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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20-07-15 09:46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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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楼2020-07-22 1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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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春暖花开
      春天总是迷人的,寒冷的冬天已经悄然离去,大地褪去了白色的束缚,万物开始逐渐复苏,绿意随着春风送进了千家万户。
        西澜江横跨东西千里,两岸青山巍峨,倒映在水中,波澜不惊,显得颇为宁静。
        时而微风徐来,粼粼江水,泛起层层涟漪。
        藏水县依附于西澜江,自古至今已存世几千年。古时百姓依山傍水,自给自足,到如今,天下太平,百姓生活日益富足,已鲜少有人还会下水捕鱼。
        这一日,正是春暖花开之时,只见江上几艘游船,大小不一,踏歌而行,清音袅袅,自船中传出,春光灿烂,煞是一番好光景。
        “夫人,皇上召我进京,不知是何事情,明日一早我便出发,这一去,山高水远,来回便得一月,今日天气正好,咱们须得好好游玩。”江上最大的一艘游船中,有一红木圆桌摆放中间,此时正有三人围桌而坐,说话之人,乃是一男子,姓沈名轶,三十左右年纪,面容净白,束发高冠,略有一些胡须,一席青色长衫,虽只是随意坐着,却自有一股潇洒之意,言语之中有些激动,也有些忐忑。
        沈轶左边,有一女子,二十五六的模样,少女之气未脱,更兼三分少妇的成熟,十分娇俏可人,身上首饰金银,虽不甚多,却又戴得恰到好处,昭示着她身份不低。右边则是一孩童,今只五岁,看似年纪尚小,但对周边环境已十分熟悉,显然没少出来玩耍。
        再看船内周边,一应俱全,不时地有下人伙计送上一些吃食。正对着的,有一豆蔻女子弹奏着今年新鲜流行的曲子,娓娓而唱。
        显然,这一家三口,锦衣玉食,绝不是一般人家。
        “夫君只管放心前去,我带着欢儿这几日便回娘家待着,等你回来。”女子唤作张素言,乃是一大户人家姑娘,知道丈夫这一去月余,必是担心自己和孩子,所以今日趁着天好,就想着出来放松一下。虽然心中不舍,但皇命难违,自己母子去娘家住上一段时间,也免得沈轶记挂。于是,微笑着对着沈轶道。
        “父亲你这次进京,是不是能见到皇上啊,皇上长什么样?”边上的小童好奇地问道,眼睛眨巴眨巴地盯着沈轶,显得十分可爱,可爱中又戴着几分灵动。
        沈轶摸了摸儿子的头,回忆道:“呵呵,皇上啊,我也只见过几次,第一次还是我当年殿试时候的事情了。说来惭愧,那时候我年纪尚轻,第一次进皇宫,心中紧张极了,还要应对皇上的考题,只抬头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低着头,怕多看上几眼,答非所问起来,哪里还考得上探花了。”
        沈轶见儿子笑眯眯地盯着自己,知道儿子在取笑自己胆小,再想想当年自己的窘样,不禁老脸一红,轻咳了一声,继续道:“虽然我只看了一眼,但至今想来,犹在眼前,咱们的皇上啊,当真是九五之尊,天子之容,气冲星像,光耀乾坤,威加四海,恩泽八荒,我等与之相比,真如萤火之于皓月,不足万一也。”
        张素言微笑着看着沈轶,知道丈夫自小熟读圣贤之书,满腹经纶,心中以君父为尊,家国为重,又蒙皇上恩典,封了探花,至此平步青云,管一州之地,皇恩浩荡,更是感念至深,因此心中对皇帝的景仰已然上升到一个极高的地步。
        沈欢两只小手托着腮帮,仔细地听着父亲述说,心中对着皇帝越发地好奇。在他心中,父亲已经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了,但他竟说不及皇帝的万分之一,沈欢小小年纪,实在无法想象,皇帝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沈轶夫妇只有这一个孩子,父母对他均是疼爱不已,凡沈欢有什么需求,只要不过分,都尽量满足。沈轶作为读书人,深知育人要从娃娃抓起,在沈欢还是婴儿时,一有空暇,就给他念四书五经,沈欢开口不久,一些经典便已能倒背如流了。
