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失恋的人都会变得多愁善感起来,在真觉得自己在这短短的一个小时的时间里流的眼泪几乎要多过自己已经生活过的那20年的所有眼泪,加湿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工作,蒸发掉眼泪的皮肤干干的甚至还有点微微的刺痛,在真拿起那个被装的满满的运动包头也不会的出了大门,但还是在几秒中之后折了回来拿起被忽略多时的手机。
汉江边的风还真是大,在真裹了裹身上与这个季节显得格格不入的衬衫,平静的注视着眼前呈现出一片蓝灰色的江面,安静的几乎让人细碎,冷冽的北风吹来在真第一次开始讨厌自己的国家,为什么要让自己诞生在这个维度如此高的地方,为什么要留给自己剩下的整整三个月没有人温暖的冬天,或者说未来几十年里没有人温暖的冬天,抬头看了看天,有几只不知道是什么的鸟飞过,即使是掉队的候鸟也依然有人陪伴,那么,自己呢…
思量了半天在真还是从包里拽出了源斌去年圣诞节送给自己的围巾,白色的粗毛线虽然不能遮挡住冷冽的北风却也足够小小的温暖自己的身体,在真把围巾一圈一圈的缠在身上然后拨通了李弘基的电话,当他告诉李弘基自己家的备用钥匙就放在邮箱的最里面之后就和这些他曾经留给自己的东西一起跳到汉江里去,而为了让自己不至于挣扎或者说改变主意,他把身上的围巾又使劲的裹了裹。
应该说李弘基在某种程度上担任了在真一小部分的精神支柱,当他的世界坍塌的时候最起码还有这个最后的栖息地,在真开始断断续续的向弘基叙述自己的遭遇,到最后只剩下呜呜咽咽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从话筒中传来,李弘基在话筒的另一头笑的很无奈,几次想要说什么但最终没有说出口…当在真觉得自己已经完成了自己最后的事情的时候他把电话微微的拿开然后盖上盖子,待机屏上源斌的笑容美好的一如往常,仿佛他们还是当年那个17岁的少年,嚣张跋扈无所畏惧…巨大的梧桐树遮住了那个夏天大部分的阳光却无法挡住他那比阳光要温暖百倍的笑容。
可是,今天,我把我的阳光遗失了…
正在李在真允自沉醉在自己那美好而青涩的回忆里的时候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传来的是温暖而干净的声音,恍惚间有人坐在他的身旁坐下然后微笑着问他“你知道马尔代夫的首都在哪里么?”在真的大脑还是一片混沌,他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暗自问自己为什么没出息到已经沦落到了出现幻觉的地步却在下一秒被人牵住了左手…
虽然天气依然阴冷无比,但是他的手却是干燥温暖的,透着一股清新的感觉,在真抬起头看着他的侧脸,那几乎是他生命里接触过的最干净和美好的男孩子。他想起他有力的拥抱,宽阔的胸膛,和接吻时口腔里清香的炽热气息。
在真的大脑一直是混混沌沌的,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了那么长的路,脑子里依然盘旋着早上收到的短讯,甚至觉得在过马路的时候他应该在后面狠狠的推一把源斌然后自己再随他一起去,这样美好的人不应该留在这个世界上,而在最后陪伴他的人也还是自己,在真觉得自己疯了,彻底的…他终于还是在半路上挣扎着甩开源斌的手然后撒娇一样的蹲在地上不肯起来,恍惚间他觉得自己看见了他的笑容,清澈的一如往常,在真常常这么觉得。源斌是一个天使,是一个可以用笑容来治愈别人心灵创伤的天使。“难道你不应该给我一个解释么?”看到源斌蹲了下来和自己对视,在真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即使是亲口说也没有关系,他爱死了吴源斌干净和温暖的声音,源斌的嘴微微张了张,说“马尔代夫的首都是马累。”
吴源斌是一个永远抓不住重点的笨蛋…李在真猛的从地上站起来他觉得自己现在应该站在路中间等着一辆卡车过来把自己轧死。
在整整三个星期之后李在真终于又回到了自己那个熟悉无比的怀抱里,他回过头来把头埋在源斌的胸前任眼泪肆意的在脸上流淌然后沾湿了他胸前的黑色毛衣,而他所无比熟悉的那个人正笑得一脸宠溺的看着自己,恍惚间李在真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似曾相识的戏谑,耳边响起的是无比熟悉的声音“其实不是喜欢看你哭,只是喜欢看你一边哭一边吸鼻子一边用手背抹眼泪,因为那样的你让我觉得我真的是一个天使,来保护你的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