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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陈情令继写《因爱生忧怖》老福特里有些章节不明就里的被限,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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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湛叹息着抱紧了魏婴,平时清冷的声音此刻带着深重的无力感:“我想以咒誓平复百家的恶意和猜忌,以保你半生太平,最后却是给你设下无法转圜的藩篱,让你连基本的自保都放弃,陷你入死局。”
“不是的,蓝湛!”魏婴急急的想要解释。
蓝湛却只抬起他的下巴,吻上了他的唇,带着半夜的微凉和满满的懊悔。这不带情欲的吻,只是温柔辗转,万分怜惜,却让魏婴险些落下泪来。
蓝湛以额扺着魏婴的额,看着那双漂亮的瑞凤目里满满都是自己,只觉得眼中越发酸涩,他低声道:“魏婴,还记得雪夜你在静室说过的话么?问心无愧而已!只要你问心无愧,我自不会受咒言反噬,我从一开始就从未担心过这点!所以放过你自己吧,也安我的心!”
魏婴紧紧回抱着蓝湛,颤声回应:“好!可是蓝湛,你以后也不要为了我自伤自苦,也要不什么都埋在心里,无论什么两人携手共同面对,好不好!”
蓝湛只点头应道:“嗯!”
“话既然说开了,那我们睡吧,明天还要赶去洛阳呢。”魏婴拉着蓝湛躺好,窝在蓝湛怀中找个舒服的姿势,“如鸿兄如今是我的底牌,该如何处置,我自会慎重考虑。现如今反到觉得,是该好好想想重修金丹的事。我若能重得金丹,你自然心安,我亦能自保,重要的是,我才能长长久久的陪着我的好二哥哥,不然你鹤发童颜我却垂垂老矣事小,早早的丢你一个人在世上,我却是万万舍不得的。”
“嗯。”蓝湛摸着他的顶发,忍不住又亲亲他的额头。
魏婴忽然笑道:“我听说眉山虞氏于双修之法颇有心得,回头找江澄打听一下有什么特殊的法门,我们两个也来个和合双修,岂不妙哉!”
蓝湛却道:“双修非虞氏独有,藏书室中也多有著说,我们自研便是。若遇到关口,再想办法。”
“小古板!”魏婴知道这床第之事去问旁人,只怕把蓝湛羞也羞死了,不好强求,只笑骂两句便乖乖应是。两人低声絮语着,慢慢睡去。
次日一早,魏婴与温宁说了欲北上去往洛阳,蓝湛在一旁接口,顺道回趟姑苏,有些问题要回藏书室求索查证,魏婴在一旁挑眉笑的恣意。正好温宁想去姑苏与思追道别,收拾行囊就要北上营州,三人议定同行。如今三人中到有两人无法御剑,只得靠双腿行进,蓝湛怕魏婴体力难支,特意寻了小镇买了辆黑色木制小马车,又是靠枕软垫又是熏香茶炉,收捡的干净舒适,又备了好些吃食点心水果蜜饯,用密实的小盒妥帖收好,俱放在魏婴伸手便可拿取的位置。魏婴一旁笑着看蓝湛忙碌,只道:“蓝二哥哥真真贤惠!再这样下去,我只怕难免中年发福。”
一路上温宁在外驾车,蓝湛陪他坐在车内,若遇到大城名镇,便进去寻些道地美食美酒,遇是山野间看到好山好水,便停下来赏玩几日。如此拖拖拉拉行了快一月才至姑苏。
温宁在山下与他们分别,自递信与思追相见不表。魏婴蓝湛二人却驾了马车回了云深不知处。至山门处方下车交与门生料理。魏婴尤自与接手的门生说:“马可得给上好草料喂饱了。车里挺干净,稍稍打扫便是,东西的位置可不要动了。过几日我们还要驾这车出去的。”那门生自是诺诺称是,向二人行了礼退下了。魏婴拉了蓝湛的手笑道:“拉了你的虎皮果然好使。”
泽芜君听说二人回来了,心里正在纳罕,二人已一起进了寒室,向他行礼。蓝湛道:“岐山之事已结,得了些讯息,加之我已决意帮助魏婴重修金丹,想回藏书室查阅典籍,看有否可用之法。”
而后又将二人在乱葬岗所得与泽芜君一一说明,引得泽芜君也连连感叹,此前百家对岐山恶灵何等深恶痛绝,却不知背后有这样的隐情。又与二人说了最近仙门一些动向,最重要的,自是仙督的人选依旧争议不下。
“我们蓝氏方让出这仙督之位,自然不好再争,金氏如今只立场鲜明的支持江氏,江宗主…”泽芜君犹豫的看了一眼魏婴。
魏婴只笑道:“江澄这家伙的好处不多,毛病不少,性子过于孤高,言辞又偏生毒辣,只怕这些年没结下什么善缘倒得罪了不少人吧。”
泽芜君淡笑道:“无羡果然了解江宗主。江宗主这些年也确实苦心孤诣的重建莲花坞,可难免有些独木难支。反而是怀桑,之前顶着一问三不知的名头,自两年前封棺镇压大典,他表现的可圈可点,闯下了名头,实际这些年他也是励精图治,又广交友邻,这一次倒颇有声势。除此以外,还有些近年来方名声鹊起的,如蜀山派掌门,紫霄宫的剑一道长,也有一些拥趸。”
蓝湛点头道:“自射日之征,几大家族除金氏外,大都损失惨重,血脉衰微。那些轻血脉,重门派的仙门借势壮大,如今已隐隐与百家分庭抗礼。这两年我主政仙门,与几大门派也多有交集,他们不计血脉便可广收门徒从而择优汰劣,门生中颇有些资质上乘者。”
“所以,蓝家如要保全自身,如今也到了不得不变的时候了,岐山之变,蓝家以优先取伤亡修士亲眷弟子为抚恤,看似是蓝家自降身价,实则是以退为进,做了蓝氏变革的序曲!”魏婴不过思绪片刻,便想通了其中关节,为蓝家的这番布置击节赞叹。


来自iPhone客户端76楼2020-09-04 2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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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湛知他一向聪慧非常,自是见微知著,可还是为有这样知己道侣心驰神往。身体交和自然美妙,心意相通方是情爱长久的要义。
