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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宫斗·小说』《紫禁铅华录》文/穆九凝  “我也曾愿山长水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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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21楼2020-06-02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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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牡丹亭
      日子就这样流逝,清时每日除去书房念书,余下都在东隅堂由姑姑教导礼仪,与外界鲜少有交集,新来的丫头只觉无趣与三两仆人聚在院中踢蹀。
      丫头们团转相击,一时彩蹀纷飞,念锦更是踢蹀高手,几个回合都不曾败下阵来,一连竟可反踢数百个,众人纷纷夸赞念锦厉害。
      清时本在房中习字,听见院里热闹,耐不住性子也跑出来朝念锦道:“念锦,你也教教我。”
      念锦点了点头,给清时示范了几个动作,便拿着那由鸡羽做的蹀毽,递给清时:“格格试试?”
      清时照着念锦的样子把蹀毽朝空中一抛,却踢不了几个,清时急得直跺脚,念锦捡起蹀毽又给她示范道:“格格,踢蹀毽要脚上使劲儿,看准了踢,你再试试。”
      清时终于将蹀毽踢了起来,这一下她力气十足,蹀毽在空中划过,竟不知飞到哪里去了,正当丫头们都在寻找时,隆科多捂着额头走了过来。
      清时看着隆科多额头鼓起的小包,又看了看他手中的蹀毽。指着他大笑起来:“哈哈哈,原来,原来蹀毽跑到了三哥头上。”
      丫头们也都跟着清时窃笑,隆科多脸色一阵青,捏住清时的脸道:“你还笑得出来!”
      清时被他捏着脸,只能嘟嘴道:“三哥,痛……”
      隆科多放手将清时拉到一旁道:“今日我来找你是有事的,跟我出去听戏怎样?”
      “我……”
      “喏,你不说话就是同意了。”
      不待清时分说,隆科多只管拉着清时从后门一路小跑出佟府。
      清时拽开隆科多的手没好气道:“三哥好没脸皮,我还没同意呢。”
      隆科多见状笑道:“行,那你回去吧。”
      清时恶狠狠的盯着隆科多,似要从他身上剜下一块肉来,隆科多见状拉着清时道:“走啦,三哥逗你呢。”
      清时一径走来,看见有为斗虫、置物、赏景、饮酒而来的人,亦不乏缺商贩吆喝、寻行问路、较技叫好的声音,此起彼伏,场面极为热闹。她看得眼花缭乱,方才怒火瞬间消散。
      清时又上前走了几步,被卖糖葫芦的小贩所吸引,清时顺手折了一个下来,那小贩见清时转身一把扯住清时道:“姑娘,你还没给钱呢。”
      隆科多上前护住清时道:“不就一串糖葫芦,我给你就是。”
      隆科多本在衣袖中摸银子,却发觉衣袖竟多了一个大洞,才察觉银两不知何时被人偷走了。他突觉尴尬,假意将手虚握,对小贩道:“你先把我妹妹松开。”
      却在小贩松手刹那拉着清时便是一阵猛跑,熙熙攘攘的街市一转眼便不见了踪影,小贩气急的直跺脚:“哪里来的混账东西,别让我再撞见了,不然抓你们去见官。”
      隆科多气喘吁吁的跑到前门大街茶园,大口喘着粗气。清时边喘气边笑指着隆科多道:“原来……三…三哥也没有钱啊。”
      “才不是。我跟他开玩笑呢。你看,三哥像差银子的人吗?”隆科多满不在乎说道。
      清时吐了吐舌头,拿出糖葫芦便吃起来:“三哥,这个是什么呀,可真好吃。”
      隆科多理着清时跑乱的头发道:“你若觉得好吃,日后三哥天天给你买。”
      清时点点头,隆科多指着身后的戏园问道:“你知道这是哪里?”
      清时自顾吃着糖葫芦,信口摇头道:“不知道。”
      隆科多无奈跟她解释:“这茶园名唤查家楼,原是前朝盐商的花园呢。这儿可出名了,当朝都曾来这里听过戏。”
      “哦。”清时随口敷衍。隆科多气得直敲清时头道,“我跟你说话呢!”
