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关于“梦”,这不是仅有的思绪,接续着上一首末句的,也许有一束束发散一一在上一首的末句,我有过小小的疑虑和停顿,有种感觉那句里潜伏着回卷全诗的,否定性的,或者虚无化的,与全诗气氛异质的某些可能。
而实际上,与梦异质的,自然是非梦吧,那些一般称之为现实的,构成身周境遇的别人的生活,与构成身心处境的自己的生活,美梦之为美梦,往住是从这两者的所“无”处开始的。。。
能够携带“要的就是这个”的梦想完成一次生存实境跃进,突破旧囿限,体验过真实不虚的理想境界的人,毕竟不那么多,大多的人,“梦”就是生活的矛盾,而年岁渐长,“梦”甚至是一种可耻。在当代生活中,“为捕获命运之物或动静或死亡,或用延续和垂落的力气触弄日月辰光”,这句话也许就是“梦”的一个很好的注脚了。
今天这一首,熟悉的孤清又回来了,租一一寄居,街一一陋室萧然,别人的欢闹一一我的隔膜感,对望一一看不清,不属于此处一一不需要远行,这一首里有太多的矛盾、隔膜、交错。
第一节,“我”天黑归来,归处却是寄居,“我”又朝来处(“外边的街”)看,外面比屋内显得更有生活味道,但毕竟那是“外面”,“我”的视线,正朝向不断开阔的,离开人群的空空的“上”一一心“归”无“住”,原本生活如是。
第二节,夜市烧烤的场景,“别人”生活的一个片断,“听不真”、“隔着”,是心理的(主动所致),也是生活的(被动所致),“我”是在“这里”,但“我”不归属“这里”的“他们”,“他们”喧腾到嗓音沙哑,“他们”喧腾出了“这里”夜的滋味,“我”不属于(在了多年仍不溶解弥散于)这一切,“他们”是液态气态的,“我”是固态的、外在的。“他们”也许会把你当“我们”,而你深知“我/他们”的界限何在一一租梦的人。
正是此处“梦”出现了,“他们”的生活气息弥漫在这夜的灯火里,被你的视线凝固了质地,琥珀一一眼晴。这是一场只属于一个人的对望。对望,恰恰对望,也许就是最遥远的距离。
这“我“呀,想融入“对面”抑或想更多对望呢?愿望也会自我矛盾的吧。
末节,那只“眼睛”的看,是种不经意的见证,那只“眼睛”,一地生活的自在面目,并无“凝视”功能,它看不清“我”,即它不能予“我”可“归赴”的那种接纳。
这里有许多问题,生活本身的局限导致的,文艺分子对自我与世界的误解导致的,也许,都有吧。观之悯然的心情,又何尝不是一种自我爱惜。
无论如何,还是要好好生活下去。
一点对话后的补充:
嗯嗯,矛盾并不总意味着痛苦,也许意味着一种更深的寻觅和喜爱。
看总是包含一种愿望的,也许你有一天写品尝又会有所不同呢,这也是一种层次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