蚁园的秋因近汴水而来得更早,城中霜露未重,园子里的柿子树早坠弯了枝。吆喝着架梯摘果的老师傅童心未泯,咔嚓咔嚓连剪十数枚,任由底下拣果的学徒被脆柿子砸得抱头乱跑。还有的仗着出了成果,再意气风发不过,嚷嚷着明年定要把那帮人种不出来的试验田统统栽上栗子树……赵重来时,我正从窗子里饱看热闹。
“不拘礼。来,坐。”
先将窗子拉阖,外头的喧嚣顷刻消弥。又指了指内里的茶座——那是从前赵昀的专座,如今他深居福宁,这些少年人肯来,它便不至长久的空置、乃至落得个堆满书器杂物的归宿。松松靠上矮枕,手边恰是本航海志,边翻边随口道:
“许久不去衙署,东阁议事也未列席,辛苦殿下跑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