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娴贵嫔·王豫
[金氏递了请安帖子的隔日,娴贵嫔就教人到咸福宫传话,说自己在金妹妹卧病时十分担忧思念她,既如今病愈了,想请金容华过承乾宫叙话。]
容华·金宵
[娴贵嫔派人来传话时,金氏正喝过一口六安茶,齿间尚有淡淡余香。未有多时,小轿落在承乾宫门前,金氏才搭着茯苓的小腕下轿,望着牌匾,一时感慨非常。这样想着,思绪隐约被黄门的小跑声引回,没等多久,便有侍女来请金氏进去。]
娴贵嫔·王豫
[金氏见过礼后,便让坐到预先设好的绣墩上。笑笑说]你的身子一向娇弱,我听太医说这回也是换季染了风寒。不过现在好了,新妹妹们不多久也要入宫了。你也应当常常走动,不能像往前一样总不出门了。
容华·金宵
[仿佛被最末一句戳到心事,边坐定在绣墩上,边浅笑着说]是呢,从前因病的缘故妾出来得少。现下好多了,新妹妹自然是要走动的,但您对妾的好,妾无论如何也是不会忘的。
娴贵嫔·王豫
[点了点头,擎起茶盏时有一句]不过金娘子在病中仍能体谅陛下,我还是很佩服的。
容华·金宵
[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咱们不就应当事事以陛下的喜乐为先吗,要说什么体谅不体谅的,[抿抿唇,很快持着恭谨的笑说道]娘娘身上才是扛了个大担子,后宫安稳和睦,自然更是比妾们体谅陛下啦。
娴贵嫔·王豫
[正要呷茶的动作被话里的意味打断,索性把眼神投到金氏面上,笑意淡下来,摇着头说]可苏氏却不见得能体谅你的苦心。她从前一直服侍你,想必你能举荐她,除却多年情谊,也是放心她的脾性。[至此停了一会儿,金氏也没有出声辩驳(控一下不合适改),才又道]但只恐是你病中疏于教导,如今,苏氏只懂怎样做奴才,却不知做嫔妃的规矩。
容华·金宵
[愈听脸色愈白,贝齿咬着下唇,这时起身向着上方跪了下来]还请娘娘恕罪,妾管束不力,教人看笑话了,是妾的过失。[眼角微有泛红]可……她毕竟是陛下眼前的人,妾,真的有些无能为力了……
娴贵嫔·王豫
这是做什么?既然本宫知道你因病疏忽,而不怪罪你,那么金娘子也不该这样下自己脸面。[花屏听娴贵嫔把这话说完,方走过去将金氏扶起,并轻声说:娘子快起来罢。]
[这回却没有让她坐下,而是招手令近前来。神色沉静地道]苏氏的身份、地位难道能越过你去?陛下眼前的人多如牛毛,难道你要陛下亲自一一管束?从前疏于约束我不计较,如今你也好了,就该自己立起来了。现今人只说苏氏,日后若说起你咸福宫都道轻狂,那你这个主位……恐怕也担不久了。
容华·金宵
[被话间意惹得一怔,只由花屏将自己扶起。正当金氏慢慢小步近前,才下意识拭去泪痕]您说得对。妾从前为美人时,蒙陛下和您庇佑,日子才渐渐过得顺起来。妾很感激,现如今自然不能辜负陛下和您的信任。[捏住绣绢的手此时略微松了力]只是妾没有娘娘的端庄持重,也不如静容华与惠容华那样聪慧能干,妾究竟该如何做才能……[微仰起头对人]请您指条明路。
娴贵嫔·王豫
[不由失笑]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金妹妹该回去好好教苏贵人学规矩,身为妃嫔该如何侍上。至于具体,当年嬷嬷教过容华的道理,如今都该讲给苏贵人知道。
容华·金宵
[不知为何,忽然回想起当年先皇后派来教导自己的李嬷嬷,总是摆着一副不苟言笑的面容,在日头最毒的时候,让金氏端着仪态维持近两个时辰。于此恍惚了一瞬,回神时点点头道]妾明白了,多谢娘娘指点。[话音刚落,便听花屏低声轻询王氏是否传膳,这时转身瞧见愈暗的天色,也借此微微福身说]妾多叨扰您了,不便继续打扰,便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