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Dr.Killer——喀嚓

NO-14
“我……”
“怎么样？考虑一下吧。我是权衡了大局才来说服你的！想想看，作为中心来说，我们可以继续仁未完的研究工作，你个人，将会摆脱复体的可怜命运，得到你应有的一切！”松由胸有成竹的踱步，在靠近jin的身边站定了，近距离的顶着他的侧脸。“J，答应吧!这绝对是划算的买卖啊！”
“买卖？”
“当然，这么说显得市侩了些。但我就是这么直接的人。这就是交易！你答应，我们就成交。不用转弯抹角的浪费时间！”松由扬了下巴，朝JIN伸出右手。
Jin怔怔的瞧着对面的那只沧劲的大手，迟疑着，有些不安。
忽然，门外一阵喧哗，几个穿着工作服的家伙叫嚷着倒退近来，紧跟着冲近来的，是衣衫不整的龟梨和也。
“不要同意他！JIN！”
“JIN？”松由诧异的看了看和也，又转头望向JIN。“呵呵，你的新名字吗？不错嘛……像指令一样的名字啊！龟梨和也果然很厉害。”
“……你想如何？”
“哼……那小子一早就是要找到你，控制你的。不是吗？要说卑鄙，中心的人远不及他！”
两人小声交谈的功夫，和也已经冲进了门，几个工作人员见松由桢也在其中，都互相递了眼神，不约而同的撤出去。
“JIN！过来！到我身边来！”和也怒气冲冲的瞪着松由，伸手拉过JIN。“不要答应他，任何事情，都不行！”
“你去哪了？”jin望着和也，浅浅的微笑着。手掌紧攥着他的。
“被那混蛋骗出了诊所！他故意设计我们的！”
“别紧张，我没答应他什么。托和也的福，我看到了这些培养舱。真的很好。”JIN从容的靠近和也，拍了拍拧紧的额头，抬头望向四周的众多培养舱，那些复体人，依旧纹丝不动的窝在里面，一个个面无表情。
“JIN……”
“好了好了！别在我眼前上演恶心的爱情戏了！龟梨和也，你不就想用这种赚人眼泪的苦情表演，控制J吗？不要妄想了！”
“松由桢！你少胡说！”
“我胡说？呵呵，你以为我们都是瞎子还是聋子？你用乱七八糟的办法，把赤西折腾的天翻地覆，终日神不守舍，最后任何心思都没了！只有一步步堕落，最终送了自己的性命！而现在，你又找到了J，打算继续要他给你消遣吗？……说到底，你其实就是一个杀人不见血的凶手！赤西仁，就是你杀的！”
“……疯子！神经病！Jin,我们走！多一分钟，我都不想呆在这里！”
和也气的浑身哆嗦，拉着JIN作势便要出门。
松由倒不着急，插着双手，不叫人阻拦，也不追赶。远远的望着二人背影。
“JIN.”松由学着和也的语气，幽幽的喊道。
两人缓缓的停下来，看的出，和也不放手，死拽着他，不让他回头。好像只看一眼，他的JIN就再也回不到身边了。
松由桢了然，勾着嘴角冷冷一笑。“不要忘记刚才我跟你说的话啊。回去考虑，我会等着你的答复……不管多久！”
“不要做梦了松由桢！我绝对不会把jin交给你们！”猛地，和也转过身，朝松由咆哮道。
“呵呵？听龟梨君的口气，你是J的监护人？还是主人呢？”
“……”
“和也，我们走吧。”
JIN安静的看着和也，他那张苍白的脸，此刻看上去像是霜冻了一样。
……
和也几乎忘记自己如何从中心大门走出来的。也许是被JIN打横了抱出来的。
回到自己公寓的时候，已是凌晨。
Jin分外客气，替他做好了简单的食物，准备好了就寝的衣物被褥，跟他道了晚安。
“你要走？”和也直勾勾的看着他。
“嗯。今天，还是回去了。和也想要一个人安静的休息吧。”
“不！我不想一个人！”话音未落，和也疾步奔过来，环住他。紧紧贴着他的胸口，用尽自己的力气抱着他。仿佛那身体里的人就是他日思夜想的赤西。
“和也……”
“求你了，不要走。”
“我是JIN。”
“我知道……我知道……”
“和也喜欢的，不是我。”
“别对我太苛刻，好吗……JIN，你是对我最宽容的JIN，求你，让我任性吧……”
“和也，我终于明白了，爱情是自私的。”
忽然耳膜里敲进了他的话，和也霍地睁开眼，抬头瞧着他，“JIN……你？”
“我是个复体人，注定了没资格得到完美的爱情，是这样吗？”
