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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情令继写《因爱生忧怖》老福特里有些章节不明就里的被限,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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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情令继写《因爱生忧怖》
老福特里有些章节不明就里的被限,来这发发试试。
接陈情令结局。第一次写文。ooc,主忘羡。中间预计有虐。
魏婴自与蓝湛在云深不知处分别独自远游已过去近一年半。去看过北地的冬雪,也品过南方的夏雨,逛过大城溜过小镇,有钱时尝尝佳肴美酒,没钱时或夜猎或流浪山野,倒也自得其乐。
刚开始难免感觉孤清难熬,归根结底,没有蓝湛在身边,可怜的柔弱男子夷陵老祖魏无羡,终有点相思难耐,原来一个人真的可以将对另一个人依赖变成习惯。
好在分别三个月后,魏婴便在湘南的一次夜猎途中遇到同来夜猎的思追景仪那班小辈,久别重逢自有一番契阔,他也顺利得到了蓝湛近况。
知他就位仙督三月,一边忙于弹压金光瑶死后欲借机瓜分金氏地盘的各大家族以保四方太平,又要组织金光瑶和聂明玦的封棺镇压大礼以保怨气不四散为祸,更要确保无人能借机盗取棺中的半块复制阴虎符祸害苍生,还要安抚治理因泽芜君忽然闭关后有些惶惶的蓝家上下,过的实在辛苦。
魏婴默默有些心疼,又感叹蓝湛确实不负泽世明珠,景行含光之名。有心去姑苏看看蓝湛,又想到他虽已沉冤得雪,可世人终对他修诡道讳如莫深,兼有前世不夜天之战死伤惨重的世家,与他终是有血海深仇,怕是一时难以消解,他如若回到蓝湛身边,怕是于仙督之名有损。他自知蓝湛断不会有所忌讳,知道他要回去只会倒履相迎,他却终过不去自己的执念,只得罢了念头。
与思追等人夜猎一场,其中指点教诲自不必多言,又一起玩笑数日终究要分别。临了思追非塞给魏婴一个乾坤袋,只说是含光君交待如若外出夜猎遇见他务必交托给他,不敢有负重托。魏婴生性洒脱,最不耐那些推拒客套,蓝湛赠他的他自痛快收了,又珍之重之放入怀中。
待与小朋友分别后,魏婴寻了一处静谧无人的山林,找了颗临着溪涧的老树,闲适的靠着老树根休憩,正好看看蓝湛送了他什么好东西。
他从怀中掏出乾坤袋,仔细打开,将内物一一掏出。里面从小巧的牛角梳子,他偏爱的红色头巾,到簇新的四季换洗衣服,新打的褥子锦被,竟然将生活琐碎用品考虑的十分周全。最让他高兴的,是里面居然还有四壶天子笑。乾坤袋最深处还放着一个小钱袋,正是蓝湛常用的那个,里面卷着一小卷银票,还有十几两散碎银两。
魏婴眼前仿是看到蓝湛在灯下仔细为他拣选打包这些东西,动作自是轻柔舒展,其中情谊更让他眼眶发红。他叹息一声,喃喃自语,蓝湛,我很想你。
此后,每两三月,他总会在夜猎途中遇见思追等人,有时金凌或是温宁也会跟来,了解一下他的近况和身体,请他一起夜猎一场,而后给他塞些金银细软,再行分别。
有了两次偶遇,聪慧如魏婴自然知道定不可能是巧合,他决定问问清楚。
魏婴喝了口思追新带来的天子笑,手指轻点着桌面,笑问道,思追儿,你老实说了吧,为什么我在哪儿你们都能遇到?还随身备着天子笑?分明是特意来寻我的。如何发现我的行迹的?
思追红了脸,还在犹移不定,景怡已嗤笑道,魏前辈,你觉得呢?还不是含光君吩咐外出游历的蓝家门生和所有的瞭望台关注您的动像,辅以问灵,以便随时了解您的行踪。
思追忙解释道,含光君是担心羡哥哥的衣食用度,又关心你是否康健平安,方才让我们定期寻你,知你近况他才放心。
魏婴笑着饮了口酒,摆摆手道,思追儿,你不用急,我如何不知道他的用心。
魏婴站起身来走到门外面朝姑苏的方向站定,轻叹道,待蓝湛卸了这仙督之位,我便去寻他,从此天高海阔,我陪他逢乱必出,他陪我游历天下。
思追只见魏婴举起杯壶遥敬远方,将余酒一饮而尽,而后半倚着栏杆,眼角微红,眼眸眺望远方,身影在月下难掩孤单寂寥,却又带着缠绵情谊。思追不由心中叹息,羡哥哥和有钱哥哥何时才能再并肩携手啊!
此后魏婴便默许定期相见,为防着思追他们失去他的行迹还会在进入僻陋之处时特意留些讯号。说到底,坊见对这新任仙督自有许多传言,或夸赞他虽不苟言笑,非长袖善舞,但胜在公正严明,或说他洞见聪慧非常,上任不久就革旧布新,去了仙门不少痼疾。可只有见着思追他们,才能真切的打听蓝湛的近况,了了他的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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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过了一年半,转眼又快到了思追来与魏婴相见的日子,此时魏婴正转至夷陵左近,他便干脆上了乱葬岗,把久无人居住的伏魔洞洒扫一番住了下来,方便思追来寻他。
    上次相遇思追带来了好消息。泽芜君虽还在闭关,但已愿意与含光君笔谈,了解些世事,协助含光君处理些蓝家事务。说不定过不了多久,泽芜君就能彻底走出旧日阴霾出关,界时蓝湛身上的重责大任也自有人能分担一二。本来相较蓝湛这小古板,自来圆滑温和的泽芜君更合适做蓝家宗主和仙督,蓝湛当时继任说到底也是受情事所迫,不得以而为之。
    魏婴在乱葬岗一住月余,一直未等到思追等人,心中纳罕。山中无岁月,他在这里悠然渡日,山下别是有什么变故。他随意收拾了一下东西,便下了乱葬岗。进了夷陵城第一时间到了当初他请蓝湛吃饭的酒肆,点了一桌红红辣辣的心头好,就着一壶夷陵当地的好酒,边吃边听着四面的动静,探听一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
    “听说岐山的事没?”靠着酒肆最里面,以屏风隔出来的一个小围桌坐着几位身着不同的家族校服的修士。间中一人低声问道。魏婴自是五感灵敏,又可调用鬼将,便是在这窃窃私语,他也有法子知晓。这会顺风听到一耳朵,自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专心听听有什么消息。
    其中一着欧阳家校服的低阶修士应道:“如何没有听说,我家家主前几日已经带着小公子去了姑苏,说是仙督发出邀约,请几个主要家族的宗主到云深不知处,一起商讨如何处置当前这大麻烦。”
    “倒底是发生了何事?”一位不知哪个小家族的修士问到。
    “你竟不知么?大概两月前,岐山附近的瞭望台发现岐山山腹有怨气异动,便向现在主掌岐山的兰陵金氏报告。小金宗主派了下属家族-长安余氏前去处理。余宗主带了几位门生进入岐山山腹后,居然一去不返,音信全无。小金宗主等了小半月,又点了金氏几位高阶修士带着几位门生再去探查,竟然也是如此。岐山的怨气异动反而更加严重,已从山腹漫延至包裹了岐山,连不夜天城的废墟也一并侵吞了。小金宗主看情势不对,亲自到云深不知处报与仙督。含光君自不能坐视,派了蓝家几位高阶修士再去一探,还是有去无回。含光君便召集几大家族的宗主前去商议。”
    旁边一修士摇头补充:“今日早些时候的消息说,含光君两日前就安排了两位嫡传弟子并蓝家几位长老前去探查除祟,几大家族也都派出精干人手共赴岐山协助处理。可昨天晚些时间,只有蓝家两位长老全身浴血,成功生还,带回来的岐山具体的消息还没传出来。”
    魏婴听的心里一紧,那两位嫡传弟子自是思追和景仪了,看来最近思追和景仪应该是在协助蓝湛处理岐山的事才没来寻他。听这消息昨日他们并未返回,此时怕是生死难料,必须去岐山救他们才行。魏婴将杯里的酒一口饮尽,暗叹这事竟如此扎手,又与怨气有关,他是不二人选,便是他处理不了救不下思追景仪,也能为蓝湛探些底细做些准备。
    魏婴身无金丹无法御剑,只能靠符咒提升行进速度,紧赶慢赶,三日后才堪堪到了岐山脚下的一个小镇。他三日急行,已是疲累不堪,虽然挂念思追景仪的安危,却也知道非得找地方休整一番,才有气力再进岐山查看。他找了小镇中最大的一家客栈,要了间房,简单梳洗一番,在房中用了饭食就一觉睡死过去。
    终是心里有事,他睡了不到两个时辰便醒来,简单收拾一番便准备出发。刚下的楼来,却见楼下大堂里满满都是人,都是身着各家校服的修士,其中还有不少熟悉的面孔。欧阳子真便正在其中。魏婴着急打探最新的消息,也顾不得隐藏行迹,直接喊道,子真!
    欧阳子真回头看到魏婴,大喜,冲过来,“魏前辈,您怎么在这?”
    客栈中其它人自然都发现了魏婴,下意识都拿着武器站起来,这才想起夷陵老祖如今是友非敌,当初在乱葬岗夷陵老祖还对不少人有救命之恩,此外还在一年多年于封印阴虎符和聂明玦金光瑶有大功。报恩自然谈不上,却也不好再刀剑相向。大家只当没见到他,怅怅坐下。之前在义城受过魏婴相救教诲的几个少年却都围了过来。
    魏婴拉着子真几个在角落坐下,急问:“你们知不知道岐山现在什么情况了?我听到最后的消息是三日前了,思追他们进了岐山后再无消息,现在可得救了?”