        张素言娘家本就是当地的富人,虽不止沈欢这一个孙辈,但因沈轶的关系,对这个外孙也是格外的关心,有了好东西,都记着给外孙送来,金银细软,都只说是给外孙的礼物,每次也一并送来。因此,沈欢自小就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自记事以来,不曾有什么不满足不满意的地方。
        “夫人,藏水还是这般美丽,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便是在这西澜江上。”沈轶抓起一颗果子,放到嘴里,咬了几口。


      8楼2020-07-22 1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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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是啊,当年你还是个年少轻狂的学子,自以为有些才学,就学人出头,不想碰到了地痞流氓,不跟你讲那些道理,只知道拳头比你大,你没讲完,人就已经飞出去了。噗嗤,幸好官兵来的及时,不然你怕是连殿试都没机会去了。”张素言抿嘴轻笑着说,脑中不禁回忆起沈轶出丑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唉,早知道当年就不强出头了,天大地大,不如流氓的拳头大!孔子孟子,不如贼子的道理强!”沈轶摇摇头,笑着调侃道。
          虽然至今心中依然还是以圣人之道作立身之本,但是那一次,却让沈轶第一次对圣人的教化产生了一丝怀疑。不过后来高中探花,又被任命为一州之长,在自己的治理之下,民富州强,一片欣欣向荣之态,对圣人之道,反倒更加敬畏了。
          “噗嗤!没想到,你也是如此孟浪之人。小心圣人听见,治你个大不敬之罪!”张素言闻言,又是娇笑一声,只有她知道,平日里自家夫君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没事就把圣贤之说挂在口上,私底下,却还是一个妙人。
          “圣人已经治过我的罪了。若不是那次强出头,眼睛挨了一拳,影响了我英俊的容貌,殿试之上,状元之位,又岂会便宜他人!”沈轶对当年之事一直耿耿于怀,每每想起,总认为是熊猫眼没有好完全,有碍观瞻,让皇上取舍之下,才只点了自己为探花,否则以自己的才学和见识,状元绝无可能旁落。
          “夫君可曾后悔?”张素言嘴角勾起一抹坏笑,直勾勾地盯着沈轶,虽然已经问过多次,还是忍不住要再问上一问。
          沈轶伸出大手,一把抓住了张素言的小手道:“哈哈,后悔后悔,早知挨上一拳,就能把夫人你娶回家,我还读什么圣贤书、考什么状元郎,早点上山当大王,天天就打架。”
          张素言一把抽回了自己的手,拿起帕子擦着手娇嗔道:“去你的山大王,你这脏手刚拿了果子,说不定还有口水在上面,瞧你这弱不禁风的模样,要是天下的山大王都跟你一般,天下说不定就真太平了。”
          虽然嘴上说着,但听沈轶如此说,张素言心中还是十分欢喜,
          “呵呵,要是我当了山大王,天下真太平就好了。不过太平不太平,也是上面人考虑的事情,古人云,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只管管好你、欢儿还有我这定州就好了。欢儿,来,吃水果,你外祖家送来的水果,一向十分好吃。”沈轶虽然如此说,但心中不免有些惆怅,于是转移话题道。
          这定州乃是越国三十六州之一,地处越国西北,面积于三十六州中处于倒数第二的位置,但风景秀美,多奇峰险隘、大江细流,自古也是文人骚客、奇人异士、江湖豪侠等驻足往来之地。而藏水县乃是定州八十六县之一,又是张素言的娘家所在。
          因此,今天虽说是带素言母子游山玩水,更主要是将她们母子二人安全送到岳父家,然后安顿住上一些时间。
          “母亲也吃,外婆送来的苦果,我最是爱吃,也最好吃。”沈欢很是懂事,拿起桌上的一个大大的苦果,先递到了张素言的面前。
