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幕】
时间:正观八年五月
地点:京城
人物:爱新觉罗律川，家仆E
内容:同时，京都的搜查并未随着众人返京而停止。相反，A于京中置办的别院亦被发现、查抄，共查处大小玉器八十四件。律川审问其家人，E交待自己从今年二月自哈密起程，带三辆载运玉石的车辆进京，用以“孝敬”。名册载录切实无误。结合，引出广储司总办郎中F

@爱新觉罗蔻思

@扬佳南愿

律川1 高如之于京中置办的别院被发现、查抄，共查处大小玉器八十四件，我查的！优秀！把家仆带上来审审
嘘嘘1 （我们高大人原来早就在哈密被抓了，消息瞒得这样好，京中一点消息都没有，现在别院被抄了，我也成了弃子，嘤嘤嘤）
律川2 （例行一问你是谁）
嘘嘘2 （心理活动）我只是别院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家仆
律川3 （疑问.jpg）是吗？你想清楚了再说，别院里可不止你一个人，要是我从别人口中得知什么，你就死翘翘啦死翘翘，哼！
嘘嘘3 （吃惊.jpg）我啥也不知道，我也是刚到京城。
律川4 （已经搜到了名册，对照康康就知道他有没有说谎话）这倒是句实话，你从哈密来京，带了些什么呀？
嘘嘘4 （思索一下，嘘嘘自由发挥吧）我说！我从今年二月自哈密起程，带三辆载运玉石的车辆进京，用以“孝敬”。
律川5 （核对名册没错，再问问幕后主使是谁）
嘘嘘5 我不知道！（心想着这个名册里还牵涉了大boss广储司总办郎中章佳广中，不知道如果他也被查了，还有没有人保自己，担忧更深了）

【皋月的风已经带着几分暑热，吹在身上并不多惬意，但造化的阙漏总有别的东西可以找补，譬如从高如之置办别院中查抄的近百件玉器。一思此处，蓦地觉着天色更明净，飔风更清凉，连稍上几只云雀的啼声也更婉转】
【后院里挖出的整三箱箧，大至玉圭，小至玉鱼，或圆润通透，或偶有黄疵。从哈密入京，迢迢远路，却无一物有损有缺，也该谬赞一声不易】
【箭袖划过花枝时，顺手撷得一朵铃兰，甫入内堂朱槛，便招呼着承吉】把昨儿个高氏院子里伏法的家仆领上来，本王有话要问
【用镇尺将蝉翼宣纸徐徐铺平，执笔摹起其中一件玉琥，且有得是耐心】

【看惯了黑渊踟蹰的涸辙之鲋，或满怀戚悲，或妄怀侥幸，却无一人甘心伏诛认命。看惯了，便颇有几分不以为意地继续作笔尖之画】
是吗——【话音微顿，显然对他言辞中的“不知”颇有微词，暂搁下指间狼毫，字字珠玑，丝毫不见退让】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虽然你也算不得半个君子。但这院子里人不仅你一个，若我从旁人嘴中得知你不老实，今日便是你最后一次得见东升的旭日
【接过承吉递来的茶盏，赘言】你在牢里待的时日尚短，得一样样试过才不枉来这一遭
【沉首乜过刚才描摹的玉琥，骤又觉得几分碍眼，熟宣在掌中化作一团，蹙眉续道】趁本王现下还有心思听你两句，把舌头捋直，往明白了讲

【这仆人不过是高如之身边尚能堪用之人，至于得几分信任，捞得多少好处，心中亦是没底。幸而府中寻得名册，一一在案记着，一对即可辨知真伪，留他不过是佐证。当然，若能套得什么意外之物，也不亏花了半响与他周旋】
什、么、也、不、知——【调中多了几分不置信的阴漠，他伏身的战栗显然，深觉好笑之后顺着他的话接道】这个本王知道，拣重要的说
【略有思忖，续举首相视，目色灼灼，起声指点迷津】何时从哈密启程此番至京，都带了些什么玩意儿，各有多少数。别囫囵胡诌，本王要听具体的
【一池荒芜，放饵垂钓，饥鲤咬钩，不过是时辰的长短之争，耐心候着便是了】

