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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浅生日贺文】鸟孩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好像拖了很久而且现在也还没写完……(殴打


1楼2009-12-20 21:48回复
    鸟孩
    一个观念,一个形式,
    一个存在,始于蓝天,
    跌进冥河,泥泞如铅,
    天之眼也不能透视。
    ——波德莱尔,于《恶之花》之“无可救药”


    2楼2009-12-20 2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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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部:警探日记
      天还是阴冷的铅灰色,太阳一直躲在云层后面。
      阿加特是个性格火爆的警探——如同他那头火焰般的红发。此刻他正用一件厚厚的灰色手织羊毛衫罩黑色衬衣裹住自己,最后绝望地抿了口黑咖啡,钻进肥大的蓝灰格子呢大衣里,叹了口气,走出温暖的屋子。一条邋遢得抵御不住刺骨寒风的牛仔裤在呢大衣那宽大衣摆下招摇过市。阿加特歪了歪鼻子。米黄色的围巾挂在他脖子上,显然圈不住他的脖子,在阴沉的天色里看上去有些肮脏。他走过灰色的石板路,漂亮地打了个弯。一辆军绿色的、好几个地方已经蹭掉漆的老式吉普出现在视线里。它静静地呆在落雪的户外等候主人到来。积雪已经没至阿加特的脚踝。又是一声沉重的叹息。真不愿意在这样一个大冷天里去调查案发现场。阿加特无奈地抓抓头,抽出钥匙开门上车。
      一个小女孩死了。这是同事打电话时告诉他的,死在距离市中心八十英里外的格鲁米镇郊外疑似被人废弃的别墅里。当然啦,死者竟是个凭目测而言不过五六岁的小孩子,真够惨的。可阿加特觉得更悲惨的是自己居然就住在格鲁米邻镇,因此他不得不在大雪天里离开自己舒适的小屋开着暖气机早就不工作的老破车奔走在前往案发地的路上——但是,亲爱的各位啊,还是让我们来说说关于这位可怜的小淑女死亡的事情吧!
      当阿加特到达案发地时,他已经全身僵硬得说不出话来了。
      跃入阿加特眼中的是一栋躲藏在冬青木与松林间的古老别墅。它的三面墙体被爬山虎裹得严严实实,纵使在严冬也散发出恶臭。只有正门幸免于难。
      阿加特一心顾着暖和不听使唤的双手,没空对臭气作呕。他一面冲手不断呵气,一面打量别墅。它有许多红色的尖顶,其中一个上面立着小小的金色十字架。那十字架的中心闪烁着刺眼的光。阿加特眯起眼,他估计上面嵌有水晶或是其他什么东西。别墅的大门看上去是梨花木制成的。黑色大理石砌成的阶梯顺大门而下直到被雪掩盖去三分之二的石子路上。古铜护栏立在阶梯两旁。取代一般圆球型把手的是打造精致的吹喇叭小天使和一对鬃狮。若不是爬山虎挡住了阿加特的视线,他认为自己还能看得更清楚一些。像是攀在窗棂四周的金色花藤,雪白石膏雕出的天使以及模仿东方风格的飞檐。
      这会儿阿加特已经缓过劲,他低头看了看雪地,极其不满的皱起眉来。在厚厚的雪层上是目击者与先遣警视杂乱不堪的脚印。
      这群笨蛋,阿加特想。他们把有可能留下的痕迹给毁了!
      不过也正因如此他可以不顾忌什么地大踏步往正门走去。阿加特还没走上最后一个台阶,大门便吱呀一声打开了。一双充满惊惧色彩的眼睛倒映出阿加特。
      警探努力挤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朗声说道:“孩子,发现尸体的人正是你吗?”
      那人猛地点点头,侧身让阿加特进入别墅。阿加特注意到这个戴鸭舌帽并且帽檐压得低到挡住他的眉角的人穿着奇异的鲜绿色线衣,瑰红色的灯芯绒吊带裤套在外面。他没有遮挡风雪的风衣。凭长相和身高来说不过十一二岁。在他的肩头有一片潮湿的痕迹,看样子是大雪造成的。
      卖报童?阿加特挑起眉毛。
      他环视了一下别墅的大厅。那个可怜的女孩就倒在落满灰尘的桃红色毯子上。那里靠近大而通透的落地窗。棕色镶金边的窗帘没有完全拉起,只掩盖了一半。
      阿加特脱下大衣,随手将它交给目击者,然后小心翼翼地沿着墙壁靠近女孩。他扫了一眼女孩周围的毯子,上面满是尘土。阿加特失望地摇摇头,蹲下来,开始打量这个小小年纪便蒙上帝垂爱的孩子。


