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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新志】寒枝系列之残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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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慢飘~
我还是没上Q呢……


45楼2010-02-13 1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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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不着急了,洗澡去


    47楼2010-02-13 1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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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19 04:0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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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8- 隐好,抱~
      49- 同新,咱嫣然,亲怎么称呼


      50楼2010-02-14 2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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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1- 琳好,咱嫣然。 文笔这东西么,很难分好坏,各有千秋吧
        60- 这个有点小XE的细节只有你注意到了~


        62楼2010-02-14 2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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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出意外的话明天更新 
          飘~


          67楼2010-02-19 2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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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要说的还是感谢阅读 
            同时也向等文的亲(如果有的话)说声抱歉 
            真的又有点不想写了,不仅是因为要补课 
            突然变得倦倦的,觉得这些风花雪月毫无意义 
            自己长久以来冰封的厌世感,今天在一部长篇小说的刺激下声势浩大地苏醒了 
            最近我需要调整心态,抱歉 
            不过此文真的是不想弃啊 
            此文的灵感在我脑海放了有大半年了,惭愧 
            写到一半又弃坑,我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可是感觉这东西发作起来真的是不由自主的 
            抱歉,真的抱歉


            70楼2010-02-21 1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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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就要开学了 
              此文我暂时还是没有想写的意愿 
              所以只好先放下了 
              老实说我自己都没想到此文会进行得如此艰难 
              我真的是想好好写完它的 
              可时间已然不给我在寒假完结的可能 
              今后应该鲜有机会能来了 
              毕竟已是准高三的人 
              即将来临的这个学期,短短三个月,要准备过会考 
              所以只能说声抱歉了 
              毕竟,成绩对学生来说才是最实际的 
              也许刚开学的时候,时间不会很紧,而我又突然来了写文的感觉 
              那么我会第一时间回来更文的 
              我也不想此文拖到一年半以后自己上了大学才更 
              就这样吧 
              虽然可能我会拖坑,但决不弃坑 
              这点请大家放心 
              也请大家注意,我保留有对此文的全部权利 
              所以严禁盗文,包括大段借鉴此文的情节语言等等,严禁 
              谢谢合作 
              鞠躬