      清时委屈巴巴抱着头道:“我知道了三哥。”
      隆科多拉着清时在查家楼七拐八绕,因是地方窄,隆科多在楼上后楼站定,清时不解道:“三哥,这儿只看得到背影,有什么好看的呀。”
      “你懂什么,这里可是茶园内最好的地方。还不要茶钱哟。”隆科多骄傲道。清时蔑视他一眼,再无后话。
      这场戏茶客来得格外多,将查家楼围得水泄不通,随着鼓板声起,好戏开场,众人纷纷拥簇在围栏边,台上旦角传来咿咿呀呀的妙音,曲里缠绵婉转,直引得看客泪涟涟。
      “哎呀,怎么是《牡丹亭》,我还以为是《李逵负荆》呢。”隆科多颇为不满道。
      “《牡丹亭》是什么?”清时好奇问道。
      “哎呀,你还小不懂,给你讲了也不明白。”
      清时撇了撇嘴,便转身看向台上旦角甩袖轻舞,不由得痴住,只听其唱道:“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闲寻遍。在幽闺自怜。”
      这一出是《牡丹亭》的《惊梦》,年少的清时哪里懂得其中深意,只晓词美人妙,深深为之动容。
      待这一出终了,已是几个时辰过去,清时回头却没能找见隆科多的踪影,急得团团乱转,最后只能哇哇大哭起来,躲在一旁的隆科多忍不住只好出来,将手中的糖葫芦递给清时:“喏,我给你去买这个去了。”
      清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抱住隆科多道:“三哥,你…你好坏……”待清时抽泣声渐渐止住,忙又问道,“三哥那里来的银子呀?”
      隆科多挠头尴尬一笑,只听得身后熟悉的声音气喘吁吁道:“官…官爷,就是这两个小贼,偷了我一串糖葫芦不说,方才又来偷了一串儿!”
      隆科多二话不说拉着清时又一阵猛跑,待清时回过神来,已到佟府后门。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22楼2020-06-03 1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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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晚上,隆科多做了一个梦,梦里他与清时在院中一同放风筝。
        “你可真笨啊,风筝都不会放。”
        “那你来,我不放了哼!”
        “你不要放手啊,哎呀,这下好了,风筝都飞走了。”
        隆科多正欲去寻,忽然惊觉,竟是一梦。此时月落参横,隆科多回思方才的梦,恍然在目。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原本暗淡的眸子竟平添了光茫。
        他想,若日后一直能陪着清时,该有多好。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23楼2020-06-03 1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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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时上前问道:“三哥,怎么了?”
          “没事儿。”隆科多将茶一饮而尽,辞凰却不甘心近前欲再次问询,却听见清时二人对话。
          “三哥,你说那位辞凰表姐怎么还没来呢?”
          辞凰一惊,眸底情绪闪烁,过往种种,如梦似幻,辞凰脑中温存的记忆自十岁后便不再有他的身影,丰神俊秀的容貌似是隔了层纱,朦胧得让人看不清楚。而此刻,却能仔仔细细将他瞧个明白。
          片刻后,辞凰敛目而笑,声音低了许多:“多年不见,表哥可还好?”余光瞥过清时,她不由生疑,“这位是?”
          “你该称一声表妹。”
          辞凰收敛了眸底的冷意,暗自长叹了一口气后,打量着清时起来,继而温声笑道:“不知姑母何时多了位格格?”
          隆科多颇不耐烦的续道:“清时自小在侧院长大,前几年才被接过来,你自然不知了。”
          辞凰向来性骄气盛,也再不肯低下眼去瞧她,将眸置于远处,冷笑一声:“原来如此。”
          “咱们走吧。”隆科多不待清时迟疑,拉着清时的手起身欲离。辞凰不觉一惊,忙问道,“表哥就这么不待见我吗?”
          隆科多转过身来:“出来久了,恐额涅担心。表妹勿多想。”
          辞凰望着二人离去的身影,眼圈竟泛了红,仰首朝天际望去,不觉一滴清泪落下。
          “你怎么就不肯多看我一眼呢?”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27楼2020-06-04 0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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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禁哑然,辞凰蓦然想起数年前游湖,她跌入水中,秋水刺骨,她醒在他的怀中,全身被浸湿,她紧紧抓住他。那时的他,是多么的温柔,纵使只是出于常情,辞凰亦无法忘却,他若能一直如此待她,该有多好啊。可现在这般情景,辞凰一时悲愤交加,质问隆科多道:“纵然我有万般不对,新婚之夜,你就是如此对待我的吗?”
            他嗫嚅良久才从嘴里蹦出三个字:“对不起。”
            辞凰唤道:“竹筠……”见他别过脸去,又去扯他衣袖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任性、刁蛮,这些我都可以改,还有什么你都说出来,我会改到你满意为止,你不要这样好吗?”