“你在说什么啊？松由桢都跟你说了什么？JIN,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不……以前，我只是不想为自己争取，不想逼你而已。”
“那就继续纵容我，可不可以？算我欺负你好了，让着我，由着我。可以吗？JIN,我求你了。如果你也离开，我真的无法活下去。”和也苦苦的哀求着，红着眼睛，却没有泪水，那是一双发狠的眼睛，好像要将面前的人霸道的禁锢在心牢中。永生永世不放出来。
“和也……还想着他吗？”JIN缓缓的搂紧他，张了张干涸的唇，低声说道。

“想……永远不会忘记的，想着。”
“爱他吗？”
“爱……这辈子，一直爱下去。”
“那J呢？没有你给的名字，最纯粹的J，你爱吗？”
“爱！”
“……”JIN停下想要抚摸他脸颊的手，怔怔的凝视着，和也的眼睛里闪烁着与话语完全不符的神色，惊恐的，甚至是绝望的。墨色的眸子，即使在白炽灯下，也没有定点亮光。
“骗子！你是个骗子！”JIN忽然摔开和也，抡起巴掌，掴在他的脸上。“是不是真的被松由说中了？你一直都在骗我！”
“不！我没有！JIN！我没有骗你！从来没有！……我只是……”
“只是什么！？”
“我只是……给自己编造了一个漂亮堂皇的谎言罢了……”和也低垂着脑袋，声音断断续续的呜咽着。“我活不下去了，JIN……我受不了了……求求你，救救我……好不好？”
“……”
……
漆黑的夜里，满城的灯光都晃的刺眼，在钢化玻璃的建筑外窗上，投影出变形扭曲的光影，彼此交错，重叠，在有限的反光面上勾结出满目疮痍的栅格。好似监牢的天窗。
房间内，白花花的光线下，两个错乱了神智的躯体，正在疯狂的纠缠着。
汗水和眼泪完全混合，顺延着脸颊，没入发间，有的，也沿着伶俐的脖颈，一直蜿蜒到锁骨。
JIN从没有如此粗暴过，他生性是个平和的人，跟谁都没有发过脾气。此时，却像是移植了野兽的心脏。
他不再迁就和也，始终腼腆的动作，惹恼了他。JIN暴躁异常，撑开他的脚踝抵在自己的肩膀上，用最彻底的果断力，探到穴底。在那里，也许他会找到满意的答案。
和也吃痛的喊叫着，但却没有告饶，JIN越是猛烈，他也就越发的柔软，没有什么话语可以表达他现在的心情。
他不敢移开自己的视线，因为到处都是赤西仁盯着他的眼神。窗户上，墙壁上，天花板上，镜子里，床头的相框里……和也睁着惊悸的眸子，直直的，不敢丝毫懈怠的注视着JIN的眼睛，透过他的，紧紧的监视自己的。
他也不能闭眼，不能逃避。松由桢的话，像是给自己下的咒语一般。和也必须用实际行动反驳他的话。面对JIN，他有说不完的罪行，从看他的第一眼起，就是开始犯罪。
搭上自己的全部身家性命也无法偿还。
但是……那里面没有欺骗的成分。这点，是和也至死都认定了的。
没有爱抚，没有亲吻，没有柔情细语。静溺的空间里，除了灯管里的咝咝电流，就只剩下两个身体的血管中沸腾的叫嚣。
那些或者粘稠的，或者鲜洌的；或者浅淡的，或者猩红的；这一刻都散发着基因突变后的奇异芬芳，汩汩的，翻滚着，不带任何情感的汇集着，勾兑，调和。将两种截然不同的液体，参为一致。它必须是完全融合的，没有沉淀，没有杂质……
……
“Jin……”
和也眨了眨眼，微凉的汗水划过背脊，“你醒着吗？”
“嗯……”
“你别睡……等我睡了，再睡……”
“……”
“我怕。”
“怕什么？”JIN侧了脸，望向窗外的黑幕。
“赤西，在看我。”
JIN压低了呼吸，片刻，伸手覆上和也的眼帘。“让他来看我好了……”
……
人为的黑暗中，和也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大，震得耳鼓咚咚作响。下意识的攥紧了拳头，他向着JIN的臂弯瑟瑟的依偎过去，缩着自己的肩膀，躲在他的防护之下，借此获得一片安稳的栖息之所。
“离开这里好不好？”
“和也跟我一起走吗？”
“……只有JIN一个人走吧。”
“那你呢？”
“我是个罪人，要留在这里受罚的。”
“要去死吗？”
“不知道。也许是终身监禁。他是这么给我判的。”