    子真摇摇头,道:“他们还没有消息。昨日含光君已经亲自带人进了岐山设法解救。到目前还没有消息传回来。我父亲并江宗主他们如果就在岐山入口候着,随时支援一二。”
    “蓝湛也进去了!”魏婴心中一急,都怪他无力御剑,行路太慢。不行,他得尽快动身才行,但动身前得把能知道信息都问个清楚,“子真,关于岐山,蓝氏回来的两位长老到底说了什么,你知道么?”
    子真点点头,“那两位长老通报消息时,我随父亲就在现场。他们说岐山如今外围都被怨气包围,到岐山山腹已形成一个由怨气结成的法阵,法阵能惑人心神。如果心志不坚或是心神受损,就会拉入幻境,陷入心魔无法逃脱。或灵力衰竭或神志崩溃而亡。而阵中是个恶灵在控阵。”
    “恶灵?!”魏婴惊道。“何种恶灵,居然能操控法阵?”


    来自iPhone客户端6楼2020-08-30 0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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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恶灵已修成有形体,怨气深重且深谙鬼道术法,可以怨气攻击也可操控低阶走尸。两位长老说他们一行五位高阶修士冲入阵中与那恶灵相斗亦是不敌,为将消息传出,其中三位修士拼死才将他二位送出。其中一位长老将消息带回后也已于日前伤重不治。”
      魏婴仔细问过岐山之事子真前因后果,便只身前往岐山。
      快到岐山主入口前,魏婴从一条不起眼的小道转去了后山,找了个隐蔽入口入山。毕竟江澄还有一堆认识不认识的修士就在岐山入口立着,见到他总是不妥。
      入得岐山,不过往上走了不到一里,便到了不夜天城的界碑处。界碑向远方延展,排布算不得密集,有些已经推倒匍匐于地。每个界碑上都刻着太阳纹和除祟灭灾的铭文。穿过界碑,怨气夹着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看来温氏此前残留的界碑应是一个法阵,虽已不完整,还是有效防止了怨气外溢,可终究已是残阵,还能撑多久就难说了。此事必得速战速决。
      魏婴顺着小道一路往上,越是靠近不夜天城,怨气未是深重,渐有些低阶的邪祟妖兽出没,这些邪崇妖兽见着魏婴自然如饿俘见着美食,直接扑将过来。魏婴也懒得在这些东西身上浪费时间,只是轻轻吹几声口哨,那些低阶邪崇便如受重击,自行俯首称臣,有些能力略强些的转身遁走,不敢停留。
      魏婴不由心生感慨,当年不夜仙都灵气葱郁,自来温家又多奇珍异宝,各类法器仙阵让岐山成为修士向往之所。自射日之征,联军攻破不夜天城,战况惨烈,杀戮过重,又兼有金氏之流以温氏活人为饵之类的做为,温氏及下属亲近的家族无论老幼几乎屠戮殆尽,加上当年他血洗不夜天,也是血海尸山,以至于岐山冤仇怨念四起,这短短十数年,就让这灵山宝座变成了第二个乱葬岗。
      如此到了不夜天城下的长阶下,怨气已如罡风吹动,裹挟着淡淡血腥味和巨大的杀意向人袭来。
      魏婴缓缓拾阶而止,快到长阶顶端时,见有一位穿淡青色校服的修士倒伏于地。魏婴小心将那修士翻转过来,那身躯已是冰冷僵硬,死去多时。死者面色青白,双目圆睁,瞳孔灰茫,神情扭曲至极,死时显是承受了巨大痛苦,身上却无明显伤痕。
      蓝湛应该是先入了岐山,应该也看到这位修士,却未做处理,可见蓝湛见他时,这修士也已是一具伏尸。魏婴摇摇头,这修士怕是如子真所言,陷入幻境无力自拔,直至灵力衰竭神志崩溃而亡。
      魏婴一想到思追等人也已在这鬼地方困了多日,如今连蓝湛也深陷其间,心中更是急迫,加快速度往前冲。
      待冲入当年他血洗不夜天大战百家的山顶校场,他被无数怨灵走尸包围,耳边响起一阵又一阵的尖锐鬼哭声“魏无羡!”“还我命来!”“我死的好冤!”“纳命来啊”…魏婴只觉得耳边隆隆作响,让他眩晕欲吐。他一声暴吼“滚!”,祭起陈情,鬼笛声声,包围他的怨灵只来的及惊叫一声,便被绞个粉碎。走尸则如受定身咒,再也动弹不得。魏婴终还是受了鬼哭的冲击,元神激荡,身型晃了晃,总算支撑住。他一边吹奏着陈情,一边快步冲向校场尽头的炎阳殿。


      来自iPhone客户端7楼2020-08-30 0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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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婴还未及冲进炎阳殿中,便只见炎阳殿背后的山腹中传来巨响,一道蓝色剑光冲天而上,直将岐山中心环绕不散的厚重到几近凝固的怨气冲散。
        阵破了!那裹挟着杀意和怨气的风也停了,蓝色的剑光如波浪激荡着从中心传播开来,校场上的怨灵邪祟惊叫着四散奔逃。
        天光慢慢撒下来,魏婴抬头看看,无声笑道:“蓝湛!”
        他环顾校场四周,才发在怨气覆盖此前不可见的地方,还或倒伏或半坐着不少修士,穿着各色校服,中间还有个别蓝家校服。魏婴想着蓝湛一展如此神技,只怕下面已经乾坤已定,心里暗定,救人要紧。一一检查过去,中间有一些已经气绝多时,还有一些已是奄奄一息,还有些只是神志昏聩,如果阵已破,一会估计便会醒来。魏婴打开乾坤袋,倒出些蓝湛此前为他准备的固本培源的药丸喂下去,能救一个是一个。
        魏婴还在施救,却见半空中却有蓝家救援的信号弹炸起,他一惊站起身来。却见几道剑光从半空闪过直接入了山腹,中间江澄那道紫光最是醒目。魏婴大急,怕是有什么重大的变故。他加快动作,也花了快一柱香的时间才把校场上的伤患救治完。
        他也等不得有伤患醒转,只是将人都移到一处,设下防御的法阵,便往山腹冲去。他无法御剑,去往山腹必须通过炎阳殿的地道,原就只余断壁残垣的大殿,被刚才巨大冲击,更是摇摇欲坠,殿后道往山腹的道路也已破败不堪,大半的地方已经坍塌直见天日。
        魏婴跌跌撞撞跑到半途,见两道剑光并身从山腹中冲天而出,而后紧跟着几道蓝色剑光,往东去了。道路尽头是一个洞穴入口,洞口立着两扇巨大的铜门,门上铸着镇压封印的符咒,符咒是暗红色,竟似是以鲜血染就,透着诡异阴邪。这里此前应该是温家封印极强大可怖的邪祟的地方。
        此时有几个着蓝家、金家和江家校服的修士正在禁戒巡视,见到他都是一惊,同他行礼:“魏前辈!”他摇摇手头进了洞中。
        洞内别有洞天,居然有莲花坞的校场大小。洞中心是一个巨大的法阵,阵心一具已被怨气侵染的发黑的枯骨,枯骨眉心一道贯穿的剑伤还隐隐有蓝色灵力缠绕,是蓝湛的灵力,想来这就是那个传说中可以操控法阵的恶灵本体。
        “魏无羡!”江澄看到了方进洞的魏婴,一脸震惊的走向他。
        魏婴环顾四周,只见金凌带着金江两家的修士正在洞中或四处查看或救助伤者或收捡尸骸,却不见蓝家人,魏婴回头有些焦急的问江澄:“江澄,蓝湛呢,思追和景怡呢?”
        “蓝思追和蓝景怡没事,此前只是陷入幻境,我到的时候神志已是清醒,救援的信号弹便是他们发的。含光君…”江澄眼神有些躲闪,最后落在洞中阵前的一大摊血迹,“含光君…”
        魏婴顺着江澄的视线,看到那摊血迹,顿时觉得全身如坠冰窟,连骨头血液都冻住。那么一大摊血,漫在法阵四周,把地面侵染的暗红,如果真是某个人的,那人只怕血都流干了。他想问问清楚,嘴唇却哆嗦的不听使唤,他只是红着眼角盯着江澄,眼神里几乎是带着乞求的意味,想着江澄否定了他的怀疑,江澄却只是转过脸去回避了他的眼神。
        江澄自然知道蓝湛在魏婴心里的地位,他似是不知道如何面对魏婴,只是侧身小心用余光看着魏婴。只见魏婴面色如纸,全身颤抖的几乎站不住,哆嗦着靠着墙,像无法呼吸似的喘着粗气,身体慢慢往下滑,最后一下坐在地上,眼神发直,没离开过那摊血迹。
        金凌似是一直小心注意着这边动静,见魏婴几近崩溃了,忙跑过来扶住魏婴,一边小心的给魏婴顺气,一边急道:“魏无羡!吸气,吸气啊!含光君确实伤势沉重,但我们到的时候的他还有气,随来的医师给他做了简单治疗,欧阳宗主和蓝家长老就以最快速度送他去云深不知处,说不定还有救的!”
        魏婴像是一下子回了魂,抓住金凌的衣领,“真的么!金凌,是真的么?蓝湛还活着,他还活着!”金凌重重的点点头,“活着的!”可惜已经奄奄一息了,金凌心里叹息着,可这会他实在不敢和魏婴说实话,自然是稳住他为第一要务。
        魏婴挣扎着想站起来,金凌小心的扶着他,“我要去云深不知处!”


