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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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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正观十年六月


IP属地:山西1楼2020-08-04 17:20回复
    【云回昭明的树木生长的格外葳蕤苍翠,立于婆娑树影下,鸟语蝉鸣如玉珠落盘,手中一把纨扇轻轻摇动着,将昼日的烦燥抚平。目光所及池塘,其上芙蕖竞相绽放,荷叶叠翠一般,侍从乘小舟,正小心翼翼的攀折来任我赏玩。未知几时,待人乘小舟回返,眼风一扫,见隽秀的枝杆业已被清理干净,玉指方搭去,相触并无刺痛感,才肯将一枝芙蕖拢入怀,任淡淡清香沾襟染袖。】
    【此间事罢,又款款移步,一行人有浩浩荡荡之势,途经南院,一路家仆来来往往,惹出的动静嘈杂不已。先前并未听长辈提及,此时眼见,不由心下好奇,遂折步,欲往南院去瞧个分明。先前闭门的小院落如今正大张旗鼓的搬移物什,透过纱窗,可窥见内室身影几几,斜倚院门,桃花眼微挑。】
    这是从哪来的客人?
    【「西安老宅…庶出,如今记于五爷名下——」身旁碎玉将始末尽数告知,闻其言,不由惊诧。】
    什么?【雪颈斜过,鬓上钗环洒洒,耳畔碧珠坠亦随之摇晃,觑着碎玉低垂的首,】归大房一脉?
    【手指无意识的捻着碧色枝杆,几欲认为我听岔了。…老宅,出继,心思转圜间,这陌生的来客已步入院中,目光直直而去,姿态是高高在上、不屑一顾的,一壁扫视、打量她,一壁信口询问随侍。】
    庶出?
    【她周身妆扮无一非京畿时兴式样,眉眼之间灵动俱无,一派「暮气沉沉」模样,啧,难不成是缄默抑或羞怯?嘁,我瞧未必。伴碎玉再度肯定的答复,兀的嗤笑出声。与各房各脉钟灵毓秀的子孙相较,她实则平平无奇,瞧来毫无可取之处,一眼态度已定,甚至懒理。】


    IP属地:山西2楼2020-08-04 1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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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0 20:0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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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人吗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0-08-04 1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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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会有这样一日,我不应属于这里,纵然此地的题匾一样是笔力逎劲的“觉禅”。孑然入得京门、仰见畿中高邸,碧瓦飞甍的乌影将因旅途劳顿而愈加清瘦的身形裹尽,静候着阁室挪迁的我惴惴地想。】
        【“这里唤作‘云回昭明’,是一直延用如新的院落,归功于老爷专请来的园匠的巧思,连秋冬也没有一刻是萧索的,若小姐再来得早一些,还可见桃与樱共绽的盛景呢……”新随的小婢喋喋在说。只是骤然被冠上小姐之名的异乡来客实很难在她的絮语中轻易辨得分明,樱园与桃园都在何方,植了些什么乔木、花了多大的价钱才能让此地四季如春,拱桥下的流泉是不是有灵动的游鱼,罗布的亭榭究竟有多少间,哪里又才是这座阔朗园林真正的缘沿——连同“十小姐”的崭新名衔一般,没有一分一毫不教我晕头转向。只在应接不暇的眼前,我确然地领略到,它不似西安旧邸的别院一般偏狭,还总有着圮缺待缮的围墙:长辈絮叨的碎语不假,迁至京的觉禅一脉,的确闯出一番天地、煊赫华贵非常。】
        【那我应是幸运的?至少老宅独存的两位兄长与熟识的街坊带着几分妒恨的语气这样说,一路随我入京的小衷也饱含着期颐如是说。可满浸的陌生将我围绕,我与牒中的父母还未初晤、与京中的风物才初相逢,世族小姐之身诚然是恩赐,却更像是毫无来由的重负。我同觉禅氏的子孙皆有血脉相连,可这份缘实在浅淡,我甚至找寻不见半分相似的面容。——甚至身邻偶逢的,被新侍道是“九格格”的姝丽轻嗤】
        九姐姐。【我颔首着诉以温声,依礼去迎这份突兀的漠然。除此之外,我又能如何呢】