【循着他的话，在行列中找寻潜藏的辛秘，恰量凿正枘，都对得上。新疆盗玉之案虽有着落，又增了法例，但树倒猢狲散，仍遗了不少漏网之徒。高如之伏法，若说这几箱哈密玉石的重髓掌在一个仆人手中，便是在糊弄人】
【信手将文书搁于伏案，赓道】预备着孝敬谁，又是得哪一位“高人”指点，又或者此人便是名册中的一位【一顿，复言】本王不想从你嘴中听到“不知”二字
【他的眉心在我提到名册际不觉紧蹙，惴惴不安的神情与口中牵强之辞陡然相悖。无一不是在昭示着其里的腌臜】
是广储司的章佳大人，还是户部的岳大人
【皂靴往前进了几步，掌中理好悬于腰际的玉珏，俨然等着他的后话】

（今日是发放月钱的日子，这成日里过的太舒坦，厮混在这么个神不知鬼不觉的地方，也算得上是高枕无忧，若非知道点主子那见不得人的买卖，想来就更清闲了。乐颠颠地盘算着今日要去神仙坊多吃两口酒，若是得月楼的沈花魁能多看我两眼，那也是好的。）
（如此，官兵闯进门来的时候，亦在美梦当中，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抖了抖肩，这才意识到此地早已是暴露在了青天白日之下，这高大人竟是在哈密就被抓了，消息瞒的这样好，我还当此处是个秘窟，左右不会被摆在眼皮子底下的，如今暴露了，恐怕日子不好过，如此想来，便觉得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主子都被抓了，我这么一个废弃的棋子，又有何用？）
（于是腿一软，便要跌坐在地上，那白花花的月钱跟长了翅膀的鸟儿似的，飞了。）

（好在手边的大狗扶了我一把，借着力道把两条腿给撑住了，这才惊魂未定地看着面前往来的官兵们，一时间也不知道是逃好，还是留着好，可四下都是人，又恰恰好将我堵在了道儿上，哪里还跑得掉呢？面色僵直，直到有人近前来将我的手往后一掰，顺势往前去。）
（疼死老/子/了！手腕上的筋脉都好像错了位，一路到了堂前，正见上头端坐着一个人，瞧着这押送我上来的兵丁这样毕恭毕敬，想来便是京城来的大老爷了。）
（正逢他问起，便垂下头道）：回大人，小人只是这别院之中的小家仆（心一惊，便多补了两句）：旁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大人！

（我趁着上首之人说话的间隙，四下张望了一番，仓皇而又急促。）
（大狗在方才我瘫软之时扶了我一把，而后官兵来了，便再没了身影，也不知道这小崽子是跑了还是怎么着。嘶——他心里大约也是在怨恨我，要不是我拉着他提前来支月钱好去神仙坊吃酒，也不会恰好被堵在这里，那若是还在后院儿的，找个狗洞也就跑了！）
（说来便恨自己一腔贪财之意，便听得那人一句“再无明日东升”，背脊上便迅速浮现了一层薄薄的汗，嘴唇子一哆嗦，险些就开始鬼哭狼嚎了起来。）
：大人哪！大人明鉴哪！小的这，这才刚到京城呢！

（不识得此人，却听得他并非称呼本官，而是本王，这下可真的是慌了。若是什么大官儿，讲不定事情还有转圜，这老爷时常与我们说，官场上的事儿说不清道不明的，总有那么点儿裙带关系在其中，牵一发而动全身，总不会叫一个人轻易地便受了限。）
（可爱新觉罗不一样，他们本就是流淌着天下之主的血液，哪里还有什么回转的余地？怕是今日不说些实话，就要折在这里了。呸——心中切切地愤恨了起来，姓高的油水没捞多少，倒是留了一堆烂摊子。）
（当恐惧变成了怨恨，好似这细密的惧怕也减轻了不少，于是略一停顿，又道）：小，小的都招了！（下意识改了称呼）：王爷明鉴，小的从今年二月自哈密启程，带三辆载运玉石的车辆进京，用以“孝敬”。
（最末两个音若有似无，倒好像是故意含混不清，却也不妨他听到。）

（见他翻阅一本册子，却还要询问我幕后主使是谁。）
（心中不知为何竟松了一口气，倘若他们还并不知道这所谓“主使”，想来也只是抓了高大人做诱饵，弄得大张旗鼓，实则是掏空了内里的纸老虎？于是窃窃觉得自己还有得救的机会，将这唯一知晓的人瞒地死死地，不肯说出来。背脊上的冷汗还在流着，嘴唇却不抖了。）
：小的，小的不知啊……
（这名册之中大约是牵扯到了广储司总办郎中章佳广中，我听高大人提过一嘴，只是旁的也的确不知了，这个秘密我便烂在肚子里，倘若有一日得救，这便是我活命的良方。）
（脸深深低下去，险些埋进了领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