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4-4】失去的与得到的
一个去了外地很久没有见面的搞装修设计的好朋友下午打来电话相约晚上在长江村口的串串香火锅厅吃饭。
下午,快到6点钟的时候,走出家门,此时,天空中低压着一大片乌云,但我还是懒得回屋去拿伞,认为这雨不可能下下来。步行着快到长江村口串串香火锅厅的时候,突然,眼前看到的一切都变了颜色,所有的物体的表面在一瞬间里加了一层暗黄色,我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天,天空中的那些乌云压得更低更厚重一些了,看上去像是一张很大的蒙着面的人脸,但雨还是一滴也未下下来,甚至连一丝风也没有。
在火锅厅门口,我一眼就看到了他,他身材高大,脸色发白,但英俊,还是戴着一副粗黑边框的眼镜,头发还是粗黑油亮紧密地压贴在头皮上向着一边梳,他正不知所措地站在一张火锅桌前,神情暗淡而忧郁,眼神有些散乱,甚至有些心神不宁,仿佛对周围的一切事物都失去了兴趣,这样的表情在他脸上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以前也看到过他忧郁,但今天看到的这“忧郁”里却加了新的内容,有了悲哀)。
“彭宇!”我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很高兴地喊出了他的名字。
“喔!”他回过头来,很勉强地笑了一下,淡淡地很礼貌地向我点了一下头看了我一眼,就把头转向了其他地方。
突然之间,我觉得在我们之间多出了一层说不清楚的隔阂;我知道他是一个不善交际的人,但今天却不是因为这方面的原因。接下来,又寒暄了几句什么,现在也记不得了,大意是他还在等另外一个朋友。于是,我们就这样有些尴尬地站在餐桌前等他的朋友。
过了一会儿,他的那个朋友来了。于是,我们才一起坐到了餐桌前。他向我介绍了他的那个朋友,也是做装修的,是个泥工,也是个木匠,是他进入装修行业后认识的一个很“知心”的朋友;他的这位朋友年龄看上去30来岁,粗短的头发直立着,脸略有些黑,眉毛有些浓,脸上已经有了一些较明显的凌乱的皱纹,但五官给人的印象仍然很清晰,表情随和。
接下来,我们叫来了啤酒,点了一些串串香放在已经沸腾了的汤锅里,等待着串串香们被煮熟煮烂。
“现在在那边怎么样?装修设计......”我仍然如从前那样很是兴奋快乐地问他,我知道他很喜欢装修设计这门“艺术”,当初也是为了它他才辞去厂里的工作到外地去打拼的。
“已经没有做装修设计了,没有了。”他立即打断了我的话,面无表情地说,连脸上的忧郁也突然消失了。
“没有了?咋的?”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一时没回过神来,因为这是我万万没有预料到的,当初他对装修设计可是充满了无限的激情啊,当初也就是他那“家装应该自然随意”的理念吸引了我,使我与他之间建立起了自然随意真诚的友谊。
“在搞施工现场管理,装修设计不做了。”他仍然很生硬地说。
“施工现场管理?......”我还是没回过神来。
“就是负责建筑工地上的现场施工管理。”他的那个朋友以为我没搞懂什么叫“施工现场管理”,他替他补充着说。
“那设计呢?”我仍然瞪大了眼睛很是理直气壮地看着他问他,仿佛正在为什么空无的东西打抱不平。
“暂时要做一年的施工现场管理......这已经是在第三家公司做了......现在的这家公司开发了100多套别墅......样板房的设计请的是北京的一家公司......正在施工,需要施工管理人员......以前的好几个管理人员都被辞退了......我准备再找一些钱......其实,这些公司里勾心斗角的事情也很多......我觉得自己又回到了以前所在的工厂里......”他有些拖拖拉拉地把这整个过程说完,脸上仍然是一副故作平静但却并不愉快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