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花问柳
近日闲着,委实无事。便去寻着学校的花看着玩儿。
踮起脚尖就摘到了的藤萝、一串两串提起她说像赃物。是啊、我们可是偷花贼呢。
夹在书页里。很厚的那种词典。
次日,展开书页,见一小虫尸体,想必是它痴心于花,那么大的动静也不能让它下来,所以也被我及我的书夹死了罢,再想想我痴心于花,想必终有一日,也会落下个花中小虫的下场吧。
那时初见玉堂花,被她硕大的花骨朵的矜持吓了一跳。好一朵大器晚成的花!以前乍看以为是常绿灌木呢,还有桃花,藏青色的,亲昵得并不高大。
之后我便开始了寻找神奇的花之旅。
例如说不知名的金色花,一抬头像瞻仰光芒万丈的金色塔一样,万道金光闪了眼,我便命名为金钟。之后是在南中H宿舍门前一侧发现了淡紫色的花攀架,甚是可爱,可惜没戴眼镜,看到的是梦幻的淡紫,不是它的模样。
到了再深一点的山里。有种回到故乡的亲切感。我喜欢雾霭,也是喜欢凉凉的露的。我知道那对身体不好,仿若毒药,但是这种毒药,却神清气爽。
有两种花是我同时发现的。我记得红楼梦里宝钗吃的是冷香丸,总觉得那其中一种花有冷香的花气,另一种则有宝钗的端庄。
还有八班后门对出的水池上,有一株看似像兰一样的花,要越过水池去摘实在不易。今天从大树那里望过去,看见一株花,和水池一样的花长的是一个模样,惊喜地跨过去,“不用爬过去摘了。”,夏天要我爬过去我是愿意的。
以上、是我的记忆中的南中。最近的记忆不包括红千层、白兰、金桂、杜鹃。
很久很久以前,我是一个多么开朗活泼的女孩子。
我叫枫澜。而此时此刻的我,躺在滚烫的阳台上,看着我皂白的脚踝,血液倒流到脑袋里,那些话,那些场面,好清晰。
“请你喝红茶吧。”,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皮肤很白的男孩子,十六七岁,他的衣服白如雪,发色却乌如墨。
他终于肯伸手接过,我的心怦怦跳,在手指松开的一霎那,我感觉我的后脑勺被砸了一下,是瘪了的矿泉水瓶子砸的。
“枫,你真无情。”,转过头,惊讶得我红起脸来,是他啊。那个有着不拘一格的笑容,高大的头发像海胆一样的浩啊,可是他一直都对我那么好,怎么会砸我呢。
“我……怎么了?”,我还没懂,听不出浩的浓重的醋意。
“这个家伙不喜欢你,你却这样做,让我干巴巴的心焦灼地等着。”,浩的表情很讨厌,我记得他是严肃的脸,摆着一副枫澜你真不要脸的表情,“你真不是家伙。”
只是喜欢着磬却跟浩像朋友一样而已,仅此而已。
浩怎么会这样,脸说反就反了。
“你真不要脸。”,他一字一句地说,并且在我最心爱的男孩儿面前说。
“我也讨厌你。”,我的脸霎时红了,然后就是这样,哭了。
之后很久很久我都没开口说过话,任凭别人喊我哑巴。
那个活泼可爱的女孩子枫澜在很多年之后仍然是如此,自闭且有严重的妄想症。
被浩刺激了之后的我常常在做悠长的梦,梦里仍然是他变着法子说“你真不要脸我讨厌你”。
很久很久之前,我喜欢一个叫枫澜的女孩子。
她长着樱唇,是活泼的齐耳短发。笑声活泼精灵如清脆的玉碰在一起的声音。
可是她居然看着我愈来愈爱她的心不顾,仍然那样执拗地喜欢磬那个根本不可能喜欢她的人。
看见她红着脸递给他红茶,我的愤怒不言而喻。
于是我那样做了。于是我再也见不到她了。于是我听说她成了哑巴。于是我开始做悠长的梦。梦里她怒视着我,红红的脸颊不住地流泪,就是不说话。
在很久很久之后我有了女朋友,长得一点都不像她。
“我们到街口看看她吗。”,我在发呆的时候,女朋友这样说了。
“好的。”,反正也没什么事,我便朝着街口走去。我忘了那是枫澜的家。
我一直都没去过探望她。
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好久好久。
我看见枫澜了,留着好长的头发一直垂到阳台的边缘,倒立着看着她的脚。
那么热的天气,那么长的头发,那样呆滞的目光。
很久很久之前,有一个喜欢了我很久的女孩子枫澜疯了。
在浩拿着矿泉水砸她骂她的时候我一直看着,她红了脸哭了,我很想很想上去安慰她,却发现自己是个局外人根本没有这个勇气。
听说她疯了。很严重的。
这么多年我还是孤身一人,我忘不了那个叫枫澜的女孩子。假如我上前一步的话,她是不会疯的。
我想去找浩,我想去见枫澜。非常想,此时此刻马上就想要见到。
夕阳要落下了。那束最后的阳光直直地照在街口的阳台上,一个女孩子在倒立,她的头发好长,目光好呆滞,样子好像……枫澜。
于是两个人同时喊道:“枫澜!”
于是枫澜的梦里,在浩快要砸到她的那一刻,她回过头去,看见浩的脸。
他微笑着,她被另一个声音牵动着,是磬的声音。
她的目光渐渐清澈起来,她慢慢地爬起来,朝着阳台一望。
“浩,磬!”,她居然认出了他们。
“对不起,枫澜,是我的错,我当时,是鬼使神差,是妒忌心惹的祸,对不起,枫澜,我真的不是那样想的。枫澜,对不起。”,浩冲到阳台下,大声咆哮道。
“枫澜,我也要对不起。如果我当时能够上去安慰你,那么一定,一定不会让你那样子的。”,磬也冲到下面大叫道。
“我知道了……”,她慢慢的流泪,流出多少心伤。
“我们还是朋友吧?”,浩迫不及待地问道。
“55、”,枫澜摇摇头,“要做好朋友。”,
在一旁静静地等着她们说话的磬才慢慢地开口。“原谅我吗。”
“恩。”,泪水顺着委屈滑落,掉进再也看不见悲伤深渊的湖里。串成珍珠泪。“我还是很喜欢你。磬。”
“恩。”,永永远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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