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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与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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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时代
第一神启(一)
秦天出生在泷泊南方的一个工业小城,那里有连绵翠绿的山脉、广袤蔚蓝的天空和缤纷鲜丽的花朵,而那座人口不足百万的城市几乎就是他儿时记忆的全部。
由于父母常年在海外经商,十二岁移居省城之前,秦天由爷爷奶奶照顾,后来,奶奶去世了,他就和爷爷两人一起从原来的房子搬离出来,住到了爷爷工作处的职工宿舍。
秦天的爷爷是市科研所的一级研究员,名叫秦国杰,而研究所的人们更喜欢叫他秦老。虽然已经快到退休的年龄,秦老还是经常加班到深夜,而将秦天独自一人留在宿舍里。
在秦天的印象中,爷爷一直享有很高的声望,无论是在科研所之内还是之外,但第一次来到宿舍时,他却发现宿舍的陈设并不豪华,单人沙发,茶几,木桌,板床,清一色的朴素淡灰;而房间内唯一有科技感的物件,就是一台移动光屏,不得不说,这样的环境配上爷爷的身份,显得很寒酸。起初秦天还有些不习惯,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间小小的宿舍,却让他倍感温暖。
十二岁生日的前一晚,秦天刚刚结束和海外父母的视频通话,在通话中,他们答应秦天半年之内就会回国发展,这也意味着,后者即将第一次长期与父母生活在一起。这让秦天很激动,他盯着暗下来的移动光屏中自己那张稚嫩的脸,忍不住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
正当秦天沉浸在即将到来的幸福中时,宿舍的门却突然被人强行破开了。巨大的响声和飞舞的烟尘震的他一哆嗦,从椅子上跌落下来。秦天伏着身抬起头,看见一群穿着迷彩服的军人站在门外。黑色的面罩遮住了他们的脸,汹汹的气势和手中黑亮的枪支,似乎都在说明,来者不善。
虽然有意遮挡,可秦天还是认出了他们。由于科研所研究内容的特殊性,通常会有一定数量的驻兵来保护科研所和所内人员及家属的安全。印象中,这批人应该就是负责科研所安全的小队,因为为首的那个身材高大的士兵,和秦天有过一面之缘。
烟尘还未散去,那个身材高大的士兵便径直走了进来,他四处张望了一会,发现了伏在地上的秦天。几秒后,秦天感觉自己被一股巨力提起,他没敢抬头看那位士兵的眼睛,只听到耳边传来了沙哑的问句:“你是他的孙子?”
秦天很清楚话里的他是谁,出于害怕,他点了点头,而且很明显,对方还记得他。
“那就带我们去找他。”不等秦天回答,士兵提着他走出了门。他们将他带上了一辆军用吉普车。车内,士兵们整齐的分坐两侧,秦天则被夹在中间,他看着墨色的车窗外不断变化的景物,认出了这是去研究所的路。虽然不知道这些本该保护人们安全的士兵想要干什么,但直觉告诉这个年幼的孩子,爷爷将会遭遇不测。
从职工宿舍到研究所正门驱车不过一两分钟,当车辆还未驶入研究所大门时,秦天听到了“碰、碰”两声,声音并不大,但他的身体还是骤然一缩。
那是枪响吗?秦天在心里问自己。
他小心翼翼的伸长脖子,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但坐在他旁边的士兵却用枪管戳了戳他的脑袋,吼道:“老实点,下车带路。”粗暴的动作和严肃的话语像是对待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而不是年仅十二岁的孩子。
一行人在大门外下了车,路过研究所大门的值班室时,那个小房间里的灯关着,秦天不清楚他们是不是还活着,但他没敢多想。士兵们跟着这个年幼的孩子在研究所四通八达的通道里来回转悠,不知为什么,今晚的研究所灯都关着,也没看见人,毫无往日繁忙的氛围。
渐渐的,有人开始不耐烦,他们不断督促秦天,并以手中的枪支作为威胁,让他不要耍花招。其实,并不是秦天有意为之,爷爷工作的实验室每天都会更换,再加上通道里没有开灯,从小方向感就不好的他只能带着士兵们摸着石头过河。
一小时后,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找秦天带路是个错误时,一行人终于在一条宽大通道的尽头找到了瘫坐在实验室门外的秦国杰。白色的强光手电打在老人的脸上,后者忙伸出手来遮挡。秦天看到,那个平时滴酒不沾的爷爷,正坐在堆积如山的绿色啤酒瓶中,脸涨的通红;平时每天都会精心打理的白发,乱的像稻草;络腮胡上沾满了啤酒花,而嘴里还在念念有词。抛开应激反应不谈,老人似乎无视了将他团团围住的士兵,仍然往嘴里灌着啤酒。
一名士兵见老人毫无反应,便想上前将老人强行提起,但他被一只粗壮的手臂拦住了去路。
“秦老,您自己来,可以吗?”先前提起秦天的那位强壮士兵看着秦国杰慢悠悠的说。
话音落下,老人却并没有动,还保持着那样,胡乱的罐着啤酒,嘴里念着什么。
几分钟过去了,人群又开始躁动不安起来。突然,秦国杰手上的动作停下了,他抓了一把乱发,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却又像是随时都会摔倒的样子。
秦天想上去扶一下爷爷,但周围的人没给他这个机会。位处前排的两个士兵直接上前钳住了老人的双臂,像押送犯人一样,推着老人向人群走来。路过秦天身边时,他看到爷爷的目光涣散,瞳孔死死盯着前方,没有一点生气,嘴里还在不停的念着:
“神,是神;神,是神......”