              72楼2010-02-28 1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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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色狼。她低声道。吐字清晰咬牙切齿,却松了攥着领子的手。
                她也是知道,以她现在无力的肌肉状态,自己换衣服,其实是件不大容易的事情吧。他微微笑,唇边却在不防备间潜逃出微薄痛感。
                壁炉里的火舌摇曳着。光的因子在空气中不安分地跃动,仿佛香槟在酒杯中晃出一圈圈暖身而危险的潋滟。呼吸带了微醺,那一瞬间他眼前似有绝世神光在地平线上声势浩大地喷薄而出,激荡在雪岭上绵亘起伏,给曼妙的峰峦覆上了灿金色。白的雪反射出金的光,他在这一片盛大的光芒中短暂地失了神。
                好在冷静是侦探必备的职业素养之一。他甩甩头,麻利地将灰原穿戴妥帖抱上轮椅,给她盖好膝毯,又拿围巾将她裹得只剩一双眼睛。
                我不是木乃伊。略带不满的声音闷闷地从围巾下传了出来。
                你以为外面像家里一样炉火熊熊?白痴。他装腔作势地发着狠,暗自以炉火太旺解释脸上手上灼热的温度,却未察觉到“家”这个字说得这般自然。
                哈,真是多谢关心。
                感谢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只要是给他的,似乎都带着嘲讽味道。他无奈地笑,从后面推着轮椅,突然庆幸这个样子让他们看不到彼此的表情。
                推开门,微寒的风携细碎的雪扑面而至。他想自己裹木乃伊的举动果然有些夸张。下雪的时候往往不会太冷。残雪消融时,才最是酷寒。
                这点倒是与悲恸很像。苦难愈是巨大而深切,造访内心时往往愈是轻描淡写,甚至温情缱绻。但当你试图慢慢接受它消化它,才发现它的内部有一百个大冰期。它有足够的耐心和能力蚕食鲸吞你全部的信心和毅力,无须在开局虚张声势。不管怎样挣扎抗拒,你都一样迟早会输,彻彻底底,毋庸置疑。
                自己这是在想些什么。他懊丧地摇头。真是越来越弱越来越婆妈了,全是拜灰原这家伙所赐。
                始作俑者此时倒是很享受地靠着椅背。深夜的道路上没有车辆行人,只有他和她,还有一天一地纷飞的雪花。他推着她走得很慢,四周静得能分辨轮子碾压雪地和脚踩在雪地上不一样的声音。虽然都是细碎的咯吱声,但确实有区别。
                认识灰原前他敏锐的观察力只用于侦察罪犯的蛛丝马迹,从不注意生活中的细枝末节。即使注意,潜意识里也是以侦探为目的。难怪那时兰总抱怨跟他一起有多无趣。
                一条路长得似乎没有尽头,两旁是冬季光秃秃的樱花树。雪花欢快地围绕在枝桠上,摩肩接踵挤成一团一团,像极了一树春花。
                他想起两年前那个樱花节。那时的江户川柯南和灰原哀读四年级。四年级,正值小学的男孩女孩情窦初开。学校组织去赏樱,灰原同学很不争气地崴了脚,为了不掉队同组的江户川只好背着她赶路累得气喘吁吁。在步美光彦哀怨的目光里灰原伏在江户川背上没有半点下去的意思还幸灾乐祸道:江户川同学果然还是太瘦小了呢,真对不起。
                他气急败坏,正想组织语言跟她好好理论一番,耳边又传来她的声音,淡淡的宛如流水中落樱的余香:你打算一直就这么下去么。
                他错愕一瞬,旋即脱口而出:也没什么不好的。
                那天余下的时间里一路缄默,这个话题他们再未提起。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那样说是何目的,但他知道不假思索说出的话,最是真心。
                是啊,有什么不好的,比起现在。
                真想再看一次樱花。熟悉的清冷声音打断依旧熟悉的记忆,她变回宫野志保声音却一点没变。
                好。来年春天,就这么定了。他说得格外斩钉截铁,仿佛未来已尽在掌控不容置疑。
                没有回答。他推着她继续前行,突然她又开了口:我想在雪地上走走。
                他想说你现在连床都下不了开什么玩笑,但再一想还是小心翼翼扶她起来。
                她颤颤地踩到雪地上,摆手想要甩开他搀着她的手。他知道她不想靠人搀扶,但还是亦步亦趋守在身侧。一步。两步。三步。她果然支撑不住向后一仰,他吓得顺势揽她入怀,发现自己的心跳得比她的还要快。
                很小的时候,有一次下大雪。夜里我就偷跑出去,在雪地里踩出一个咧着嘴笑的大太阳,还署上Shiho。雪下得真大,脚趾都要冻掉了。
                很傻,对吧。抱着她回到轮椅的时候,灰原这样心满意足地说。
                很可爱。后来呢?他笑着看她。
                被组织发现了,关了三天禁闭,而且没有饭吃。
                说这话时灰原的眼睛依旧笑意盈盈,他却像被捣了一拳般透不过气。这个女人现在总是笑得明媚,但他永远无法想象这笑容背后堆砌着多少绝望艰辛。
                一直让她不要逃避,但他从未想过这其实很残忍。
                后来他们又走了很久,风雪在下半夜突然肆虐起来。他艰难地推着她原路折返,走到她留下脚印的地方,却发现那行本就轻浅的足印已被雪覆盖得几乎不曾存在。
                那些脚印,一点痕迹都没有了呢。真小气。灰原的声音如雪落寞,落在他的心头消融,带来微薄而冰冷的痛。
                他清楚这不是错觉。他终于敢明白对她的感觉不是错觉。
                事到如今了。已经事到如今了。
                它们不是没有痕迹。在这里。他用手指指心口。路灯投射在地面的影子忠实地复制出他的动作。他想她是否看到了呢。
                迅疾的风在他和她之间呼啸而过,几秒钟的时间长得像几个世纪。他站在那里,却没等到回应。
                雪,一夜未停。
                第2章完


                74楼2010-07-02 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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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19 04:0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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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隔半年大家早就忘了这文了吧- - 拖文有罪……我谢罪……
                  还有第3章和尾声即可完结。
                  话说,申精去哪里?


