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这几天,黑崎的身体越来越差,即使加重了镇痛剂的药量,他还是会疼得瑟瑟发抖。白石看在眼里,其实也很心疼,但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黑崎,还是很疼吗?”有些不忍地询问着躺在病床上的人。
“啊,是,是白石啊。”勉强坐起来,煞白的脸上渗出的一层细密的汗水,“不怎么疼呢。”
白石的眼眶微微有些泛红,这个无时无刻都在给予自己充分关心和理解的人,这个总是温柔地看着自己的人,这个每天都说着想看到自己笑的人,现在真在受着最后的煎熬,看着这样的黑崎,为什么同样感觉到了心痛,和那些时刻一样的心痛。
从那次的告白事件后,匿名信就这样消失了。其实真的已经很明显了,就是那个讨厌的蓝沢搞出来的花样,白石心里愤愤地想着,绯山还说他不懂浪漫,没有情趣,伪君子!默默地在心里得出这个结论,白石看到蓝沢走了过来,还是觉得心里憋得慌,于是决定去看看黑崎。
算算日子,黑崎的时间已经差不多到了,转到单独的重症病房,现在已经进入了昏迷期,即使醒来也是浑浑噩噩,看着他艰难地吐出了“白石”这两个字,白石带着渐湿的眼眶靠近病床,在他面前蹲下,“黑崎。”
“呵,白石…不…不要难过。”黑崎断断续续地说道:“我喜欢…看你笑。”
白石吸了下鼻子,嘴角努力地上扬着。
“唉,真难看。”慢慢抬起手,想要抚摸一下白石的头。
“Doctor Heli,Engine Start——”
白石右肩上的呼叫器突地响了起来,此刻听来分外刺耳。
“呵,白石…去吧。”
“等我。”
说完,白石站起身冲了出去,看到在门口的蓝沢,此时也没空去理会。
蓝沢本来是想找白石,问她需不要需要调班,毕竟黑崎没有家人,在这里也只有和她关系好,看到刚刚她冲了出去,其实也稍稍舒了口气,总要有这样的经历,才会成长,比如懂得取舍。
“蓝沢…蓝沢医生——”看到进来的蓝沢,黑崎用着最后的力气说道:“请…帮我…帮我把这个…交给白石。”慢慢地从枕下抽出一封信,想要递给蓝沢。
蓝沢走上前拿过信,晃了晃说:“我会的。”
“谢…谢谢。”
“叮——”最后一个波形过后,心电图上出现了无限延长的直线,蓝沢看了看表,14点整,这个时间定格在了那个面带笑意却永远不会再醒过来的黑崎身上。双手交叉放在背后,蓝沢微微低下了头,表示默哀。
还是来晚了。白石一完成直升机的事就奔着过来了,看到的只是空无一人的床。一手搭上床尾的杆子,一手在胸前紧握,颤抖地咬着下唇,泪水终究溢出了眼眶。感觉身边有人靠近,白石低下了头,不想让人看到这样的自己。
“黑崎给你的。”蓝沢把信拿到白石面前,有些复杂地看着她。
接过信的白石,没有说话,肩膀的抖动,暴露着她的情绪。
蓝沢举起想要搭上白石肩的手,最后还是握拳放回,转身走了出去,轻声带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