        来自iPhone客户端8楼2020-08-30 0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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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澄没犹豫,走过来扶着魏婴,对金凌交待道,“你的剑力还受不住两个人,我送他去云深不知处,你留在这继续清查救援。”转身又招来副手,耳提面命要仔细照顾金凌,江氏的人都听小公子的调遣,不得有违。
          临走又把紫电塞给了金凌,拉着魏婴上了三毒直往姑苏方向去了。
          三毒升到云端,迎着御剑的风,魏婴总算平静了些,深吸口气,问道,“那洞里倒底发生了什么,为何蓝湛...蓝湛会伤重?蓝湛伤势到底如何了?”说着想起那摊血迹,还是心痛如绞,怔怔地流下两行泪来。
          江澄最是知道魏婴,天生笑相,再大苦痛也是笑着迎上去,除了莲花坞血洗和阿姐不夜天惨死,何尝见过他这副模样。知他此时内心哀痛至极,似是不知道如何安慰,居然一时无言。魏婴也不催他,只是看着他。
          他一边小心御剑,一边扶着魏婴,确认他便站立不住也不至于掉下剑去,方才说,“我和欧阳宗主按早先约定一直在山门外等信号,随时入内援手。可等了一天也没收消息,直到见到蓝色剑光冲天,怨气法阵破了,也没见到约定的信号。我们正在讨论要不要顺势入山,就见到蓝家的信号弹,就冲进去了。”
          江澄顿了顿,道:“现在回想起进那洞时,也还是觉得心惊。”
          他们一行冲进洞中,含光君带入岐山的几个高阶修士都已经全身浴血,正将几个小辈和危重伤员围在中间,只能勉力防御。法阵已破,阵中的恶灵眉骨中插着避尘,已散了实体,却还是怨气冲天。四周还有几个高阶凶尸还在攻击不休,可终是失了主,无人操控,江澄等人一加入,战局便很快有了结果。
          此时他们才发现,被围在中间伤势最重的,正是仙督含光君。蓝思追和蓝景仪跪在含光君身侧,一边压着含光君胸口正血流不止的伤口,一边哀哀哭的声嘶力竭。
          那伤口正在左胸,一看就是被带着怨气的武器洞穿了,血根本止不住。含光君已经面如金纸,气弱游丝,命悬一线。
          “含光君带我们先是寻到了思追等人,他们在幻境中陷的不深,只用清心音便唤醒了,其他人只能待破阵后再行救治。而后就边战边往这阵中冲。待冲入这山洞时,人手已经折了一半。”在医师全力救治含光君时,江澄就坐他身边,和欧阳宗主一起持续给含光君输灵力,尽可能的护着他的心脉不绝。随含光君入岐山的一位修士在旁简单说着经历,“含光君带着几个高阶修士与那恶灵及操控的凶尸几番恶斗,各有胜负,但那凶尸不怕伤无惧死,我们眼光就要全盘尽没,含光君为了破阵救人居然兵行险招,故意露了破绽,引那恶灵近身,拼得被鬼手穿胸终将那恶灵斩于剑下!又似以身献祭拼了全部灵力凝为剑气方破了阵眼,我们才能在凶尸攻击下伺机发出了求救信号。”
          这里终是缺医少药,虽然含光君伤势沉重本不应移动,却只能赌一把,以最快速度送回云深不知处,看有无救治之法。
          送含光君走时,他忽然清醒过来,看清江澄就在身边,只盯着江澄的眼睛,嘴唇颤抖着说了什么,其他人都忙附耳去听,江澄却看的清楚明白,他说的分明是“魏婴!”他这是交托魏婴给自己。
          江澄在射日之征见过多少人垂死,他记得含光君最后的眼神,已渐有目光溃散之迹,含光君怕是熬不过去了。
          魏婴只是安静的听着,眼尾越来越红,如被血染。手下意识的抓了江澄的衣角,越来越紧。
          江澄把所见所闻一五一十都与魏婴说了个清楚,末了扶着已然有些麻木的魏婴道,“魏无羡,他这样顾念你,你更要顾着自己!他还没死你做这样情状做什么?不如留着气力想想法子看能不能救他!”
          魏婴像是魇住了,只是一言不发,快到云深不知处时却忽然笑了,“江澄,蓝湛是我的光,我在黑暗中行走这许多年唯一的光。他若是走了...”他笑笑止了话头,可那笑容却让江澄遍体发寒,差点没控制住三毒让二人从半空坠下来。


          来自iPhone客户端9楼2020-08-30 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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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澄带着魏婴在云深不知处山门前落定,便有守门的弟子上前行礼。魏婴只是急问:“蓝湛呢?”
            守门弟子低头有些哽咽,答道:“含光君伤重,已在静室救治。”
            魏婴也顾不得云深不知处不可急行的禁令,直往静室方向冲。江澄急急同守门弟子行礼致意,便去追他,“魏无羡,你慢点!”
            魏婴在这云深不知处,前世今生不知走过多少回,第一次觉得山门离静室怎么这么远。他的身体终是没有结丹的普通人,飞奔了一会就有些气喘,后半程几乎是被江澄半拖着。
            两人刚到影竹堂门前,便听见静室里传来一阵哀伤致极的哭声,中间夹着思追的已哭的暗哑的声音,正声声的呼喊:“含光君!”
            魏婴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江澄忙去扶他,却见他脸色一阵青红,最后竟喷出一口血来。魏婴不知哪来的气力,一把推开他,擦干唇边的血渍,深吸口气,快步进了静室。
            几个外家的宗主正站在静室门前,见了魏婴都是一惊。江澄向他们点头致意,也不发一言同他们一起站在静室外。
            静室的床踏边上,跪着蓝家几个嫡支的小辈,几个蓝家长辈和医修围在床前,泽芜君坐在床边,大家都在各自垂泪哭泣,见魏婴进来,都是一怔,哭声都停了停。
            魏婴眼里仿佛起了薄雾,旁人都漫漫的半掩在雾里,只能看见蓝湛躺在床上。琉璃色的眼睛睁着,表情却很平静,身上的衣服想是还没来的及更换,被血侵成暗红色,便是那条抹额都溅着血渍。
            他的左手平放在胸口,右手却无力的垂在床边,手指半蜷着,中指上还勾着红色的丝线,那丝线连着一只刻着九瓣莲的清心铃就滚在他的手边。那铃铛魏婴自然再熟悉不过,那是他的铃铛,十几年前身陨不夜天时,被蓝湛捡了带在身边,一直到现在。
            魏婴小心的在蓝湛身边坐下,握住他垂落的右手放在自己的胸口,那手指微凉,手心却还留着一丝余温。魏婴低头看着蓝湛那双琉璃色的眼眸,像个不知事的孩子笑笑问:“蓝湛,我来看你呢,你不起来迎迎我么?”那双眼睛一动不动,仿佛还在看他,可却不像过往那样澄澈,只透着空茫。
            “蓝湛,蓝二公子,含光君!”魏婴拾起床边的清心铃,放在蓝湛的左手手心中,压在他的胸口,“我知道不该这么久不来见你,你别生我气,清心铃你私藏了,我也不计较,当送你了!所以,理理我呗!”他边说边笑,最后呛咳起来,咳出点点的血迹,染在蓝湛脸上。他小心的去擦,自己唇角的血却越来越多,却也顾不上了。
            周围的人见他这样都骇然,泽芜君颤抖着喊他:“魏公子!”思追也跪行过来抱着他的腿,哭叫着:“羡哥哥!”他却似没听到。
            这时,远处的钟声沉沉的传来,魏婴如受重击,清醒过来,止了笑,眼角却如充了血,泪止不住的往下掉。他有些茫然的看着泽芜君:“为何不救他,他身体还是暖的,救他啊!”
            泽芜君摇摇头:“我如何不想救他,终是伤势太重,回天乏术!送回来就已是弥留了,一直未醒,刚才忽然醒过来,只是…只是叫了你的名字。他似乎感觉到你来了,可终是没等到,所以…”所以终有些憾恨,连眼睛都没能闭上。
            魏婴自然明白这未尽之意,他的手抖的厉害,却还是轻抚在蓝湛眼睛上,俯身在蓝湛耳边道,“蓝湛,我来了,不管用何种手段,我一定会救你!”
            语毕,从怀里掏出一张空白的符纸,咬破了手指,在符纸上画下诡异的符咒直接贴在蓝湛的额顶。
            泽芜君大惊:“魏无羡,你做什么!”
            “救他!”魏无羡手上不停,又以血画下几张符纸贴在蓝湛四肢。
            “不可!”泽芜君抓住他的手,怒道:“忘机自幼受安魂礼,断不可能成为恶鬼凶灵,难不成你要把他变成下一个鬼将军,你可问过他是否愿意,你要让他含光之名在身后蒙尘吗?”“我…”魏婴停下来,身体不受控制的一阵痉挛,最终含着泪咬咬牙,“我自有法子问他!我要问问他,明明苦等了我这些年,如今为何丢下我一个人,我还有好多话要跟他说,我…”他只觉得一阵眩晕,身体软下去,正好靠在蓝湛胸口。他熟悉的檀香如今被浓重的血腥味裹挟着,却让他清醒过来。他怕自己压伤了蓝湛,小心挣扎着站起来。
            回头却带着恳求之意,对泽芜君道:“蓝湛素来爱洁,如今这样他一定很难受,我想给他梳洗更衣。”
            魏婴是何种身份,和蓝湛何种关系?这要求简直无理至极!蓝家的几个长辈本就觉得他自进门一番形容严重有损含光君的声名,对他十分不满,此时更是脸色一变,立时便要发作,泽芜君却只是摆摆手,哽咽道:“这怕也是忘机所愿,由他去吧。思追景仪,你们来协助魏公子做入殓的准备。”回头敛敛凄容,只对长辈们道,“忘机身处仙督之位,为苍生大道牺牲,仪制规程都要仔细讨论准备,我们请各位道友先去寒室吧!”