            泪水夺眶而出,却不知道是她心底积攒多年的泪水。隆科多替她拭去泪水:“别哭了,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去给阿玛额涅敬茶呢。”
            辞凰问道:“那你呢?”隆科多起身朝外走去。
            “我去书房。”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29楼2020-06-05 0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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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花市灯如昼
              正月十五,料冬寒峭,街上人烟阜盛,接踵而至的人群,从东直门绵延至廊房四条,竟有数十里长。天子都城自然是与别处不同。各家店铺俱悬异样名灯,别具精致,一瞬火树银花绽,不绝街前。
              清时同念锦沿街赏灯,东城河岸早已有密密如织的女子,各自提着河灯放入水中,夜市上花花绿绿与远处楼台水榭交相辉映。
              清时散坐在东岸上,望着河灯流向对岸,不禁双手合十许愿道:“愿上元以后,吉吉利利,百事都如意。”一旁念锦怔怔出神,听见清时的话问道:“格格在说什么呢?”
              清时漾起笑意打趣道:“我说,希望天公开眼,早日给念锦许个好人家。”
              “格格又拿我打趣!”念锦不由嗔怒,一转念附在清时耳畔轻声道,“念锦的终身大事哪里有格格的重要呢。”
              “你这丫头,竟敢嘲笑我了!”清时脸一红,顺势要打念锦,念锦接住清时的手,二人嬉闹成一团。
              忽有敲锣声咚咚响起,又兼吆喝声自桥上传来,念锦好奇探首,却一无所获,察觉清时心情颇好,试探问道:“格格,那边好像很热闹呢。咱们去看看?”
              清时点头,随着念锦往桥上走。这时东城街头的人比之前竟多了一倍,念锦抓紧清时的手挤进人群中,想看里面到底是在做什么,待一排整齐花灯入眼时,念锦略有失望的朝回走。
              “各位过路的客官都来瞧瞧,但凡打中灯谜皆有花红①相赠,若打中十个以上,可来小老儿这儿再拿三道灯谜,若三道灯谜能中两道,小老儿便以耗时一载制成的走马灯相赠。上元节不就图个喜庆嘛。”摊主顺手指向那挂在高处的灯。
              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那是一盏沉香木雕的走马灯,六面棱柱上皆是百柳图案,锦布中士甬骑马缓动的姿态栩栩如生,恰如映光鱼隐现,转影骑纵横。围观者皆是大为惊叹老者高超的技艺,任是宫中巧匠也未必有这等能耐。
              清时拽住念锦:“你看那灯多好看啊。我们也去打几个吧?”念锦无奈随着清时进内,众人皆为那盏沉香木雕走马灯牟劲了劲,清时一壁看来有揣度字面沉吟搜寻的、亦有抓耳挠腮毫无头绪的,挨挨挤挤的场面极为热闹。
              不多时,清时接连打中十个灯谜,摊主取了花红递给她道:“姑娘慧黠,小老儿佩服。”
              清时笑而不语,适时条子打完,打中十个之人皆等最后的三道题,摊主从匣中取出红纸黑字书写的迷题,拆开念道:“诸位听好了:\'鸟落山头不见脚,四处皆水无处找。打一字。\'”
              “谜底是个岛字。”打中的正是立于清时一旁身着蟹青比甲的男子,众人齐声喝彩。摊主笑着点了点头:“公子答得正是,诸位且听第二题。”
              “乾字一九,只立无偶;坤之二大,宛然双宿。打一字。”
              那男子看了这谜,侧身朝众人道:“这谜面倒有些古怪。”清时凝神思索片刻后道:“莫非是个“土”字?”摊主道:“正是。”男子不由打量清时起来,众人也皆向清时投来目光,清时哪见过这般场面,双颊竟有些泛红。
              摊主取下第三道题娓娓念来:“轻薄桃花逐水流,打两物药名。”
              不过倏而,男子爽朗大笑起来。人群皆是一片茫然,清时好奇问道:“我只知这谜面该是有香附的,想必公子是知道谜底了?”
              那男子并未理会清时的发问,径自言道:“姑娘可晓:\'碾花如意枕冠轻,凤鞋弓小称娉婷。\'这句的意思?此刻形容姑娘,恰到好处。”
              “你……”清时听他这句无赖的话,原本绯红的脸更深了些,拉着一脸茫然的念锦往外走,“我们走,这灯不要也罢。”
              清时虽离去,却一路反复念叨他这十六个字,碾花如意,如意花,花逐水流,不正是?清时突然觉得意会错了那人意思,懊恼道:“真不该走的,好好的花灯就没了。”念锦生气道:“怎么不该走,格格,你看那个人就是个无赖,就是想轻薄你呢。”
              清时转过东城街,恰好撞见刚才那人,男子手里提着那盏走马灯,清时转头欲离,那人急趋两步上前道:“刚才是在下冒昧了,在下正欲将此奉还姑娘。”
              念锦一把拦住他道:“要你还什么还,登徒子。”清时不解问道:“我没有打中两题,何来还我一说?”