          苦果,顾名思义,吃上去是苦的,但回过味来,却特别的甘甜。
          沈轶夫妇看着儿子乖巧懂事,很是欣慰,小小年纪,知道谦让和孝敬父母,颇有上古高贤之风。并且,看得出,沈欢并不是随意拿了一个,而是将其中最大的一个送给母亲吃,并没有自己霸占最好的那个。
          张素言接过儿子手里的苦果,甜甜地咬了一口,而初时的苦味,似乎也因为儿子的懂事,变得甜蜜蜜的。
          待母亲开吃,沈欢这才抓起一个自己看中的苦果,忍不及地,就吃了起来。沈轶夫妻最是喜欢看儿子吃东西的模样,十分的可爱,眼中洋溢着幸福的光芒。
          “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伴随着船上歌妓婉转动人的歌声,游船随着碧波自西往东,半日多的时间,便到了张素言娘家。
          昨日,报信之人已提前到了张素言娘家,将事情告知了张素言的父母。知道女婿一家要来,今日一早便早早安排好了宴席,认真仔细地整理打扫了一遍特意留开的院子,为沈轶一家接风。
          沈轶乃定州之长,作为自己的女婿,张素言的父母面上十分有光。张家虽说原也是藏水当地的大户人家,但毕竟只是有钱,且仅限于藏水一县,自从女婿成了定州州长,张家的触角已经延伸至定州其他的几个县里,县老爷也多会大力扶持,于是乎,生意越做越大,张家也是一日更比一日风光。
          “姑爷他们回来咯!”老早在门口守候的小厮,远远见了沈轶家的轿子,立马转身,蹬蹬蹬,飞快地跑了进去,高声报道。


        9楼2020-07-22 1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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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亲戚众多
          张家在藏水已繁衍了几百年,自前朝起,就已存在,按辈分算,张素言乃是第二十一代,还在世的,最长的是第十七代,最小的,已经来到了第二十四代,在定州,约有一千八百余人,可谓是人丁兴旺。
            借着沈轶的名头,定州张家各地之人,只要说起是沈轶的亲戚,哪怕是远亲,县官们不知亲疏,这几年倒也是开了许多方便之门,多少得了一些好处。
            当然,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难免会出一些违法乱纪、欺男霸女之徒,县老爷们晓得沈轶是个正直之人,绝不会无故徇私枉法,该怎么惩处就怎么惩处。
            除此,攀附权贵、爱慕虚荣之人,不论男女、不分年岁,更比比皆是。
            这一日,附近的张家之人得知了沈轶要来的消息,能来的,纷纷赶了过来,估摸着快有百来号人,都盼望着,跟州长多亲近亲近,说上一会儿话,哪怕只是混个眼熟,也是好的,以后跟人吹嘘,也是实根实据了。
            听到下面佣人进来报告,众“亲戚”们知道沈轶马上就到,立马都站了起来,往大门口迎去,都争着抢着,想挤到前面,没一会儿,大门口就挤满了人。
            张素言的父母见众人纷纷起身到门口迎接,自己两人若不去,倒显得不太合适,可这哪有岳父岳母主动出门迎接的?思来想去,罢了,还是去迎一迎吧。
            只是二老刚走到半道,沈轶三人就被众人簇拥着,走了进来。
            “岳父、岳母!”沈轶被这许多人包围着,颇为不爽,碍于亲戚的情面及自身的修养,不好发作,刚进了门,就看到二老,哪里还不知道缘由,立马摆脱众人,快步走到两人面前,尊敬地叫了一声。
            “恩,你们来啦,进去坐吧。”沈轶的岳父点点头,平静道。
            毕竟是自己女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作为岳父,该有的样子还是要有的。
            张素言这时已经拉起了母亲的手,二人在那笑着嘀咕着什么,边说边往大堂走。
            沈欢以前年纪还小,没什么印象,现在看到这么多陌生的“亲戚”拥着父亲,平日里见惯了那些求父亲办事的人的模样,知道这些人必有所求,不禁对自己父亲更加崇拜,心中自豪道:“父亲果真厉害!”。
            沈欢对这些人并不认识,见到好久不见的外公外婆,开心地大喊了一声外公外婆,便撒开了脚步,跑进了大堂。