                  75楼2010-07-02 1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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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叁§- 
                    一夜无眠。他握着她卧室门的把手,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竟有些不敢进去。 
                    真没出息。他自嘲地勾勾嘴角,深吸一口气,推门。没推动。 
                    门从里边上了锁。 
                    何必呢,这里分明是工藤宅,灰原怎会不知他有钥匙。昨夜自己是亲手安顿好她才去睡的,天知道灰原如何从床上折腾下来去锁门。 
                    他突然想起昨夜向她道晚安时,灰原破天荒地没有回应。当时他没有多想,只当她是太累。而现在,他心慌意乱地到处找着钥匙,脑子里更翻江倒海得厉害。 
                    灰原,灰原。他默念着于他而言过分熟稔的音节,手心里刻上了钥匙的纹路。 
                    打开门,端着热气腾腾的早餐走进去。 
                    灰原看上去仍在熟睡,面容安和呼吸平静,只是他一眼就看出她在装睡。没有任何道理的,他就是能看出来。他坐到床边放下托盘,迫使自己像从前那样毫不客气地戳穿道:别装睡了,在这方面你是一如既往的差劲。起来吃点东西。 
                    没有回应。他不管不顾地伸手扶她起来,在她背后放上靠垫。她如同布偶软绵绵的任他摆布,头向后仰在靠垫上,面容一如熟睡般安和,只是不睁开眼睛。 
                    恐慌从身体内部一浪一浪地汹涌上来,呛得他几乎喘不上气。他调动全部理智,端起精心烹制的鱼片粥送到她面前:来,张嘴。 
                    仍是没有回应。他拼命压抑的恐慌在这不详的沉默中以愤怒的形式溃了堤:你是怎么回事?就算昨天我——快,张嘴。 
                    声波在房间里回荡消弭。之后又是死寂。 
                    忍无可忍,他将碗重重地蹾在桌子上,双手扣住她嶙峋的肩,压低的声音带了蓄势待发的嘶哑:你到底要怎样?瞒着我试解药把身体搞成这样还不够么?你还想逃,如果那天我不去博士家你就得逞了对不对?白痴,这从来不是你一个人的命运,你凭什么独自承受? 
                    深埋在心的黑洞被自己生生挖了出来,胸腔里一阵尖锐的疼痛。他用微微发抖的手将勺子送到她唇边:张嘴。 
                    灰原仍是斜倚在靠垫上,舒着眉,阖着眼,睫毛都不颤一下,简直是会呼吸的一幅画。 
                    张嘴啊!你倒是张嘴啊!狰狞的黑洞吞噬了他全部的隐忍和理智,他抓住灰原的肩疯狂地摇撼如朔风摇撼着树:你到底要怎样!告诉我你到底要怎样! 
                    灰原的头始终低垂,随着他的动作前后晃着,仿佛脖子不能支撑头颅的重量。难以为继,他筋疲力尽地停了手。这时,灰原缓缓抬起了头,两泓冰蓝从凌乱的茶色中慢慢显现,一抹微笑在苍白的唇边渐渐扬起,慢得像是怕碰碎了凝固的空气。 
                    她的眼睛那么亮。 
                    看到她微笑的瞬间,他已一败涂地。他踉跄地走出房间,体内似有飓风席卷而过,空荡荡只余断壁残垣般的灵魂。 
                    电话突然尖锐地聒噪起来。现在打进家里的只能是工藤夫妇。灰原来工藤宅的前一天他已告诉所有日本的亲友,他去了美国探亲。没别的理由,他只想陪她安静地走完她余下的时光。他几乎是无意识地拿起听筒:喂。 
                    怎么没精打采的,小新?果然,耳边传来有希子抑扬顿挫的嗓音。声音唤醒了他的思维,他想起母亲对灰原好象一直比较感兴趣。 
                    他开始转述事情始末。片段而纷乱的讲述之后,电话的那端沉默少顷,然后他听到母亲斩钉截铁地宣布:我马上回日本。 
                    放下电话,他的大脑仍是一团乱麻。窗外的积雪显出松软模样,他决定出门让自己清醒。 
                    打开门,正撞上兰一脸悲戚的神情。 
                    新一?你——你不是去美国了么? 
                    兰的声音似有抽噎的痕迹。他迟钝地反应着,决定把慌圆下去:啊,我昨夜刚回来,怕你睡了就没有打电话—— 
                    胡说!昨夜我明明看到你跟一个女人在一起!兰猛地抬起了头,泪水和嘶吼一齐汹涌而出:五年了,新一你骗我五年了!你明明就在身边,你明明就是柯南,你以为我一点都察觉不到么?五年来我每天都告诉自己不许瞎想不许怀疑,新一他让我等他,新一他一定会回来,新一他一定会向我说明一切……可是每天听着你叫我兰姐姐,每天摸着你的头叫你柯南……你知道自己骗自己是什么滋味吗!你知道这五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现在你回来了,我以为我终于等到你了,我以为我们终于可以再也不分开了,可到现在你都不肯给我一个解释!你还是在骗我!你一直都在骗我!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78楼2010-07-17 1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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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都知道了。他的声音轻飘得仿佛出离了身躯。 
