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吧文】白月光

二. 锲子： 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想隐藏，却欲盖弥彰。
粟羽，你还记得我们的过去么？
“唉！昨天的考试又考砸了！你看瑛绫，她从不烦恼，多么令人羡慕啊！”
他们总是这么评价我。我很坚强，不是因为我心里没有悲伤，只是想把它遗忘，就像想把你的死遗忘。
月光啊，你为什么总要揭开我记忆的伤疤，让我在痛苦中不能自拔。总想淡忘，却在心里加深了印象，直到每时每刻，和你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都会迸发出来，把我所在记忆的牢房。
开学时，我们成为了同桌。我渐渐发现，你并不同于一般公子哥公主，他们骄傲，不可一世，而你不是。我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这所贵族学校。师资力量最强，条件最好的贵族学校。但我的父母都是工薪阶层，他们付不起着天价的学费。还好，有好心人供我上了这所学校。我是那么幸运！只是在一群孔雀中，我这只小麻雀显得柔弱无力，同时，也充满自卑。你的父母都是工商局的高干，你却为人谦虚，处处忍让，学习成绩优秀。我好庆幸，有你这么个同桌，只不过……算得上朋友吗？有一次，我的父母吵架了，我闷闷不乐地来上学。你发现了，小心翼翼地问我；“有什么事吗？你今天看起来精神很不好，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介意告诉我吗？我们是朋友，说出来好吗？”“朋友”这个我一直不敢想的字眼，就这么真实地摆在我面前。我觉得心里一直紧闭着那扇门开了，它欢迎你的到来，粟羽。
“我们是朋友”这一下让我有些幸福得喘不过气来，我一直盼望的友情，就这么来了。“粟羽，我们永远是朋友，对吗？”你笑了，摸摸我的头，说：“傻瓜，当然了。”
我永远的朋友，你怎么能就这么走了？！我总想忘记，忘记我们的友情，忘记你，忘记你当初的“我们是朋友”，忘记你的死亡，忘记……我总是发现，越是隐藏，越是痛苦。 悲伤，这个词汇，远比“烦恼”“伤心”要深远得多。而他们，又怎么会明白？！


三. 锲子： 白月光，照天涯的两端，在心上，却不在身旁。
月光啊，带去我的思念与祝福吧……
秋叶飘零的时候，你的祖母去世了。我还清楚地记得，那时你的脸挂满悲伤，挤出勉强的笑。我知道，由于你的父母工作繁忙，你学龄前一直居住在你的祖母家。你的祖母住在乡下，你喜欢看着那喇叭花在凌晨时开放，喜欢听着那黄鹂鸟在午间时歌唱，喜欢数着那小星星在夜晚时眨眼……你的祖母给你留下了一个祖母绿的戒指，你说，戴上它就会想起你的祖母的关怀与照顾。你说，你的祖母，落叶归根了。你还说，你坚信，你的祖母并没有死，她只是睡着了。任何被那些医生判定为死亡的人，只不过是睡着了，他们就住在自己最喜欢的地方上。偶尔，他们也会醒来，看看自己的亲人，一脸微笑。你的祖母她就住在她给你的那个祖母绿的戒指上吧！因为我看到，你爱惜地抚过戒指，就像在抚摸你的祖母那粗糙的脸庞一样。
我知道，你也并没有死，你也在某个地方睡着了吧！睡得是那样甜，直至于听不到我对你的呼唤。你对我说：“我最喜欢槐树了，如果，以后我们长大了，必须分开了，你就看看我亲手栽的那棵槐树，你就能看见我了！”你说着，眼睛里闪着光。我握住你的手，坚定地说：“不会的！我们不会分开的，我们永远是朋友。”没想到，你的话成了现实。没等我们长大，你就这么走了，就这么让我一个人看着槐树花开花落。
过于依恋过去，只会加深痛苦。我知道，所以，渐渐我的生活重淡出了你的影子。但是，这并不代表忘记。那棵你亲手栽下的槐树，正茁壮地成长。你一定化为了树精灵，在叶片间跳舞，在花朵中思考，在树洞中睡觉，一切的一切，都由你来守护。在我的心上，也有个小小的你，你知道吗？自从我你那天说我们是朋友，我就把你放在我的心上了。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现在只不过那个真正的粟羽不在我的身边了。
正月十五夜，正是月圆时。我拿一把摇椅，在那棵槐树旁，安然坐下，吃起蓉香的月饼，一手端茶，一饼一茶一人一树一月。月光悠然投下，照向天涯，照向海角。一滴晶莹的露水从槐叶间落下，闪着异样的光芒，我知道，那是你的眼泪。茶，怎么会有酒的味道，让我有了醉意。恍惚间，我看见你从树那边走来，白白的纱裙，青绿的短衬衫，还是那年夏天的装扮。本如今，我们应在月下嬉戏。而此，我们却阴阳相隔，早已物是人非。你笑着走来，步子那样轻，不愿打扰大家的欢乐，慢慢抚去我脸上的泪珠。“粟羽，真的是你吗？你真的回来了吗？”你笑着，摇摇头，我知道，逝去的终究不会回来，再美好，也只是一个美好的梦。你摆摆手，就这样消失在我眼前，如梦幻般，却又那么真实。我真切地感受到你的气息，就那么近在眼前，却又遥不可及。我抬起头，月亮依旧明亮，月光依旧清亮，可是，再看看那槐树，缺少了刚才的灵气，我摇摇头，闭上了眼。
我掉入了时间的隧道，那些我们在一起的情景就那么真实地掠过我的眼前，我本能地伸出手去摸了一下，却支离破碎。