            “沈轶啊,今天天气好,正好出来晒晒太阳,没想转着转着,就转到你岳父家来了,正巧,碰到你们仨回来,呵呵。”刚进得大堂,一位看上去五十多岁的男子,乃是张素言的远方堂叔,叫做张德仁,就对着沈轶道,笑眯眯地,一脸讨好的样子。
            “是啊,表妹夫,今天家里刚进了些人参,我想着二姨年纪大了,就特地挑了两根上好的,给二姨送来补补,这没想到,就碰上你来了,真是太巧了,呵呵。”一个精瘦男子一脸谄笑地附和道,此人倒是张素言的嫡亲表哥,叫做刘东辉。
            有人带头,七大叔八大姨九姐夫的,都开始了自己的表演,有来商量生意的,有来给张素言妹妹张罗对象的,各有各的理由,最奇葩的,还有不小心走路摔了一跤,想着离张家近,就先进来歇一歇的。总之,所有人绝不是特意的,真的只是太巧了,正好就赶上了沈轶一家回来。
            沈轶也只是应和着,并不多话,反倒是沈欢在自己外祖家,见了这许多人,也不拘束,自顾自地在大堂里、园子里玩耍,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哧溜一下,往后院学堂里奔去,原是记起自己还有几个表哥表姐,这时应该还在学堂里念书,想着找他们玩去了。
            沈欢跑到学堂,果然,几位表哥表姐都在,但见前面先生正在认真教学,便也不敢造次,踮起脚尖,轻声轻气地,走到学堂最后的座位上,学着哥哥姐姐们的样子,听先生讲课。
            张家乃是当地有数的人家,学堂自是宽敞豪华,虽然家中小孩众多,坐了十多个,每人一套案桌,井然有序,却依然十分宽裕。
            前台教书先生见过沈欢两三次,知道这是张家老爷的外孙,更是定州州长的儿子,见他年纪虽小,却甚有规矩,看了他两眼,颇为满意,却也不去管他,自顾自地,继续讲课。
            却不知,沈欢平日里,就深受“探花”父亲的谆谆教导,更是二岁起,就上了学堂,孔孟之道,也是烂熟于心,知道何时可以顽皮,何时应该规矩。
            但总有些小孩心思活跃,平时压抑着,今日见了沈欢,自要把握这难得的机会,只见一个比沈欢稍大一点的孩子,趁着先生转身的档口,猫着腰,悄悄地往沈欢身边爬去。
            张素言父母已五十多岁,育有三子三女,大儿子叫做张素贤,二儿子叫做张素良,三女儿叫做张素淑,四儿子叫做张素德,五女儿就是张素言,六女儿待字闺中,年芳二八,名叫张素慧。
            往沈欢这边爬来的孩子名叫张清杰,是沈欢二舅的小儿子,比沈欢大了一岁,跟沈欢最是要好,每日里,就盼着沈欢可以多来来。
            “听说你父亲要去见皇上了?”张清杰凑到沈欢耳边,用小手遮挡着,悄悄地问。
            “是呀,明日就要启程,父亲说最少也得一个月才能返回。”沈欢也是捂着嘴,轻轻地说。
            “那你不是可以在我们家住上一个多月啦?”张清杰小声问。


          10楼2020-07-22 1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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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恩,我跟母亲这次确是要多住些日子了。”沈欢道。
              “那我们明天一早一起骑竹马去。”张清杰道。
              “好啊好啊,平日都只有我一个人玩,明日我们多叫上几个,一起玩啊。”沈欢眼睛一亮,毕竟年纪尚小,家里又只有他这一个孩子,一般人家的小孩也很少跟他一起玩耍,难得来一次外祖家,终于有了许多玩伴。
              “欧耶!”张清杰兴奋地叫了出来,顿时,前面的人都齐刷刷地转过头,盯着他俩,一副“你完了”的表情。
              张清杰也是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赶紧用两只小手捂上了嘴,可惜为时已晚,先生也已经停下了脚步,半转身,神色平静地盯着张清杰。
              张清杰知道自己开小差,影响了大家,乖乖地站了起来,低着头,两只小手垂在身前,不停地绞动着,慢慢走到先生的跟前。
              先生看着这个平日里年纪最小,也是最调皮的学生,严肃道:“知道错了?”