JIN听着和也的呢喃，慢慢闭上眼睛。
天边开始有些灰白，两个人似乎是睡了，梦呓着，倾诉内心。
“如果我叛你流放，你会去吗？”
“……下次……受你的罚。”
“这对我不公平。”
“我知道。”
“你要如何赔偿我？”
“一切。只要我可以赔的起的。不惜加深我对赤西的罪行，我都赔给你。JIN，知道吗？你是我找给自己的毒药……”
“不是解药吗？”
“呵呵呵……”
“为什么？”
“……”
“为什么？”
“……”
和也睡熟了，JIN撤下手掌，那张疲倦的小脸，颜色潮红。睫毛微微震颤，那是他挣扎着延续生命，折磨自己的证据。
JIN看着，无奈的笑了。
【我已经无法置身事外了，难道你不懂吗？】
……
清早，GRAY CITY的首班车还没开始运营，JIN拖着一夜未眠的身体，晃荡在街上。
人烟稀少的大路上，好像大战刚过的萧条，经过一夜冰冻，各处都透着无助和茫然。
JIN吸溜着鼻子，裹紧了外套。伸手摸出电话，翻出智久的号码。
每每在犹豫的时候，好像只有这个家伙能给他指引最明智的选择。
“智久，我要我的芯片。帮我打开它。”

通过智久约好的地下小贩是专门给复体人提供暗层服务的，费用高的离谱，设备却破烂的一塌糊涂。
智久带着JIN绕过巡警的勘察，沿着地下通道到达预定地点。
位于地下管线的枢纽部，错落的管道，将空间集中在一起，成了一个四周相对密闭的球形。小贩把建筑分隔了上下三层。顶层可以听见路面上的车轮声和人声，每当有大型车辆通过时，房顶就震的摇摇欲坠。
一脸贪婪的小贩，把智久拉到角落里窸窸窣窣，偶尔向JIN打量一番。
收下现金，那人便朝楼上的同伙努了努嘴。招呼着山下两人上楼。
钢架结构的三层，几乎没有墙壁可言，一台台电脑背靠背的挨着，鲜有人影的大房子里，零落的闪着几个荧光屏。领路的家伙，拍了一张桌子，抬手看了时间，懒洋洋说，“你只有5分钟！超过了时间，中心就能查到我们的地点！祝你好运！”
JIN看着那人走远，转而果断的按下开关。
指令盘上的凹槽是用来插装芯片的地方，正方形的芯片，不过指腹大小，轻轻划入，连响声都没有，像是溶入了液体的冰片，刹那绚开一片晶莹的橘色光线。
显示屏上一行简单的数字排列，不一会便是提示输入密码的指令。
智久与JIN互相对视了一眼，犹豫了片刻。
“我的编号？”
“不……赤西应该会改了它。”
“那么，是关于和也的？”
“……”智久怔住，望着他的眼睛，犹豫的点了点头。
Jin悬着手指，静静的瞧着屏幕，忽然咬紧牙关，果断的点下几个按键‘NJ977-K’
……
屏幕停滞，连电源上的闪光都没了动静，蓦地，一阵蜂鸣，中心的复体人登陆系统启动了！
“上帝，你怎么能猜到的？”智久惊讶的拍了拍JIN,两人都异常兴奋。
也许是基因相似，把赤西仁擅长的数字排列移植到了复体的大脑细胞里，JIN对于这些玄乎的符号也异常精通，一会功夫，便顺利的进入了自己的芯片。
目录下，果然空无一文。只有一个绿色文档。
JIN目不转睛的盯着，不容分说，迅速点开它。
‘J,好久不见，你好吗？我是 赤西 仁。’
看见开头的一行字，山下与JIN都惊讶的睁大了眼睛。这些穿越了时间的文字，仿佛一下子把两个人拉回了署名后面的日期——他离开的那天。
……
没有任何工作心情，和也草草结束了当日的出例，离开诊所。
街上，渐渐多了些人。午后时分，天空放晴了不少。雪也停了。臭氧层外的云退去灰暗，露出久违的蔚蓝。只是星星点点的明媚就能让人的整颗心脏都舒展开。
和也伫立在街头，仰望着天空。忽地，眼前一阵晕厥。
他揉着太阳穴，靠着就近的围栏，下意识的想要听听JIN的声音。
电话通信中断。没有接听。
和也垂着头，呆呆的凝视电话屏幕，从通话未成功转成暗色的界面，他的心情也随之又坠到了幽暗的地牢里。
【你在哪？】
【回答我！】
【JIN……】
【JIN……回答我。】
【我是和也……】
【你……不管我了吗？】
【JIN……】
【JIN！！！】
颤抖的手指在键盘上按着不成句的文字，没按几个就发送出去，接着再按，越来越仓促，越来越惶恐。仿佛下一秒就有人来夺走他的电话。
