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恶魔OR天使
我眼神呆滞的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红嫩的双唇及黑的有些夸张的瞳孔,配之白得没有血色的肌肤,手握着木梳机械的一下一下的梳着长至耳鬓的发丝,枯黄暗淡,这发丝自我懂事起便没有剪过,但是,十几年的光阴,它只到我的肩,像是终结了生命般,了无生气的停留至我的耳鬓之处。
奶奶说,你看,张宣然,恶魔是不配拥有那乌黑的长发的。
她说的很僵硬,连名带姓的叫我,甚至,说完这句话后,嘴角勾勒出一抹残忍的笑容。
镜子里的我,果真像应了奶奶的话般,若隐若现的一对黑翅。
不,你是天使。
这句话只有殷若若会对我说。
殷若若会抢过我手中的报纸,背在身后,坚定而倔强的说:张宣然,你是天使。
她的眼睛明亮而清澈。
我不会反驳,不管是奶奶口中的恶魔还是殷若若那一句天使。
只是,每天清晨,我会在醒过来时,翻开枕边的报纸,报纸上面的墨迹已经有些泛黄,上面有一张模糊的图片,是十七年前的一则报道,据说,那年的那天,是近十年来最诡异的一件事件。
整个医院被大火焚烧,当时,整个医院无人生还,四百四十四个人全都葬身的那场大火里,而我,是惟一的幸存者。
那天,是我的诞生日,也是我父母的葬身日。
四月四号。
四月四号。整个医院莫名其妙着火,全部人都葬身在那场大火里,只有我,安然的躺在废墟里,身边,是面目全非的母亲,还有睁着恐怖的瞳孔,搂紧母亲的父亲。
哥哥说,张宣然,你怎么不也把我带走?
他说这句话时,眼里除了满满的恨外,再无其他。
我知道,他恨我。恨我的到来带走了一切。
……现在我十七岁了。
殷若若说我的眼睛是无光的,她是我惟一的好朋友,所以,她说这句话是充满担心的,我只是笑笑,笑中藏满了无奈,殷若若,你知道吗??哥哥说我的眼睛是所有灾难的开始,所以,我不敢让它有太多的光彩。所以,我只能戴着副厚厚的眼镜来隐藏我所有的不安。
“然,你知道吗?”殷若若走进我,摘下我的眼睛,我惊慌的倒退两步,却离不开她纯真的微笑。她抓住我的肩膀,对视着我的双眼,认真的说:“你的眼睛是你最美的地方,它让我的很温暖,你知道吗?”
笑在那一秒展绽开来,其实,我有多想说,殷若若,你才是最让我温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