                      刚才我去问了博士。兰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古怪地笑了一下:我倒宁愿这些都不是真的。 
                      绝望化作愤怒在他的牙关咯咯作响,他在这受害者强忍悲痛的笑中握紧了拳:好,那你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吗?是宫野志保,是灰原哀!看到她的轮椅了吧,你知道为什么吗?她为了给我试出正确的解药……她要死了!听清楚了吗她要死了! 
                      死字一说出口,他的心抽搐地痛了一下,声音凄苦地低沉下去:煎熬了五年的不是只有你一个,兰。她受的苦,身体的心里的,比你比我多了不知几万倍。现在她已经没有多少日子了,你却……兰,你让我失望。 
                      兰怔怔地望着他,好象在看一个陌生人。慢慢地,泪水涟涟: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能坦诚对我?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咒语一般的喃喃敲击着他的耳膜。他迟疑地伸手揽她入怀,语无伦次地道歉安慰着。是啊,有资格质问的是兰不是他。有资格担当的是灰原不是他。他口口声声说要保护的两个女子……他苦笑,原来每个人都是在自以为为他人着想的时候,就作了孽。
                      第二天,有希子从美国赶了回来。他搬到博士家。 
                      离开的时候,母亲拽住了他:不进去看看哀么。 
                      他疲软地摇头。没有意义的事情,做了又有什么用。 
                      博士家脏乱得令人叹为观止。见他进门,博士手忙脚乱地收拾着满桌的速食包装,羞赧地埋怨道: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他条件反射地想说灰原又该骂你了,话到嘴边,又和着胆汁咽了回去。博士坐在他身边,一脸的欲言又止。 
                      博士你想说什么。他强迫自己无视令他如坐针毡的目光。 
                      哀,她的身体怎么样了?得到许可的博士像是怕他反悔,急匆匆地问了出来。而他的心跳在听到“哀”这个音节的时候漏了好几拍。 
                      她不是去旅行了么,自然是不错啊。他心律不齐地撒着慌。 
                      别蒙我了,新一,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么?博士似乎是想胸有成竹地笑,可那笑的意味满是失落心疼:她第一次发病我就看到了。 
                      震惊击溃了他装腔作势的镇静:你早就知道了?那为什么—— 
                      她不希望我知道,我也就装作不知道了。那孩子一定是要我们对她放心,她才能对我们放心啊。 
                      说这话的时候博士皱着五官试图挤出一个微笑,眼中的泪水却成串滑下。他抱紧了博士,在老人一下一下的抽噎里,第一次哭出了声音。 
                      之后的日子,平常得像是倒退回五年时光。歪在博士家的沙发上翻早已烂熟于心的福尔摩斯,很快书页上密密麻麻布满他做的标记。博士发明那些匪夷所思的玩意的速度越来越快,兰也每天准时来料理家务。大家心照不宣地充实忙碌着,仿佛有些事从未发生。 
                      只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实在睡不着只好起身的时候,总能看到地下室每夜每夜透出的灯光。第一次看到时他甚至想冲进去要灰原赶紧睡觉。旋即反应过来,嘴角又泛上苦笑。 
                      已逝的时光,怎么可能追得回来呢。 
                      漫漫冬日就这样在难捱中过了大半。一天兰兴致勃勃地说刚学会一道美味的粥正好可以给小哀—— 
                      戛然而止。看着兰期期艾艾不知说什么好,他说那就一起去吧。 
                      其实他早就想回去了。只是不知畏惧着什么。 
                      工藤宅。兰拎着一堆食材跟灰原有希子打过招呼后便愉快地钻进厨房。他没有进去。 
                      那个房间,他不知道该不该进去,他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姿态进去。 
                      屋内清朗笑声隐约可闻。他欣慰地想母亲果然有本事让她快乐。这么想着他踱到门口,母亲一向没正经的声音此时竟带上了严肃:哀应该也知道,新一他,对你一定不是普通朋友的感情吧。 
                      