            人潮都随泽芜君散去,江澄站在门外看了魏婴半晌,最后还是叹息着去了寒室。
            思追和景仪再来时,已换了素服,腰上系了孝带,一起抬了热水和干净浴布。
            魏婴一如他们离开时静坐在蓝湛床踏边,握着蓝湛的手,头轻轻靠在蓝湛枕边,眼睛失了焦,唇边的血渍也无心打理,脸色青白,如同游魂。蓝湛去了,似把他的精气神都一并带走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10楼2020-08-30 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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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追和景仪跪在魏婴身侧,只是哭道:“含光君日日念着羡哥哥,最是担忧您的身体,您为着他,也要保重自己才是。”
              魏婴却只是淡淡的说,“都出去吧,我在这照顾他就是了。”
              思追还待说什么,景仪只是拉拉他,与他一起退了出去。只在门外与弟子一起挂上白灯笼,将门栏帘布都换上白幔,之后便一直跪在门口守制。
              魏婴被门外的白色灼伤了眼,起身关上了门。
              魏婴小心的把蓝湛半抱起来,解开被血浸透的外袍,中衣已被血凝在身体上。他怕拉扯着蓝湛的伤口,用热水一点点把凝固的血块浸软了,小心尝试着慢慢脱下来。如此过了小半个时辰,蓝湛胸前狰狞的伤口彻底暴露在他眼前。
              那道伤口正中太阳纹的旧痕,穿胸而过,血肉翻转着,四周凝着血块。待他小心擦净蓝湛的胸口,原来磁白的皮肤像块青玉,全无血色。血似乎都流尽了,连伤口翻转的皮肉都只透了淡淡的粉。
              他再也克制不住,伏身抱着蓝湛已经冰冷的身躯痛哭失声,直到干呕抽搐。
              思追和景仪跪在门前听到他压抑不住的悲鸣,忙起身敲门,“魏前辈?”“羡哥哥?”
              “不要进来!”魏婴强迫自己平静下来,继续为蓝湛净身,换上干净的中衣。而后虔诚的半跪下,退下蓝湛的鞋袜和裤子,小心的从腰身往下擦着,脸却不受控制的越来越红,最终只能闭上眼睛,小心摸索着继续。
              桶里的水已像被血染就,不能再用,他站起身来,隔着门交待道:“思追,你们再去打些热水来。”
              如此水过三遍,蓝湛从头到尾都已干净无尘,换上新的中衣和思追送来的赶制的素色礼服,仿佛冰雪高洁的含光君只是太累而睡下。魏婴安静的看了蓝湛半天,终是怕自己沾污了蓝湛,重又要了水,避到偏房重新梳洗换了干净的衣服,方又重新坐回蓝湛身边。才发现思追景仪借着他梳洗的时间,按丧仪要求换了静室的摆件,房间各处也都点上了白烛。他下意识想要灭了那些白烛,最终只是望着怔怔的落泪。
              他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无处不痛,又像在冰雪里浸透了,无处不冷,他握着蓝湛冰冷的手贴在自己的面颊,一遍遍低喃,蓝湛…我好痛……蓝湛……我好冷……
              临近傍晚,泽芜君与蓝家几位长老返回静室,带着一副棺椁,白玉制成,闪着莹润的光,一看就非凡品。魏婴把蓝湛挡在身后,无声的抵抗。
              泽芜君只是上前低头看着已经梳洗干净的蓝湛,叹息道:“这棺椁原是叔父为自己百年后准备的,忘机去的突然,一时也寻不到合适的,只能先用着。白发人送黑发人,自然伤痛欲绝,叔父已经病倒了。”他哽咽的停顿了一下,“可他还是在病床上妥帖安排丧仪各类事宜,就是怕我到底年青没有经过这种事情,让忘机受委屈。”
              “所以魏公子,不管你能否接受,忘机都必须入殓,送去蓝氏祠堂停灵。礼不可废!一切都自有丧仪规制!我不能让我的弟弟走的不安,他也应该享受身为仙督应得的身后的尊荣,蓝家此时已是风雨飘摇,我更不能让忘机的牺牲反而成为蓝家被攻讦的理由!”
              魏婴怔怔的看着因为难得声色俱厉而更像极了蓝湛的脸庞,终是侧身让开,静静看着蓝家的人按照严格的礼制规程将蓝湛入了殓。
              蓝家长老们自然绝不同意身份存疑的魏婴一起扶棺,魏婴只能紧紧的跟着思追景仪,小心的在后面虚扶着棺椁,将蓝湛送入了云深不知处最深处的蓝家祠堂。
              蓝家人在祠堂前迎来送往守制哭灵,魏婴一概不理,只躲在灵堂后,半靠着棺椁坐着,头紧紧贴着那白玉的棺壁,片刻不离。
              蓝启仁被门生搀扶着来看蓝湛,见他这样,先是一怒正要发作,可转头看蓝湛安静的躺在棺中,想起他对魏婴的那般情谊,最后只是含泪对蓝家长老们说,“罢了,只要他行止不过于逾矩就不要去管他了。只是别家去吊唁时,小心别让人发现便是,家里也强加约束不得妄议!”
              夜渐渐深了,祠堂里往来吊唁守制的人慢慢少了。子时快到时,魏婴摸索着站起身来,跪在灵前守制的泽芜君身前叩首道:“泽芜君,我要给蓝湛招魂,求您允许!”
              “你!”泽芜君纠结了半日,终是叹息一声去扶他起身,“只此一次,今日过去,不管成功与否,你再不能如此!”
              “谢谢泽芜君!”魏婴坚持向着泽芜君再次顿首后,才慢慢起身。看着泽芜君摈弃左右,只与思追一起在旁护卫他。
              魏婴在蓝湛棺椁为中心,周围七个角落以白烛和血符咒快速布阵,最后子时一到,取了阵眼,点燃一张符咒点在蓝湛眉心。不过须臾,蓝湛身上慢慢升起淡蓝色灵芒最后汇聚成形,正是蓝湛的灵识。
              魏婴对着那灵识又快速燃了张符咒,颤声喊道“蓝湛!”。那刚聚成的灵识果真慢慢睁开了眼睛!


              来自iPhone客户端11楼2020-08-30 1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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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机!”“含光君!”站在阵外护卫的泽芜君和思追俱是一惊。
                蓝湛向泽芜君行礼,“兄长!”转身面向痴痴凝望他的魏婴,“魏婴!”
                魏婴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握住他的手,却只握住了虚空。他的眼睛酸涩的难受,却似已无泪可流,只是赤红着双眼看着蓝湛。“蓝湛!”
                “都是我的错,蓝湛!”魏婴咬着牙,“如果我能早点赶到那山洞,你就不会...”
                他一直克制不住的去想,如果他不去客栈,如果他不是为了避开江澄刻意绕道,如果他不停下救人,他就能早些赶到,也许一切都来得及,蓝湛就不会死。这种悔恨和自弃一直灼烧着他的心。他哑声说起前情,最后只能抱头痛苦的重复,“都是我的错!”
                “非也!”蓝湛虽只余了灵识,还是习惯性的一只手虚握了魏婴的肩膀,另一只手轻柔的抚着他的顶发,安抚着他,“不过是天命使然。你自夷陵千里来助我,何错之有?”
                “让我救你!”魏婴用祈求的眼神望着他,“我一定能找到法子救你的!”
                蓝湛只是坚定的摇头。
                “为什么?!”忽来的绝望几乎要将魏婴击倒,“我以为你对我就如同我对你,是一样的。我的心意,我的心意...”
                魏婴不待蓝湛回应,手上掐了个法诀,口中念念有词,身体便倒了下去。
                “魏婴!”下一刻魏婴泛着淡淡红光的灵识便站在蓝湛身前。他想要抱住蓝湛,两个无实体的灵识却只是以拥抱的姿势纠缠在一起,仿佛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兄长!”蓝湛只是急急的望向泽芜君。思追上前扶起魏婴的身躯,泽芜君抓了他的脉,安抚道,“魏公子应是使了术法让自己生魂离体。我和思追会护他安全。”
                “魏婴,你!”蓝湛又是心痛又是震怒,却再不肯说话,只是由着魏婴抱着他。
                “我有话要对你说,如此更方便些!”魏婴咬咬唇,“蓝湛,我,我,我,我心悦你!”
                “你特别好,我喜欢你!或者换个说法,就是爱你,想要你!除了你谁也不要,没有你就是不行!我魏无羡没有蓝忘机,就是不行,你明白吗?”
                蓝湛的目光柔和下来,他轻叹道,“我也是!”
                “那你为何不让我救你?”魏婴半垂着眼眸,只觉又欢喜又委屈。他感觉蓝湛的灵识像一湾温泉包裹着他,自知道蓝湛伤重至身死,他所承受的无尽的苦痛寒冷都慢慢消散,让他无论如何都对蓝湛无法放手。
                蓝湛回抱着他,忍不住温柔的亲亲他的额角,却还是坚定的说,“不可,我肉身已死,要救我,只能用鬼道术法行逆天之事,终将付出代价!待你你寿终正寝,我们自会相见!”
                魏婴怒道:“只要能救你,什么代价我不能付?与其独自苟活,再无欢愉,我宁可放手一搏!”
                “魏婴!你应是一人一骑一壶酒,恣意洒脱的魏无羡,平生只求除奸扶弱无愧于心。是谁说,是非在己,毁誉由人,得失不论?你就应以非常道证大道!”蓝湛恨不得摇醒他。
                蓝湛狠狠心,从魏婴怀抱中退开,重立在棺椁上,平静的望着魏婴:“你若执意,我宁可自碎灵识!”
                “不!”
                魏婴惊叫着睁开眼睛,目光所及,全是陌生床架纱帘,没有祠堂,没有棺椁,更没有蓝湛。他这是在哪里?他呆坐了会方才想起来,他所在的正是岐山脚下的客栈。
                难道他只是从夷陵赶来后入住小憩中醒来?方才所见的一切难道只是梦境?
                可他还清楚记得给蓝湛净身时被血染红的那双手,他抱着蓝湛身躯时让他绝望的冰冷。他的心还在为蓝湛最后石破天惊的誓言而感到彻骨的寒凉!
                如果只是梦,如果只是梦!那一切还来得及,他感觉自己重回了人间。
                不过是个梦,魏婴反复告诫自己,不过是过于担忧蓝湛,惹得心魔作祟!魏婴把从内心深处翻出的对眼前一切的不适和恐惧生生打压下去。
                马上出发!


