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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傲罗先生从未感到如此困惑过。
他只是搂着他可爱的女友一起睡了一觉,天亮了,便迷迷糊糊间睁开眼,想看看自己女朋友的睡颜(毕竟金妮就算闭着眼睛,魅力也丝毫不减呀)。却发现本该是女友躺着的地方,只有一个约摸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正沉浸在梦乡中。
他猛地眨了眨眼,吃惊地掐了自己一把,却发现自己不是在做梦。他没再迟疑,小心翼翼地下了床,站在床边,陷入了思索。
他仔细观察了这个小姑娘。一头如火的韦斯莱标志性红发,还有和自家女友脸颊上分布一致的淡淡雀斑。除了年龄不一致,其他都——
这可不就是小一号的金妮•韦斯莱吗!
然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百思不得其解的哈利只好暂时安静地注视着小金妮。也许…她会知道点什么?
当然,也只是也许。
哈利自嘲地笑了笑,最主要的原因是自己想望着她,这个小一号的可爱极了的金妮。
而正当他这么想的时候,他的小姑娘也有些要苏醒的样子。
“你…你是谁!”
小金妮立刻坐了起来,尽管充满疑惑,但气势丝毫不减。然而没过几秒,她便吃惊地捂住了嘴巴。
“梅林的胡子啊,你该不会是——”
哈利朝她肯定地笑了笑,伸出了手,“我是哈利,很高兴见到你。”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他们俩互相确认了对方来自哪一个时空。哈利对小时候的金妮并不陌生,不过,成年的哈利对金妮来说却充满了新奇感。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见到了成年之后的“大难不死的男孩”。这比当时在陋居见到吃早餐的哈利还要难以置信。然而尽管互相交流了,他们还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状况,而为了避免出现什么差错,哈利还是选择暂时不告诉她未来世界的哈利•波特和金妮•韦斯莱是什么关系。
“看起来,现在的你已经工作了?”金妮好奇地打量着周围卧室的环境问道。
“嗯,对。这里是我和…的公寓。”刚才哈利听到金妮说自己来自一九九三年,身上又穿着夏天的睡裙,稍加思考,便得出了这个金妮刚刚经历过密室事件的结论。尽管当年的那个愣头愣脑的哈利对于金妮的情况并不了解,然而,如今这个已经二十出头的哈利很清楚,这个事件对金妮来说关系重大,而一年级暑假这个时间点对她而言也是一个重大的转折点。
“那么,你成为了一名魁地奇选手?”
“不,我当了一名傲罗。”哈利露出一个笑容,“有些令人惊讶,是吧?”
金妮点点头。“你的魁地奇水平那么出色,我还以为你肯定会把它作为职业呢。”
“从前我有时候也那么以为,”哈利回忆起往事,“不过当我毕业之后,我却意识到怎么才是对我而言最有意义的事。
“哎,不过说起来,你的球打得也不赖啊。”
“咦,你怎么知道——”金妮突然感到很诧异,不过转而就明白了,“哦,你说的是未来的我!”
“是啊,听未来的你说,你可是从小就偷骑罗恩他们的扫帚呢。”哈利咧嘴一笑。这让他想起了从前背着德思礼一家半夜补着假期作业的时候。有时候自己还真是佩服她呢。
金妮脸上浮现出红晕。“他们总把我当小女孩,就因为我是韦斯莱家的小妹妹。真是过分。不过,他们可也不知道我背着他们做了什么——”
金妮猛地止住了话头。哈利突然意识到她联想起了什么。哦,不,金妮,这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了,没有人敢说他们就一定能做得比你更好。要说责任的话,都是因为我们忽视了你,只注意到了你的外在形象,却没有关心到你的内心,害你只能一个人抗争……尤其是我,明明已经有些怀疑却没有深究——
“哈利。”
金妮突然抬起低下的脑袋。明亮的浅褐色眼睛望着哈利。
“我真的能被原谅吗?”
金妮•韦斯莱在霍格沃茨特快上那个活泼灵动的面具终于卸了下来。其实,她还并没有释然。
“我是说,虽然……虽然爸爸妈妈罗恩他们一直在安慰我,我也明白他们的意思……可是……那些事情,毕竟是我一手造成的……”
“当然。”
红发女孩不可思议地看着对方。这个黑发绿眼,伤痕不少的男人郑重地点了点头。
“事实上,我也造成过这样的事情。你不知道……是因为这都发生在你还没经历过的未来……”
哈利说话间有些哽咽。他想起了伏地魔那个关于西里斯的骗局,因而再次感到自责。尽管大家都觉得那不是他的错,可他却很难原谅自己。所以某种意义上说,他更加能明白金妮的感受。
“……你完全是在无意识的状态下被人控制才做了那些事的,并非出于你自己的意愿。”哈利尽可能从容地开口道,“就像邓布利多教授说的那样,许多更强大的巫师都会受到蛊惑,这里面就包括我……而且……我造成的是不可逆转的结果——死亡……”
金妮呆呆地望着他。
“对不起,我——”
“所以,”哈利苦笑了一下,“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们需要做的还有很多。如果一直执着于曾经的错误,我们就无法改变现状,还有那些仍然值得我们期待的未来。”
女孩沉默了。眼眸低垂,纤细的睫毛在眼底撒下一片阴影。哈利看不见她褐色的瞳仁。
“……其实,很多你在这一年就经历过的事,我在更加年长的年纪还仍然不明白。”哈利轻轻地说道,“我也同样因为自己被卷入黑暗……而感到自己……不再纯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