              “恩。”张清杰低声回答。
              “那把手伸出来吧。”先生说着,从桌上取下了戒尺。
              张清杰听着,不禁一阵哆嗦,可是也不敢反驳,确实自己有错在先,应当受罚。于是,耸着肩膀,把左手伸了出来,五指摊开,可怜巴巴地望着先生。
              “啪!”先生可不含糊,并不因张清杰的求饶而心软,戒尺击打在张清杰的小手心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回去坐好吧。”打了一下,先生便不再继续,转而教育道:“以后记得上课要认真,三心二意又怎么能学有所成呢!”
              “恩。”张清杰忍着手心的疼痛,委屈地应了一声,转身,回到自己原来的座位上,捏了捏小手,但却没有一点后悔。
              “先生。”沈欢这时站了起来,迈步走到教书先生的面前,恭敬地叫了一声。
              “哦,沈欢啊,怎么?可是对我刚才的处罚有不同意见?”先生问。
              “不,先生罚得对。”沈欢摇摇头,说。
              “哦,那你?”先生不解道。
              “方才是我与清杰表哥一同说话,打搅了哥哥姐姐们的学业,我应与表哥一同受罚。”沈欢看着先生,将左手伸了出来,坚定地放到先生面前。
              先生抚了抚自己的胡须,盯着沈欢看了几秒,发现沈欢是真的甘愿受罚,点了点头,赞扬道:“恩,沈欢,方才确是因你的到来,而影响到了清杰,你又确实在课堂上窃窃私语,不守纪律,继而让大家都受到了影响。虽然你不是我的学生,我本无权罚你,但你自愿领罚,我便代你师罚你,望你以后牢记在心,切莫再犯。”
              说完,再次抽出戒尺,“啪”的一下,打在了沈欢手掌心上。先生并不偏袒,也不徇私,所用之力与方才大致一样,沈欢因疼痛本能地抽回了小手。
              沈欢自我揉搓了一下,双手抱拳,弯腰朝先生拜了一下,道:“多谢先生教导,我自当铭记在心。”
              “恩,你也回去坐吧。”先生点点头道。
              待沈欢落座,先生道:“好,我们继续。”随后,迈开脚步,摇头晃脑着,沉浸于圣贤之道。
              “子曰:‘君子之于天下也,无适也,无莫也,义之与比。’”
              “子曰:‘君子怀德,小人怀土;君子怀刑,小人怀惠。’”
              “子曰:‘放于利而行,多怨。’”
              “子曰:‘能以礼让为国乎?何有?不能以礼让为国,如礼何?’”