那是他唯一能与JIN联系到的宝贝。此刻，和也忽然想哭，他又一次看到了自己可悲可怜的样子。
如果另一端有了回复，他便可以从地狱解脱；否则，他将永世沉入黑暗。有生以来，和也第一次发现，自己怕黑。
双手紧紧攥着的电话，那就是他活到下一个钟头的全部动力。
【……JIN……Help……】
……
‘我可能有点自私。懦弱。没能履行自己的诺言。如果见到和也，替我向他道个歉。’
‘与他在一起的日子，我很快乐。所以有时候，我会觉得就这么走了，更对不起他。亏欠他的，再也不能弥补了……’
‘其实我在挣扎。此时此刻，就在犹豫。是不是按下删除键？就这一秒，我看着你。你的脸，身体——从头到脚，都跟我一样。我是不是该放你自由？或者，把我对和也的心意拷贝给你？我想这是一种强迫。我不能这么卑鄙。同时，这也是逃避责任。你明明就是无辜的。’
‘请好好活下去吧，J。在我生命的最后一天，我唯一能帮助的，只有你……’
JIN聚精会神的看着赤西留下的文字，他甚至可以听到那时，仁的实验室里，一下下敲击键盘的声音。那么近，如同他就在身边一般。
智久咬着嘴唇，往日与仁的谈笑风生，煞那间都浮现在眼前。他还是那么健谈的样子，笑起来，显得很傻。
‘生气了吧？当你看到这些字，一定会生气的。因为……一秒钟前，我按了删除键。J，从现在起，你自由了！’
‘今天，是你人生的开始。而我的，也将结束了。’
‘我开始气自己了。没准要不了多久，就会后悔的。我把那么心爱的和也，抛弃了……是不是很可恶？’
‘J，如果你也能遇到他，请一定不要爱上他。那样，我会嫉妒的。听见吗？——别爱他。’
‘和也是个任性的家伙。像永远都长不大的孩子。需要有人一直陪在身边，需要有人不厌其烦的关心他，迁就他。他就像一只寄生在我身体里的虫子，一点点吸附我的神智，直到把我全部控制住。我承认，这辈子都赢不了他。除不掉他。’
‘所以，我会带着他给我的病灶一起离开。就算我闭上眼睛，停止了心跳，我也还是他的宿主。记住，不要把他从我心里夺走。他是我的。’
‘J，我该走了。和也刚刚睡着。如果他醒着，我便走不了了。告诉你一个秘密，他喜欢被我欺负。不过，不承认。’
……
页面向下翻了一页，末尾的一行字是后加上的。
‘P.s. 拜托你，无论如何，替我向他道歉……’

与此同时，山下智久在城中的某地也被新闻震惊了。他不敢相信看起来一直憨直的J竟然真的去换赤西仁的重生，长久以来，只会拉着自己问东问西的家伙，瞬间成了猜不透摸不准的陌生人。
智久望着屏幕，后悔不该领着JIN去地下登陆站查芯片。要不是他对他的纵容，也许很多事都可以避免了。包括遇到那个龟梨和也。如果他当初坚持，或许早就可以断绝他们的来往，那么现在……
忽然，山下惊醒似的，看了四周，他意识到，此时的和也，肯定不会坐等一切发生，他一定采取了什么行动。而自己，也必须立刻动起来。阻止这场荒谬疯狂的试练！
……
“松由桢！松由桢！你这混蛋，给我滚出来！”大门外，和也发疯似的叫嚷着，他了解松由，只有激将法，最适用那只老狐狸。
“龟梨，你这是何必呢？赤西仁，永远都是中心的人，这是谁都不能改变的事实！就凭你，斗不过的。”
“闭上你的狗嘴！把J放了！”
“呵呵呵……龟梨啊龟梨，你太不现实了。这是什么地方？你以为是梦游吗？实话告诉你，这是J，自己决定的。我可没逼他。”
“胡说！你少在这里信口雌黄！放了JIN！我要见他！”
“你要见他？哈哈……我说龟梨，你是谁啊？到现在还闹不清楚状况吗？”
“我的确谁都不是！但我也绝不会答应你们的勾当！”
“喂！你给我听清楚。你也是中心的人！别以为你从这里叛逃了，就彻底跟我们划清界限了！”
“少恐吓我！我龟梨和也死都不会受你们的控制！”
和也躁郁不安的咆哮着，对面的松由，就像是围观的陌生人，挑衅的看着他满脸的愤恨。
“你该不是忘记他是怎么死的了吧？”松由轻蔑的挑着眉，几步靠近了，霍地扯过和也的领子。“背叛中心的下场就只有一条路！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吗?”