      3楼2009-12-20 2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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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哎?不对不对,再来一次。”阿加特摇摇头,笑容感染了店里的其他客人。一位棕金色头发的女孩躲在她黑发男友的背后偷偷发笑。“再来一次,冰。”
        “冰!”阿加特笑着点点头,孩子这回说对了。
        之后阿加特让孩子乖乖地呆在店里把布丁吃完,他拍拍那个眼神变得不安的小家伙,嘱咐了店里招待员几句,接着就快步离开。在他走的时候,孩子看见布丁眼前一亮的表情一直闪动在阿加特脑海中。
        街道两旁的积雪因为阳光温暖的恩赐化去不少。阿加特愉快地哼着小调走过马路上的斑马线。一辆红色的凯迪瑞拉无视红灯急速冲来,在看见阿加特的时候踩了个急刹车。轮胎与水泥路摩擦出刺耳的声音还在耳边萦绕,可阿加特却满心平静。他板起脸走到红色跑车靠驾驶座那边的车门旁,不客气地敲打车窗,在一个戴墨镜的痞样小伙子露出他长满流脓的青春痘之脸时让他看了看自己的执照。
        “来吧,孩子,你到了个挺方便的地方。”阿加特一脸严肃地说着俏皮话,“在你面前的是一位正要去警局的警探。并且这里到他要去的警局只需要几步路。真的挺方便的不是吗?”
        “操(百度你好)你妈的。”那个家伙咂舌骂道。正想拉起车窗的时候被阿加特抓住了衣领随后迅速地提溜出驾座。啪!小伙子的墨镜就掉下来了。他本人则屁股着地,摔得龇牙咧嘴。
        “要是每个人对我说这句话的时候能给我一块钱,现在我已经成富翁了。”阿加特不屑地笑道,“你还是乖乖走一趟吧伙计。”他拽住小伙子那条系在方格衬衣下的花色领带,头也不回的将那个挣扎得正欢的家伙拖进警局。
        说实话阿加特的举动大有将功赎罪的意思。这之后他在上面领头的警官办公室里起码待了有一个小时。整整一个小时阿加特都站在那,口干舌燥比卡西莫多更可怜,没有一位美丽的吉普赛女子递给他一片蘸满水的棉絮供他解渴*,也没有哪个好心人照他脑门泼桶水。他就这么任留有花俏胡子、服饰装嫩的老狐狸大声地训斥自己,并且这个老狐狸还老是喜欢在嘴边叼着五美元一支的雪茄,搞得室内乌烟瘴气,薰得阿加特这位瘾君子心中悸动不已,真是要命!
        “好吧,阿加特,”老狐狸终于说累了。他闭起眼揉了揉额角,将变成一条烟灰棒的雪茄丢进脏损的塑料烟灰盒中。对阿加特摇摇头,好像阿加特已经无可救药。“你现在可以走了,要是你不能从那个孩子身上摸到点什么,我们下星期就把他送到孤儿院去。我知道西郊有间福利不错的风评也好的孤儿院。他可以在那慢慢变成个正常的孩子——”
        阿加特不知道后来那只老狐狸又说了什么。因为当他听见那句“现在可以走了”后,就如蒙大赦般开始往办公室门外逃去。当老狐狸慢悠悠地睁开眼还想补充些什么时,出现在他眼中的只有还在微微颤动的镶玻璃木门。
        “臭小子……”老狐狸倚在吱呀作响的转椅上笑道。准备闭目养神。
        直到这时,阿加特与J相遇的第三天都还不能说是个美而永恒的第三天。此前发生的一切为第三天的美奠定了基础,但是,那件重要的事情还没有出现。那件促使第三天成为永恒之第三天的关键还没有出现。它会在哪呢?阿加特快步返回甜品店时缩在角落的J扑上去给了他一个不算大可多少让警探感动的拥抱。它不在那个拥抱里。它会在哪呢?阿加特领着J穿过一条条车水马龙、人流不息的街道,向孩子展示充满吉光片羽、光怪陆离的闹市区。他将那些店家已将电源接通的正散发五颜六色冷光的霓虹灯一一指出给J看。它在那些美丽的光彩中吗?它不在。最后阿加特在一间量贩式服饰店里给J张罗了一件白色、下摆很宽的连帽棉线衣和军绿色的松垮布裤。一律是最小尺码可还是太大了。当J换上新衣服站在阿加特挑剔的眼光下时,孩子看上去就像个可怜的裹着厚厚毯子的垂死病人。警探无奈地叹了口气,除非定制,否则适合J身材的衣服大概一件也找不到。他有些泄气地在柜台处付过钱。回头看见孩子提着那个装旧衣服的纸袋倚靠在玻璃橱窗旁看自己,眼睛被装饰灯照得闪闪发亮。
        其实也不错对吧?
        阿加特感觉又来了精神。他走上前拉住J的手告诉他走了,然后看孩子忙不迭地追上自己的脚步。心里想着回家后该弄点什么给J吃。
        直到这时,那决定永恒的一瞬间都还没来。阿加特的身体还是温暖的,他的血液还在迅速地经过那颗强健跳动的心输向身体各处。他的笑容很迷人。一头红发充满生气。阿加特就这样牵着J的手匆匆赶路回家。天色越来越暗。太阳被拔地而起的金属水泥钢筋森林遮蔽。天空正如最开始那样,是阴冷的铅灰色。
        孩子跟在阿加特后头咯咯笑个不停。嘴里轻轻嘟哝那些他才学会的单词:先生。冰。先生。孩子。冰。雪。孩子。
        在一个十字路口附近,火红色头发的阿加特停下来,转身给孩子提提领子,随后褪下自己身上那件黑色夹克用它罩住男孩。
        起风了。警探仰头看看天。今晚似乎会有场大雪。
        再后来。白色的雪飘落下来。八点的时候J便吃饱了,正在阿加特给他腾出的客房中熟睡。阿加特家客厅的灯亮着。橘黄色,很温暖。鹅毛般的大雪还在静静的下落,铺在地上厚厚一层。
        那个为我们等待许久的永恒之物此时已然降临。它掠过火焰般的红,将他冻成创伤般的褐色疮痂。
        有谁轻叹了口气。牛皮面的笔记本被人翻弄,纸页摩擦空气发出沙沙的声音。窗外大雪,无声无息。


        9楼2009-12-20 2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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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丹姆:dumb;哑的
          *2:J只发出了ice这个单词里的i的音
          *3:出自《巴黎圣母院》


          10楼2009-12-20 2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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