              “子曰:‘不患无位,患所以立。不患莫己知,求为可知也。’”
              做事情若能够专心致志,则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这个小插曲之后,众学生又继续认真听讲,将圣人之道默念于胸,反复思量,不知不觉间,下午的课程就结束了。
              下了课,众位表哥表姐都围到了沈欢边上,欢迎这个小表弟的到来。
              “你刚刚怎么这么傻!先生本不会罚你,你偏偏还自己往上凑,你说你是不是傻!”张清杰开口道。
              沈欢却摇了摇头,说:“我本就做错了事,应当受罚,父亲尝言‘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应仰无愧于天,俯无愧于地’,你既受罚,我怎能龟缩于后?更何况,咱们说好明日要一同玩耍,今日也更应当一同受罚。”
              张清杰看着这个小表弟,有些不能理解,虽然他也天天念书,大道理都知道,不过毕竟年少,知道归知道,并不完全懂,但他记住了沈欢说的最后一句,心中对这个小表弟好感更深了。


            11楼2020-07-22 1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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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张家夜宴
              “沈轶啊,你这次进京面圣,是不是又要高升啦?”张德仁见众人说了一大堆,沈轶也爱答不理的,仗着自己在这里还算有点辈分,开口询问起正事来。
                众“亲戚”纷纷竖起了耳朵,盯着沈轶,盼望着,能有好消息。
                “呵呵,堂叔,此次面圣,我也不知具体,圣旨只是让我进京,并未言其他。”沈轶微笑着答。
                “沈轶,一般人哪有机会见着皇上啊,要我说啊,这次皇上肯定是要重用你了。”一个五十多岁的女子抢着道,笑的那叫一个灿烂,好似皇上召见的是她一般。
                沈轶苦笑着摇摇头,也不多说。
                “沈轶啊,你明天就放心去吧,素言母子两人,我跟你岳母定会照顾好的,我家二丫头啊,整天就想念着素言,等你走了啊,我就让她多过来陪陪素言。”这女子又接着道。
                “那我就多谢三姑母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沈轶知道三姑母家那姑娘和素言关系并无多少亲近,但既然人家这么说,出于礼貌,多少也得表示下。
                “欸,应该的应该的。呵呵呵呵。”三姑母见沈轶如此说,脸上笑容越发的灿烂了,肉挤肉,都快把眼睛都挤没了。
                其他人见三姑母跟沈轶搭上了话,羡慕地不得了,只恨刚才自己怎么就落后了,赶忙纷纷表演起来。
                “好了好了,多谢大家的好意了,沈轶他们今天赶路也辛苦了,明天一早他还要赶赴京城,大伙儿也让他早点休息吧。”沈轶的岳父张德盛见这些亲戚没完没了,恨不得把沈轶拉回家的样子,脑袋听得是天旋地转,直叹吃不消,便委婉地下起逐客令了。
                亲戚们也甚是会察言观色,知道把握分寸,今天人实在太多,若是一个不对,弄巧成拙就不好了。于是纷纷道:“对对对,沈轶你们好好休息,沈欢这孩子啊,越来越可爱了,真是讨人喜欢,下回带我家来坐一坐,玩一玩啊。”
                “那我们就先走了啊。下回一定来玩啊。”沈轶把众人送到门口,不少人还是有些“不舍”,拉着沈轶的手道。
                “好好,一定一定,你们慢走啊。”沈轶勉强挤出一些笑容,和众人一一道别。
                送走众人,沈轶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长出一口气,随机“咕咚咕咚”,大吃了几口茶,这才略微舒坦一些。
                “沈轶啊,你也别见怪,他们啊,就这样,也没什么坏心思。”张德盛苦笑着道。
                “呵呵,岳父放心,平日里来我门上的假人,比起他们,更甚百倍。知道我要进宫面圣,他们有些心思也属正常。倒是我这一去,素言和欢儿还须麻烦您二老照看,实是过意不去。”沈轶笑着道,对方才的事情,已然不在意了。