“你们这些杀人犯！”
“呵呵呵……杀人犯，这样的词，用错了。我们可是在创造人类啊！你知道的，J就是啊。他那么完美，你不也是爱不释手了吗？”
“混蛋！你敢毁了他！我绝不饶你！”
“不饶我？杀了我吗？”
“一定会！”和也咬牙切齿的说道，一双眼睛瞪的分外吓人。
三个字彻底激怒了松由桢，他憋着气，大掌一挥，摔开和也。身旁，早就戒备好的警卫，悉悉索索的围上来，几个领头的将和也蛮横的挟制住。
“龟梨和也，你有今天是你自找的！”
“很好！有本事，你也杀了我！就像你杀了那些人一样！杀了我啊！赤西……还有在赤西之前的那么多！杀吧！把你那歹毒的计划彻底实施了吧！你想把这里变成你一人操控的傀儡之城不是吗？你这个邪恶的伪君子！”
“住口！”
“怎么了？敢做，不敢当？！不是你要他们把复体人的记忆程式改进的吗？你忘了要增加的那条指令了吗？要不要我再向您汇报一遍？”
“龟梨！你这家伙是活腻了！？”
“没错！早就活腻了。真可惜，我怎么会没签过协议？要不然，现在也该用复体来取代我了吧？”
“你！”
“抓了我，最好就别让我再活着跑出去……”
“给我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关起来！”松由忍无可忍，怒气冲冲的呵斥道，一队警卫荷枪实弹，押解和也进了中心后部某处隐秘的实验基地。

NO-17
穿过DNA培养舱之后，有一片宽敞的矮层建筑，白色的钢顶罩着，与旁边的楼比起来显得尤为平庸。
这些房子的外墙都是太阳能的反光板，远远走来，人影都映衬在墙壁上。
强光呲白了反射出来，让人睁不开眼。和也一阵眩晕，被几个身高马大的家伙拽进房间。
这里是研究中心的保密实验室。禁止对外界开放。在和也跟仁搭档的过往几年中，只是听他说起过这里，自己从没有来过。
他跟着几个大个子踉踉跄跄的走着。深邃的走廊里，异常闷热，外墙吸附的太阳能热量全被集中在屋子里，密不透风的通道里，此刻像是蒸汽管子一样，熏腾的让人窒息。
走廊的两侧是上下对应的蓝色激光柱，每个光柱中间都悬浮着透明晶体，棱角分明的矿质在光线中缓缓旋转，把激光折射出若干射线，投向各处。
和也惊愕的望着，看上去，似乎像是某种能量的释放站。
透明晶体被蓝光烤的发热，牵连周围的气流像是水纹一样涟漪着，偶尔波及到皮肤上。就像是被火苗燎到。
……
此时赤西仁的实验室里，JIN毅然决然的躺在试验台上，冰冷的钢板没有铺衬，只在平面上有些放射装的洼槽，用来导流血液。
自动门霍地开了，松由几步迈进来，看见JIN的样子，不由得大笑。
“你怎么这么着急？！”
JIN平躺着，瞥了眼松由桢。“要怎么做！动作快点！”
“医师们还没准备好，时候不到呢。你要是觉得这里无聊，我倒是可以送你个玩具。”
“玩具？”
“呵呵，其实，我是个好心人。你们会明白的。”
“哼……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你担心我反悔吗？那大可不必！我既然决定要把赤西换回来，就不绝会临阵退缩！”
“是吗？真舍得那小子？”
“……我跟和也，没关系。”
“感情呢？”


“……没有。”JIN冷冷的盯着天花板，低沉道。
“这样啊，反到让我为难了……”松由不屑的勾了勾嘴角，敲打着桌面，绕着试验台溜达。“龟梨那家伙实在自不量力，我忍了这么久，还是被他激怒了。刚刚我才让人把他请去了三区。”
听到和也的名字，JIN腾然跳下试验台，一把扯过松由，愤恨的瞪着他。“混蛋！你把和也弄到哪去了！？”
“这不是你惹的祸嘛……谁叫你非要公开消息。那家伙看见了，当然会来中心闹事。这会儿，记者都在关注，你说，我怎么纵容这小子在门口大呼小叫的？嗯？”
“你不许动他！”
“哼……”
“没听到吗？我说，你不许动他！”JIN掐着松由的脖子，恶狠狠的说。
松由眯着眼睛，狡诈的凑近了JIN,“三区那种地方，没有人伤害他，因为那里只有等待试验的半生体。活着的人类？他是唯一的那个。”
“松由桢！你这背信弃义的阴险小人！把和也放了！”
“呵呵呵，不是口口声声的说，跟他没关系吗？他是赤西的情人，不是你的。冷静点儿J，要替他报复我，也得等你彻底成为JIN才行啊！”


“狗niang养的！把他放了！”
“你们这样，真让我感动。一个想着另一个，不过可惜，都是死到临头的笨蛋……想快点看到可爱的仁回来啊……”
……
大铁门霍地关上，和也被锁进了一个巨型的拱顶房间。四周都是升腾着蒸汽的高温箱，每个箱子上都有规则的管道顺着房顶弯向中央，然后汇集成一根庞然大物直cha进房间中央的半球形液压仓。
跟通往这里的走廊不同，内部构造却丝毫没有粉饰，舱壁上甚至还有锈迹。由于常年被蒸汽和液体腐蚀，很多地方的铸铁已经开始剥落，球体的表面坑坑洼洼的。显得残破不堪。