                来自iPhone客户端12楼2020-08-30 1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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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魏婴出了房门转至楼梯口,立时看到了楼下满堂的修士,一如他不知是幻是梦中看到的那样,便连子真的位置都没变。
                  他只觉得背后一阵寒气顺着脊柱上窜,如果他在幻梦中看到的是预言,那蓝湛现在已身处险地,他必须尽快赶往岐山。子真的剑力不足以带他御剑,如若惊动了他们,还要一阵喧腾误了时辰,不如自行赶去岐山。思忖着他转身退回房间,从窗户跳了出去,直奔岐山而去。
                  待魏婴远远看着在岐山山门下打坐的江澄时,再也顾不得其它,直接喊道:“江澄!”
                  江澄起身,有些意外,最后只是皱眉道:“魏无羡,你来这做什么?难不成岐山这乱象是你搞的鬼?”
                  “你也太看的起我了,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再不想过那人人喊打的日子,便是要找地方修诡道术法,也不会搞出这样的阵仗授人以柄的。”魏婴摇摇头,习惯性的去拍江澄的肩膀,“我现在没时间同你解释,你信我,蓝湛现在很危险,你能不能随我一起入阵帮他!”
                  江澄一脸嫌弃的侧过身避开他,却还是说:“我们在这本就是等仙督的信号随时进去支援一二,可你怎知他遇险了?”
                  魏婴拉着他就要往山门里走,嘴里喃喃道:“好江澄,没时间解释了,你先御剑带我进去再说!”
                  江澄狠狠瞪了他一眼,摔开他的手,回头点了几个高阶的门生一并随行,又与欧阳宗主低声沟通交待一番,才拉着魏婴上了三毒,直往岐山山腹方向去了。
                  越往山腹飞,怨气越是浓重,最后周身都被怨气包裹了,只觉得阴风呼嚎,身体中血气冲撞,头晕目眩,最后失了方向,明明须臾可达的地方就是找不到。
                  魏婴暗道不好,如若一直困顿于此,蓝湛危矣。他从怀中取出符咒以血画就,拍在虚空中。红光闪过,那符咒自行浮在半空,翻滚几下便直直向前方飞去。“江澄,跟着那寻阴符,这是我寻阴探穴用的,会自行找到方圆五里内最阴邪的地方。此处自是那法阵最是阴邪,它必能找到的。”
                  这诡道术法,魏婴是大家,江澄自是信他,可还是冷哼一声,“你就这种阴诡手段最多。”便交待门生紧紧跟上。
                  那符咒飞不一会,突然急速下坠,他们急急跟上,发现下方竟是山腹中一个被强行破开的豁口,从豁口进入落到地面,便看到了那两扇巨大的铸有血色咒纹的铜门。此时铜山封制已被破坏,门半掩着,里面传来刀兵相交的声音。
                  魏婴想起门后此前在幻梦中看到的那滩血迹,只觉得一阵眩晕,身形不由的一晃。江澄忙扶了他站定。“魏无羡?”魏婴也不理他,直接闪身进了铜门后的山洞。
                  魏婴看到蓝湛的那一瞬间有些呆滞,内心的狂喜几乎让他站立不住,一个活生生的,白衣无尘的蓝湛就在那山洞内,正在怨气法阵前,左手抚琴右手执剑,与阵心一个身着黑袍手持一把血色长刀的鬼影斗的正酣,想来便是控阵的恶灵。
                  忘机琴声声如骤风急雨,正是蓝家的破魔音,压制鬼影的怨气,避尘剑锋所到亦带着狂电惊雷之势,一路强攻。那恶灵修为也极是了得,又借阵势,也全无落败之像。
                  洞中还有蓝湛带入的几个高阶修士,正与几个恶鬼凶尸相斗。洞内角落里,还有几位修士持剑防卫,将伤患护在身后。思追景仪便在伤患之中,正半倚着山壁,似还在昏睡中。
                  江澄推了魏婴一把:“魏无羡,这会是发呆的时候么?”抽出三毒挥着紫电带着手下修士加入战局。
                  魏婴祭起陈情,跳入战局,笑道:“蓝湛,我来助你!”
                  蓝湛手上不停,只淡淡应道:“嗯!”
                  陈情笛声响起,曲调悠扬平缓,却又隐隐与蓝湛的琴声相和,却是度化安灵之音。阵中鬼影似是未受影响,可其他恶鬼凶尸虽未受魏婴控制,却如受缚身法咒,动作变得僵硬平缓,与之对战的高阶修士自然不会对这邪祟下手容情,围将过来,立时有几个恶鬼凶尸被了乱剑绞杀,化作一团怨气被吸入阵心。还有两个高阶凶尸勉力顶住四面的攻击,保以残破之躯退回阵中。那法阵阵心立时涌出沉沉怨气将其包裹,不过须弥凶尸便又完好如初。
                  控阵的恶灵一面以长刀裹挟怨气黏住避尘,一面凭空化出一个墨黑带玉色的小埙,半含在口中呜呜吹奏。那两个凶尸居然不在畏惧魏婴的笛声,竟又跳出阵杀将出来,战力更甚,连伤了几名修士。
                  魏婴暗道难怪蓝湛带人这么久都没能破阵,居然是以怨养阵以阵养尸,这岐山如同乱葬岗,怨气不绝,自然阵的补养不绝,凶尸的战力便不绝。


                  来自iPhone客户端13楼2020-08-30 1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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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婴思忖着,要想破阵,先得将岐山怨气隔绝于阵外,断其后路。他回头对江澄喊道:“江澄,你带人先缠住那两具凶尸,其它的人跟我来封印这山洞!”
                    江澄立时带着五位江家的修士,结了阵法,将那两凶尸困在其中,可那两凶尸在阵中恶灵埙声摧动下,战力太强,又不惧伤痛,江澄担心困不了多久,对着魏婴大吼,“你给老子手脚麻利点!”
                    魏婴嘻笑一下,带着其余修士把两扇铜门从内彻底关闭,又从怀中掏出符咒,走笔如飞,将此前已经破坏的法印补完,山洞内一阵低沉暗鸣,铜门上的血色咒纹发出点点红光,将山洞彻底封印。
                    魏婴完成封印,已觉得身体疲惫不堪,知是现在的身体虚弱,不能支持他长时间这样虚耗,可如今大敌当前,也只能死命撑一撑了。
                    此时,江澄的战阵已破,手下的修士已经折了三位,江澄身上也挂了重彩,魏婴知是耽搁不得,指挥修士们前去支援江澄。他则跑回蓝湛身边,仔细观察恶灵法阵。
                    那法阵正中是一副玉棺,玉棺半透明,中间只见怨气翻滚,里面似是包裹着什么,魏婴心中大定,此玉棺里存的,只怕便是这恶灵的本体尸骸。这玉棺做为阵心能吸收储存怨气来豢养尸骸,同时产生幻境引人颠狂惨死,产生新的怨气补养己身。
                    此时山洞已封,无新的怨气补养,要想破阵,还要将棺中的怨气去除,让尸骸无给养,恶灵的能力必然大减,到时候再冲入阵心,彻底破坏玉棺和尸骸,岐山之忧可解。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蓝湛的破魔音显然对棺中怨气无用,如今只有一个办法了。
                    魏婴对蓝湛喊道:“蓝湛,收琴!”蓝湛左手一挥,将忘机琴收回乾坤袖,以避尘全力攻击恶灵。
                    魏婴复又抽出陈情,陈情曲调已变,阴暗诡谲,笛声越来越急切尖刻,一时山洞中怨气沸腾。那两具凶尸似也暴躁不安,对着江澄等人同时一声巨大的鬼吼,江澄本已受伤,立时便晕死过去。两边的修士忙将他拖到伤者处,并围成防卫法阵与凶尸对峙。可那两具凶尸也再无攻击之举,只是木然不动,对恶灵的埙声也毫无反应。
                    阵中的玉棺内怨气更是翻腾不息,最后一声巨响,那玉棺里的怨气竟破棺而出,所有的怨气在笛声中纠缠翻滚,最后都向魏婴冲去。
                    魏婴笛声不停,只是望着蓝湛,心里默默道,我手上没有阴虎符,要想吸收这怨气,只能靠这身体了,只是这身体怕是渡化吸收不了这么多怨气,后果难料,可如果破阵必须有人以身献祭,那便我来吧。蓝湛,你必须好好的!
                    当怨气全部冲入魏婴身体,魏婴只觉得怨气在四肢百骸横冲直撞,血气翻腾仿佛立时就要暴体而亡,他用最后的清明对蓝湛大吼:“蓝湛!就是现在,破那玉棺,灭他本体!”
                    蓝湛见情势突变,心知不好,正要回援,可见那恶灵果真如受重击,身形一时受阻,知是这机会转瞬即逝,立时将所有灵力聚于剑中,直刺恶灵眉心。
                    那玉埙也忽然变调,一声诡异的长音冲出,待恶灵眉心被贯穿倒地慢慢化为蒸腾的怨气方止。
                    魏婴觉得身体无处不痛苦,怨气正在蚕食他的神志和身体,不,他还不能死,他还有话要和蓝湛说,他用最后的气力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喷出一口血来,找回了清明。可那一瞬,他听到了刀兵刺破血肉的声音。
                    待他看清眼前的一切,下一瞬他听到自己的惨叫声,如同万鬼同哭。
                    蓝湛以避尘破开玉棺,剑尖带着灵力刺中了那恶灵尸骸,江澄,思追和景仪却都面无表情的站在他的身后,手中握着自己的剑,剑身从蓝湛后心刺入,从前胸透出。
                    四周的修士似被眼前的变局惊呆了,全无反应。魏婴冲过去,一把推开仍无全意识的江澄等人,颤抖着双手抱住了失了支撑颓然倒下的蓝湛。温热的血染红了他的手,无尽的痛苦愤恨和怨气交织,几乎吞噬了他全部理智。
                    他以为是上天仁慈,让他得窥未来,及时挽救了蓝湛的危局,既使是以他的性命为代价,他也甘之如饴。可事实是,天地不仁,只是扼着他的咽喉,看他狼奔豕突,却只让一切走向更黑暗阴诡的结局。
                    他想叩问这天道,为什么?!他这一生只想锄奸扶弱无愧于心,结果前生落得身败名裂,自殒不夜天,今世只能眼睁睁看着挚爱被乱剑穿心而亡。蓝湛身负含光之名,一生逢乱必出,更承仙督之位,以天下苍生为己任,却最终为自己全力护在身后的人所杀,蓝湛何辜?