神?秦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他的记忆里,爷爷始终坚持告诉他,世界上没有神仙与妖魔,人类应该追求科学和真理,也只有后者才会让人类的发展蒸蒸日上,不至于陷入歧途。
为什么爷爷会说神?秦天不能理解。
士兵们押送着秦国杰不断远去,秦天借着手电筒的光看见,爷爷的胳膊被钳住,手里却还握着酒瓶,疼痛使得他的胳膊不住的颤抖,而酒瓶中还没喝完的啤酒,撒了一地。
又过了一会,人影和光都看不见了,黑暗中,秦天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走廊里,耳边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有趣的是,秦天没有哭,按照平时,他应该已经稀里哗啦了。可今天,看着自己最亲近的人被陌生人带走,他连想哭的念头都没有。
身为一个只有十二岁的孩子,他想不明白。


IP属地:安徽1楼2020-06-19 23:26回复
    第一神启(三)
    四十年前,秦国杰三十多岁,那也是他最风光的年纪。
    有人说,不惑之年的男人往往才开始事业有成,而这句话对于秦国杰并不是很适用。早在学生时代,他就凭借优异的成绩和卓越的地质学才能而备受关注,三十五岁时,更是成为了泷国最年轻的院士。
    四十一岁那年,秦国杰参与了一次跨国联合考察,考察的目标是一座位于大新洋中央的死火山。其实对他来说,那更像是一次旅游,因为他已经来过这座火山三次了,说是了如执掌也不为过。不过,他也有任务,检测并记录这座死火山的真实情况,然后进行灾害评估。
    队伍里有多国专家,其中两人,秦国杰认识。一个是美索尔人,名叫肯罗·加鲁斯,大家都爱叫 他大胡子;还有一个是基肯人,名叫贝多·巴亚,带着一副金边眼睛,总是不苟言笑。秦国杰是在一次国际地质学研讨会上认识他们的,当时他们俩坐在秦国杰的前排。因为是研讨会,少不了争论,而争着争着,也就成了朋友。
    那是一天傍晚,大部分专家已经完成了考察、采样、测绘等任务,距离返程也只有最后一天了,所有人都显得很激动,包括秦国杰。在凉爽海风的吹拂下,人们聚在营地的中央,看着月光下美丽的海景,赞叹着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喝着香槟肆意庆祝。秦国杰本来不擅喝酒,但盛情难却,还是喝了一点,这让他有点晕乎乎的。站在一旁的加鲁斯拉着他还要继续喝,被秦国杰以身体不适拒绝了。
    “你看见巴亚了吗?”秦国杰看着眼前醉醺醺的美索尔大汉,有些无奈。宴会开始前他就注意到,巴亚没在人群当中。
    “你说那个基肯佬?他肯定跑到什么地方小便去了,来来来,再喝点。”加鲁斯拿着酒瓶,扯着秦国杰的衣服。
    但秦国杰推开了加鲁斯的手,一边辩解,一边劝他也少喝一些。稍后,秦国杰偷偷离开了人群。他沿着海岸线慢步,海风让他的神智清醒了不少。走了一会,他看见不远处的一块礁石上,一个干瘦的身影正盘腿坐着。
    “你在干什么?”秦国杰故意将声音放的很大,快步走了过去。
    巴亚慢慢的将头转过来,他没被叫喊声吓到,却将秦国杰吓了一跳。月光很明亮,秦国杰看见,巴亚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像是几天没合眼;他的头发也很凌乱,分不清是海风吹得还是抓的,那种有气无力的感觉,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位精致的基肯人身上。秦国杰很疑惑,也有些担心,但刚想开口,却被巴亚打断。
    “我能信任你吗?”