五. 锲子： 白月光，照天涯的两端，越圆满，越觉得孤单。
        举杯邀明月……
时间过得真快啊！一年，只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呵呵，粟羽，一年了！还记得上次中秋节吗，你我又一次相逢了。我好希望，今天，一年后的八月十五夜，也能看见你那熟悉的脸庞。
我搬了家，再也看不见原来的老房子里你中的那棵槐树了。记得搬走的那天，我哭着，死死地抱着那棵槐树，不肯离去。我的妈妈叹了口气，悲伤地说：“瑛绫，我知道，这棵槐树是粟羽种的。可是，有些事是不能改变的，就像粟羽的死，就像这棵树的生长位置。”“那妈妈，我们把它移到我们的新家去，好不好？”“孩子，你还未明白。”妈妈蹲下来，温柔地摸摸我的头，“难道你能保证它到新的土壤里能生长吗？若是它死掉，那你不是要承受更大的痛苦吗？属于这里的，我们终究带不走，就像这棵树，就像你和粟羽的过去。好孩子，你若是想要这棵树茁壮成长，就让它留在这里。我们走吧……”
新家很宽敞，只是没有了小院，我总是觉得，这里少了什么。月亮阿，如此聪慧的你，能否告诉我，粟羽她还住在那棵槐树里吗？今天，是否能像去年一样，让我再会一下她？当夜拉下了帷幕，我又拿一把摇椅，坐在阳台上。看着温柔的月亮温柔地看着我，我读不懂她的眼神，她也不知道答案么？还是不肯告诉我，怕我伤心？
父母坐在客厅里，吃着月饼，我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瑛绫阿，她从未忘过粟羽，在老房子是这样，在这里也是这样。”“我以为，我们有了钱，换了房子，就能使她忘记这段伤。”是爸爸的声音，我不怪他，我也没有理由怪他，是我不好，我一直忘了我的一举一动也牵动着他们的心。“去年她也是这样，自己坐在外面，不言不语，整整一个晚上。我真担心，她这样会出什么事。“妈妈担忧地说。妈妈，原谅我，让您如此担心，我没办法，就这样，我才会好受一些，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吧！
嘴里嚼着蓉香月饼，却吃不出什么味道来。我拿起茶杯，细细抿了一口。这是我特意泡的绿茶，淡淡的味道，一如我淡淡的思绪。月光阿，你如不可侵犯的圣母，将神圣的光芒洒满天地。我坚信，粟羽她一定也看到了。她是不是也觉得这月光很凄美呢？我想是的。我微微有些醉，我举起茶杯，想要邀请月亮与我共饮。月光投下粟羽的影子，我霎那间呆了，我知道，我醉了。月光，帮我带去这长长的蓝线给粟羽，这一如我的思念，一头是粟羽，一头是瑛绫。风，轻轻拂过我的脸，让我想起，你也曾经这么摸过我的脸，好熟悉。一抬头，看见那月亮，圆满无缺，就像人们的团聚。“呵呵“我有些无奈地笑道。我的父母健在，我为什么此时有一种孤寂的感觉呢？粟羽，你说呢？