                “恩,那就好,那就好啊。素言本就是我女儿,欢儿也是我外孙,哪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他们要是喜欢,住上多久都没问题。呵呵。”张德盛乐呵道,知道女婿平素修养就好,毕竟那些也是族人,要是伤了和气,总归不好。
                “时间也差不多了,你且回去先休息,待会喊你们吃饭,为你们接风,也算为你送行。”张德盛与沈轶二人许久不见,又是闲聊了一会,看天色不早,吩咐下人,赶紧去准备晚宴。
                张家家大业大,人丁兴旺,大儿子娶有一妻三妾,生有五男三女,最大的,已有十五岁;二儿子娶一妻二妾,生有三男三女,最大的也有十二岁了;三女儿生有二个女儿,最大的也是十二岁了;四儿子娶妻较晚,只有二个女儿,再加上沈欢,张家第三代孙辈已有十九人了。
                宴席摆了两桌,张德盛夫妇与第二代子女辈一桌共十八人,第三代孙辈又是另外一桌,三女儿虽已出嫁,但今日也与丈夫孩子一同前来,算是满堂都到齐了。
                “岳父岳母,沈轶多谢你们,将素言嫁与我为妻,这么多年来,对我也是各种关心,此次我进京,又来打扰,沈轶铭感五内,谨以此杯,感谢二老。”本次宴席本就为沈轶而设,且沈轶作为州长,自然首先开口。
                张德盛二人年岁大了,不胜酒力,沈轶满饮一杯,二人也只是笑着说:“好好,好好啊。坐坐坐。”
                “沈轶,我代表我们张家,也敬你一杯,祝你此次进京,能够加官进爵,封妻荫子。”张素贤举杯道。
                “大舅哥切莫如此,此次我有幸得召御前面圣,已深感皇恩浩荡,哪里还敢作此想法。呵呵,大舅哥,我们喝酒。”沈轶坐着也举起了酒杯,略微喝了一口。
                “切,大人们就会玩这些虚的,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杯的,真是没劲,不如骑竹马来的有意思。”张清杰看着大人那一桌,不屑道。
                “就是就是,大家都是一家人,就不能好好说话好好吃饭吗。说这些没营养的话,不如多吃些好吃的。桌上那么多好吃的,光顾着喝酒了,真傻。”张净柔道。
                张净柔乃是沈欢二舅的六姑娘,今年只有四岁,比沈欢还要小上一岁,才是懵懂的年龄,对这些人情世故自然完全不懂,只要有得玩有得吃,便很是开心了。
                沈欢心中也是十分赞同,大人们整天讲些无关紧要的话,有时甚至会牛头不对马嘴,还不如小孩实在。


              12楼2020-07-22 1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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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桌上一些年纪稍大些的小辈,或多或少都已经懂了大人们的事情,对于这几个小屁孩的话,也只是摇摇头嗤笑,他们虽然不能挤进大人们的世界,却也不屑与这几个弟妹一同玩泥巴了。
                  酒过三巡,张素贤道:“四妹夫,听说钱元大人,今年封了太尉,位列三公了?”
                  沈轶听着张素贤的话,心中波澜不惊。作为自己的最大依仗,钱元地位越高,自己的前途自然也会越加光明,连带着,张家这些大舅哥、大姨子们能获得的好处自然也都会水涨船高。
                  “是啊,恩师大人乃是两朝元老,功勋卓著,去年又修筑堤坝,解了东澜江的大水灾,皇上念其功劳,年初恩封了太尉。”沈轶说起钱元,也是满心的敬畏。
                  桌上众人听了,对沈轶又是看重了三分,虽然沈轶嘴上一直说不知道,但以此看来,沈轶此次多半是要再进一步了。
                  于是席间,众人聊得越发的欢快和亲热,无形中,因沈轶,让张家似乎更加团结和亲密了。
                  “我还听说赵方大人,今年也被皇上封了太傅一职,地位似乎更在钱元大人之上?”张素贤喝了一口酒,不急不缓道。
                  沈轶心中咯噔一下,不知张素贤什么意思,但既然人家问起,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恩,确实,赵大人是皇上幼时的玩伴,皇上继位这几年,他也是劳苦功高,与满朝文武同心协力,将这越国治理地是井井有条,国力蒸蒸日上。受封太傅,理所应当。”沈轶道。
                  沈轶说完,张素贤放下手中的筷子和酒杯,小心轻声道:“可是据说赵大人和钱大人似乎有些恩怨?”