和也惊悸的环视着，偌大的房间里，没有半个人影。他幽幽的走进那个半球舱体，小心翼翼的伸手碰了碰，意外的，舱壁的温度并不象相像的那么烫手。在距离地面一人高的舱壁上，还有一排玻璃探窗，站在和也的角度看上去，那里面都是昏黄的液体，汩汩的涌动着。
和也犹豫了一阵，攀附着铁架登上去，巴着探窗外的棱子，向里看。
突然，半张镂空的脸飘到窗前。没有骨骼和组织，只是空荡荡一张单薄的面部皮肤，牵连着皮下腐肉，哩哩啦啦的荡在液体中。和也倒吸一口冷气，吓得跌下来。
他呆呆的瘫坐在地上，脑子里反复闪现着，赤西跟他说过的，那些替换后的原生体将被中心秘密回收，处理掉。在城中是不会有任何关于他们的死亡证据。
此刻，他亲眼所见的巨大装置就是那个消尸灭迹的熔炉！

“看见他现在的样子吗？一年多，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希望让他过成那样吗？”
“作为你的复体，我不该说这些没立场的话。但是你却把我牵扯进来。为什么不能从容一点？继续留在他身边不好吗？有什么困难会比跟他分开，还要让你不能承受？……你这个懦夫！”
“给我起来！……赤西仁，起来！！”JIN越发暴躁，声音不受控制的战抖着，他红着一双眼睛，发狠似的掀开真空舱盖。
遇到空气的尸体皮肤倏地皱紧，看上去那张年轻的面孔，忽然间苍老了许多。瞬时，干冰颗粒吸附上去，在他的脸上形成一层细密的冰霜。
“很好！不起来是吗？还躲在这里睡你的安稳觉？”
“赤西仁，我不许你继续这样！”
“你别动他！”突然，门口一声喊叫，夹杂着愤怒的哭啼。
“和也！？”JIN怔怔的看见闯进门来的和也，一脸惊慌失措，他手里有枪，抠着扳机的食指骨节泛着青白。
“……你有没有……松由他把你关到什么地方了？”
“你住口！”
扔下手枪，和也不顾一切的冲过来，推开JIN，慌乱的推上舱盖，边缘的密封锁随即划上。
当真空仓再次启动时，那些沾在赤西皮肤上的干冰立刻悬浮起来，皮肤上的褶皱渐渐舒展，又恢复了平滑，但却在脸颊上留下了些微的痕迹，像是瓷器表面的裂纹。
“看你干了什么！？”隔着透明舱盖，和也心疼的抚摸仁的脸。“你伤了我的仁……”
“混蛋！蠢货！——到底是谁伤害谁！？”J眼睁睁看着和也的失常举动，一把拽起他，抵在墙上。“都是赤西的错！到现在你还不清醒吗？他害了你！也害我！这辈子，我们都复原不了的！笨蛋！”
“我不在乎！就算是让我伤一千刀，一万刀，我都愿意！”
“你是个疯子！”
“是！我是！……只会说我吗，其实你也是！”
“没错……拜你的赤西仁所赐，他让我卷入其中，对你，我情不自禁，无法自拔！我已经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JIN吼叫着，边大声发泄，边揉捏着和也的脸颊，脖颈，“……你们两个人，简直就是魔鬼！一个在人间勾引我的身体！一个在地狱吸食我的魂魄！”
和也的皮肤在JIN的大力折磨下，渐渐红透，体温愈加升高，血管也蓬勃的鼓起，他奋力的仰着头，直视JIN的眼睛，不卑不亢。
——啪——
响亮的耳光，将整个房间里的温度震的更低。
“J……马上离开这里……立刻逃走。”
“J？你已经不叫我JIN了，是吗？……呵呵，果然，在你心里，最爱的是他。”
和也埋头，瑟瑟发抖的身体像是没了支撑，依着墙壁，哭声渐渐涌出。“……别傻了……仁不会回来的。松由桢只是在利用你。”
“这算什么？打发我吗？”JIN抹掉嘴角的血丝，眼神里闪烁着恨意。“事到如今，你别想甩了我！”
“J……”
“叫我JIN！！”
“……J，求你……真心爱我的话，就答应我吧……快走……”
“你休想！”
JIN急促的喘息，一把捞起和也，压到赤西的真空舱上，蛮横的撕开他的外衣，雪白的肌肤坦露在冷空气中，隐隐的哆嗦。和也的血管清晰可见，潜伏在惨白的皮肉下，仿佛是冰晶中的纤维，楚楚可怜。
和也低低的呜咽着，疲惫不堪的身体，经不住JIN的禁锢，没有抵抗余力，双手紧紧抓扯着他的手腕，似是阻拦，实则依附着他的手，跟随他徐徐游走在自己的身体上。
和也微微闭上眼睛，泪水霍地淌下来，滴在透明的舱盖上，这样看着，就像是赤西仁的眼泪。
“我不许你再想他！不许！就算是他回来，也不许！我是JIN！你给我的名字，还记得吧？因为是我，所以你才给的名字！”JIN声嘶力竭的哭喊，他第一次在和也面前落泪，像个被人抢走了玩具的孩子，毫无矜持可言。
“我不想了……谁也不想……”和也咬着唇，余光寻着仁的安详睡颜，心如刀绞。“我好累……不想再继续了……J……仁……”


“叫我JIN……”
“不……你不是他。”
“我是他！”
“……不是的。”和也茫然的望着JIN，伸手摸索他的脸，“J……我爱你。”
徒然心跳停滞，JIN的哽咽随之消声。他怔怔的凝视他的眼，他的唇，几个字的口型还没消退，微翘的唇峰像是圣者的指引，冥冥之中，将他的身心全部收服。
“……和也？”
“对不起J。再让我任性一次，好不好？”
……
