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楼献给亲爱的敏敏



Part 1
2009年6月25日。
泪水浸湿了手上白纸黑字的报纸，还有那刺伤我眼睛的相片。
我曾经那么迷恋着这温柔的笑容，然而如今，他明净的笑容却狠狠地摔碎了我的心。
渐渐地模糊了。朦胧朦胧地，光芒中的你似乎要远去了。
我感觉到温暖而冰冷的液体滑过脸颊。连你，也要离我而去了吗？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26日的早上了。一切报纸皆已被收起。母亲若为我准备着早餐。对啊，还要考试呢。我木然地背起沉重的书包。
然而已经破碎了的心，如何能修补呢？从此这一天，成为了我一生也不愿意回忆起的一日。
解脱。
他们都沉醉在暑假来临的快乐中。交了卷，然后无声地回到座位。我，和这份气氛真的不合。
一个倾诉了无尽的思念的夏天。栀子花也开了，纷纷扰扰的香气四溢。深夜，本应是考后狂欢的时间。为什么呢？我却高兴不起来。有些事情，你越想忘记就越忘不了。
别人怎么说我不在乎。我只在乎我最爱的是你。
别人怎么认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深爱的就是你。
世间上再无颤栗神话，38年了，我足足迟了38年。
从此世界上再也不会像你一样，值得我这样魂牵梦绕，值得我为你狂喜，为你悲泣。
再也没有。
敲完最后一只字，我的心顿时落下了。空虚的，似乎缺了什么。
对啊，这个夏天，缺了你。
“为什么你会这么喜欢他呢？”樱无声无息地来到我的身边，然后一把抢过我手上的《太空步》。“唉……其他人恐怕就不能理解了。”她翻了翻书，又把它放在了我的桌子上。
“为什么啊？……我觉得连这个喜欢这个词也不足够了。”
是深爱啊。这份感情，我知道没有原因，没有将来，没有结果。但我还是愿意守护。“你明知道我的，你还问？”“那是不是以后你找老公都要找个像他一样，又善良又可爱、又会唱歌又会跳舞的大帅哥呢？”樱带着她夸张的笑容打趣着。“哈，不说了。免得你开心过头了！哈哈……”
“MJ MJ MJ……你就不可以消停一下吗？你是没救得了！”我刚想要反驳，却没有料到另一个人又从我后面一下子冲了上来。“雨！”
樱和雨，我的两个死党。虽然她们对他对不至于十分狂热，但总是会理解我的。
甚至连那一段日子，不都是她们陪我走过来的吗？
“好了不说了不说了……走，咱们回家了。别傻傻地呆在课室了。”
我很喜欢和她们聊聊天，斗斗嘴什么的。樱，雨，原来有朋友的感觉是那么好的。至少，我可以暂时脱离悲伤。
和暖的夕阳下，背影拉得长长的。
我最爱的人，为什么我连走路都会想起你呢？你要知道啊，我一想到你就会流泪。
无数无数个深夜，我会伸手抚摸着一切书籍或者唱片上面一个熟悉的名字，然后很满足地微笑。全世界我也可以放弃，至少还有你，值得我去珍惜。
Michael Jackson。
我不是大名鼎鼎的人，也不是什么名流淑女。对于我来说，你也不是什么流行音乐之王，什么世界巨星。你是smelly，是属于我一个人的smelly。
我想念那熟练的太空步。
我想念那帅气的长卷发。
我想念那可爱的大眼睛。
我想念那时而亲切，时而坏坏的笑容。
我想念那清灵的歌声。
我想念你了。
我爱你。这句话曾经在我的心胸里盘旋过多少次。然而我想说啊，我想对你说的时候你却不守信用地走了。除了望天，我还可以怎样对你说呢？
他们说我只不过是一时热情。然而，半年了，初二第一个学期结束了。然而对你的爱却一日比一日深。为什么我还不能放下你？因为我总觉得，你不会就那样离去。
也许我安安静静地等下去，会有你的消息。因为你怎会忍心让我们伤心？
我说过，若果时光可以倒流，我宁愿你还是好好地活着。即使要抹去我一切关于你的记忆。亚欧大陆的两端，依然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但是我知道不可能了，不可能了。
And you are here in my heart and my heart will go on and on。我心永在。
这个冬天，不太冷。
一滴晶莹的泪水，无声地从脸上滑落，滴落在他的照片上，他的签名上。
还是，算了吧。
我放下书，转头走入了卧室。
那时候的我沉浸在悲伤中，又怎么会发现在我转身后，《Moonwalk》的封面竟然泛起了丝虹般异样的光芒呢？

