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百草转身出了枫林,正欲进屋之时却呆立门前,心中大惊:“展昭?你、你何时回来的?为何不通知我一声?”快步走进屋内,看展昭面色无异、仍旧是往日一般的波澜不惊、温润如玉,心中稍安,随即关切道:“可是找到翎丫头了?那白玉堂真是太可恶了。。。。你们动过手了?”展昭但笑不答,眼中却流露出一丝伤感。“展昭,你?怎么了?莫非没有找到翎丫头?”杜百草看着展昭的眼神,心中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莫非展昭知道了什么?不可能啊!正疑惑间,展昭缓缓开口,语气肃然沉重,“杜前辈,你对展昭和舍妹的救命之恩,展昭一直铭记在心。本不该对前辈有所怀疑,但事关舍妹生死以及陷空岛白少侠的声誉,有些事情还想请教前辈。”说罢抱拳一礼,直视杜百草,似要看穿杜前辈的心思。杜百草闻言,微微一怔,心中已有几分了然,试探道:“展昭,你的记忆?”“不错,展昭都记起来了!所以,还请前辈如实相告。”杜百草对这个结果似乎并不是太意外,笑道:“好,既然你都记起来了,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但,我有个条件。。。”杜百草看向展昭询问的眼神,接着道,“你知道真相后必须留在我药王谷。”展昭闻言不解,上前一步,道:“展昭不明白前辈此举是何用意。。”
“你不要问这么多,只管答应就是。。。”“可是。。”“没什么好可是的,明日一早后园石桥,我自会把一切都告诉你。你的房间还留着呢,你先休息去吧。”展昭还想再问,见此光景,只好出门到了西厢房,房内窗明几净,没有一丝灰尘。看来杜前辈必是日日都来收拾,心中不免又是一阵感动,但念及翎儿和白玉堂,心中又隐隐不安,这杜前辈做事怎的如此难以琢磨。明日之约,杜前辈不知会说些什么,思来想去,竟是一夜辗转难眠。
天破晓时,展昭已经等在后园石桥之上,这后园原是谷中禁地,虽说他在此住的时间也不算短,但这后园,今日还是第一次踏足。等着无聊,便站在桥上四处张望,眼睛突然被一个晾晒药草的石板吸引,这石板分明是整块巨石刻成,不像平常晾晒药草的普通石板,而且石板一侧的土有些许松软,必是有人经常掀动石板造成,莫非。。。。正欲一探究竟,一股熟悉的气息却慢慢靠近,杜前辈已然来了。展昭上前施礼,道:“杜前辈”
杜百草含笑点头,双手背于身后,立在桥头,眼睛看向远方,展昭站在一旁,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等着。突然,杜百草开口道:“想知道那里面的秘密么?”展昭顺着杜百草的眼神看过去,正是那块石板。心中一动,微微点头,“洗耳恭听”
杜百草缓缓闭上眼睛,娓娓道来:“很久了,这还要从十年前说起,那时我路过江州遇到一个孩子,他父母双亡,小小年纪却在外流浪,我看这孩子聪明伶俐就收他为徒,恰巧这孩子也姓杜,叫杜英。”思绪回到十年前,只有十四岁的杜英跪在杜百草面前,重重磕了三个响头,朗声道:“师傅”杜百草高兴的拉起杜英,眼睛笑的眯成一条缝儿。看着这聪明伶俐的孩子仿佛自己的孩子还活着一般。。。可惜,事过境迁,杜百草微微叹息,接着道,“我和这孩子相依为命,教他武功、医术,把他当亲生儿子来疼爱。他也不负所望,学的很是刻苦,到得十六岁就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医术更是与我这个师傅不相高下。。”“那令徒。。”杜百草微笑止住展昭的话,道:“可惜,他十八岁那年却遭人杀害。。。你说,这样一个正值青春、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何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呢?”杜百草眼中流下几滴泪来,那是他一手栽培的徒弟啊,也是他杜百草唯一的徒弟。他怎能不伤心怎能不难过?又怎能不替死去的徒儿报仇?杜百草叙述的波澜不惊,但听在展昭耳里却能感觉到那种悲痛欲绝和切齿仇恨,“杜前辈,那,令徒是被何人所杀?”展昭忍不住问道。“何人?哼,哼哼哼哼~~何人?何人杀我徒儿,我杜百草就要他的命~~”杜百草大喝道,脸上青筋爆出,眼眶已然红了。展昭心中大骇,从未见过杜前辈这般激动,想出口安慰,却只吐出一句“杜前辈”,便也不知如何开口。杜百草稍稍平复心中激愤,缓缓转身看向展昭,一字一字道:“杀我徒儿之人便是白~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