    “什么?”秦国杰怕自己听错了。
    “我能信任你吗?我的泷国朋友。”巴亚的声音很平静,与他凌乱的外貌天差地别。
    一时间,秦国杰愣住了神,可看着那双略显狰狞的眼睛,不知是不是酒精作用的结果,他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巴亚说出了一段让秦国杰难以置信的经历。
    三天前,也就是考察开始的第三天,出于任务需要,巴亚只身来到了一处尚未被考察过的火山裂隙。高耸的火山山体上,一条高十米,宽两三米的裂缝清晰可见,可由于纵深过大,仅在入口处有些许光亮,为了进入考察,巴亚不得不打开头盔上的冷光灯。
    虽然火山已经不具备喷发能力,但地下岩浆库中尚在流动的岩浆却将空气烤的炙热,巴亚特意计算过,即使在有充足水分补充的前提下,一个成年人也只能活动一个小时就必须撤离。不过理论上,一小时足够巴亚完成从探测、采样到撤离等一系列工作了,再加上小型无人机的配合,这本来会是一次轻松的工作,最多热了点。
    “可上帝没有这么想。”巴亚捡起身旁的一块碎石,把它投入海里。
    “你还相信上帝吗?”秦国杰盯着石头划出的轨迹,漫不经心的问道。
    “信仰与科学并不矛盾,人类都需要。”
    秦国杰没有说话,点点头表示赞同,并示意他继续。
    “当时我进入裂隙已经快一小时,工作已经完成,我也开始检查装备准备撤离。可突然间,地面开始时摇晃,墙体开始崩塌,锋利的冷却岩从裂隙顶部掉落打在我的头上。还好我当时带着防护头盔,要不然就能亲眼见到上帝了。”
    “地震?可没有仪器探测到啊?”秦国杰皱了皱眉头,他开始有些不相信巴亚说的话。随行携带的都是当时最精密和先进的仪器,即使再小的地震波,也不可能毫无反应。而且仪器是自己负责的,他可以肯定,仪器上那些用来探测地壳运动的仪表,示数从没变过。
    巴亚摇了摇头,紧接着又说:“我挺怕死的,所以除了一些随身携带的岩石样本,我丢下了一切我能丢下的东西,就连我本人,也是靠抱着无人机,利用最大功率下的反推力冲出了最后的五十米,就在我出来后的几秒,裂缝完全塌了。”
    秦国杰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种与死神擦而过的经历,即使没有亲身体验,光听别人描述,都让人后怕不已。
    “人没事就好了,器材可以再买。”他想要拍拍巴亚的肩膀表示安慰,但最终没能伸出手。“可这,有什么与众不同吗?”
    “请耐心听下去,我的朋友。”巴亚看了秦国杰一眼,掀开了盖住左臂的衣服,然后用食指在大臂上比划了几下,“本来无人机将我推出时,我的左臂撞到了一块锋利的冷却岩,你知道吗,那玩意锋利的甚至可以轻易割破防护服。巨大的疼痛几乎让我失去知觉,我想着,这胳膊估计要废了,因为我可以从伤口看见骨头,甚至还有一块不小的石头卡在里面。”说完他还笑了一声,只不过那笑声在秦国杰听来很阴森。
    “失血很快让我意识模糊,我晕了过去。等我醒过来时,天已经黑了。但我很快意识到,这里不是天堂,我也不会见到上帝。然后我侧过头看了眼伤口,你猜我看到了什么?”巴亚转过头看向秦国杰,咧了咧嘴。
    后者下意识的往后挪了耨,咽了口唾沫,等待着下文。
    巴亚没有立刻说话,他摸了摸口袋,拿出来一块漆黑的碎石块,递给秦国杰,但他没有接。
    “我看见血液已经凝固,伤口开始愈合,而这块嵌入我肌肉组织的碎石退到了伤口的浅层。但这还不是最神奇的,当我去触摸这块石头的时候,我感觉,我在抚摸我自己的肌肉。”巴亚将石块收回口袋,在秦国杰惊讶的目光中,继续说:
    “你觉得我疯了对吧,我那时也是这样想的。但既然伤口已经好转,我就返回了营地,那时已经是深夜了,周围很安静。我吃完几片消炎药,就躺上了床,可那晚,我一夜没合眼。之后的两天里,我发现我异常精神,就连晚上也全无困意。不仅如此,伤口也在加速愈合,终于,今天早上起床时,这块石头掉在了我的枕边,我的左大臂也变得完好如初,只留下了一点点疤痕。我没告诉别人,你是第一个。”
    “这......”秦国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深可见骨的伤口在没有任何治疗的情况下自动愈合,这完全不现实。但无论巴亚口中的震动是否存在,至少他左臂上那条不太明显的疤痕和口袋中的石块都可以当作证据。
    退一万步讲,身为一国学者,巴亚也不会无聊到专门编造一个故事来骗自己,可如果他说的是真话,那这肯定不合理,至少对照现有的人类知识是如此。


    IP属地:安徽3楼2020-06-19 2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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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0-06-20 1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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