这把声音，真的很温柔，很像让人依赖。简直让人分不清这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
“Hey! Michael where did you go? Come back! You must go to school now” “OK！”他站了起来，又跑走了，仿佛之前樱对我一样。快得，快得我连他的样貌，他的表情都没有看清。
Michael. 
我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只能默默出神。
我知道他是谁。也终于明白了我在这里的原因。
梦里曾经想过无数次重遇他的场面，至少会忍不住紧紧地抱紧他。然而现在，他出现了，是以四十多年前出现的。但我却连一句话也说不出。
收紧手掌，我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给我的那颗红色的糖，原本绝望的心开始变得平静，温暖。嗯，只要有你，那什么都还好。
我转身回到我现在的“家”，然后换上一套整整齐齐的衣帽，提起书包，大步地向家门外，妇人指的方向走去。现在除了走一步算一步，我真的想不到什么办法了。
现在我要迎接的，是一个全新的世界，是一个有我最爱的人的世界。只要你好好活着，那起码现在比什么都好。

Part 4
Day after day. 我周旋在不安和快乐中。不安的是我无缘无故的“穿越”，而快乐，就是每天都可以坐在我那极爱的同桌身边。
课堂真的很无聊啊……原本外国的教育就容易一点了，现在还要我由一年级读起，好歹我也是学校的优等生啊！要不是时不时斜视一下坐在身边那个托着腮，皱着眉头地转笔的Michael, 我想我真的要无聊死了。
以前在中国看过无数他的照片，或帅气或可爱，但是却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陶醉：黝黑的肤色，还有头上鼓鼓的爆炸头，那双闪着光芒的大眼睛和他长大了之后一模一样。虽然上课是甩头弄手的，但他的成绩倒是不错啊。哟，这不这孩子又在收拾他的书包了。
糟了，我以前总想着要是他做了我老公那该多好。现在我怎么有了把他当儿子的心了？6岁的孩子，有时竟然会累得在上课的时候睡着了。害得我老是那一堆书放在桌子上，就是为了遮住他睡着了连天使都会喜爱的脸。
“嗨，Shirley。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啊？什么？”我才刚把那一堆书从书包了搬出来，怎么会留意到黑板上一堆数字是什么！“呃……这个是……是”我的头越垂越低，感觉都要炸红了。
羞死了，优等生上课不听课？
“是14。”正当我努力分辨着黑板的算式时，一把清澈的童声从我隔壁悄悄响起，“答案是14啊。”这家伙竟然在装睡？我斜视一下他，就朗声地回答“14。”
“什么？”“哈哈哈哈哈哈……”Miss Johnson 的惊诧，还有小毛头们的笑，一下子交织在我的眼球前。“Shirley Jackson！你有没有好好听课啊？我问得是二加六啊。”
“不会吧，连这个也答错？”伏在桌面的同桌慢慢坐直，用手捂着弯起的嘴角，含糊不清地向我“挑衅”到。幸好在这时候，窗外清晰的铃声响起了，“算了算了，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Miss Johnson有点失望地说，“不过Shirley，你以后要认认真真地听课啊。”说罢就收拾好教科书步出了课室。
我无顾身边人成功捉弄别人的窃笑，随手抄起手边的一本数学书就要砸他的手，好歹我也是以前中学有名的“小辣椒”！“好啊你，捉弄我？亏我还帮你瞒着老师呢。”可是还没有打下去了，我就不自觉地垂下手了。换作是你，你怎么打得下手呢？眼前这个小傻瓜正在用他亮晶晶的大眼睛幽幽地看着我，脸上尽是可怜兮兮的神色，“我……我没睡醒啊……不知道老师问得这种无聊问题。”他轻轻地摇晃着我抄着书本的手臂，“Shirley最好了……不许打我的啊好朋友。”
要命了！我最受不了就是他这样可怜的样子了。想当年我还因为他一张小时候的帅照流了半日的口水……“哼……要是你以后再这样捉弄我，我……我就，我就在你睡觉的时候喊‘老师我在这里’！呼呼，我让你罚站一天！”
嘴里虽然狠狠的，但是眼前人是他，我又怎么狠得下心呢？我发现自从来到这个时代之后，时常面对着这个多面的孩子，我就发现我似乎变得越来越像孩子一样烂漫，已经远离了我原本的悲观。
他讪讪地笑了，又抓起书包冲出课室了。他又是去排练了吧？这可怜的孩子，连一个最普通的童年也没有。