    “观音庙后,我常自省己身,自认并无轻视自傲之举,却也不能否认苏涉所言并非全是妄言。各大家族以血脉传承为根本,便是蓝家亦将设有内门外门,并以此设下种种规束,小到抹额样式,大到授业之师,俱是不同,至使血缘出身成为人一生的藩篱印记,无法摆脱。外门优秀者总无出头之日,内门平庸者却可受家族荫蔽。”
    蓝湛琉璃色的眼眸微眯着,带着自省的痛楚,“蓝氏固步自封到今日,虽经射日之征,总算还保有原气,我们兄弟虽有蓝氏双璧之名,我也曾承了仙督之位,仙门百家一时难忘其项背。却也知蓝氏嫡支血脉淡薄,后辈中出类拔萃者亦是不多,蓝氏如今已是盛极而衰,不得不变了。”
    那一夜,三人秉烛而谈直至夜深。
    蓝氏乃至同样以血脉传承的百家的困境早已是无路可退,要么变中求生,要么,就在血脉传承中衰亡。
    蓝湛说起他这两年的反复筹谋,变革的方案也已与兄长、叔父反复推演,如今他从宗主位退下,后续的事自然由兄长继续完善推行。
    可求变何其艰难,有高瞻远瞩积极求存的,自然就有鼠目寸光者只关注自己的既得利益。蓝氏内部早已就变革的方案争论几番,在位者也只能一点点动作,小心试探。此次仙督人选上,门派传承的仙门的崛起,终于让那些蓝氏的老顽固们看清楚了蓝氏的困局,让人看到变局的希望。
    泽芜君感叹:“正好你回来了,过几日正好又到家族会议,我们就顺势而为,再议议此事。这下他们总该想明白了。此次再议,底线是降低外门门生要求,只做资质拣选,不问血脉渊源。所有求入蓝氏者都设三年学习期,三年期满择学业优异资质上乘者若干,可与内门子弟一同拜师受训。而最终是要把内外门的区隔彻底打破,无人再受血脉束缚,蓝氏弟子一切都只与同门大比所定等级有关。成绩优良者自可从良师,也可慢慢参与蓝氏相应事务,承担相当责任,一时失败者亦有方向不断提升自身。确实资质有限,也应及时止损另行安排合适的出路。”
    魏婴随着蓝湛告退离开寒室时,心里还隐隐有些激荡,如果真的废除血脉只以能力计,自是动摇了家族的根基,却也使家门有了更优良更新鲜的血液,新的思想,新的能力自会慢慢涌现,人与人的关系也需重新构建…推及他自己,早年也是资质绝佳,能力出众,于鬼道更是开山立派的宗师,却被金子勋那等草包指着鼻子骂家仆之子,受尽羞辱,说到底,就是这血脉出身四个字上。
    “蓝湛,真的能成么?”魏婴拉成蓝湛的手,有些激动的说,“如果外姓门生与家族子弟同权,世家还能称之为世家么?”
    “论其核心,是不是世家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何凝聚起来一群人,一群优秀的人,给予他们更好的规束和学养,让他们有能力也有意愿,去实现共同的治世理想。血脉终有时尽,只有大道永存。”蓝湛坚定的望着魏婴,“十八年前的晓星辰和宋子琛道长便已是先行者,我们不过是延着前人先贤的路走下去罢了。”
    “蓝湛!”
    而后几日蓝湛一直在寒室与泽芜君、蓝启仁一同就家族会议中各项细节做准备,魏婴也难得见到他。期间蓝湛还依着前约,抽空御剑赶去了趟乱葬岗为沈如鸿弹琴消弥修行积累的戾气。
    魏婴自行去藏书阁查阅书册,看有无金丹修炼速成强化的法门,还特别留意有否双修有关的书籍。结果还真让他在极隐秘的角落里找到几本有相关记载的小册,其中一本一改蓝氏典藉的生涩无趣,居然图文并茂,十分生动写实。他认真翻阅几遍,还是意尤未尽,想了想直接把书揣在怀里,含糊的报了个书名让看守的门生上了册,只说是含光君让借阅的,门生自不敢再细问,简单登记便放过了。可惜一连几天蓝湛都是早出晚归,忙的分身乏术,他自不好此时去闹这些,如此便一直没能与蓝湛一起体验实战一下,魏婴觉得颇为遗憾。
    如此到了蓝氏家族会议的当日,魏婴自不好去旁听,在静室干等着结果又着实难熬,便约了正好沐休的思追景仪一同下山去彩衣镇游玩,逛街听书喝酒吃饭,痛快的玩傍晚时分才踏着霞光回程。他远远的便看见,蓝湛站在山门前,白衣胜雪,亭身玉立,映着身后云深不知处重重白墙灰瓦和层层摇曳竹影,如同一幅顶级的丹青水墨,让人见之神往。这样的美色当前,如何不让他喜笑颜开。他大笑着朝蓝湛飞奔去,忽的跳起身来扑将过去,蓝湛只伸出双手稳稳的接了他,慢慢扶他站好,低声道:“小心!”紧随其后的思追和景仪忙上前行礼。魏婴晃晃手中的天子笑,只得意洋洋的勾了蓝湛的手臂进了山门:“你自会接住我的,有什么关系。蓝湛,看来今日之事必是成了!”蓝湛侧头看他,问:“何以见得?”魏婴笑道:“自然是对我家含光君信心满满!而且我远远看你,心绪平和,必是得成所愿,只是不知细节如何。走走走,我们回静室详细说说。”拉着蓝湛便快步往前走。


    来自iPhone客户端77楼2020-09-04 2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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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在洛阳城中找了家大而清静的客栈住下,不急着去寻沈家,倒先把洛阳周边几处名胜赏玩了遍。先去赏了龙门山色,又去白马寺拜谒,还租了小船领了洛浦秋风,方才尽了游兴。魏婴尤自感叹:“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可惜来的时节不对,回头寻个晚春时节再来一次,赏一赏那名扬天下的洛阳牡丹。”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来了洛阳,自然要尝尝这杜康酒。“两人在洛阳城中闲逛了半日,找了家最热闹的酒肆坐定,“小二~”
      “来了~”一个店小二忙过来,为二人上了茶水碗碟,又小心倒好了茶,方问道,“客官想来点啥?”