                    为什么,行善者终得恶果,为仁者不得善终?
                    他要这样的天道何用,他以命相护这样的大道何其愚蠢?今日就离了这经叛了这道,都毁灭吧,大家一起下地狱吧!怨气将他的双眸染成血红,周身也被怨气缠绕,身旁的修士们大惊:“魏无羡要入魔了!”
                    一只微凉的手抚上他的面颊,轻轻擦去他的泪痕,那让他相思入骨的清冽嗓音拉回他的最回神志:“魏婴,凝神!”
                    “蓝湛!”他小心避开犹自插在蓝泄后心的剑,紧紧抱住蓝湛,“你坚持住,我带你回云深不知处,泽芜君一定有法子救你的!”
                    蓝湛却只是挣扎着半坐起来,附在他的耳边轻轻的说:“魏婴,答应我,待一切事了,你就回蓝家,兄长会庇护你的。我…”他颤抖着喘息着,用最后的力气抬手抚上魏婴的面颊,叹息道,“心悦你…”


                    来自iPhone客户端14楼2020-08-30 1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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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婴含泪带着淡淡的笑意,俯身吻( ̄∇ ̄)住了蓝湛微凉的唇,吻尽那里来不及说出口的缠绵悱恻情深缱绻,可下一刻,那只温柔的手无声的滑落,蓝湛头无力的侧靠在他的胸口,那琉璃色的双目安静的闭着,唇角带点一丝温柔的笑意。
                      魏婴低头亲亲蓝湛的眉眼,轻声笑道:“蓝湛,我答应过你,绝不会有坠魔的一天,我魏无羡怎会言而无信。”
                      他抬头看看周围那些对他持剑戒备的修士,嗤笑一下:“我若入魔,你们谁能阻我?”
                      他把蓝湛抱的更高了些,小心的扶着蓝湛的头靠在他的肩头,他也伏身将头靠在蓝湛的颈窝,在他耳边私语:“蓝湛,你可得慢点走,等等我呗!”他一手揽紧蓝湛,让自己紧紧的贴着蓝湛的身体,一手着抓住三毒的剑柄用力往前一送,三毒透过蓝湛的身体刺穿他的胸口时,他只觉得一阵快意,解脱了的快意。
                      “魏无羡!”他抬头看见清醒过来的江澄向他跑来,他对江澄笑笑,“不是你们的错,你们只是为幻境所控。我只是累了,只想陪着他。”
                      他有些嫌弃的看着江澄涕泪交横的脸:“江澄,别把金凌教坏了啊。”他嘿嘿轻笑着,最后紧了紧环抱蓝湛的手,深吸了口气,只觉得自己被蓝湛清雅的檀香包裹着,带着淡淡笑意闭上眼睛,叹息般的吐出最后一口气。
                      魏婴再找回意识时,发现自己飘在一片黑暗里,感受不到时间找不到方向也没有人,待他再清醒一些,他终于看从重重黑雾中摸索清楚,他还困在那个山洞里,只是这山洞没有蓝湛,没有江澄,除了他自己,因为死前几乎坠魔所以魂魄里还染着怨气,被他自己补全的法阵封印在这里。
                      蓝湛应该已经走远了,也许已经去了下一世,而他只能被封印在这里直到魂飞魄散,他们注定永无再见之期。
                      魏婴不无怨念的想,也许他就应该奋起反抗一下,以鬼身修鬼道,待到时机他就能破了这禁制再现人间。可那又有什么用,那个苦苦等候他的人早已经不在了,便是找他的来生,自己又有何面目见他?
                      罢了,就这么睡了吧散了吧。魏婴放纵自己睡过去,就这样默默等待自己的终局。
                      “魏无羡怎么还不醒?”江澄半蹲着瞪着总算安静躺在蓝湛怀里的魏婴,“阵都已经破了,其它人也都醒了,怎么就他…”
                      蓝湛也不应他,只是默默的抱紧怀里的人,拉着手一刻不停的输着灵力。魏婴自被拉入幻境就似陷入了极致的痛苦无法自拔,一时低声饮泣,一时放声哭嚎,还不时吐血不止,口中只一直喃喃叫着:”蓝湛“,蓝湛看的心痛不已,只恨不得以身相替。可他试了各种法子,药丸,清心音,灵力全都无用。他只能一遍遍在魏婴耳边应道:”我在!“
                      可如今魏婴终是安静下来,他反而心里更是惴惴不安,他附在魏婴耳边重复着:“魏婴,醒来!”他握着魏婴的脉息,只觉得脉息已似有或无,再用灵力去探魏婴的灵识,那灵识也已弱到仿佛随时就要散去了。“魏婴的灵识快散了!”他红着眼颤着嗓音,目光如刀剑看着阵心已被缚仙索捆死的恶灵,“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王/八/蛋,如果不想我现在灭了你的本体,你最好马上给我开口!”江澄抽出紫电,紫电夹着灵力直接抽在恶灵身上,听他发出刺耳的鬼哭声。
                      那恶灵待缓过紫电带来的魂魄深处传来的巨痛,恨恨的瞪着他:“是本座的阵法拉他入幻境不假,可幻境里看到的东西,是源由他自己内心的恐惧。执念越深,看到的幻境就让他越痛苦。他现在这样,必是在幻境里迷失了心神,自己放弃了求生。哈哈哈哈,本座便是魂飞魄散,还有他垫背也是不亏了。”
                      “你!”江澄紫电再次翻飞,却被蓝湛拉住了。
                      “如何能救他!”蓝湛盯着那恶灵,“阵是你设的,你自然有法子救他!”
                      “救他?哈!如果不是他,你们如何能破阵,本座又怎么可能落到你们手上!”那恶灵晃动身体,“看他受苦,本座不知多痛快!你们也不必说什么灭本体,如果本座这么好灭,温氏就不会把本座镇压在这山洞过了百年!那玉棺里不过只是我本体的一部分,如今损了,本座自是能力受制,可想彻底灭了本座,就凭你们?哈哈哈,待你们能找到本座全部本体再说吧!”


                      来自iPhone客户端15楼2020-08-30 1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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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魂魄上有契印的旧痕,你之前是有主的。”蓝湛盯着那恶灵,”是谁豢养的你?“那恶灵猛的抬头,恶狠狠盯着蓝湛,眼神里是遮掩不住的恨意和杀意。
                        “你说你被关在这里百年了,百年前深谙鬼道,有能力豢养高阶恶灵,并与之结契,认他为主的……薛重亥!”蓝湛看着恶灵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你以鬼身修鬼道,需要源源不断怨气支持修行,如果单靠你自己,就要像如今这般,因为杀孽太重引得百家围剿。所以你需要认主,由你主人豢养。而且你的主人必须是鬼道的大家!所以是薛重亥,因为他有阴铁!“
                        那恶灵大笑:“你说的很对,那又如何,主人百年前就死于你们这些所谓名门正派的围剿,本座也被镇压在这里永不见日。岐山温氏这百年来一直想与本座重新结契,让本座成为他们最利的那把剑,他们也配?!“
                        蓝湛抱紧魏婴,点头道:”温氏的人自然不配,温若寒手握阴铁,却只能控制低阶凶尸,最后被人用鬼道术法大败,身死不夜天。那个手执阴虎符,以鬼笛驱动傀儡,在射日之征中,以鬼道建奇功一战成名的,就是魏婴,夷陵老祖魏无羡!如果这个世界还有人有资格成为你主人,那便只有魏婴。“
                        “他,他就是魏无羡?”
                        “不错!你收那么多凶鬼恶灵,应该听过不少他的传言。你的新主人,不应是这样的鬼道天才宗师么?”蓝湛轻抚着魏婴的额角,小心的理顺着他的鬓角,“你救他,他与你结契,你不只可以活命,修行也有希望更进一步。”
                        “含光君?”江澄被蓝湛的话惊呆了,堂堂仙督,百家楷模,万人景仰的含光君,居然长篇累牍说服一个恶灵做交易。
                        “你如何证明?”那恶灵目光闪烁,眼前的诱惑实在太大。“又如何保证,本座救了他,你们会放过本座,还能让他与本座结契?”
                        “他以陈情破了你的阵,还不足以证明吗?至于保证,我是现任仙督,我可以仙督之名,以血立契,必不违今日所诺。“
                        那恶灵似是思忖半日,终是点头道,”好!本座信你这次!“
                        ”要救他,难也不难!必须是他执念中的人的灵识,以本座的玉棺为媒介,入他的幻境唤醒他,让他自愿醒来。“那恶灵冷哼一声,”看他的情式,他的执念自然是这堂堂仙督大人了,可本座的玉棺方才已经被你们破坏,现在必须先行修复。可他现在灵识衰弱,也不知道撑得住不。而且一旦有人入了他的幻境,他的灵识散了,入境的人灵识也会困于虚空,再无法返回现世。“
                        江澄急道:“玉棺要如何修复?”
                        “本座的法宝自然得本座来修复,还不给本座松开。”
                        “你!”江澄正要发作,蓝湛已手一挥,解了缚仙索。“还要什么?”