既然能够实现，那就不可以再让我深爱的人受伤。
我会用最大的努力，改写他不利的历史。我会阻止娈童，阻止小报，阻止他这样猝然离去的事实。
“你每天唱歌很辛苦吗？”有一天我终于忍不住问他了。但是他只是撇撇嘴，嘟囔着几个模糊不清的音节，又转移话题了。没有关系，以后我会做你最坚强的后盾的。我默默地想。
但我想他是开心的。就在那不久，他就贼贼地在我面前笑说，“等会好好看，我要给你看点东西。”那天是学校的艺术节，他第一次上台，在全校同学面前和他的兄弟唱了《Climb every mountain》，我在台下痴痴地看着他载歌载舞，只有白衬衫，黑裤子在我眼前摇晃着。最后一个音符完了，我第一个站了起来，大声地鼓掌。之后大厅里充斥着震耳欲聋的欢呼和掌声。
我知道他一定流泪了吧，虽然我早已泪眼模糊而看不清。
但是平时，他还是我普普通通，上课打瞌睡的同桌，偶尔恶作剧，偶尔拍拍因为看见了他身上的伤痕而落泪的我。“你看我不是没有事吗？就这点伤，不会怎样的。”“倒是你啊别哭了，上次又是这样，我最害怕女孩子哭了。”嘴里满不在乎的，但是Michael，你是在关心我吗？
你不会知道的，你眼前的这个女孩子到底有多么爱你。你不会知道的，每天和你打打闹闹是我多大的梦想，是我曾经连想也不敢想的。
就这样波澜不惊的日子，过到了四年级的一日。

Part 5
四年级，我在这里过了四年。我开始恐惧了，害怕的不是永远回不去，而是害怕要离开他，回到那没有他的2010。
加里的夏季是我最期待，这里没有广州的闷热，没有南方的暴雨，但是有灿烂的阳光，有多姿多彩的活动。例如说，看他表演这个最大的爱好。
我很感谢老师一直都顾不上调开我们两个孩子的位置。两个傻瓜，上课总爱在课室后面的座位上细细碎碎地聊天，有时还会玩得不亦乐乎。“噢，我的同桌。”他无奈地提起他抽屉里的一只青绿色的小虫对我说，“还是被你发现了”。而我就总会很“没心没肺”地瞟他一眼，“我是个有仇必报的人啊！以后我会10倍奉还！”他眯起了双眼，给我做鬼脸了。“就你坏！
同桌啊同桌，我狂热地追了你10年，竟然可以和你在一起开玩笑，一起发疯。开始觉得我原来的14年生命似乎是极度不完整的了。我以前喜欢的是他成年之后，那是一个又男人又帅气又sexy的、全世界最最最完美的人啊！Oh , 但是现在我还是喜欢现在这个垂头丧气地清理着抽屉的小男孩多一点。
成名，对于他就意味着痛苦的开端啊。