      魏婴笑道:“先来一壶上好的杜康酒,其它的你看着贵店的招牌,搭配着给我们上便是。”
      这酒肆动作挺快,不一会,酒菜便上了齐全,魏婴先开了酒壶闻了闻,酒香浓郁,正是上好的杜康。再一看菜,四冷盘两热荤两热素外加一份锅贴,洛阳有名的鲤鱼、驴肉、羊肉都有了,而且荤素搭配合宜。魏婴很是满意,自蓝湛的钱袋里拿了个碎银子打赏,喜的那小二儿吉庆话说了一箩筐。魏婴只道一会清闲些了,请他过来,打听点城中的旧事。那小二自是满口答应。魏婴尝了口酒,笑着对蓝湛品评道:“这杜康酒闻着浓烈,入口却绵柔,确是好酒。不过要我说,尝遍天下美酒,天子笑还是酒中第一。姑苏果然是人杰地灵,才能酿出最好的酒,也养出蓝氏双璧这样的名士仙首。含光君,我说可对?”蓝湛被他撩拨惯了,也不理他,只频频与他布菜。两人吃到尾声,酒肆也慢慢清静下来,那小二果然依约而来。先为他们收拾干净桌面,又上了壶新茶,为他们倒上,笑道:“这是有名的信阳毛尖,二位客官请尝尝。”而后就在桌旁立好,问:“二位客官听口音是从南面来的吧?看这衣着打扮也不似普通人,应是那高来高去的仙门中人,却不知想问何城中旧事?”
      魏婴瞧着这小二十分机敏,想来能问到有用的东西,忙连连点头道:“小二哥猜的很是,请坐下说话吧。”那小二自是推辞不肯,魏婴却道:“无妨的,你坐下来我们方好说话。”那小二推拒再三,方才行了礼小心半坐在凳上。
      魏婴品了口茶,赞叹了一声好茶,切入了正题:“小二哥可知前朝时洛阳世家沈家?”
      那小二皱眉沉吟了一下:“若在前朝敢称洛阳沈氏的?客官莫不是问传说中世代簪缨,两百年间出过三位太尉的那个洛阳沈氏?“
      魏婴点头称是。
      小二却问:”可这改朝换代都是快二百年前的事了,传说沈氏也随前朝一起覆没了,两位为何会问起呢?“
      魏婴只笑:“你不是看出来了么,我们是修仙的,修仙之人一二百年也算不得长了,而且有些特~殊~的朋友不是很正常么?”
      魏婴满意的看着那小二哥立时白了脸,连吞了几次口水,方颤声道:“是沈家哪位先人朋友么?”魏婴只高深莫测的笑笑,也不接话。蓝湛更是冷清的一张脸,写着生人勿近,小二自也不敢相询,只得自己干笑几声抹过了。那小二似是纠结了一会,终开口道:“小人便姓沈。”魏婴奇道:“哪个沈,不会就是我们问的那个吧?”小二连连点头:“我家如今只是旁枝的旁枝,可要往前二百年,倒是嫡支血脉不假。当年前朝覆没,当时的沈家家主正在太尉位上,洛阳城破时,以死殉节了。新皇敬他风骨,从轻判了沈家十岁以上男子流三千里,其余家眷迁回沈家旧籍,便在洛阳往西二十里的沈家庄,还留了部分祭田与沈家休养生息。我的往上近十代的家祖是当时家主的庶出幼子,还在襁褓之中,便在变乱之中活了下来。”
      魏婴一听来了兴趣:“如此说来,沈家并未伤到根本,怎么这些年却没有听到沈家有何作为?”
      那小二摇摇头:”沈家成年男子在流徙过程中折损大半,活下来的,也不能回归故里。一个家族荣光能否传承,这人是最关键的,沈家只余了老弱妇孺,不过是死不了,磋磨着过日子,如何能再生成风浪?这两百年过去,除了嫡支还能勉力耕读传家,旁支都落拓的很。我这不就在茶楼酒肆里做个店小二,混口饭吃么。“
      魏婴却笑道:”不过小二哥口齿伶俐,性格机敏,可像是读过书的啊。“
      那小二摸摸头,笑笑说:“沈家不论嫡支旁支,子弟都是五岁开蒙,去族学读书到十五岁,靠的就是余下那点祭田。可过了十五岁,要么考过童子试,去县学读书,吃皇粮,要么就自己家找先生继续读书考学,再不然就像我这样的,童子试考不过,家里也供不起,只能出来找点营生了。“
      “这可真真应了那句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魏婴挑眉笑着看蓝湛,蓝湛也微微点头,确实是开了个好头。
      “沈家自是有族谱的,这沈家虽然受了些磨难,可传承并未断绝,想来族谱也应该保留的完整才是,你家中可誊抄的族谱?“魏婴问道。
      那小二摇摇头说:”沈氏的族谱实在太厚,誊抄一次殊为不易,除由嫡支掌管供在祠堂的那本族谱正本,只有几位族老手上存有族谱的副本。我家连几个孩子的嘴都管不上,如何有那能力。”
      魏婴点点头,却问道:“可否带我们去一次你家的祠堂,我们的事非得查那族谱才能发现端倪。“


      来自iPhone客户端80楼2020-09-04 2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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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口气更了这么多,不给够回复点赞不更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82楼2020-09-04 2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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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尔乃何人?”
          “奴婢周氏。”
          “何方人氏?”
          “陈州人氏。”
          “何人所杀?”
          “御林军。”
          “缘何在此?”
          “为陛下殉葬。”
          “所从何业?”
          “殿前女使。”
          魏婴道:“蓝湛你问问她,这里的游魂中可有修建皇陵的匠人。我听说自古以来皇帝为了保自己皇陵的秘密不为外人所知,在关闭地宫时都会坑杀负责修建皇陵之人陪葬,而修建皇陵的匠人也都知道难逃一劫,会想方设法设置密道,给自己留一线生机。若能找到这样的游魂,我们就可以进入地宫了。”
          “可有造墓匠人?”
          “有。”
          “姓甚名谁?”
          “鲁大武。”
          “鲁大武何在?”琴声响过数遍,终于有人应了。
          “可有机关入墓?”
          “有。”
          “何处?”
