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fteen
朴有天在二十五岁、三十五岁、四十岁五......一直一直到现在的七十五岁,还在跟孩子们讲述他十五岁的爱恋。
那是一个刚刚入秋的季节,天气有些凉。太阳挂在天空照下来还是暖洋洋的,可是一阵风带来的还是些许冷意。
有天压低头上的鸭舌帽,背着沉重的书包,蜷着身子走在参加补习课的路上。
“那时候天真的蛮冷的,”有天坐在摇椅上,手中拿着扇子轻轻摇晃,要知道他现在是在马尔代夫晒太阳。
“那个时候啊,爷爷就背着这么大的书包,自己去补习班。”边说,有天边比量着小时候肩膀上那沉重的书包。
“一点一点的走,因为太冷,几乎都没抬起过头。”想想当年的情形,有天还能感觉丝丝凉意,“不过啊,就是那个时候爷爷遇见了初恋。”
“爷爷,什么是初恋,很漂亮吗?”一个乖巧的女孩子蹲在地上,用小手拖住尖尖的下巴,大眼睛忽闪的眨着。
有天摸摸她的脑袋,“当然啦,爷爷的初恋是个很漂亮的人,一个,看一眼就倾心的人。”
懵懂的小女孩也许还不明白那是怎样的情感,不过她知道什么是喜欢,就像幼稚园的小明昨天还偷偷塞给她一块奶糖,说喜欢自己。也许爷爷说的就是甜甜的感觉吧。
只顾点点头,盯着有天的眼睛,仔细的等待下文。有天也仿佛透过小女孩清透的眼神回到了过去,那个让他第一次心动的时刻。
慢吞吞的踢着路边的石子,比起念书,有天更喜欢和邻居家的孩子一起踢球。
爸爸妈妈都好忙,周末没有人在家里照顾自己。好像很早就学会独立的有天,性格也变得独立起来。
除了剧烈运动让自己呼吸顺畅心情大好以外,其他的事情自己总是可以平淡的看待。
爸爸妈妈每次都会夸耀自己长大懂事,可以照顾好弟弟。只是,他们忘记了,自己也只是一个刚上初中的孩子。
想到这里,有天鼻子酸酸的,用力踢开了横放在石砖路上的空瓶子。
“呀!”一个清脆的声音叫嚷着。
有天把鸭舌帽沿掰到旁边,才看清在不远的垃圾桶旁边蹲着个清瘦的孩子。
那孩子站起身就跑过来拉住有天的领子,“你踢我?”
“呃....”有天没办法不注意眼前这个皮肤光滑却像只小花猫脸的孩子,红红的脸蛋,红红的嘴唇,怎么现在的女孩子这么凶悍?
“喂!”孩子看见有天走神的模样,大声唤回他的思想。
“你用瓶子踢我?”
有天赶忙顿开孩子紧揪住他衣领的小脏手,“女孩子干嘛这么凶啊,我不是故意的,没看见你嘛。”
本来就是气呼呼的孩子一下子推到有天,骑在他身上,软嫩的拳头结实落下来,“谁是女孩子?看清楚,我是男的,谁是女孩子,谁是女孩子.......”
负重的书包搁在自己身下隔的后背生疼,身上还被一个泼辣的孩子坐上,有天左右躲闪他的攻势。
“我错啦,我错啦,是男孩子,你是男孩子。”
孩子见有天承认了错误就从他身上爬起来,拍拍手,“呐,起来!”
有天撇撇嘴,拉了孩子一下,自己也站起来。“你真的是男孩子?”不确定的再问问,换来的是孩子紧握的拳头威胁。
“哦,哦,我只是随便问问,千万别当真。”有天陪着笑脸。“那你多大了?干嘛在垃圾桶旁边啊?”
孩子警惕的白了有天几眼。
想了半天才说,“我十五岁,要捡够瓶子才能攒下上学钱,我现在已经可以交半年的学费了。”孩子自豪的拍着胸脯。
“哎?我也是十五岁耶,可是你好像很小的样子。”有天自来熟的一把搂过孩子,“真瘦。我叫朴有天,你叫啥?”
“金在中。”
“在中,我们是不打不相识啊。你家里很困难吗?需要你出来干活?”同是孩子的有天不知道这样的话语会伤害到对方。后来成长以后的有天还很懊悔的说,“当时我就应该说,跟我走吧,我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