1968年，平静的日子终究是开始流逝了。前那阵子，Michael在上课的时候冷不防用手轻轻推了一下我，“干嘛？”我斜视着他的“爆炸头”，装作不开心地问。“今天放学来我家好不好？”
“什么？”我一激动，声音也放大了很多，整个课室居然突然安静了，同学们齐刷刷地回头看着我们。算了，我还是尽量不去看身边的那个笑得掉下椅子导致全班突然哄堂大笑的傻瓜了吧。
曾经何时，我也很享受这样两个人一起步行的夕阳的。只不过是从身边的樱或雨，换成了现在的Michael。这样的场景，我到底梦想过多少次恐怕也数不清了。
“说吧。”我打破两人间的沉默，“去你家做什么？”“请你吃饭…………这是不可能的了。”他贼贼地笑了，“让你看点东西”。呃，隐隐有温暖的触感。
他居然拉着我的手，大步大步地飞奔向他的家那个方向。我跌跌撞撞的，但是也可以见到他的表情。啊，还是个小孩子一样地笑啊！我悄悄地，收紧了握着他的手的力度。“好了好了别跑了，我走快一点就是了。”
他的家，我已经去了很多次了，但是没有任何一次让我这样惊讶。Michael刚才只是含糊地说到什么工作的。但当我一走入门口，眼前的景象却让我只能干着嘴吃惊。Jackson家所有人都到齐了，J5五兄弟都穿着统一洁白的衬衫，黑色的裤子。队形也排好了。而Joe 和Katherine都端端正正地站在旁边。
Jackson 5 的彩排我见过，但是从来没有像这次一样庄重的。
Rebbie和Latoya看见我，亲热地向我打招呼。Michael欢快地跑进他的卧室，Katherine也跟着他进去。我就站在Rebbie的旁边，静静地等待着。  
   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
歌是我所不熟知的，但是却轻轻松松，彻彻底底地击败了我。Jackson 5 ，这个即将会大红大紫的组合原来有这样的魅力。我无法控制我自己的惊讶，即使我已经听过他之后所有我认为好听的歌。
吉他声，鼓声，歌声，竟然可以融合得这样完美。你想不出任何除了惊讶和赞美之外的词汇，也不能完整地看到每一个人所有承担的任务——因为他们，早已成为一个整体了。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Michael，即使是以前在电脑上也没有。
他的笑，他的喜，他的歌，他的动作，无不在撩动着我心底埋藏得最深最深的一个区域。舞台上的他，是那样的热情奔放，潇洒无拘的，与台下那个爱恶作剧，傻傻的孩子是不一样的。我偷偷地瞄着身边的所有人的表情。从Joe舒展的眉头，从Katherine微笑的嘴角，从Rebbie眯起的双眼，从Latoya微张的嘴，我无不读着他的光辉。
我一直都知道，他是属于舞台的。这样的才华，怎能掩盖得到了呢？总有一日，他一定会为人熟知的，他会创造历史的。回到了这个年代的我能做什么呢？
一曲终了，耳边仅是掌声，就连严肃的Joe也对着J5点了点头，“嗯，不错。今天就这样吧。”“好耶！”Michael开心得几乎要从他的“苹果箱”上跳下来了。
收拾好乐器、设备后，他跑到来我身边，开心地向我邀功一样说“怎么样？表演得好不好啊？”我笑着点头，“不错啊，还可以。”
听到我没有对他大加赞赏，这孩子居然撅起嘴，鼓着腮，“我特意叫你来看，你是第一个观众啊！”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特意让你来看你居然不称赞我。”
特意，让我来看？
我，是你第一个观众？
心底有一阵颤栗，似乎要涌出了泪水了。真是傻瓜。这一刻，我竟然有了冲动想跟他说我很喜欢你啊！！
很快又挤出一抹苦笑啊，这孩子！果然还是10岁的孩子啊！“那我怕你骄傲嘛！这次好，下次更好啊！”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装成一个熟悉的大人的样子。
他歪着小脑袋皱了皱眉，又展开了笑颜“那也是啊。”

吃完饭回家，已经夜幕低垂了，Mum也到Jackson家来接我回去了。“各位再见了！”我说。
“等一下。”Michael叫住了我，跑了出来，“如果我让你做我助手，你愿不愿意啊？”“助手？”我有点差异，10岁的孩子能做什么啊？他的声音像蚊蚋一样小，“…………过些日子我们要去摩城，我想…………让你一起来。”“我去干什么啊？”我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呢？这样逼一个小孩子……
“呃……”他疑惑地挠了挠脑袋，又支支吾吾地说“……去，去帮我补习！”我“扑哧”一声笑了，这样的理由也行啊？不过没有关系，因为是你啊。“当然可以啊！”我欣然答应。
“真的吗？那太好了。到时候我告诉你啊。”“嗯。”
夏夜清凉，星空烂漫，月色如水。我躺在床上，却辗转难眠，心里乱如麻。
我不禁捏紧了手中的被子，突然有种想笑又想哭的感觉。我想，我的幸福是不是要来临了呢？Michael, 他不但特意让我做他的第一个观众，又要我陪他一起去摩城。那么是不是说，他和我一样，对是……哎呀我在想什么！？ 他和我，和现在的我，还是什么都不懂的10岁小孩啊！
“沈敏是个大笨蛋……”我嘟囔着，慢慢沉入梦乡。