          “石碑处,辰正方向,琴声止时。”
          魏婴应声:“我来。”转自石碑处时,琴时响起,魏婴依琴声而行,琴声止时正好站在一个石壁前。石壁以浮刻的手法活灵活现的绘了佛祖以身饲虎的故事。
          “如何触发?”
          “虎尾处巨力下压。”
          魏婴试了几次,全无动静,知道自己的身体无灵力辅助,还是得蓝湛来才行。
          “隆隆~”一阵巨响,那石壁竟自动移出仅供一人侧身而过的罅隙。
          两人进入时,魏婴不由笑道:“蓝湛,好在是你我二人,如果是欧阳宗主,今日便进不去了。”
          石壁里面的通道刚够一人通过,高度却越来越低,到了最后两人只能匍匐前进,魏婴自己倒不觉得如何,只是心痛蓝湛。蓝湛素来好洁,如今这般狼狈怕是从未有过,他懊恼道:“早知道我一个人进来便好。蓝湛,现在搞的你身上这样脏。”
          “地宫机关重重,不知深浅,我如何能放心。”蓝湛道:“稍后清理便是。”
          到了尽头,还是个石板,蓝湛用力一推便开,爬将出来,是一个石制的小室。
          两人用术法把身上稍作清理,便开始四处查探。他们进入的,是地宫中的一个耳室,用来存放陪葬的书画典籍。出了耳室,便是一条长长的俑道,俑道两旁对称几间耳室,想来都是用来存放陪葬之物,俑道一头是巨大石门,看来非人力可撼动,想来便是地宫入口,另一侧是两扇红漆缀黄铜纹饰的木门,门后应该便是那怀帝的寝宫。


          来自iPhone客户端91楼2020-09-05 14: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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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心知他处理的越快越准,蓝湛就能越少痛苦些。他紧咬着自己的下唇,以免自己哭出声来。而后把蓝湛的衣服撕开,以最快的速度出手,折断箭尾,用银刀切开伤处,拔出箭头,上药,包扎,一气呵成。几个箭伤处理下来,却也用了一柱香的时间。待他处理完最后一个伤口,他总算松了口气。他一把抹了自己脸上的泪痕,俯身轻唤道:“蓝湛?”
            蓝湛侧过头来看着他应道:“做的很好。”面色一如往常平和淡然,可苍白的唇色和汗湿的额发却出卖了他。 魏婴小心的扶他坐起身来,从乾坤袖中翻出干净的衣物帮他换好,又拿干净的帕长给他净脸净手,见他脸色好了许多,开始盘脚静坐自行疗伤,方才觉得自己也活过来了。 魏婴看这蓝湛这身伤,想着这会要有什么灵丹妙药就好了,就像上次金凌送来的那颗内丹,于他的伤痛就大有益处。 内丹! 魏婴忙起身,走到那巨蟒尸身旁,也顾不得那蛇血已是半凝固,粘的他半身都是,只在蟒尸上摸索,而后掏出匕首往腹腔中使劲一挖,果然挖出个金黄剔透的内丹来。 他小心用布包了,收在自己的怀中。想了想这巨蟒的黄金色蛇皮和蛇胆也是好东西,不能浪费。可再看看,这家伙实在太大, 一时怕也处理不了,干脆结了个法印,收到镇恶乾坤袋中,带回云深不知处再论。 他回去时,蓝湛正好调息结束,正要起身,他忙上前扶了,从怀中掏了内丹给蓝湛道:“蓝湛,这可是好东西,你快用了,伤便好了,对你修为也必有益处!”
            蓝湛仔细看那内丹,晶莹透亮,灵光充沛,少说也有五百年了,正是极品灵丹,也是喜悦异常,忙收入自己的乾坤袋中,只道:“我的伤无碍的,这枚灵丹留了你用,必对你结丹大有裨益。”魏婴对他无计可施,只能半撒娇半恼怒的叫着:“蓝湛!现在是你身体有伤,修为受损,这才是燃眉之急,结丹又不是一时半会的事,你先把这内丹用了,待你伤好了,修为回来了,再杀几只数百年的巨蟒不是易如反掌?”蓝湛却摇摇头:“如此品级,实在难得。”又从药囊中挑出一个白玉瓶,倒出两粒丹药服下,道:“这是廖宗主送来的灵药,专治各色内伤,于我伤处足以。”语罢拉着魏婴便往寝宫走去,这一次,避尘轻松的推开了朱漆一侧大门,寝宫便这般慢慢展露在二人眼前。
            这地宫的寝宫呈八卦形制,正中一个巨大的金色的柏木造的椁室,看着比一般的椁室要大的多,足有十尺宽五尺高,确已有一个小室大小。椁室朝着宫门方位前立着一个巨大的木牌,上悬挂着一副真人大小明黄帛底的人物全身画像。魏婴凑上前仔细看看,回头对蓝湛道:”这怕就是那怀帝了,不知道是不是宫中画师美化了,长的居然颇为俊朗,眉目间还带着点贵气。“
            魏婴推开那木牌,后面正是椁室的入口,魏婴在门四周摸索着试了试,居然摸到了个翻板,用力一扳,椁室的门便滑开了。魏婴正要进去,却被蓝湛一把拉住:”小心!“
            魏婴笑笑道:”里面是有怨气,不过力量颇弱,不妨事。“便拉了蓝湛弯腰进了椁室。
            两人一进椁室便怔住了,椁室里居然匪夷所思的并排放着两个棺材,一个似是寒玉制成的半透明玉棺,一个是金丝楠木制的正常棺材。
            两人对视一眼,魏婴道:“蓝湛,你是不是也觉得这玉棺实在眼熟?”蓝湛点头道:“沈如鸿。”那玉棺外形制式确实与沈如鸿的修炼法器一模一样。


            来自iPhone客户端93楼2020-09-05 14: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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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报敏感词了,有心情再发


              来自iPhone客户端94楼2020-09-05 14: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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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走近俯身想贴近那玉棺看,一股黑红色的怨气从玉棺底部冲出,向二人面门攻去。魏婴抽出一个符纸,直接拍在那怨气上,那怨气发出可怕的鬼哭声,重新化了鬼影,跪在了魏婴身前瑟瑟发抖。
                “一个小小的附地灵也敢造次。“魏婴弹弹手指,”蓝湛,这附地灵一般都是有执念未了,才不能往生,了其执念便可渡化。你用清心音试试,看能不能化解他的怨气找回神志,我们好了解一下他的执念为何,看能否化解。“
                蓝湛祭出忘机琴,清心音响起,那鬼影慢慢止住颤抖,怨气在他身上回旋徘徊最后消失无痕,那鬼影也慢慢现出原形,居然是身穿黄袍,头带冕旒的皇帝打扮。
                这下不只魏婴惊呆了,连蓝湛也有点发愣。自古君王除了亡国之君,其余死后都有一套极其复杂完整的礼制仪程,以保证君王死后的尊荣,其中安魂是其中最重要的环节之一。一个受过复杂安魂仪式的君王怎么可能在自己的帝陵中成了附地灵?
