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数千年间,姑娘们的眼光一点没变呀”阿珩笑眼弯弯,打趣道,“如今大荒女子们最想嫁的人依旧是你。”说着,她的笑意越发深沉,“可惜被我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少昊似乎被她逗笑了,眼角轻扬,不动声色地反击:“那这些女子中,包括阿珩你吗?”
阿珩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想调戏反被调戏。她讪讪地转移话题道,“你平日里也是这么跟我大哥斗嘴吗?”
“我们一般不说那么多话”听到提及青阳,少昊笑得更加愉悦,“直接开打更省事。”
“好吧,怪不得你们灵力那么高强。”阿珩撇撇嘴,小声嘟囔,“原来都是打架练出来的。”
“不然你以为呢”少昊轻轻笑起来,面对王族的残酷,风花雪月可撑不起脊梁。当然这些青阳不会告诉她,他也不打算让她知道。
“那明日陪我去见大常曦氏如何”阿珩试探地问道,“顺便见见宴龙,或许我能帮上什么忙。”
“好”少昊何等聪慧,一下子便猜中阿珩意图,“切记不可打草惊蛇,自身安危为重。”
“那是自然。”阿珩笑靥如花,“放心,我可是呛过彤鱼氏的人”言下之意,黄帝的宠妃都没在她身上讨到好处,何况那与俊帝互相成全,不定有几分情意的俊后。
“那就好”少昊沉吟道,“其实我已经想好了对策,你大可不必沾染这些。”宫中的勾心斗角他见得多了,杀人不见血,残酷程度其实并不亚于战场。
“你糊涂了”阿珩莞尔一笑,“纵然我安分守己,他们也未必会放过我,何况”她抬眼看向少昊,眼眸清澈,透出坚定,“夫妻本是一体,既然做了你的妻子,又岂有置身事外之理?”
少昊目光一颤,不置可否,这是他当日接她出玉山时说的话。
“不回答我便当你答应了。”阿珩没有给他反悔的机会。
“对不起”少昊隐有愧疚,连声音都带了一丝苦涩,“青阳希望你单纯快乐,我也希望。”不是没见过宫中的下作手段,从感情上来说,他并不希望心爱的姑娘以身犯险。可是,就理智而言,他知道阿珩插手可以帮他省掉不少事,甚至可能保全成百上千人的性命。
“你不必愧疚”阿珩咽下些许惆怅,握紧他的手,和缓道,“我早先化作西陵公子游历大荒时,见过不少高辛的穷苦人家,他们没钱吃饭,没钱看病。”说到此,她目光沉沉,仿佛陷入遥远的回忆,“甚至连一件衣服都要从出生穿到死亡。那时我很疑惑,轩辕虽不富裕,可民众从未贫寒至此。神农也不强大,但民众也从未窘迫至此。倒是一向富庶的高辛”说着她顿了顿,目光熠熠地看向少昊,“民生凋敝至此”,见少昊面色沉重,并未反驳,她继续道,“我本以为是天灾,那年正好当地大旱,后来才知道,其实俊帝拨了粮食过去,不过经过层层剥削,到百姓手里的粮食所剩无几,民不聊生,百姓自然反抗,但处理此事的人非但不安抚民心,反而强势压迫,后来官与民水火不容,也就造就了我见到的那副惨状。”
少昊沉吟不语,神色晦暗。
“你应该知道处理那件事的人是谁”阿珩正色道,“甚至剥削百姓粮食的人,这么些年,我不信你没有派人调查过。”
少昊目光幽微,良久才道:“我当然知道。”
“既然你知道”阿珩道,“那就不必愧疚,这是我的选择。那样的人,我不会让他当上俊帝。”
“谢谢”少昊似是想通了什么,目光愈发坚定,平日温润含笑的面容此时如山般沉毅,他起身向阿珩拱手行礼,“请允许我替高辛百姓谢谢你。”
“同道中人”阿珩微微一笑,郑重回礼,“无需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