        IP属地:广东4楼2020-08-05 1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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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否认的是,人是极其乐忠于「眼看他高楼起、眼看他高楼塌」的生灵。淡然,冷漠,即可概括全然。人与人之间最初永远是两不相交的平行线,诚如她与我,实在不必假意客套的寒暄,她仅需安安分分的龟缩于南院,像一株莬丝花依附觉禅门楣而存活。她也应当有足够的自省,身为外来者,与这偌大宅院的羁绊少的可怜,即永勿肖想什么「花间姊妹秋千」的情景。我同样的,惦念一星半点的同族情谊,亦可存几分慈悲心肠,对其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也仅仅如此。】
          【「九姐姐」是懦且温的声,乍然听来仿若胸有成竹,与我为友者,无不是钟鼎勋阀出身,她突兀的唤一声,业已让我深感冒犯。这也教我抬了眼,乜向她,摇动团扇,一派娇矜姿态。】
          我可不曾有什么妹妹。
          【言辞造的得当,堪比剑戟,我最擅以话语攻城掠地,也从未生出与之交谈的心思,语气自然不是友善的,也毫不在意她听来会是什么样的感受,这与我并不相关。人从未是平等的存在,同样冠姓觉禅,京畿高门与西安旧宅、她与我之间,岂止是简简单单分于两地成长。环境是造就人极为重要的因素,由此可见,两相中间横的是不可越矩的,犹如天堑一般的鸿沟。这仗于我祖辈、长辈的付出,才造就这跨越百年岁月,日积月累的结局。】
          【哦,这明晃晃的打量使我更加确认一件事——她眉眼之处,并无我们一脉相承的影子,那全然是陌生的。那是属于西安的痕迹,任凭时间如何打磨,也难以消失殆尽。慵慵懒懒的轻笑,眼波流转之间,俱是轻蔑。】
          你从西安来,你的姐姐、妹妹,可不在此处。


          IP属地:山西5楼2020-08-05 2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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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当归功于久浸京城的氲氛,诞于钟鸣鼎食的世门,她很像一枝浅碧的宋梅,陡立昂起的花葶、臻美无摧的叶姿,让她生来即是长在宝匣中的奇珍,有足够高的眼界打量世间。而后她视野的方圆闯入一个微渺的我,尚还是新植的一株蔓草,从风地缓缓摇着。它并非兰、甚至非花,可命官已然敲下钤印,携以沉着的声量宣告,你日后须与这枝宋梅一起成长。】
            【于是她在傲睨、在矜盈,字节的轻吐若行云流水,一如我不安时的料想。可本在旧邸时即受尽冷遇、忍气吞声的我,哪里知晓应对的良方。我只得小心地避开舛误:不可摇尾乞怜,那是奴颜婢膝;亦了无坚着底气,只因寄人篱下。因此我噤默了一瞬,在这个须臾里,最喜吟唱的百灵也倏然无声。】
            【原来连禽鸟都在怜悯,可于之,我甚至忘却不甘二字的读法与笔画。】是,我生在长安、长在长安。若非双亲见背、族人见怜,方才予我慈恩,得幸继入京门。若不是如此,我也不会立在此地,也永远感念这份恩德。【幸而它是平和安宁的古都,千岁的文史气息将我润养,我最明晓什么是温蕴与和善。】玉衡自知事出突然,牒中忽添一位异乡客,姐姐不悦,也是自然的。
            【抬起玉首,递与她极恳挚的眼风,纵然我所撞见的是一座未化的冰窟、高傲的蕙兰花】但想来姐姐也明白,即使相隔千里,我们也同承觉禅氏的家训,患难相通、有无相顾,以礼相接、以义相持,方是和宗睦族之道、尊祖敬宗之心。玉衡其实本也没有姊妹,但今下既过继为女,不论如何,玉衡皆会视姐姐为亲长。【尔后郑重地俯身,过了片刻方复,且作初见之礼】