                “尔乃何人?“问灵声起。
                ”朕谥号为怀!“
                ”为何身死?“
                ”病亡。“
                ”缘何在此?“
                ”等人。“
                “所等何人?”
                “沈如鸿。”
                魏婴惊道:“合着这怀帝执念之深,连安魂礼都无用,就是为了等沈兄?他驾崩时,沈兄都故去四年了,还是他自己害死的,还在等什么?魂兮归来?“
                他沉吟一会,对蓝湛道:”这内里故事只怕极复杂,他的修为低下,还无法与我们直接沟通,只通过问灵,只怕问不出什么,如今之计,只有共情一途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100楼2020-09-06 2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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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蓝湛抓住他的手,”廖宗主反复交待,你灵识有损,未痊愈前绝不可再用鬼道术法。“
                  ”可如今不是别无它法么?“魏婴急道,”这一百步走了九十九步了,在这放弃了么?如何能甘心?“
                  ”不可共情。“蓝湛只是摇头。
                  魏婴知道事关自己的身体,蓝湛绝不会让步,只得叹了口不再言语。
                  他俯身去看那玉棺,只见了玉棺中灵气蒸腾,包裹着一个人,他仔细分辨了,正是沈如鸿。沈如鸿入殓时显是被精心修饰过,脸上似是上淡淡的妆,显得他容色极好,只是安然的睡着。头上还戴着白色玉冠,身上穿着丝制的玄色长袍,双手交叠在胸前,手指上还戴着两个玉制的扳指,手下压着一个一尺左右的金玉如意。身旁还放着一把银色的长刀,刀鞘上缀着七色宝石,刀柄上还用篆文阴刻了“如鸿”二字。
                  魏婴忽然回头对蓝湛道:“蓝湛,我有法子了,我们是人,无法与鬼直接沟通,可如鸿兄却能。他的执念既是如鸿兄,就让他们自己当面说个清楚明白吧。”
                  说话间,从怀里掏出个锁灵囊,向那怀帝招手,那怀帝却只俯身钻入那玉棺中,紧紧贴着沈如鸿的尸身不肯离去。魏婴叹了口气:“真是狗咬吕洞宾。“伸手掐了个法诀,强行将怀帝收入锁灵囊中。
                  魏婴转头对蓝湛道:“如鸿兄的本体便在此处,你说他知不知道呢?我们破坏岐山法阵时,曾毁了他修炼时附着魂体的部分本体,应该也是从这身体上取的。如鸿兄此前长年身为战鬼,并不能离开死地,而只有有了附魂之物,方才能入鬼道修炼,才有可能脱离死地重得自由。所以,来取走他部分身体的…“
                  ”薛重亥。”
                  “应该是,便不是薛重亥亲自取的,也必与他有关。如鸿兄那玉棺想来也与这里的玉棺有极大的渊源,方能成为如鸿兄的法器。“


                  来自iPhone客户端101楼2020-09-06 2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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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合力推开那玉棺棺盖,魏婴在沈如鸿尸身上摸索了一阵,叹息道:“如鸿兄死时身上伤应该极重,躯干上有多处都已脱离了身体,都是死后缝合回来的,不过修复的极完整,只有胸骨处有六块骨头不见了,想来便是薛重亥取了去,给如鸿兄附魂用的。“
                    两人又重新合上那棺盖,魏婴轻轻拍拍那玉棺,道:“这玉棺和尸身还是给如鸿兄带回去吧,他如今没有附魂的本体,于修炼极为不利。而且让他在这皇陵里陪着这臭皇帝的尸身,只怕也非他所愿。“


                    来自iPhone客户端102楼2020-09-06 2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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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湛却道:“人心复杂,未知全貌不予置评。“
                      魏婴笑笑道:“你说的很是,如鸿兄见了这怀帝说清楚这前后因果后,该如何处置让他自己决定吧。”取了个乾坤袋,小心收了这玉棺。
                      魏婴伸伸懒腰,对蓝湛说:“此行也算是小有所得,我们直接去乱葬岗找如鸿兄吧?这怀帝为了如鸿兄成了附地灵,说不定如鸿兄所知之事,背后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如若此行能一并了却,不止能渡化那怀帝,也能化解如鸿兄的怨念,于他的修行也大有裨益。”
                      蓝湛也难得露了笑意道:“还得了灵丹。回去请廖宗主看看如何用于你最有益处。”
                      二人又顺着原路返回,在洛阳城中休整一日,雇了人将马车送回姑苏,便御剑直往乱葬岗去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103楼2020-09-06 2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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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婴抱着蓝湛的腰,立在剑上,亲亲蓝湛,道:“蓝湛,你说如鸿兄与那怀帝倒底是怎么回事?两人关系,品品两人的情状,实在不像普通的君臣知己。倒似…”
                        “倒似什么?”蓝湛极配合的问道。
                        “倒似你我之间的关系。”魏婴笑道,“只怕二人也如我们之前,种种误会,又隔了生死,成了死结。幸好我们有机会重来一次,但愿他二人也真的只是误会,而无背弃伤害。“
                        蓝湛却道:”天子无私事,私事即国事,他二人终是君臣,之间种种不可能那样简单。“
                        魏婴叹息道:”是啊,你我说到底很大程度上还是可以从心所欲,可是一国之君,要制衡筹谋多少,要牺牲多少,要取舍多少,也许如鸿兄就是那个最后不得不被舍弃的,可真的等到不可挽回时,才知后悔。“
                        魏婴想了想又笑道:“我们在这里假设猜测都是无用,过些时间便会真相大白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你的伤养好,我呢也要开始全心修行,争取早日把那金丹修回来才是。”
                        蓝湛点点头,抱紧了怀中的人,亲了亲他的额头,嘴角含笑在他耳边低语:“那双修之法也甚好,需得勤加修习。“
                        魏婴拉着蓝湛的衣襟,吻上了他的唇,一吻尽了,喘息着笑道:“如此我们快些回静室吧。”


                        来自iPhone客户端105楼2020-09-06 2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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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湛却未带魏婴回二人心心念念的静室,而是御剑往东南去。魏婴奇道:“蓝湛,我们这是往哪去呢?”?