Part 6
摩城一行，有点平淡，但对于我却意义非常。好了吧，以前总嚷着去旅行，现在真去了，想去我都觉得有点可怜呐！加上过程中就只有我和Katherine，只有有时候出去疯玩才会认识一些朋友，平时都被甩在旅馆里，Katherine也不让我出去，只好静静地等待他们回来，然后回来之后帮他们整理一下衣服啊什么的。真是孤单啊！但是一旦Michael出现在我的视线里，这份淡淡的苍凉就会烟消云散。
“今天的表演怎样了？”看着他们几个筋疲力尽，闷闷不乐的样子，我不禁悄悄问Michael。他看起来有点沮丧，“不知道啊……对了还有作业，明天还要交呢，你快点教我吧……啊”他深深地打了个哈欠。“你先去洗个澡吧，看你的样子。”
就这么一夜，我第一次干起了帮别人做作业枪手这样的工作。他早已趴在床上呼呼大睡了，嘴边还挂着笑容。哼哼，还不是因为刚才我说你绝对pass开心到现在吧？
夜深人静，每个人都睡了，除了我。写在有他气息的作业本上，还要在上面故意歪歪斜斜地写着Michael Jackson的感觉真的很奇怪，但很满足。没有办法，谁叫我心疼他？
这一辈子注定要被你吃定了。我甜甜一笑，继续挥动笔杆。

事实证明，历史是不会改写的。终于不久后一天，他回到学校兴奋地告诉我J5通过摩城的选拔了，终于会有机会可以出唱片了云云。我也很高兴，和他一起笑。即使我知道这是一定的。
是的，喜忧参半。1969年，《I want you back》的一炮而红，“Jackson 5”这个名字迅速在人们之间刮起浪潮；1970年的《ABC》《The love you save》，还有我最喜欢的《I’ll be there》让他们创造了新时代。Michael 成为了历史上冠军歌曲最年轻的歌手。现在美国上下恐怕已经没有人不知道Jackson5 和Michael Jackson了，这和历史一模一样。
隔三差五，我就会一个人坐在后面里，老师也很自动地跳过“Michael Jackson”的名字，整个班的人都知道，他现在是明星了，自然会很忙碌，自然不能只顾学业了。渐渐地，我发现我和他连说话都很少了，因为他为了唱片，为了音乐不但经常请假，也很晚才能回家，很多个深夜，我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才发现我的邻居屋子里的灯刚刚才亮起。即使是上学，我看见的是一天比一天疲惫，一天比一天情绪低落的他。睡觉，沉默，我连跟他说一两句话我也不忍心！早上匆匆地赶入课室，中午别人都在休息，他却在沙沙地写着当日的作业；到了别人回家放下书包的时候，他却要马上奔向录音室了。
当你看见了一个睡眼惺忪，时常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孩子，你会愿意打断他温暖的梦吗？但我最怕的是，他会连做梦也累也辛苦。这是他成名的代价吗？是他成为未来流行音乐之王的代价吗？
我心疼他都成什么样子了！他才是一个12岁的孩子啊！
结果，才刚刚萌芽的感情，又被我对他的体谅扼杀在心底了。反正日子长得很，我永远在你的身边的！

这时，有只温暖的大手伸了过来，打了一下我垂着的手。
我马上转过另一边，偷偷地用衣领快速地抹干净脸上的泪痕。傻瓜，哭什么呢大傻瓜。“怎么了吗？”我的声音有点沙哑，根本就是颤抖着说的，一出口连我自己也后悔了。他转过脸来，仔细地看着我的脸。很快地，他又垂下头来低低地对我说：“明天你有空吗？”
“呃……有”我还是不敢转过头去。“那么明天八点，我在你家门口等你。”“哦……嗯，好。”
又是一个无眠的晚上。什么时候我也会这样多愁善感了呢？今天无缘无故又哭了，万一他讨厌我那么爱哭怎么办？唉，他也没有喜欢我啊……不然也不会把我半晾着好几年了。那么明天呢？我要用一个怎样的身份去对待他呢？
不想了。看，东方早已泛起鱼肚白了。春眠不觉晓，但我却一整晚没有合眼。
坐在房间里一块小小的镜子前，我开始慢慢地梳理着我的黑色长发，然后又在衣柜前呆了五分钟。呃……“这件太花了”“这件太俗了”“这件太暴露了”……我终究还是拿起了那件很少穿的，纯白色的连衣裙套在了身上。
Girl in the mirror. 我看着镜中身材姣好，有着一头及腰黑色波浪长发，带着一个素白的发带的女生笑了。这不知道算不算第一次约会呢？天……我又在想什么呢？
呵呵，这大概就是青春期女生的心境吧。同样是14岁，同样的豆蔻年华。

