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年的自己,无散漫顽皮,照诸位兄弟相比极为乏味,每每闲暇,都是在四所之中,摘满文汉书,满篇长幅,熟读牢记,为常年累月的惯性使然,去遵持着规整、有度。那时因年岁的短陷,只有通解,无甚辨究,而《蓼莪》恰恰也是众多文藉之一,但其列字父母,这于我,一笔一划,都尽数是贪慕与动容,更是严丝合缝的壁垒之下,两枚得以窥见的朝光。】
【不似身前的两位兄长,有骄跃之年少,更得昭明之品行;我身位居中,上要习学于他二人优处,下要为诸位幼弟立表率,学业着重,文武兼顾,暗自定下的最最要紧一桩,就是身成拔犀擢象之辈,不可庸庸碌碌。但背后的私心并不少,既期盼额娘的肯定,又希望父汗日后的可信可托。】
【其实,更想拥有的魂与身,是未生 淫 俗的怠相,也具慎独的凛志,更不失赤诚的血肉,这——也便是金身所铸成的他。】
【得一声允后,起身道。】
谢汗阿玛。【闻言,听出字里行间之意,笑也不能免,复又答。】儿子今日来,只想请圣躬懿安。
【再得其言,面色忽有所改,少年的期待是眼底可见清亮,以及藏不住的笑意,自打入上书房后,就鲜少与汗父话以家常,而再多见时,便是考学,在殿中多半是字句严谨,不愿稍出纰漏,余下的,便尽在阿尔泰的话里才能出现,有时或许也会困顿,是不是偷一丝闲,错一次规,就会有所不同?但还没试过,就日月飞瞬,转眼间,已心境不同。】
【就不必了吧,自己心想。为人臣子,必分其忧,担其困,自己为子,要懂仁礼孝义,为臣,更要忠纯笃实。】
小时候只要得知考学,那就是儿子最期待的事,见得您,问东问西,眼下才明白何等莽撞,汗阿玛得歇不易,却不嫌儿子吵闹。【直身立于侧,欲请先行,余下的答话,是真心,亦是实言,作父子之间的谈笑。】如今儿子陪您散心,定不能再那般缠着不松气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