                          “钟山!”
                          “去寻廖宗主看看你的伤么?”魏婴笑的开怀,“你总算开始知道顾惜自己的身体了。嗯,不枉我苦口婆心的规劝你。”
                          “皇陵中的灵丹。”蓝湛道,“请教廖宗主,方才妥当。”
                          二人在廖宗山门前落定,递了拜贴,廖宗主亲自来山门将他们迎进来。廖宗主道:“二位都还是老朽的病人,还请先随我去偏室,我先给你们把把脉,复诊过后再议其他。”
                          二人忙行礼谢过,随廖宗主进了偏室。
                          廖氏不愧是医修世家,这偏室就是一个诊室,里面设了望诊的桌子,触诊的小床,待诊的边几和椅子,还有两个巨大的药柜和械柜,里面还漫着淡淡的药香。里面还有几个医修和药童在往来清理药材讨论脉案药方。
                          魏婴随廖宗主在望诊的小桌坐下,伸出手让廖宗主扣了脉。蓝湛立在他身旁,仔细听着廖宗主细细问着魏婴的起居饮食,正用的药物补品,不时补充些魏婴也不甚清楚的细节。魏婴对廖宗主笑道:“蓝湛事无巨细的照管着我,我也懒得记,您不如直接问他好了。”
                          廖宗主已与二人相交已久,又对二人极为欣赏,也不见外,直言道:“你不过仗着含光君宠着罢了,自己的身体应是自行照抚好。”
                          廖宗主检视问诊半天,对二人道:“含光君照顾的极好,这身体如今气血充盈,脉息平缓有力,相较之前强健多了,而且已隐隐有灵气流转。除正常行气修行,那双修之法也确实有用,可以继续修为,可也不可过度,过则于肾阳有损。我再重开个药方,回头制了药丸,每日服用,于魏公子身体大有禆益。”
                          便是脸皮厚如魏无羡,此刻也忍不住闹了大红脸。蓝湛却一脸正色行礼应是。
                          魏婴忙站起身推了蓝湛坐下,道:“我已经大好了,反而是蓝湛,前些天才受了伤,修为也还没回来。”
                          廖宗主摇摇头,道:“取那心头血岂是等闲伤病,哪能那么快把失掉的修为找回来。这样的特殊时期,含光君就不要亲自外出夜猎除祟了,当在云深不知处好生休养才是。”
                          蓝湛见魏婴紧皱着眉头双眼直勾勾望着他,又是愧疚又是痛惜,忙道:“小伤,无妨。”
                          廖宗主只是叹了口气,扣了蓝湛的脉,细细诊视,又在小床前立了屏风请蓝湛脱了衣物躺下,探查身上的外伤。后又细细问了用药裹伤的情况,终叹了口气道:“含光君待魏公子如此体贴入微,怎的对自己的身体如此轻乎?”
                          蓝湛如如幼童见了师长,低头诺诺不言。魏婴握了他的手,忙问道:“廖宗主,蓝湛身体如何了?”
                          “含光君近来是不是时常胸口隐痛,身形受滞?是不是还偶有呕血的症状?”廖宗主皱眉望着蓝湛。
                          “蓝湛!”魏婴惊道,心中更是悔恨难当,蓝湛伤病如此厉害,他居然一无所知。蓝湛自是知他,忙反握了他的手,轻声道:“无事!”魏婴却是眼角发红,紧咬着牙关不发一言。
                          “魏公子也无需自责,含光君要有心隐瞒,寻常人自是发现不了的。取心头血的内伤还未痊愈,如今又添了新伤,身体里灵力血气已有堵滞亏虚之征,如再不好生调养休息,含光君只怕后半生都要与床踏汤药为伍了。”廖宗主重了取了纸笔,详细写下脉案和药方,才道:“好在为时不晚,按着老朽这方子用药,再安心在云深不知处调养修习年余,便会好起来的。”
                          魏婴自蓝湛怀中摸了乾坤袋,掏出包裏好的巨蟒的内丹,双手递与廖宗主道:“这是我们夜猎偶得的,能否用于蓝湛的伤病?”
                          廖宗主仔细看了那灵丹,叫了声好:“这样品级的灵丹,老朽也不过见过四颗。如果含光君用了自是对他的伤病大有裨益。我且赠减下药方,以配合这灵丹。”
                          蓝湛却忙道:“不可!此丹留与魏婴。”
                          魏婴急道:“都什么时候了,蓝湛,你忍着这身伤病,也不好好治,是要心疼死我吗?你若是不好,我要那金丹有何用?”
                          蓝湛安抚的捏捏魏婴的手指,轻声道:“廖宗主说了,用药调养,我的伤不过年余便好。你若能修得金丹,你我方可长久。”
                          廖宗主叹息道:“若是让魏公子用这灵丹,却要小心斟酌了。魏公子现在的身体根基极弱,虽含光君小心将养已有改善,可终是不如一般修仙之人。此前又为怨气所伤,以至灵脉伤损阻滞。这灵丹灵力又过于强悍,如用这灵丹,自有一半机率可以吸收其中灵力,打通灵脉,脱胎换骨,改变体质,更能修复灵识的旧伤,甚至结出金丹。却也有一半的可能,因为灵力过于强劲,冲击怨气所伤而阻滞的灵脉时,这身体无力承受,最后灵脉尽断气血暴裂而亡。”
                          二人听了都了呆立当场。魏婴一转念,笑道:“如此正好便与蓝湛用了。”
                          蓝湛却问道:“如若魏婴继续修行,慢慢修复灵脉,后可用否?”