打开家门，尽是一片光明烂漫。
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孩斜斜靠在离家门不远的信箱旁，正在百无聊赖地看着天空。“嘿！”我出声叫他，他马上就转过头，原本无聊的眼睛忽而变得神采奕奕，惊讶地看着我。“怎么了吗？我身上又没有什么怪东西。”“啊……不，不是”他有点结巴地说，“呃……你今天……好美。”他的脸居然烧红了，简直要变成一只香甜的苹果了。“是吗？我还以为你会说我像个‘男人婆’啊……幸好，今天没变成一块塑料泡沫就很好了。”我打趣地说，仔细地端详着他的神色。
他笑了。
很好看的笑容。这一次轮到我呆了，我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见过他这样净澈地笑了。早上的阳光洒在他的白衬衫下，斜斜地倚着，没有了儿时的纯真无知，而是多了一份少年的潇洒。说真的，真的很帅，很帅。
“那么我们今天去哪里？”“呃……你……你出主意吧。”他装作若无其事地望着天空。“那……我们去游乐园怎么样？我知道最近新开了一间，你陪我去吧？”“真的？好啊！”他的神情又变回了孩子一样的兴奋了。“来，走吧。”他向我伸出了他的手，但是脸却一直没有转过来。这家伙大概又炸红了脸吧？我伸出手，握紧了他微颤的手。
我假装我很平静，然后想要取笑你的害羞。
但原来，我才是最激动的那一个。他的手，很大很柔软，温暖的。我们两个人就这样平静地走去不远的游乐园。我甚至连做梦也没有想过，有这么的一日。
若果可以这样和他，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那有多好。看着他和孩子们玩得不亦乐乎，我不禁这样想。
“Michael！”“什么？”他饶有趣味地笑着转头，但手里还是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小男孩。我低头一笑，朗声地说“我好中意你吖！”
我用的是中文，而且还是粤语。看着他一脸疑惑的样子，我抿嘴“我说我去给你买两个雪糕来。”“啊？好啊！”提到说吃的就什么也不管了！
我迎着风大步地走着，心境依然很平静。这句话不知道已经在我心里翻滚多少次了，现在我真的说出来了，但是却没有打算让他知道。我一直认为这是最潇洒的行为。
总有一日，我会要你知道的。但不是现在。
我坦然笑了。

Part 7
Michael从70年就开始巡演了，一去就是几个月甚至一年多。71年《Never say goodbye》发行之后，他们更是去了一趟长途旅行一样的巡演。而因为Mum的阻拦，所以我并没有经常和他们一起去。摩城的那次，已经是久远的回忆了。
但是1972年，由于正逢假期，所以在Michael的死缠硬磨下Mum也答应让我去一个月。我蜷缩在后台，静静地看着他们的表演。也许舞台并不华美，也许设备并不完善，但是台上Jackson 5的热歌劲舞和台下观众的热烈欢呼鼓掌，原来演唱会最基本的灵魂其实很简单——歌手或者乐队的能力。除此，别无他物。
“你唱歌真好听！”我脱下满头大汗的他的黑帽子，随意地说着。孩子嘛，就要多奖励的！虽然他已经是个14岁的少年了。
“真的吗？”即使这句话已经说过无数次了，但是他依然会很兴奋，“你喜欢就好！”然后又没心没肺地摊在床上呼呼大睡了。“呜……鸡块……唔……再来一曲”睡梦中，他咂咂嘴，嘟囔出几个轻声的音节。一翻身，又沉默了。
“真是没良心……”然后又继续在微弱的灯光下为他抄着笔记。“呃……去玩……Shirley……你真美。”
是不是付出得越多，就可以得到越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