六. 锲子： 擦不干，回忆里的泪光，路太长，怎么补偿。
        泪，总是肆无忌惮的流啊！
粟羽，我总是在想，眼泪到底是什么？字典里说的我都不明白，好深奥阿！那那天你有为什么流泪呢？你一定好痛苦对不对？我知道，我都知道。我想，那天我又为什么流泪呢？我真的可以这么谈笑地说那天的事吗？
倘若我们把那天我们的泪聚集在一起，一定好多好多吧！如果我们用我们的情谊把它为起来，是不是可以汇成一个池塘呢？一定是很漂亮很清澈很洁净很闪亮的吧！唔，我想起了你的眼睛。我又想起了一个词语“星彩蓝宝石”，我不记得在那里看过这个词语了，但是仙子想起来，觉得很适合形容你的眼睛，也很适合那个池塘。我们把那个池塘起个名字，好不好？唔，就叫瑛羽塘或是粟绫塘，好不好？
“瑛绫这孩子，又在一个人胡思乱想了，自从粟羽走了后，她就经常这样了。唉，她的学习还不错，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可是瑛绫，你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啊！别自己一个人，好不好？”我听见了，妈妈的唠叨。是我不好，我总会一个人自言自语，用我只有自己听见的声音自言自语，有时，又会陷入深深的思考。
擦不干，是那天的泪光；抹不掉，是心里的记忆；好不了，是自己的伤痛……沉沦，这不是我的作风。我依旧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依旧保持着优异的成绩，依旧是全年级第一。只不过，日常生活中，我习惯在课余时端一本书，静静地看；我习惯在阳光下静静地思考；我习惯一个人独处……别人说我变了，变得冷漠了，我没有，只是又和以前一样，把自己锁进自己的天地里罢了。我是个活泼的孩子吗？我也不知道，粟羽，你说呢？
我们的距离远了，就像那天，我在你的后面追，却怎么也追不上。你说要我原谅你，好啊，只要你回来，我就原谅你。我们之间的情谊，你能补回来吗？ 呵呵，我是不是吓到你了，对不起，你不必在意，我们之间的情，其实根本就没有断，你也不用补偿我什么，人终有一死，只不过时间的不同罢了。你死了，并没有代表我们的友情到此结束，反而无限的延长了下去。我会为了你，而好好地活下去。