                          廖宗主点点头道:“届时自是可用的。”
                          蓝湛忙行一礼:“多谢廖宗主解惑。”又双手接过灵丹,妥帖收入乾坤袋中。
                          魏婴却拉着蓝湛衣袖不依不饶:“蓝湛!”半晌知道蓝湛心意已定,只得嘟着嘴放弃。
                          二人在廖宗主处盘亘了几日,蓝湛向廖宗主请教了好些食养药浴的法子,想着将来用来改善魏婴的身体,又将二人的药都制了药丸,约了下次复诊的时间,方才回云深不知处。


                          来自iPhone客户端106楼2020-09-06 2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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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方才静室坐定,便收到了沈如鸿的传讯纸蝶,只有“误会有之国运有之时也命也”几个字。
                            蓝湛正要起身,却被魏婴按回去,只道:“如鸿兄便在乱葬岗,也跑不了,过去的事也不会有何变故,哪天去都一样,如今最重要的是你要好好休息调养几日,再论。”
                            蓝湛望着他,犹豫道:“不好奇?”
                            “再好奇也没你的身体重要。”魏婴握着蓝湛的手,慢慢红了眼眶,“我这几天心里如同在火上烤,煎熬的很。你将我照顾的这样好,我却连你真正的伤情都不知道,实在没用的。从现在起,到廖宗主首肯说你伤已经尽好前,我们除了定期去见如鸿兄,其它时间就在云深不知处窝着,哪也不去了。你也不许乱动灵气,还要少思少虑。蓝家的事仙门的事,我能力之内的你都让我来分担便是。”
                            蓝湛轻轻抚摸着魏婴的后颈,感受着他如丝缎般的长发在指尖滑过,安抚的笑笑,道:“真的无事。一直在云深,怕你太过约束。”
                            魏婴俯身抱住蓝湛,在头埋入蓝湛的颈窝,贪婪的闻着蓝湛身上清雅的檀香味,又转头吻上了蓝湛的颈项,末了还轻轻舔了舔,仿佛在享受上等的蜜糖,低声道:“只要有你陪着我,在哪里都是快活的。”尾音已带了淡淡的情欲的黏腻。
                            他紧了紧怀抱,坐直了身子,顺着蓝湛的颈项亲吻着往上,覆过喉结,下巴,最后落在他最爱的薄唇上,那唇带着微微的凉意和淡淡的茶香,让他沉迷不已。他反复的轻碾着唇,又重重的用舌头卷过,满意的看着蓝湛微张了嘴倒吸了口气,他借机伸了舌头进去攻城略地。
                            蓝湛托着他的后颈,闭着眼睛热情的回应着他。二人越吻越重,魏婴的手开始熟练的解蓝湛的衣带,蓝湛托着他的腰,抱着他绕到屏风后,把他重重丢在床上,俯身压住了他。
                            他轻轻的笑带着隐隐的心疼:“蓝湛,你可轻点啊,小心伤处。”蓝湛横了他一眼,琉璃色的眼眸带着洌洌的水光,含住了他的喉结轻轻咬了一口。
                            二人在云深不知处很是闲适的休息几日。或是趁门生们课时拖着手闲逛,或是在后山琴笛合奏。一连几日魏婴都陪着蓝湛去冷泉那泡浴以疗伤。魏婴又实在静不下来,一时动动手脚,泡着泡着二人难免情动,兴起时顺着冷泉里的暗道进了寒潭洞中,设上禁制便再无人打扰,得了许多寒室中没有的意趣,还顺便修行。
                            魏婴躺在寒潭洞的石壁上,语带事后的慵懒,笑着对蓝湛说:“含光君,你这样疗伤,会不会伤上加伤啊?”蓝湛亲亲他的唇,含着笑意道:“两全其美!”
                            魏婴见蓝湛面色确实较之前好多了,药也一直精心用着,便挑了一日,与蓝湛往乱葬岗去了。
                            收到讯息的沈如鸿在咒墙前迎了他们,直接去了伏魔洞。因是白日,怀帝的灵体在魏婴先前设置的法阵中体息,睡的正香。
                            伏魔洞中上好的泉水已在壶中咕咕冒着白烟,沈如鸿请他们坐下,便用此前蓝湛留下的茶具茶叶泡了茶。
                            魏婴和蓝湛细细品着茶,也不催他。魏婴只与他聊着山下的近来的几件大事:仙督的人选已聚焦于聂怀桑和剑一道长二人,如今还争议不下,各家各派合纵连横,好不热闹;蓝家明年春天不计血脉只论资质,向天下拣选门生的事已经传遍了,报名邀请函如今洛阳纸贵,连山下彩衣镇的客栈都已被早早预定一空;金凌决意于明年夏末重启百凤山围猎,是想震慑族中那些蠢蠢欲动的二意者,也重振兰陵金氏的声名,请沈如鸿将那些不受管束手染血腥需得灭绝的邪祟暂且收押,待围猎时他再来带走,给金凌撑些声势……
                            沈如鸿待茶过二遍,终叹了口气道:“我与陛下心生离意,是凉州城破的前一年。我回京述职,北戎那两年多次小幅扰边,而且有密报北戎大汗有意集结各部族,整合兵力明显意欲南下。我原想奏请皇上追加兵力、修筑工事、加强防御,不成想却得到了朝庭计划裁撤边军缩减粮草辎重的消息。我于朝堂上据理力争,终不敌百官的锋利言辞,论其核心是那年黄河以北遇了几十年不见的大旱,为了赈灾,国库已捉襟见肘,哪有钱养边军,我此时还以北戎威吓朝庭,根本就是拥兵自重,利欲熏心!私下更有人骂我,爬上陛下的龙床,以色事人,才得的兵权,现在更是不择手段求权争利。”
                            沈如鸿似是沉浸在回忆里,半晌才道:“我原以为陛下必定明白我的苦心,定会回护于我,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却收到了裁边军五万,缩减军饷粮军若干的圣旨。是夜我便入了宫。”
                            “陛下!现在边关危殆,这时候裁减边军,伤害军心士气此其一,他日北戎挥军南下,边军无力相抗,边关数十万百姓又该如何?北戎如越过甘凉,剑指京城,山江破碎又当如何?”沈如鸿握着这明黄的圣旨,恨不得如少年求学时那般冲上去把陛下打醒。
                            皇帝将手中的茶杯狠狠甩在沈如鸿的脚下,怒道:“沈如鸿,你在同谁说话?朕是太过放纵你了!你只知道行兵打仗,可这治国是只有甘凉一带么?黄河以北三十几个州县已经六个月未见一滴雨,焦土千里,农户颗粒无收。赈灾的银子泼水似的花出去,国库已经快见底了,再不行就要开宫里的私库。朕能为你的臆测就不管不顾把银子都往边军送么?你难道不是仗着朕的情意提非份的要求?现在这飞虎将军之位已经满足不了你了吗?”