此刻的中心大楼里一团混乱，警报声闹人的吵嚷着，被和也袭击的几名员工，窝在担架上哀嚎着，保卫们各个摩拳擦掌，开启所有的监控探头，挨个房间侦查和也的踪迹。
“先生，龟梨也受伤了！他跑不了多远的！”
松由桢怒气冲冲，低沉的呵着手下人。监视器前，画面一屏一屏的刷新。忽然，松由猛地按下切换键，屏幕重新回到了某间实验室。空荡荡的房间，画框一侧，散着些白花花的雾气。
“他们两个，都在那儿！”
……
和也脸上浮起笑容。暖洋洋的样子。他从没有如此笑过，恍惚间，JIN被那张笑脸彻底征服了，这是他有生以来，见过的最美的笑容。灿烂的仿佛艳阳。
“和也……你笑起来真美。”
“J也笑吧。我想看呢……”
“好……我们都笑……一起笑。”
J紧紧抱着和也，两人相拥着，会心微笑。美丽的侧脸像是镜中映射的双生花。晶莹剔透，粉白无暇。
真空舱的边线上，淅淅沥沥的淌下鲜血，缓缓的渗进地毯。
和也轻轻的依偎在J的肩头，舒服的呢喃，“J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去哪里？”
“不知道，也许是天堂吧……”
“他在天堂里吗？”
“没有。他就在这儿。”
“为什么？”
“自己结束生命的人，会永远在那个地点徘徊的，他哪也去不了，永远被困束在这里。”
“在这，干什么？”
“向我道歉。”
“……”J忽地睁开眼睛，对面的墙上一片凝重的白色，在靠近角落的地方，一片浓艳的猩红格外醒目。
“和也！你在流血！”J大喊着，作势查看他的伤口。
“别动……我很疼。就这么抱着我吧。”和也有气无力的紧了紧胳膊，将J搂的更近。
“傻瓜……”
“你没资格说我……你这个长相欠揍的家伙，跟他一样的BAGA！”
“别多说话……”
“没关系，很久没说开心的事了。我很高兴。真的。”
“……”
J疼惜的抚摸着他的背，想要好好安慰他，却豁然发现自己捋过他身后的手上全是鲜红。和也的衬衣湿漉漉的，带着滚烫的体温，他生就低热的身体，此时像是流星陨落一般，呼啸着自己的炙烈，燃烧掉全部能量，只为加速穿过云层。
它精彩华美的拖尾，如同昙花一现，将要在最璀璨的时刻，瞬间落幕……
J哽咽着喉结，强压着，不让自己哭出声。和也还要看他的笑脸。他寻着和也的唇，懦懦的吻着。干净的唇，颜色浅淡，好似精雕细琢的水晶，润泽，甜美。
“真好……J吻我了……”
“你喜欢的话，我可以一直吻下去。”
“不怕赤西生你的气吗？毕竟他是你的原生体。”
“呵……让他去气。有本事就起来揍我！”
噗嗤一声，和也的身体一震，他贴着J的耳边咯咯咯的笑着，声音朦胧。
隐约，肩膀一阵湿热，J倏地僵住笑容。
“别逗我……人家伤口很疼的……”
“我想看看你……和也。”
“不行……”
“为什么不？”
“现在……有点狼狈……”
“我不介意。”J使劲睁大眼睛，不想眼泪落下。他知道，一旦自己开了头，那两个人就再也无法得到快乐。
……
保安，警卫荷枪实弹的包围了赤西的实验室。松由桢下令将密码锁销毁，不管怎样，要闯进去，至少在赤西的电脑里，还存有他觊觎已久的试验资料。
……
“J……他们来了……”和也气息微弱，用拳头轻轻敲打J的后背。
“……就这样了吗？”
“嗯……我们……干吧。”
J吃力的吸了吸鼻子，慢慢倾斜着放倒和也，那张澄清的小脸上细密的嵌着汗水，流离的样子，让他看起来几乎瞬间就要升华。和也的眼神混沌，空洞的眸子里，找不到神采。
冷藏室外自动门上映衬着众人的黑影，一个个狂吠着，传到房间内，就成了盈盈嗡嗡的低频噪音。J缓缓看着实验室，静溺的台面上，电子时钟还在矍铄的闪着。
他徜徉的笑，抽开烟盒点着了打火机。扔进文件匣中……


No-9
听到低沉的略赋性感磁力的声音，和也下意识的恍了神儿，手指微微抖了一下，放下病例，怔怔望向门口。自动门嘶啦划开，门外走进来高大帅气的JIN。
来人极力掩饰自己的惶恐局促，摆弄着手里的磁碟，迅速的抬眼瞧了瞧和也，干笑了几声，把磁碟递给他。
“这个，是上次答应给我输入的家庭环境。我选好了。喜欢这样的家族。有两个兄弟姐妹。”JIN使了个眼神，朝和也努了努嘴。“博士，就给我输入这个记忆吧。”
和也愣愣的望着JIN，差一点碰到他的手背，瑟瑟的退了回来，只捏住了磁碟的另一边缘，小心翼翼的收过来。低低的嗯了一声。
心头，却莫名泛起了一阵苦涩。昨夜之前，他还可以应承着叫他作和也，而现在，又回到了‘K博士’这样生分的称谓。
诊室里平静的连尘埃碰撞的声音都可以听见，两人各自怀揣着不安的思绪，低头犹豫。
JIN缓缓伸手，从一叠病例中抽出自己的那份。
——啪——
一只手狠狠的落下来，按住文件夹。
“你干什么？病例的内容是绝对保密的。你无权看。”和也冷冷的道。
“我只是，想知道，是不是真的空白。无论如何，我活了二十多年，究竟现在我的芯片里还留下多少可以称为回忆的东西？”
和也迟疑了一会儿，收回眼神，继续噼里啪啦的敲键盘。“就算有,也没什么意义了。你是个复体罢了。活的轻松点不好吗?”