七. 锲子： 你是我，不能言说的伤，想遗忘，又忍不住往回想。
       遗忘，是不是最好的方式……
伤痛，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好转，反而更加深了痛楚的滋味。我们之间的友谊，已经升华成了亲情，你说，我怎能不伤悲？
“瑛绫，你那个语文笔记本借我用一下好吗？”
“不行！今天晚上我还要复习用呢！”我冷冰冰地回答。
“瑛绫，你就借我吧！你的语文成绩最好了，你今天不复习也没事的。求求你了！“
“走吧，瑛绫她是不会借你的。她那么小气，自私自利。当初那么和善的粟羽怎么会很她交朋友呢？”
“你！……” 我扬手给了她一个巴掌。
你怎么说我都可以，但是我不允许你说粟羽。
我走了，气呼呼地走了。
粟羽，你说，我做的对不对？他们怎么侮辱我都可以，我不在乎，可是你，我决不允许他们对你进行一点的批评。你是那么聪慧，那么和善，那么美丽，就像一朵芳香的槐花。我允许你有一点一滴的污迹。
“瑛绫，她好像很怕我们提起粟羽呢！“
“当初要不是她，粟羽就不会死。“
她们说对了，你一直是我心中不能言说的伤。我一直因为我已经隐藏得很好，却还是无奈地发现，原来我还是深深挣扎在无限的黑洞中。我一直以为，我已经忘记，忘记所有，可是当我真正发现你还是那样真实地存在我的脑海中，我才明白，遗忘，原来于事无补。这只不过是自己骗自己。
“瑛绫，人要学会很多。不仅要学会知识，学会做人，还要学会一些必要的事情，比如；遗忘……“妈妈语重心长地说。
遗忘？我很迷惑，我想遗忘，却怎么也办不到，总是有意无意地想起过去的事。你说，我该怎么办？遗忘到底是不是最好的方式？


八. 锲子： 像流亡，一路跌跌撞撞，你的捆绑，无法释放。
       流浪者，奔向远方。
时间就像流水，同样飞快地溜走。我听着时间老人的脚步声，一下一下。我惊奇地发现自己陷入了新的泥泽，由悲伤到痛苦，转痛苦变自责，接着，我又深深地怨恨自己。
有时，我就像一个困兽，焦躁不安，脑子里一片空白。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我想，那时的我一定是陷入了某种不好的回忆中，无法自拔。就像做了一场噩梦，梦里有一个我不想见却不得不见的人，她总是微笑，那笑容却像锁链一般把我锁住，无法逃脱。醒来后，却黯然泪下，那个人，那熟悉的面容，自己怎么会不认识呢？
你说，那个人是不是你呢？你还是在恨我吗？
“不，我没有，瑛绫，我一直在怪我自己，为什么就那么不小心，为什么就那么离开了你。“
你的声音像水泡一样浮过来。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是我的错，是我不肯原谅自己，是我在怪自己，是我在怨恨自己。一切都是我，我很迷茫，找不到方向。
你在我的面前站着，那样祥和，那样安静。我一时分不清，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若是现实，那你为什么又出现在我的面前？若是梦境，为何你又如此的真实，散发着别样的光辉？
忽然，你又不见了，就像美丽又纯洁的水泡一样，悄悄地碎了。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内。
我恍惚看见，流浪者，跌跌撞撞地奔向远方。他找不到爱的方向，找不到家的方向。我忽然觉得，他的身影和我竟然有些相似。
你又像水泡一样出现了，就像一个水泡破掉，另一个水泡冒出一样自然。你还是微笑着，那笑容带着几丝温暖，带着几丝温柔，带着几丝怜爱。我觉得，你的种种，却在无形中形成了一种束缚，绑住了我，让我在怨恨和怪罪中无法挣脱。我知道，这一切只是我自己的幻想，却是那么真实。
一种莫名的情绪在我体内乱窜，像焦躁不安的困兽，呵呵，这个词语曾经用来形容我，现在用来形容这种情绪同样适合。我好想释放出来，却无奈我被裹在所谓的蚕茧里。粟羽，你说，这种情绪又是什么呢？


后记；我想，我这一生都不会忘记粟羽了，直至死亡。我想，那时，粟羽一定会从槐树中走出来。我恍然想起，粟羽曾经说过“人在死后会居住在自己生前最喜欢的事物里。”我忘记了，她还说过“这只不过是暂时居住，他其实是在等一个人，等待和他一起升入天堂。”我会牵起粟羽的手，然后和她一起飞向天堂。我想，那时的我们，脸上一定洋溢着快乐与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