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的第二天开始,幸村又把早起的好习惯丢到了非洲荒原。他惬意得不像任何一个在职糊口的国民。然而并没有任何人因此埋怨他,没有一个人面对著他说出不应该三个字,好朋友切原简直要为此气破了肺。但无论是谁也不想去充当正义对面的罪恶者。幸村表象上无时无刻不像一个正义的王子,哪怕他什麽都不说只是友善的微笑,也会招来大片忠勇的臣仆。
而现如今,又多了一个外在跟内力完全不成正比的不二周助。切原痛苦且真心地认为,给不二一个缘由,他就能毁掉地球。
他们一起去打球,不二个子不高,浑身少年柔弱的气息,却能打得他两眼充血,扔下拍子就想摔倒不起。
一起去郊游烤肉,不二的料理相当出色,却对往各种想不到的地方加芥末这种孩子气的举动有著十二万分的执著。切原跟前摆著红色如番茄汁和无色如柠檬水的两杯饮料,他端起红色的喝,辣椒水,流著眼泪时不二把另一杯递给他,吞一大口全从鼻孔里由反射神经喷出来,加了芥末油。
不二的拍照技术趋於专业,抓拍技术更加高超,能在大清早登门拜访的第一眼哢嚓地按下快门,然后光明正大持有切原头发凌乱脸上挂了眼屎的照片并屡次以发散此照片为威胁,迫使切原成了他最好使的跑腿和跟班。
而不二做这一切的时候,幸村始终在,一直都没有制止。
不二成了幸村的朋友,也就理所当然似的成了这个圈共同的朋友。
对此事愤恨的差不多咬碎银牙的切原对丸井诉苦说,假如这还不是世界末日,那麽它的灾难程度仅次於你给我生了个孩子。
而不二在这一群友好的“狐朋狗友”中玩得游刃有余,乐莫乐兮新相知,让他都快忘了横在自己面前的那把铡刀。
那把铡刀再一次毫不留情地剪碎了他的入党申请书。
幸村对此事的态度是,你不如辞职。
那天夜晚他们在一家酒吧里会面,不二难得没有笑容地盯了他半晌,说,看到你我就冷静多了,真是莫名其妙。但是辞职是不可能的。
“别在国企干了。”幸村代替酒保灵活地翻玩鸡尾酒的调罐,“你会发现还有更适合你的工作。”
不二摇头,“我在里面工作很多年,认识了一些人,既不甘心也舍不得。何况我丶干得非常愉快,除了,这麽一件事。我不可能辞职,除非被人开除或者碰到了些别的什麽……呐,你想想,不就是入党,还能难死人。”
时隔多久之后想来,他这句话真是一语成谶。
幸村淡淡地把酒倒出来,酒杯顿在他眼前,直白说:“明显有人从中作梗,你这一次肯定也无望。”
“那也不行,”不二抬起头笑了,盯著他的眼睛,微迷的笑眼间封了冰霜,“实话说,我不能跟你一样。”
其实不二周助是个何其洒脱的人。只有大学时候同窗的手冢一语道破他的性格的真丶相:“你的骄傲比你的洒脱更上一层楼,为什麽大家不敢惹你,因为他们知道你有底线,惹伤了你不好过。”
不二当时面对他宝相庄严一本正经的分析噗的笑场了。
他坚信身为没天分窥视旁人内心的人类,不会有哪个能比自己更了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