                      79楼2010-07-17 1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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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啊。灰原淡淡倦倦的声音直入耳鼓,他的心里炸响一声惊雷。 
                        那你怎么还—— 
                        我做不到明明知道还若无其事心安理得。这从来不是谁亏欠谁谁补偿谁,否则我也不会想要躲开。如果再那样下去,对谁都是危险。他应该是完满的,我不能带走什么,更不能留下什么。 
                        本来我还能继续装着不知道呢。灰原声线沉和,宁静得像在讲述一个古老的故事,或是主持一场荡涤心灵的布道。 
                        他是个白痴。母亲连声音都咬牙切齿。 
                        我觉得也是。耳边响起灰原欢天喜地的附和声。 
                        虚掩的门外,他又一次流了泪。灰原,你才是个白痴。灰原。灰原。 
                        冬季行将结束的时候,大坂的友人寄来了请柬,结婚的。工藤新一毛利兰阿笠博士都在邀请之列。他心情还算愉快地登上飞机。阴郁的冬天就要过去,料峭空气里浮动着春的讯息。母亲有一搭没一搭的“一切尚好”让他与那个樱花的约定越来越近。 
                        只是在那个言笑晏晏的婚宴上,他接到母亲的电话:灰原病危。挂断电话他不顾一切地向外冲去,还是服部死活拽住了他,帮他联系了警方的直升机。 
                        东京的残冬前几日心有不甘地下了一场雪。跳下飞机时他摔倒在地,礼服上沾染了不洁的残雪。医院的大理石地板是要人命的滑,他狂奔,摔倒,爬起来,再跑再摔。不知多少次,领带都甩到了脑后,他只是浑然不觉。
                        病房门口。守侯多时的有希子使劲捏捏他的胳膊,然后一把把他推了进去。 
                        真狼狈啊,你的样子。一如既往的挖苦,灰原的声音里有着说不出的轻松愉快。 
                        你以为你插一身管子的样子很好看么?他熟练地贫嘴回去。五年里他的口才确实大有长进。 
                        相视而笑。 
                        工藤新一。 
                        他吓了一跳。印象中灰原只这样完整地叫过他一次。那还是他们初见的时候。 
                        你欠我一篇蒙田,记得么。读完它吧。灰原对着枕边翻开的书页努了努嘴。 
                        这样念念不忘么。他笑着拿过了书—— 
                        “死神在哪里等待我们,是很难确定的,我们要随时随地恭候它的光临。对死亡的熟思也就是对自由的熟思。谁学会了死亡,谁就不再有被奴役的心灵,就能无视一切束缚和强制。谁真正懂得了失去生命不是件坏事,谁就能泰然对待生活中的任何事。 
                        “你的生命不管何时结束,总是完整无缺的。生命的用途不在于长短,而在于如何使用。在你活着时,要好好地生活。你活了很久,这在于你的意愿,而不在于你活的年头。你曾以为,你不懈地前往的地方,永远也走不到吗?可是,哪条路没有出口呢?” 
                        他合上了书。周遭的一切都以一种极其静谧的方式存在着,静谧得似乎能听到它们发出白日里不为人知的叹息。如水的夜将他深深深深地包围,渗进每一个毛孔每一个肺泡每一个细胞。本应是告别的时刻,他的大脑却比任何时候都来得清醒。 
                        现在你终于以自己的选择找到通往自由的出口了么,灰原。你的睿智,你的无私,你的坚持。是的,这些都是你心甘情愿的选择,但你以为这仅凭你的意志就能决定么?你的睿智需要他人以装傻成全,你的无私需要他人以自私接受,你的坚持需要他人以放弃妥协。你苦心孤诣地不愿对他人的生命施加任何影响,可是你怎么不能明白,从你选择将工藤新一的资料改为“确认死亡”的那一刻起,从你选择吞下APTX-4869与命运抗争的那一刻起,从你倒在雨中被博士发现的那一刻起,不,是从你接受生命的选择降临人世的那一刻起,便注定要与一些人产生超越意志,超越命运,甚至超越生死的深入骨髓的联系。这联系无法用科学解释,缘分什么的在它面前也只是俗气。但它就是真真切切地存在着,深深融入联系两端的人的生命,呼吸般无法停止,血脉般不可分割。你以一己之力试图违逆规律,殊不知夸父逐日,精卫填海,终究不过是幻想的虚妄,虚妄的幻想。 
                        所以,灰原哀,你其实是个幼稚的笨蛋。但我们依然愿意成全,不为别的,只因你是你,你是独一无二的你,你是无人能替的你,你是灰原、哀。这是工藤新一以江户川柯南的名义,最后一次这样唤你。 
                        窗外的青灰换了墨色。他知道,天就要亮了。 
                        早安,宫野志保。 
                        打开窗。天空在远方,一点点透出熹微晨光。 
                        End