                        “阴玉,如果有上品的阴玉,修复的速度自然要快的多。”
                        “这会上哪给你找那鬼东西!你别蹬鼻子上脸哈!”江澄恨不得用紫电把这恶灵抽一顿。
                        “本座的玉棺是那么好修复的么?上品灵玉再加上怨气,也可以将就。”恶灵也不理江澄,只看着蓝湛。
                        蓝湛竟抽出避尘,将剑鞘送出,“避尘的剑鞘是用极品的寒玉制成,江宗主,请把铜门封印破去,放怨气入内。”
                        江澄知为了救魏婴,已无退路了,祭起三毒将此前魏婴重制的封印破除,门外的怨气立时如浪潮般涌入。
                        那恶灵在玉棺前坐定,将避尘剑鞘置于棺内,口中重又含了玉埙,埙声响起,怨气都自发向他身边聚集,逐渐将他与玉棺包裹如同一个黑色的虫茧。
                        江澄亮着紫电,站在一旁,警惕的看着恶灵,准备一有异变随时暴起制敌。
                        三柱香的时间,恶灵周身怨气渐散,那玉棺居然真的再度完好无损。
                        蓝湛抱着魏婴走到恶灵身前站定,“如何救他!”
                        “躺进去!”恶灵指指玉棺,“你可得想好,你若还没唤起他的神志,他的灵识便散了,你也可就回不来了。”
                        蓝湛只是小心让魏婴在玉棺旁躺好,便不发一言躺进那玉棺中。
                        那玉棺缓缓盖住,蓝湛的意识也渐渐模糊。待他醒来,发现自己站在岐山的客栈里,魏婴正在和子真询问岐山的情况。这就是魏婴幻境开始的地方。


                        来自iPhone客户端16楼2020-08-30 1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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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后他跟着魏婴,经过岐山救人,到蓝家为他入殓移棺停灵,至招魂互表心意,又入第二重幻境,见魏婴为救他,以身为祭,却还是亲眼见他惨死,差点坠魔,最后自戕而亡,坠入了第三重幻境。他感受着魏婴所经历的伤怀痛苦,又见到希望的狂喜和决绝,最终复又坠入绝望深渊,甚至连求生的意愿都被蚕食殆尽。他只觉得心头的每一寸都在被凌迟,他是魏婴的执念,是魏婴一切痛苦绝望的根源!
                          蓝湛站在第三重幻境,看着犹自飘浮在半空,无半点生气的魏婴的灵识,强迫自己稳定心神,他要救魏婴,他是魏婴的执念,只有他才能救魏婴!
                          蓝湛小心的飞到魏婴的身侧,俯身去看他。那灵识泛着淡淡的红光,让人感觉温暖,一如魏婴平日。可此刻平时带笑的眉眼只带着刻骨的倦意,便是睡着了,也是微颦着。
                          蓝湛虚环着他,像是怕惊扰到他似的,轻轻的在他耳边低喃:“魏婴,我来了!”魏婴似是听见他的声音,微颦的眉松了些,回应他:“蓝湛!”蓝湛亲亲他的眉眼,把魏婴抱的紧些,继续呼唤他:“魏婴!跟我回去!跟我回姑苏!”魏婴却只是闭着眼喃喃道:“蓝湛,你终于肯入我的梦了。”他像孩子一样回抱着蓝湛,“我好想你!”
                          “我也是!”蓝湛亲亲他的鬓角,“起来看看我。”
                          魏婴只是闭着眼摇摇头:“不起,不起,梦醒了就见不到你了。我一个人在这里待了好久好久,你从来不入我梦里,如今应是我的灵识快散了,老天爷才偶发善心,让我梦到你。我就这么睡着,灵识散了便是。有你陪着已是最好的终局了。“
                          蓝湛心里一紧,低头吻住魏婴的唇,带着压抑的痛和怜惜,温柔却又急切。虽然只是灵识相触,并无实体,魏婴却似感觉到了,他叹息着回应,带着淡淡的笑意。
                          一吻终了,蓝湛附在他耳旁说:“这样也觉得是梦么?魏婴,真的是我,来带你回家!”魏婴只是闭着眼睛笑,像是尝到期盼久许的糖,有些得意有些甜蜜。他抬起头,微微撅着嘴,笑语盈盈:“蓝湛,在梦里你的雅正哪去了?可是我很喜欢!蓝二哥哥,我还要!”
                          蓝湛却退开了些,魏婴等了会,也没等着期待中的吻,笑意淡了些:“你不喜欢么?”
                          蓝湛叹息道:“喜欢!”
                          “那为何不亲我了?”
                          “你醒来亲亲我,好不好!”蓝湛哄劝者。
                          魏婴微皱着眉,纠结一会,终还是摇摇头。
                          蓝湛默默叹了口气,低头吻吻他,轻抚着他的脸颊:“我知你是被之前的经历吓坏了。那只是你被拉入了岐山幻境,心魔作祟,看到的幻觉。“
                          魏婴却敛了笑意,一脸绝望的摇头:”蓝湛,蓝湛,我亲眼看到的,看到你被乱剑穿心,我抱着你,血把你的白衣都染透了。“
                          ”我很好,只在你入洞前受了些皮外伤,反而是你,因为以身献祭,为怨气所伤,才会深陷幻觉无法自拔,伤了心神,动摇灵识。“
                          ”所以,快些醒来吧!“
                          蓝湛见魏婴不为所动,忽然道:“我们在云深不知处分别的时候,你同我的约定你还记得不?“魏婴怔了怔。”你让我想好那首曲子的名字,下次见面的时候告诉你。其实我在玄武洞底第一次唱给你听的时候,就有名字了。你醒来我便告诉你。“
                          “闻笛声独惆怅云深夜未央是与非都过往醒来了怎能当梦一场…”蓝湛轻声在魏婴耳边哼唱。
                          魏婴颤抖着身体,咬咬牙,像是下定了决心。那双让蓝湛心神摇曳的瑞凤目慢慢睁开,微翘的眼尾微微发红。待他看清眼前人,他猛的起身,紧紧抱住蓝湛,“蓝湛!”
                          “我在!”蓝湛的琉璃色眼眸带着温柔的情谊,“那首曲子叫忘羡!”魏婴惊的张大眼睛呆滞了一下。
                          “我,我,我有话说。“魏婴把头埋在蓝湛的颈窝,”我…我怕以后没机会说了。“
                          ”我心悦你!“蓝湛抬起他的脸,看着因为他抢先表白又呆住了的魏婴,眼中泛起淡淡的笑意,“我心悦你,想带你回云深不知处,你愿否?”
                          魏婴的脸上笑意渐浓,眉眼弯弯,露出可爱的兔牙,连连点头道:“自是愿意。自此之后,你所在之处即是吾乡。“
                          蓝湛再次睁开眼睛时,唇角还带着晴光印雪般的笑意。他自玉棺中起身,抱起魏婴,轻声唤道:”回来吧,魏婴。“
                          魏婴双眼微颤,慢慢睁开眼,笑笑望着蓝湛,刚想说话,只觉得胸口一阵烦闷,喉咙一甜,侧身呕了口血。蓝湛着紧的为他顺了顺气,握着他的手输着灵力。
                          “无妨,还能活着回来真好!“魏婴轻轻握握蓝湛的手,笑道”带我回云深不知处吧,蓝湛。”转眼又昏睡过去。
                          “魏无羡!”江澄急喊道,好容易救回来,怎么又睡过去了。他伸手去拉魏婴,却被蓝湛侧身避过,蓝湛只淡淡说:“他终是伤了心神灵识,需得安静休养一段时间。”
                          说话间,蓝湛抱着魏婴站起身,回头对思追等人交待:“我先送魏婴回去,你们协助江宗主救援理查。”又从怀中掏出一对脚镣,对那恶灵道,“为给百家一个交待,你先带上这脚镣以示约束。而后你先去乱葬岗,那里怨气不绝,可供你修行,待魏婴养好了伤我自会带他去寻你。你如今修为大减,如不想再被百家围剿永被封印,不得再有恶行,更不能为了修行再行残害生灵之事。”


                          来自iPhone客户端17楼2020-08-30 1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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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恶灵冷哼一声,却还是带上脚镣,将玉棺收回,转身要出山洞。其它家的修士却只是持剑堵在门口。
                            “仙督,如此无疑于放虎归山。他戕害这么多人命,如今便一走了之了么?“有随来的别家修士愤愤然道。
                            “我已与他有约,要保他性命,他所犯之罪自由我一并承担。”蓝湛回头望着那修士,“渡化他自是不可能,灭绝显见也是行不通,只能如温氏将他封印于一地,可他破印而出为祸,不过时间问题。如此倒不如让他与魏婴结契,受魏婴控制,再由缓缓考量有否更好处置之法。“
                            ”仙督要如何担此罪则?“那修士犹自不平,追问道。
                            蓝湛淡淡道:“我自请辞去仙督之职,一个月后请各家宗主至云深不知处,详细商议如何处置。自当让各家满意!”
                            转身让那恶灵先行离去,而后抱着魏婴上了避尘,往云深不知处去了。
                            蓝湛只在云深不知处山门与门生略作交待,便直接抱着魏婴进了静室。整个云深不知处立刻都动起来,甚至透着几分惶惶和急切。
                            还在闭关的泽芜君都被惊动了,召了景仪隔着门帘询问详细情形。
                            景仪执了弟子礼,低声答道:“魏前辈在岐山为助含光君破阵,以身为祭渡化那恶灵玉棺中的强大怨气,被拉入幻境,心神受创,身体也为怨气所伤,如今已是内外交患。”景仪想了想,还是叹息道,“情况很是不好!含光君从幻境救他出来时,短暂清醒过,之后就昏迷至今。家里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医修并医修世家钟山廖宗主琅玡陈宗主如今都在静室,讨论救治之法。含光君……含光君守着魏前辈,片刻不离。”
                            蓝湛此时正一如往常,雅正平和的坐在床踏边,紧紧握着魏婴的手。可熟悉他的人只觉得他身上的寒意已要让这静室结了冰。蓝湛知道自己此时心绪不宁,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这样陪着魏婴,可他琉璃色眼眸仿佛孕育着狂风骤雨,魏婴再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就要瞬间灭顶。
                            魏婴鬓发散乱,脸色雪白隐隐透着青,脸颊瘦的凹陷下去,眼睛一圈乌紫,唇色亦是灰白。眼眸微睁着,却全无意识,平日爱笑的唇微张着,每一次呼吸似乎都用尽了他全身气力。
                            就在一柱香前,魏婴的气息停滞,脉也几乎握不到,几位医修又是灌药,又是行针,又是以灵气冲激心肺,才又找回气息脉搏,将人救回来。
                            蓝湛无意识的轻轻揉着魏婴的手指,最后俯身在魏婴耳旁说:“我在幻境里吓坏了你,你如今也讨回来了,快些好起来。”
                            各位医修在外间传阅脉案,讨论治疗方案,增减药方,间或来检查把脉喂药行针,闹了大半个下午。到了晚间,情况总算好转,魏婴呼吸脉息都平稳下来。蓝湛悬了一整天的心总算松了松。
                            思追送了饭食进来,请他多少用些,蓝湛只是摇头。思追托着饭食跪下来:“羡哥哥正病着,只怕要将养好些日子,如不顾念自己的身体,含光君后面如何照顾好羡哥哥?”
