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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思录·卷三·致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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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物我一理见
问:观物察己,还因见物反求诸身否?
有人问:格物究理中远观外物近察自身,还需要以外物上认识的理回返验证自身吗?
曰:不必如此说。
程颐回答:不用这么说。
物我一理,才明彼,即晓此,此合内外之道也。
物之理和我之理都是同一个理,刚刚明白了那个,也就通晓了这个,这就是合内心与外物为一的道理。
又问:致知先求之四端,如何?
又问:致知从探求仁、义、礼、智四端开始怎么样?
曰:求之性情,固是切于身。
程颐回答说:从人的性情上去探求,固然是切于自身了。
然一草一木皆有理,须是察。
但一草一木都包含着理,也应该去考察。
事实上,关于“物我一理”的看法古今中外都有类似的表述,都号召人们睹物思理,遵循天人一体的路子。天理昭彰,于天地万物大宇宙而言是为数理化之外部科学,于人身小宇宙而言则是精气神之内部科学。例如《蜜蜂章》就讲到上苍给予蜜蜂的天性、本能,以及对人类的益处。从中让人参悟,获取科学知识,感悟造化的玄妙和对天理的敬畏。上天对人类的恩赐,除了对人赋予真理启示外,还有人类赖以生存的物质世界。蜜蜂作为一种小小的昆虫,有着高度发达的筑巢本能。蜜蜂的房屋——蜂巢,它的结构为成百上千整齐排列的六角凌锥柱体,这是由一群蜂中几万只工蜂共同用腹部蜡腺分泌的小蜡片巧妙地粘结而成的。根据科学家计算,蜂巢是一种最节省的建筑物,有着空间最大而又最坚固的力学结构。受蜜蜂的启示,人类将蜂巢形状的结构广泛应用于飞机、火车、飞船外壳以及某些建筑材料的制作和设计中。人类应该常常思维其中的许多迹象,“对于能思维的民众,此中确有一种迹象。”人来到世上短短的一生,不光是吃喝玩乐消耗物质,还应当有所追求、有所探索、有所发现、有所收获、有所心得、有所升华、有所贡献,这样才不白活一遭。
——《二程遗书》卷十八
3·10守正不驳见
横渠先生答范巽之曰:所访物怪神奸,此非难语,顾未必信耳。
张载给范育的复信说:来信所询问的物怪神奸之类的事,这本不是什么难以说明的问题,只不过人们未必肯信。
孟子所谓“知性知天”,学者至于知天,则物所从出,当源源自见。
孟子说的人尽心就可以明白自己的本性,也就可以了解上天。学者达到了知天的地步,那么万事万物是如何产生的,都应能不断认识。
知所从出,则物之当有当无,莫不心喻,亦不待语而后知。
知道了万事万物是如何产生的,那么某种事物应该有或应该没有,无不明白于心,也不需要他人说明才知道。
诸公所论,但守之不失,不为异端所劫,进进不己。则物怪不须辨,异端不必攻,不逾期年,吾道胜矣。
现在诸位所谈论的天理,只要守持着,不被异端杂说给带歪了,保持正道努力精进不懈怠,也用不着分辨,异端杂说也用不着批判,不出一年,我们的正宗学说就胜利了。这便叫做“一力降十会,一正压百邪”。
若欲委之无穷,付之不可知,则学为疑挠,智为物昏,交来无间,卒无以自存,而溺于怪妄必矣。
如果把物怪神奸之说当作不可穷究的而推到一边,认为是不可知的东西,那么你的为学之路就被疑惑阻挠,心智被外物搞得昏昏不明,疑惑与外物交杂而来,没个间断,终于会到无法自存的地步,那么陷于怪妄也就是必然的了。
——张载《横渠文集》
3·11札记讲论见
义理有疑,则濯去早见,以来新意。
学习中对义理领会不了时,就应该清除头脑中旧有的见解,好使新意产生。
心中有所开,即便札记,不思则还塞之矣。
心中有所开悟,随即用本子记下;不继续思考,思路就又蔽塞了。
更须得朋友之助,一日间朋友论著,则一日间意思差别。
还需要得到朋友的帮助,一天里朋友间讨论着,一天里认知就有差别。
须日日如此讲论,久则自觉进也。
需要天天如此讨论,时间一长自然就感觉到进步了。
——张载《横渠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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