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独孤臣在羽山城外将徐楠所部及自己所率齐军详细分组。徐楠看得惊呆,实在匪夷所思。这时独孤臣分拨已定,走来徐楠面前,“徐将军,本帅知你疑惑,这就将实情相告,希望你有所准备,接下来我们羽山要面临一场更困难的处境。”徐楠连连点头,“末将明白,楚国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羽山,一切调度都听元帅安排。”独孤臣轻轻摇头,“徐将军听好,楚国内部已发瘟疫,正在蔓延。而今日与你我作战之楚军,大多身染有疫,方才近身搏斗,本帅只恐我军将士也难幸免,因此也只能先按接触程度如此分组。也还请徐将军一定小心统筹,在城中划区分别安置,方能减少继续互传。”徐楠听来,无比震惊。初始只是听邵会豪报警言说瘟疫厉害,务要闭锁对楚城关,却不想竟能如此传扩。今两位王爷派出副帅亲到,补救形势更严峻若此,看来真是自己当日太过轻视,草率出城,致使全城性命陷入危难,又岂是损失几千兵马之事来?徐楠不由浑身颤抖,追悔莫及,更是羞愧欲死,扑通跪倒,已是声泪俱下,“独孤元帅,末将该死!末将真是齐国全军罪人,连累羽山,连累元帅全军,万死难掩此辜……”徐楠说到激动处,猛然拔出腰间佩剑,往脖项一横,竟欲自杀。独孤臣就在对面,看情势不好,一步跨来,一手按住徐楠手腕,一手劈手夺过剑来,嘡啷啷扔在地上,厉声喝道,“徐将军糊涂!你虽是有罪,可现在怎是自杀时候?你熟悉羽山情况,这有用之身,不思戴罪立功,以护得全城平安,却欲一死谢罪,岂是大丈夫所为?”独孤臣一番话,如醍醐灌顶,震醒了徐楠。徐楠缓缓跪直身躯,将泪水瞪回,“元帅!您金石良言,末将受教,定用心向前,戴罪立功,使我羽山挺过难关!”独孤臣用力点头,也眼含热泪,扶起徐楠,“徐将军放心,你我一同好好坚守羽山,孙军师和老王爷绝不坐视,定有计议。”独孤臣、马臻、吴谢同徐楠一起带所有军马进入羽山城中,立即连夜忙碌开来,择地分批分组安置。有伤员者,组内拨人照顾。更是加强隔离,人人做纱布面罩掩住口鼻,每日三次,再投大锅蒸煮。与城中百姓采买或安抚赈济者,严格指派原两千留守兵士执行,规划专行路线,传递物品皆有用具方法。如此种种,不一一细说。独孤臣等四人,不眠不休,连忙了一日一夜,一月十九日晚才将城中全部安排稳定,人人进退小心,各司其职,严格把控,有条不紊,百姓虽也忐忑忧心,却不致乱。独孤臣这才暂松一口气来,吩咐众人好好休息。再说楚军方面,人马撤回清江,前几日也是休整军队、救治伤兵,安抚士气。令尹申注正在闹心,只因后方有消息传来,说霍山疫情已经蔓延,难于控制,大夫薳金又携家属悄悄弃官而去,疫情已传到六安。无数百姓染病身亡,更有大批逃亡,人心惶惶。申注气的直拍桌案,大骂薳金**,自己临走之际,霍山尚还控制完好,怎的才短短一月,便如此泛滥?斗锡眼珠转转,赶紧进言,“令尹莫急!这定是大夫薳金无能,致使瘟疫泛滥。虽是情况较为严重,但只要令尹狠得下心肠,卑职也有法子,消弭灾祸。”申注紧盯斗锡,知他话中含义,却一时难以决断。斗锡见申注犹豫,又忙道:“令尹大人,如今情况,不能再犹豫不决。一旦瘟疫扩散,别说威王怪罪,只怕全楚,包括郢都也是难保。”其实不用斗锡说来,这前后利害关系,申注心如明镜。申注又思考一时,终下决断,令斗锡带三万人马,立即动身,前去六安平疫,定要在威王责问之前,将疫情控制。斗锡得令,下去准备。当晚,便带人马离开清江。送走斗锡,申注心神稍宁,谁想次日正午又有消息传来,竟是凤阳、钟离也发生同样疫情,正在泛滥,不能控制。申注惊得站起身来,“这怎么可能?”申注叫上报事探马,详细问之,才知凤阳之疫是百姓吃了流浪汉贩售肉品所致。钟离除却被凤阳所传,也有吃野狗肉后发病者。申注心砰砰狂跳,面色更阴沉的可怕,沉默多时,慢慢转向伍明、伍列,突然一声怒吼,“说!你们二人将肉都怎么处理的?”再说伍明、伍列,方才也是脑筋急速转动,分析探马之言,这凤阳、钟离正是自己两千军马所走路线……伍明这才回忆出自己带人埋肉之地,正是凤阳。想此,头上不禁津津冒出冷汗,二人皆吓得手脚冰凉,猛听申注一声怒喝,二人更魂不附体,双双跪倒,“令尹恕罪!令尹恕罪啊!”申注见二人请罪反应,更落实了自己猜想,顿时气的火冒三丈,脑中嗡嗡作响,浑身乱抖,跳过来左右开弓给二伍就是数个嘴巴,更发怒狂叫,“都是你们两个**!现出了如此大事,可叫本令尹如何是好?说!你们说该怎么办?”申注边叫边打,折腾一时,稍稍冷静下来,身子一瘫,左右亲兵侍从慌忙扶住申注坐下。伍明、伍列顾不得擦拭嘴角鲜血,赶紧跪爬过来,“令尹大人,卑职愿也领人马,前去凤阳钟离平疫,将功折罪,还望大人开恩。”申注喘着粗气,用手乱指两人,“你俩一人两万人马,不平瘟疫,提头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