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是追着满月姐姐如鲛人宽大的尾巴般的裙尾,满院子跑的年纪时,记忆里槐树便栽植在那处,每到甜春时,以做分割两邸、却相连的碧檐翠瓦尽数参差在缥缈绿海里。而随着年岁渐长,身高亦渐长,那时便能踮着脚尖,小心翼翼地攀折最甜的槐花。是以,那棵槐树当可称作伴着我与满月姐姐长大的)
只是皇太子伯伯也是很好的人,但自他移居毓庆宫后,原靖王邸前那棵榆树已枯索,枝桠上圆薄如钱币的翅果都很难再结,更何况本就需在每季开花前殷勤打虫的槐花树呢,(稍顿声)我不想下次回去见到它时,它却被那些讨厌的“吊死鬼”缠身。
(而至于“家”这个熟悉却遥远的称谓)如今龙兴寺所在是先前元皇帝的家,而惜薪胡同的靖王府则是前朝时皇爷爷的家。想来这北京城被四面的城墙围住,所以只有这般大,府邸亦只有这般多,很难再开辟出新的恢弘的院落,这些现存的府邸便难免有主人迭代。
但是,(细软如花蕊的刘海垂在额前,在被她看穿前,先自行道破)
我是个小气鬼,不想将它们留给下一位主人家的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