                  沈轶闻言,这才放下筷子,呼出一口长气,徐徐道:“不能说是恩怨,大家同殿为臣,难免有政见相左之时,越是位高权重,要处理的问题就越多,相互接触的机会也就越大,但大家都是一心为公,替皇上分忧。”
                  虽然沈轶说得比较委婉,但是在座之人都是藏水乃至定州的风云人物,心思敏锐,只怕张素贤说的不错,就是不知这恩怨究竟到了什么程度,沈轶不说,众人却是不得而知了。
                  刚刚凝聚起来的力量,不由地消散了一分,但是毕竟现在沈轶还是定州之长,年纪也轻,前途光明多于暗淡,总得来说,只要沈轶在,张家的前途自然也是光明的。
                  沈轶却是暗叹,果然每个人心思活跃,虽然众人表现的并不明显,宴席气氛依然十分活跃,但是刚刚转瞬的窒息,还是被他敏锐地捕捉到,每个人的眼中或身上,都会不自觉地将心中所想,表现出来,哪怕隐藏地再好,要知道他可是在官场上混的大人物。
                  “清杰哥,明早我辰时来找你,你可得起早一点。”沈欢道。
                  “这么早?那我不得老早就起床啦?能不能让我多睡一会儿?”张清杰可怜巴巴地望着沈欢道。
                  “可以啊,不过巳时你就得上学堂了,你要是起晚了,可玩不了多久哦。”沈欢狡黠地笑道。
                  “五哥,欢哥,你们在说什么呢?是不是有好玩的?”张净柔凑过来道。
                  “恩,明早我们准备去骑竹马。”沈欢回答道。
                  “呀,我也要去,我也要去。五哥,带我一起去嘛。”张净柔对着张清杰和沈欢撒娇道。
                  “不行不行,我们辰时就去了,太早了,你还在睡大觉呢。”张清杰对着张净柔摇头道。
                  “切,不知道谁天天早上赖在床上不肯起来,好几次迟到被先生罚站。还说我睡大觉!”张净柔指着张清杰道,眼珠咕溜咕溜的转着,“你带不带我去嘛?不带的话,我就把你的丑事都告诉欢哥。”
                  “柔儿,你告诉欢哥,他有啥丑事,我就带你去骑竹马,我还带你放风筝,带你玩弹珠,带你玩其他好玩的。”沈欢一听,顿时来了兴趣,也不管张清杰,拉着张净柔就哄。
                  “真的?”张净柔眨巴眨巴着眼睛,看着沈欢。
                  “真的,男子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沈欢小手拍着胸脯保证道。
                  然后张净柔就扭头对着张清杰,咧开嘴,露出了一排整齐的门牙,大笑着用食指指着张清杰道:“五哥他昨天早上还尿床,被父亲打屁股了。哈哈哈哈!”
                  张清杰闻言,不禁用他两只肉嘟嘟的小手蒙住了自己的双眼,感觉实在无颜见人了。
                  沈欢听了,也发出了“哈哈哈哈”的笑声,开心地大笑道:“清杰哥,没想到你都六岁啦,还尿床,我母亲说我从小就只尿过两次,一岁以后就再也没尿过了。”
                  张清杰闻言,更是羞愧无比,差点就要钻到桌子下面去了。
                  “欢哥,你好厉害,我母亲说我两岁才不尿床,你竟然比我还厉害。”张净柔一脸崇拜的看着沈欢道。
                  小孩子的世界,有时候很复杂,有时候又很简单,大人们总是无法理解,为什么他们的想法总是那么奇特。
                  


                13楼2020-07-22 1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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