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云哥当初来的时候就孤身一人,他从来没有和我们讲过他的亲人。后来才知道,被剥duo一切的资chan阶ji出生的人根本就无法适应荒山野岭的艰苦生活,加上心中的不满和怨恨,他的父母在移居的路途中就重病去世了。
我偷偷的带着晟敏跑到后山关押的地方,趁看守的班长睡着了才偷偷溜进去。我一直在外面守着,直到晟敏出来。他像是哭过了,我什么也没提只是拉着他的手往回走。
走了很久他才抬头问我“你怎么不问我英云哥的情况?”
我苦笑,还能有什么情况,肉体的摧can怎么也比不过心灵上的折磨,要让英云哥承认那些本(baidu)本主义,让他整天夸赞害死父母的理论和政(baidu)策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他还是不肯服软吧?”
晟敏点点头“赫宰,我。”他拉住我的手“其实我能理解英云哥,他太苦了,我们原来以为在这里等几年就能熬过去,可是,我怎么都看不到希望。我的父母也很苦,他们也是被逼才来到这里的。赫宰,你能理解吗?”
我当然能理解,我已经不是那个傻赫宰了,倒是晟敏你,恐怕心里装满的都是你的英云哥,根本看不到我在你身后吧。我内心充满了酸涩,一时间竟然没有意识到晟敏为什么要讲那些话,只是当他怕我不能理解他们。
“晟敏,如果可以,我宁愿扔掉所有的红本本,我不在每天对着陌生人说着公式化的语录,我始终觉得你给我的那本物理书才是最好看的。”
他欣慰的看着我,勉强笑了笑。
我打消了继续往下说的想法,这个时候说这些太不合适。
我送晟敏回到家,看他安稳的睡下才离去。他冲着我的背影说了声谢谢,有些奇怪的音调。晚上我躺在床上怎么也无法入睡,心里烦躁不安,总觉得什么事情要发生。
半夜被隔壁的噪声弄醒,我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几乎吓出了冷汗。匆匆穿上衣服裤子要往外跑,却被母亲拉住了。
“不要出去。”她几近哀求。
“对不起,妈妈。”我挣开他跑出门,看到对门灯火通明,东海的爸爸跟在一个人身后,有点畏畏缩缩不敢抬头。晟敏一个人站在堂前,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我知道冲进去不合适,便站在了门口。
“你父母呢?”那个带着工nong兵团帽子的人问道。
“去队里工作了。”
“很好。那么你说一下这个是怎么回事?”他指着堂前的那幅画。那副从中间撕扯开的画像,我曾经天天看他,就像他一样对着他露出虚伪的笑容。
“我不小心撕的。”他回答的顺理成章。
那个人盯着他看了很久似乎在判断他有没有说谎,良久才命令把他带走。我一下子明白了,画像贴的那么高,何来不小心之说?我心中有些愤愤然,为了英云哥你竟然愿意这样做,难怪在回来的时候你对我说那些,晟敏,你是把你父母托付给我了吗?
“晟敏。”我奔出去朝着他的背影喊。
他回头对我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一下子我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对我笑,干净美好,从此我脑海中未来老婆的形象就完全变成了他的模样。现在还是这样的笑容,比起当时什么都不明白,我现在心痛的几乎要蹲在地上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