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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敏政的文学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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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四川1楼2009-12-04 23:48回复
    敏政为文,虽以雄奇富锐见长,但有不少叙旧赠别、流连光景之作,又能以清新自然,抒发性情而为人所喜。如《送内史林文秀之官淮阴序》略云:
    内兄林文秀与余同学诗于家君晴洲先生,时先生参政于蜀,余与文秀侍行.道荆江、溯巴峡,以达成都。凡途中山川古迹,先生必命题,以试吾二人。吾二人者亦思尽天下之大观,以昌其诗.故在峡中,每每攀萝葛、上峻峰,题名峭壁之上,或跳石弄水于奔川激流处,相与为不经人道语。尝作《巫山十二峰》诗,余语不能奇,因窃兄者以为己有,相与争笑不已。时虽不知诗之工拙,然自以为有足乐者。其后,余被召来京师,文秀亦束书东归,耕滚城之南,不相见者数载。
    天顺末,余渴告归省晴州先生于金沙岭之别墅。文秀乃复相余行马上,时时说旧事,数日不了。时深秋旷野,天长木落,颇快人意.既出瓦桥关,过雄县,余与文秀因驰马游郭州古城上,有骑而剑者数人,群僧荷受拥其后。文秀以为基客,心甚恐。余时独挟三矢,跃而出。适有奔犬起丛薄间,客与僧相谓曰:“公子能追殖之乎?”余控弦应声,一发而毙。客与僧相顾,愕胎散去。文秀伟余,因口占一诗,后余每思壮游,盖未始不往来于怀也。
    余舅氏既弃官安东,而文秀家益落数益奇,乃欲就升斗之禄,以为养亲计时。……文秀既戒行李出都门,余因与之约曰:“第他日,复得渴告南归,子当市柳鱼豆酒,坐我皇华馆上,呼取伶人作《韩王孙受辱》戏剧,相与大醉十日。然后放巨舰,入清河,下长淮,问古战场及骚人钓游处,相与赋咏,以寻旧盟.读勿以谓余方奔走舟车之下,求尽其职。宁克从子嘲咏风月,留连光景,作少年郎牙阳”酒尽告行,书以为赠。
    此文写得洒脱飘逸,决非同一般空洞应酬之作。虽名为送序,而体如小品。作为临别赠言,没有古文家借题发挥的空论,也没有道学者不离说教的浅语,凡所抒写,都是源自内心的手足情慷。而文末的“第他日,复得渴告南归”等云云,更是明初上百年的时间里,自宋镰到李东阳的赠序之作中所没有的。可见,敏政之文,已经逾出了明代开国以来,一直左右文坛的“文外无道,道外无文”的道统文学观,及以阿诀奉承和道德说教为主的台阁诸作,在弘扬个性及抒发真情方面,发晚明文学先声。


    IP属地:四川3楼2009-12-04 2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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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针对明初“诗愈变而格愈卑”的颓势,程敏政极力推崇《诗经》、《楚辞》及汉魏乐府,推崇杜甫能“力追古作”,以对抗当时虚假乏味的“台阁”余风。这种理论主张,对明中期“前后七子”的文学复古运动,产生了直接的促进作用。或许程敏政尊古、崇古的思想本身,反映了文化传统中的怀旧心理,包含着诸多弊端,但在当时,对于摆脱官方统治思想对文学的束缚,追求文学的独立性,追求文学中自然真实的情感表现,有着深远的意义。程敏政倡言:“诗,心声也。”他的一些小诗,以新颖别致、不事雕琢、抒写性情见长。如《清明日喜壤子至自南山》:
      四度清明节,今年觉更轻。杏花春雨后,喜尔到山城.
      是诗作于弘治五年(1492)清明。敏政于弘治元年(1488)冬,因才遭忌,被贬还乡,到写这首诗的时候,已在家乡休宁度过四个清明节了。随着时间的流逝,沉重压抑的心境渐趋缓和轻松,因谗遭冤的痛苦,也渐已消解得淡薄了。在这杏花盛开,春雨初雾的美妙日子里,还有什么事情,能比父子小聚更值得令人欣喜呢?这类诗,看似信手拈来,无意求工,但却蕴含着丰富的思想感情。
      另外,如“远响忽惊心,风动枯荷盖”; “便谈林壑事,莫问市朝人”; “新笋已过母,时禽多变声”; “一啸风生百草枯,阴霆消处见龄冤”等都是这样的诗句。
      程敏政论诗,以《诗经》为极致,以杜甫为“正宗”,倡言诗为心声,主张诗歌“不必工而自工”,对于摆脱道德文学观及台阁体诗风的流弊,具有积极意义。但诗歌作为一种艺术创造,对形式的要求自然很高。从诗为心声的观点出发,主张“凡耳之所闻,目这所击,口之所咨课者,一寓之诗,”必然会忽视对诗歌艺术形式的追求,容易陷于轻率埋易的毛病。清儒在肯定“敏政独以雄才博学,挺出一时”的同时,也指出了他诗歌的这一缺点:“诗歌多至数千篇,尤多率易,求其警策者殊稀。”这种评价,是有一定道理的。
      引自刘彭冰《程敏政年谱》


      IP属地:四川5楼2009-12-04 2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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