            IP属地:广东8楼2020-08-05 2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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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广东9楼2020-08-05 2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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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遭的氛围逐渐冷凝,她的噤声显的微不足道,甚至于我来言,这是理所应当的。她合该如此,做一个沉静、缄默的木偶人,不可奢望一丝一毫的其他。抑或,需要我善心的告诫、提点,她的存在仅仅是告慰五叔膝下空虚,她孤身来京畿的意义也正是如此,因此要心怀千万感激。渐垂了眼睫,心神泰半在怀中芙蕖之上,指轻巧的拨弄花苞,下瞬,她吐露兀长的言语;诚然,这陡然听来很是有道理,但深究呢?她仍有搬弄口舌、以宗族礼法压制我之嫌,旁人听来该称赞一句「玲珑心窍」,偏偏,这是我厌极的。纵使她此时依旧分外谦卑。】
                觉禅府中设笃敬堂,诫后人:尚笃敬,施至仁,加恳诚,致忠信。【对于她恳切的目光,神色仍是淡漠】古往今来,同宗同族,际遇却不尽相同之府,亦非罕见;以礼相待,以义相持皆有前提。
                【旧宅之中好高骛远,借势之人并非屈指之数。我所言,一切皆有前提,须是「值得」,譬若她迢迢山水而来,必定存在值得培养的品质,她与我,空有同宗之名,不过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是故,她本性笃诚也好,忠信也罢,皆非我所惦念。我由始至终秉承的信念,并非姊妹无由来的和睦亲昵,甘心情愿教我以心相待之人,无不是各有风华。万事难定,或许多年之后,我与她会把臂同游,但入我心者,绝非今时今日的她。】
                【睫未动,叶片自指尖徐徐委入尘泥,红唇似翘非翘,眉山抬,自显娇娆情态。】
                你视若甚么、如何作想,皆是你自个儿的事,不必告知于我,【睨去一眼,轻嗤】既已入府,这小家子气度,速速改了去,免叫五婶丢面!


                IP属地:山西10楼2020-08-05 2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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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0 20:0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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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怕!你俩是人吗


                  来自iPhone客户端12楼2020-08-06 1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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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笃敬堂”,此间三字落入耳廓,稍稍一怔。长安旧宅亦有祖祠,只并不冠以此般佳名,其中供奉的列祖列宗,也当然不及京邸功勋。但纵使如此,无论京中一脉如何身怀滔天富贵,长安这座已然不见声闻的古都,也是觉禅的根——阿玛待我凉薄,却也如此说,它也是旧府一众默许的规则。】
                    【也很显然,眼前人已然忘却了。想来是至道年岁至今太过迢遥,旧脉余人也零落,除却现下族中的长老,应也无人记得罢?也是,若非堂叔偶间得知,长安有幼/女失却双亲,连兄长亦因庶出之身而嫌恶于我,无人可依、故生慈怜,我这朵孤孑的浮萍,还能寄身于何处呢。待旧都的钟爱、待京恩的感怀,自得知入京讯息的一刻起,在心头无时无刻不纠缠着,织起一片云雾叆叇——当下也依然。】
                    【我撞见一片寒江冷月,而二人共衔的“觉禅”二字,是我惟一能寻见的浸渡、惟一能渡川的孤舟。】
                    九姐姐,您也知,我们同宗同族,当施仁、恳诚,知长幼之亲,全和睦之道。玉衡道之与姐姐,也是怕姐姐心有误会,【训中亦有言,虽支分亲疏殊异,以祖视之,则无不同。际遇或许有别,但不齐平视之,怎堪告慰宗祖?只这话到底不曾由我开口。我此行,并非是来同她一辩的,也自认在长安学得的诗书浅薄,难及她京城娇娥的“慧识”——于她,若非我乃觉禅后人,当是一粒卑不足道的无名尘土,是贵族格格眼界里的庶民之身。我已然清醒地明了,无论我道些什么、做些什么,她皆会以为,这位徒有微薄牵系的异乡客,一行一止俱是“小家子气度”。这亦非是她本性作祟,而乃境遇之咎】并没有旁的意思。
                    【那头有话,道是继父来寻我一见。告别时再行回身,口中的言辞不移如旧】妹妹且先告辞了,下回再来拜访九姐姐。【转而心中一动,若有擂鼓:他会待我好吗,我的来日当真值得期颐么?我已遇上无数回冷浸溶溶月,到底,总不至还较往日难捱】
                    【——彼时尫怯的我尚还不知,我将有幸身入一个温软至极的绮梦】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20-08-06 1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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