                            蓝湛只是摆摆手:“几日不食不睡也是无妨的,你先退下吧。”
                            蓝湛只守在床踏边,如此一晚上总算平稳过去。
                            钟山廖宗主在百家素以“妙手仁心”著称,此次当仁不让做了首案。他与蓝湛交待:“如此最危险的时候算是过了。可身体受怨气所伤极重,还得以药治疗以食将养,辅以针灸药浴,固本培元,慢慢调理。心神灵识的损伤,则最好是身体好转后,再找个灵力丰沛之地,长住下来,借天地灵气修补平复,切不可再大喜大悲。重要的是,三五年内都不得再行鬼道用怨气。”
                            又留了得意的弟子在云深不知处协助蓝家的医修做后续的治疗。如此过了半月,魏婴一直晕睡不醒,可脉像气息已是稳定下来。
                            几日前,终不忍蓝家长辈百般恳求,也不忍心见蓝湛在魏婴病重心力交瘁之际还要面对蓝家事务和仙门百家,泽芜君出关了。
                            此时他正站在静室门前,看着思追配合医修将刚用过的药浴桶搬出静室。两人见了他,忙放下药浴桶行礼,他只是摆摆手:“魏公子刚治疗过么?”
                            思追点点头:“刚药浴过,这会正在行针。”
                            “可有好转?”泽芜君想着这会怕不是进去的时机,便只是低声问道。
                            思追叹息了一声:“医修们都说从脉像上看,身体已经好转了,可不知为何一直没醒。”
                            “忘机如何了?”泽芜君虽然也能想见蓝湛现在的情况,还是忍不住问道。
                            思追哽咽了一下,“吃的很少,几乎都没怎么睡过。每日只是梳洗打理自身的时候才离开一会。喂药擦身各类琐事都不假人手。真怕含光君也累病了。”
                            泽芜君点点头,只在栏下站定,不再言语。思追和医修行了礼,退下了。
                            一会有廖氏的医修背着药箱自静室退出来,想着行针也结束了。泽芜君方才入了静室。
                            静室的床前横着一个素色屏风,印着里间人的剪影,里间人的剪影优雅舒展,正是蓝湛。蓝湛似正俯身动作轻柔的为魏婴整理衣物,最后又小心的掖掖被角,方才从屏风后转出。
                            “兄长!”蓝湛见他还略有些吃惊,行了一礼,请他到茶案前坐下,就着茶案边的红泥小炉为泽芜君烹水煮茶。“因为忘机的事,扰到兄长闭关,实是忘机的过错。”
                            泽芜君接过茶杯,只是摇摇头:“原就是因我才让你临危受命接了仙督和蓝氏家主之责。”


                            来自iPhone客户端25楼2020-08-30 2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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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来,主要是为十日后,百家来云深不知处商议那恶灵处置之事。”泽芜君望着蓝湛,“忘机,你心中可有预案?”
                              魏婴一直昏迷的消息传到了钟山,廖宗主又亲自来了一趟云深不知处。
                              “主要还是灵识受损以至魂魄不固,这身体本又是献舍而来,以至灵识与身体不能完美契合。“廖宗主仔细检查再三,对蓝湛直言,“不如请云梦江宗主来一趟,江氏的银铃有清心静气固魂养灵的作用,对唤醒魏公子应有帮助。”
                              蓝湛从怀中掏出一个银铃,正是魏婴的,递到廖宗主眼前:“这里便有一个。”
                              廖宗主摇摇头说:“江氏的银铃旁人是摇不响的,只有银铃的主人以灵力催之才能发声。这个应该是魏公子的吧,魏公子如今正在晕迷中,有铃也是无用。”
                              蓝湛低头看看手中的银铃,下意识的以灵力催动,“叮叮叮…”银铃发出清脆的声音,蓝湛自己也是一惊,廖宗主更是瞠目结舌的望着他。
                              难道他带着这银铃十六年,银铃认他为主了?蓝湛也顾不得那么多,只将银铃悬于魏婴耳侧,辅以灵力,银铃叮当作响,他也附耳轻唤道:“魏婴,醒醒!”
                              廖宗主也回过神来,打开药箱拿出银针,迅速配合铃声针刺魏婴百汇、天枢等周身几个大穴。
                              “蓝湛!”魏婴微皱着眉头,虽还是闭着眼睛,眼珠却在快速转动,蓝湛握着他的手,低声应道:“我在!”
                              廖宗主年事已高,一番治疗完毕后,蓝湛安排思追送至静室不远的客室休息。自己则一直坐在床边打坐,不时起身看看魏婴。
                              清心铃自是有效,魏婴下午已开始低声噫语,可他彻底清醒时,已是半夜。
                              他看着眼前熟悉的绣着卷云纹的床幔,心情颇佳的开始回顾这倒底是他第几次在蓝湛的床上醒过来。
                              他转头看着床边的蓝湛,月色自窗外洒下来,在年青仙督的面庞升腾起一层光晕,更显得眼前人面色如玉,眼眉如画,那淡粉色的薄唇更是娇艳欲滴。他一直知道蓝湛长的好,却是第一次让他感觉,前眼人便是谪仙人,一想到此后这仙子就属于他了,他便开心的忍不住轻笑出声。
                              蓝湛睁开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的起身过看他:“魏婴?”
                              魏婴看着那双琉璃似的眼眸正痴痴的望着他,眼波流转,全是深切的忧虑和难掩的情谊,忍不住伸出手来揽住眼前人的脖子,将他拉的近些,最后吻上了让他牵肠挂肚的唇。
                              可惜终是久病无力,他不过刚开了个头,身体就不听使唤直往下坠,他刚想叹息一声好生扫兴,已被人托着身体,加深了这个吻。蓝湛急切的吻着他,似乎要吻尽这半月的忧愁恐惧。他的舌轻巧的挑开了魏婴的齿关,探入内里攻城略地,直将魏婴吻的眩晕酥软,最后还是担心魏婴的身体才恋恋不舍的退出来,离开时还不轻不重的在他的唇角眷恋的咬一下。
                              魏婴半靠在蓝湛怀里,边喘边笑:“蓝湛,蓝二哥哥,含光君,你的雅正呢?这吻技,经验之老到,夷陵老祖自愧弗如,真的是新手么?要是让蓝老……你叔父要是知道,怕是要让你把家训抄到手残吧。”
                              蓝湛被他调笑也不理他,眼中却含着淡淡的笑意。一只手抱稳了他,一只手从床边小几的保温石壶里泄了一杯水,用手摸摸杯壁试试水温,小心的喂他喝水。
                              魏婴调笑一阵,终是久病体虚,又开始睡意昏沉,他看蓝湛虽然衣着整洁如常,发髻也一丝不苟,眼底的疲惫却遮掩不住。知道自己昏睡这么久,蓝湛定是劳心劳力,没有好好休息。他拉着蓝湛的衣袖,轻轻拍拍身侧,执着的看着蓝湛:“陪我躺躺吧,蓝湛,你的床这么大,两个人也不挤的。”蓝湛只是摇头,神色镇定如常,耳廓却可疑的红透了。
                              魏婴心知他是害羞,暗笑到:“还是个小古板。”嘴里却调笑道:“我说含光君,我都这样了,还能把你如何不成,便是有贼心,也没那气力啊。”说话间,挣扎的半坐起来,使了全身的气力去拉蓝湛的衣领,却觉得胸口刺痛一阵晕眩,身体软下去,手指也无力的松开。蓝湛见他面色发白,知他不妥,忙抱紧他,小心把他放平,一边去探他的脉息,果真不如之前平稳。他急问:“魏婴,如何?”见他只是闭眼低喘,忙握了手给他输着灵力。
                              魏婴小声的低喘着了半晌,勉力睁开眼睛,笑道:“蓝湛,如今我可真成柔弱男子了,这身体太不中用,我……我……好累,你陪我睡会吧。”
                              蓝湛再不忍拒绝他,脱了外衫鞋子,上了床,小心的把魏婴揽在怀里,与他并头躺下。魏婴浸在蓝湛馥郁的檀香和温暖的怀抱里,舒服的喘息也平复下来,他往蓝湛怀里蹭蹭,低喃着:“蓝湛!蓝湛……”转瞬便睡着了。
                              蓝湛感受着魏婴虽弱于常时但终是平稳的呼吸和心跳,这大半个月无时无刻紧着的弦总算放松下来,终于放任自己陷入这大半月来第一次的沉眠。
                              思追卯时一过,便一如往常来静室协助含光君。转到屏风后,却看到含光君和羡哥哥交颈而卧,抵足而眠。他小脸一红,忙退了出去,蓝湛却已惊醒过来,他带着睡醒后的鼻音,却还是淡声问道:“思追么?你去候着廖宗主,他起身就立时请过来。魏婴昨日半夜醒了。请他再来诊视一下。”
                              “是!”思追躬身退下。脑子里却还想着刚才看到的画面,只觉得再美好不过,似乎早就该如此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26楼2020-08-30 2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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