“……没错，我的确只是个复体。可有可无的生命体。能有我的存在，应该感谢原生体的宽宏大量。若不是他们跟中心签了协议，也就不会有现在的我了……博士，想说的是他吧？我的原生体——赤西仁？”
“……”敲击键盘的声音忽然顿了一拍，随后又恢复了频率。只是没有了先前的节奏，而是无序的响声，和烦躁的修改更正。
“博士……”Jin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沉了口气，正色道。“博士，请允许我，做他的替身。”
“你只是他的复体。不是替身。请你搞清楚。”屏幕后，一个平静冷酷的声音。
“不。”JIN疾步绕到书桌后，扳过和也的肩膀，紧紧的锢起他的下颚，强迫他与自己面对面的直视。
“我要做他的替身。不是复体！”
“Jin，清醒点。你是DNA繁殖舱里培育的活体。编号NJ997。撇开那些可恶的DNA，你就是你！跟他毫无关系！不要再在我面前提他的名字！没有人敢在我面前放肆的说起他的事！你也不会例外！不要以为你有一张跟赤西仁一样的脸孔，我就要为了他而对你特殊！明白吗？”
“是吗？是这样吗?——你不是因为他而对我特别在意吗？博士……在逃避什么？躲我？还是刻意的抹杀了一些自己的回忆？你也想要删除自己的记忆，对吧?”JIN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反而更加激动。
“住口。”
“第一次看到我这张脸，你是什么心情？为什么要给我起JIN这个名字？为什么留我在这里接受治疗？如果真象你所说的那样，你又为什么要跟我发生关系？！”JIN大声质问和也，一张英气的脸越发像是赤西仁重生了一般。
和也惶恐的睁着眸子，凝视着近距离咄咄逼人的JIN。
“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了？不是很严肃吗?不是有一堆的大道理等着我吗?说啊！现在，就现在，冲着我这个让人不屑一顾的复体，说呀！”
“……对不起Jin……”
“什么？”
“对不起。昨晚的事，我很抱歉。可能是我太任性了。不该把你牵扯进来。”
“你不是任性！你是情不自禁！因为你把我当成了他！在你的眼里，心里，我早就是赤西仁的替身了！若即若离的对待我，这不公平！”
“JIN。你误会了……”
“误会？我误会了？你是认为我会错了你的意思吗？那么，我可以把昨晚理解成是单纯的一夜情喽？”
“……你……”
“不是，对吧？你不舍得。我这么说，践踏了我自己。也如同扇了你的巴掌！你承认把我当成赤西仁，那么昨晚你就没有背叛他！否则，你就是那个对爱不忠的家伙！”
和也死死的咬着下唇，半句搪塞的话都挤不出来，只是失神的望着他。半晌，颔了脸颊，幽幽的哽咽道。
“……我想你……”
倏地，JIN怔住，双手捧起和也的脸，消薄的肌肤上莹莹的闪着泪光。
“……我想你了……仁……听的见吗？”
颤抖的手慢慢攀上JIN的发鬓，摩挲着茸茸的发，捋过耳廓，轻轻揉捻着他的耳垂。右侧的银质耳钉形状普通，镶嵌着款式简明的血色锆石。
和也仿佛失心疯似的，喃喃自语。像是对JIN说话，又像是对着逝去的故人惆怅缅怀。
猛地，JIN抓住和也的手指，他的食指已经被耳钉扎出了血。鲜洌的颜色，点缀在白皙的指尖，显得些微的怆然。Jin二话不说，把他的食指含在嘴里。懦懦的吮吸着。腥甜，瞬间渗透进味蕾。
“我听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