                        80楼2010-07-17 1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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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2 恭喜。
                          83 谢谢,我会认真地对待高考。如果因为自己的大意失败,我不会原谅自己。
                          84 谢谢。


                          85楼2010-07-17 2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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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贰§-
                            时间很快行至冬天。最严酷的季节。
                            灰原的病情恶化得超乎想象。看着她陷在床铺里,手死死地抠着床单,冷汗成串地沿着苍白瘦削的面庞滑[防]下,却宁可将嘴唇咬得出[防]血也不呻[防]吟出声。他强[防]压着梗在喉头的呜咽逃出房间,握紧拳头一下一下砸着墙壁,恨自己不能感同身受。
                            惨白的墙壁上,盛开朵朵斑驳的花。
                            可这样的现实啊,除了咬牙承受,又能做什么呢。
                            这一晚气氛良好,灰原的身[防]体在发作后有着暂时的宁静。他把炉火拨旺,然后坐在床边,低声给她读着蒙田。她倚在靠枕双眸微阖,呼吸安静得如壁炉里向上蔓延的火光绵密不绝,依偎着火焰依依不舍。温馨渗进火光里在房间缓缓晕开,他读书的声音愈加平缓安然。
                            然而翻过一页,标题中黑色的“死”字赫然扎入眼球。他皱了眉,“啪”的一声合上了书。
                            怎么。灰原睁开眼睛,似笑非笑。显然这本书她读过不止一遍。
                            睡吧,很晚了。他沉声掩饰心中瞬间慌乱,俯身细细帮她掖好被子。她却突然做了个噤声手势,头微微偏向窗外,似在凝神捕捉什么声音。
                            他伫立片刻,她始终静默。他刚要开口道晚安,她突然转头,眸子里似有小簇炽焰燃[防]烧:下雪了,工藤。我听到了。
                            是么?他散漫走到窗前,不以为意。雪落在地上,会有什么声音呢。
                            拉开窗帘,窗外已是一片素白世界。雪花积了一些在那窗棂上,隔着玻璃上一层薄雾,暖黄灯光渗透出去,赋予她们柔和熨帖神态。还有无数暗夜精灵在天地间缱绻曼舞,翻飞时反射细碎光芒,再轻巧溶入苍茫雪野。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回头,灰原的脸上竟如孩子般欢喜愉悦。期待很久了么,今冬第一场雪。
                            他望着她而她望着窗外纷纷扬扬。她的笑如白雪明妍清朗不染世尘。他挪开视线不敢正视,只怕那珍重的矜持的圣洁的会在自己滚[防]烫的注视中消融不见。
                            心最柔[防]软的地方,珍视到不敢触[防]碰。怕一碰即碎一触即化。是你么。
                            这样无人与共的情怀。这样不敢直面的彳亍的温润情怀。
                            是你么。真是你么。
                            我要去看雪。灰原声线抑扬,带着不加掩饰的愉悦。
                            惊起迷梦。他忙将唇边微笑藏匿。
                            休想。会感冒的。不容分说,他“刷”地一下拉住窗帘。
                            女人兴高采烈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抬手就要掀开被子:不劳大侦探费心了。我自己去。
                            他俯下[防]身来摁住她,望她明白不容反抗。而女人的目光毫不退让地直射过来,如利剑让他无法招架。
                            他终是败下阵来,松手,责备间淡然的不满暗藏宠溺:你啊,还是这么不可爱。
                            哼。意料中的针锋相对:还是这么没创意。
                            他转向衣橱,竭力不去看灰原阴[防]谋得逞的笑脸。那笑容太过致命。
                            帽子、围巾、羊绒手套。晒过的棉外套蓬松柔[防]软,轻轻一碰仿佛溢出阳光的味道。用这样的温暖气息包裹灰原让他心情很好。
                            他抱着一堆衣物坐到床边,然后伸手去解灰原的睡衣纽扣,神色自然。
                            倒是灰原吓得什么似的,攥着领口拼命往被子里缩:干嘛?
                            大小[防]姐,难道你要只穿一件睡衣出去看雪?他哭笑不得。
                            始料未及,灰原的脸上飞起一片红晕。低着头,声音近若蚊蚋:我自己来。
                            他恍然大悟,嘴角旋即勾起邪[防]恶弧度:杯户饭店那次早被我看光了,现在你还矜持个什么。语调[防]戏谑,声音坦然。-
                            沉默。空气中填满了暧昧不清。
                            色[防]狼。她低声道。吐字清晰咬[防]牙[防]切[防]齿,却松了攥着领子的手。


                            109楼2011-06-23 1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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