                            来自iPhone客户端107楼2020-09-06 2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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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如鸿有些呆住了,所有的人都可以质疑他的用心,龙椅上这位不可以,他身上的每一道伤每一道疤,都是为了能让这位坐上至尊之位,更能安然的一直坐下去。可如今他得到的却是什么?
                              沈如鸿只觉得彻骨的寒冷,再不发一言,跪下来叩首告罪,转身离开。次日凌晨他便上书谢了旨,自请回凉州。他离开时站在远处看这重重的宫墙,里面住着他不顾一切爱的人,可他的心意隔着幽幽的宫墙早已经无法传递,最后只能被无情的践踏,那便罢了吧,只做真正的君臣便好。
                              从那以后,除了明旨,陛下送去的私信都被他原封送回。除了必须的奏请,他也无只字片语再送去。那一年他的全部心力都放在操练边军上,可人手被裁撤,粮草辎重有限,一切都捉襟见肘,他只能枕戈待旦。
                              北戎果然如他所料于次年的冬初集结于边境,挥师南下。
                              沈如鸿仿佛又回到血战时的凉州城中,北戎大军已经围城三个月有余,朝廷自一个多月前,已经断了边军的补给,又正值冬末,万物凋敝,连草根树皮都没有。军中粮草早已经断绝。他又不能与民争粮,连受伤的战马都被宰杀,用于充饥。更严重的是将士战损严重,满城的伤兵,他真正可用的,只有不到五千的战力。凉州最近的甘州城,一个月前已经兵败城破,主将弃城带残部溃退至晋阳。已无援军可求也无供给支持的凉州,城破已经是时间的问题了。
                              可他不能退。甘州城破后,凉州城涌来以万计的甘州难民,都道北戎将甘州劫掠一空,城里火光冲天,百姓惨遭杀戮尸骸遍地,不过几日光景,已是十室九空。如果他退了,凉州城就会成为下个甘州,且因为他的强势抵抗,造成北戎人惨重伤亡而被更血腥的报复。
                              可城门还是破了,他和他的将士们站在城门前,以血肉之躯铸成最后的防线也破了。他不知道自己拼杀了多少敌人,只觉得已经筋疲力尽,身边的战友一个个的倒下,而他却无力救援,最后甚至连战刀都提不起来。
                              他最后一次向东面望去,那远方层层宫墙内身着明黄色长袍的那个人,如今在做什么,是否还记得当年在沈家求学时送给他的那支玉兰花。那支玉兰被他做成了干花,放在香囊里贴在心口放好,可现在他再没有机会看一眼了。
                              他被乱刀砍死的那一瞬间,看着北戎的铁骑冲进城去,把带血的长刀指向了手无寸铁的百姓,他忽然便怨恨起来,他终是以他的生命筹他的爱人他的情谊,可百姓何其无辜,他的爱人却是造成这一切的祸首。
                              他的魂魄在凉州城里游荡,不肯往生。他看着北戎的主将乘坐着四驾马车慢慢进了凉州城,在他的尸身前下了车,从仆从手中拿过一张明黄色的帛布,摇头叹道:”这南边的皇帝求和书里许了那么多好处,主动放弃了甘凉二州,就是要保这沈剑的性命,奈何他实在不识时务。这协议看来是无用了。不过本将还是敬沈剑的傲骨,也确实是一代将才,着人仔细收敛了,送他回故乡吧。“
                              那就是沈如鸿最后的记忆了,之后他就为无边的怨恨裹挟,成了战鬼,失了神志。
                              “后面的事,是陛下告诉我的。”沈如鸿望着法阵中沉睡的怀帝,“陛下在我回凉州后,一连写了几封私信与我道歉,说了他在朝堂的诸多无奈,如何斡旋周折才能保住我,又如何因为我的不理解在急怒烦闷中口不择言,他说从未怀疑过我的真心。可惜,我从来没有读过那些信。“
                              那场大旱一整年都没有缓解,反而向南蔓延,连作为天下主要粮仓的江南湖广一带,都受了波及,而后还因大灾引发了疫症。国库早就见了底,连宫中的私库也已经空空如也。怀帝与户部的官员想了各种法子倒腾银钱,只能从牙缝里挤出点余粮想着法子送去了甘凉。
                              等北戎真的南下时,帝国已经是风雨飘摇。朝堂上主和派以压倒性的优势结束了争议,三公亲自讨论拟了求和的协议送去北戎的王庭,怀帝只在里面加了一个条件:保沈剑的性命。
                              朝堂自然不会真的把全部希望压在和议上,兵部调集了各地的驻军,去凉州驰援已是不可行,却可在晋阳长安一线筑起第二条防线。因为沈剑的固守凉州牵制兵力,为第二条防线争取了时间,凉州城破后,终于成功将北戎大军拦在了晋阳城外,也最终促成了晋阳和议。和议虽以朝贡纳币而倍感屈辱,却也成功的建立了与北戎的商贸往来,也为在兵祸灾荒中岌岌可危的帝国争取到了喘息之机。
                              沈如鸿的尸身被送到洛阳时,陛下亲自带着百官到城外迎接,伏棺痛哭至晕阙,又以国礼将其葬至北邙的功勋墓地,牌位入了先贤祠。实际却让内府以极品寒玉重新制了棺木,将他安灵于自己的寝宫内日夜相伴。又悄悄请了国师连连招魂到四十九日满,国师说怕是已在战场魂飞魄散再无迹可寻,怀帝大病一场,自那以后一直缠绵病榻,拖了不过三年就驾崩了,弥留之际着人秘密将沈如鸿的玉棺移至他的皇陵寝宫内。
                              此后他不满十岁的长子继位,是为孝帝。而他的慧敏皇后以太后之名垂帘听政近二十载。


                              来自iPhone客户端113楼2020-09-07 1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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