              “那摊主说中两题便得,姑娘已对两题,自然归姑娘。”那人说罢将走马灯躬身递至清时面前。见清时无动于衷,那人又道,“在下一番殷勤致意,姑娘莫要让在下为难。”
              清时接过走马灯,那男子笑道:“在下宋琰之,见姑娘有咏絮之才,想与姑娘讨教一二。”
              宋琰之,清时在心里默念一遍,佯作镇定道:“我自受教于女子四书,闻得诸般文人之事,见公子也当雅士之风,怎说得这般轻薄话?”
              宋琰之玩味道:“姑娘名门毓秀,在下怎敢唐突。只是……”望向清时续道,“家慈曾闻慈恩寺中方丈断在下:上元遇佳人,促就姻缘也。今日有幸得遇姑娘,不正应方丈所言?且不闻如今纨绔丛中,不是腐儒,便是浪子,非是在下夸下海口,姑娘若要觅良人,舍我其谁?②”
              “公子莫不是才子佳人文读痴了,这般戏言,也能作真?我原只念公子轻薄,竟不想这般厚颜无耻。”清时听得这话,将走马灯塞还与他,忙转头离去。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30楼2020-06-06 1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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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琰之却毫不知耻,上前追问道:“不知姑娘贵姓?”
                恰时隆科多途径东市正好撞见这一幕,不由分说上前便是两拳,将宋琰之踹翻在地。
                “你是何人,怎么无缘无故打人?”宋琰之捂着脸吃痛道。隆科多瞪他一眼道:“你管我是谁,我是在教训登徒子,不是无缘无故。”说罢上前又揪住他的衣领,清时上前制止道,“三哥,别管他,我们走吧。”
                隆科多呵斥他道:“以后莫要让我撞见你,不然有你好看。”毕了,隆科多又将一旁的走马灯拿走方才罢休。
                ────────────────
                注:
                ①花红:即奖金。
                ②且不闻…其谁:引用自李渔的《锦香亭》。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31楼2020-06-06 1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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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夸夸!太赞了!


                IP属地:上海来自手机贴吧32楼2020-06-06 1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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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时黯然了眸子,低声朝隆科多道:“旧时,我也曾在崇福寺中系红绳祈愿日后郎君能如梁上燕,岁岁常相见。可眼下却成遥不可及的奢望。我们避之所不及的东西,却又是多少人都歆羡不来的。”说罢,清时苦笑一声。
                    “这东西我宁愿你不要。”隆科多看着清时,他忽然回想起多年前在扶景院为清时撑伞的情形。彼时髫龄,只作兄妹之情。随着时间流逝,他对清时多了几分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情。他恨自己如此腌臜,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阿凝……”话到嘴边,他也不知如何续下去,“在宫里照顾好自己吧。”而后转身离去。
                    清时看着他离去的身影,这才发现那走马灯上还有一行小字。
                    “去年元月夜,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情之一字,如今的她,哪里懂得呢?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34楼2020-06-07 0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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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d!加油鸭!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35楼2020-06-07 17:17
                    收起回复
                        清瑜摇头道:“我以前听太医讲,手脚寒凉乃是气血不足导致的,改明儿我请太医给你开点方子补补。你虽是来侍疾的,但自己身子也得注意着。”
                        清时抬首对上清瑜关切的目光,双眸有些闪烁道:“娘娘……”
                        “你我都是自家姐妹,怎如何生分?以后你若不嫌,便称呼我一声阿姊吧。”
                        清时紧攒着清瑜的手,轻声唤道:“阿姊……”
                        待清瑜睡下,清时正欲出房门,绎心却开口道:“格格,别冻了手。”她说罢,便递了个绘着花鸟图案的手炉给清时,清时将它揣在袖边,回头莞尔看了绎心一眼,平添几分好感。
                      ────────────────
                        注:
                        ①便将碗砸得粉碎:这一段引用自清代魏秀仁的《花月痕》,有改动。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37楼2020-06-08 1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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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烨笑言:“这法子是笨了些,终归是取到了风筝。”
                          清时不由羞赧面颊,头更低了,咬着嘴唇。
                          玄烨又拾起了落在地上的风筝放回清时手上:“好生照顾你阿姊。”
                          两手相交瞬间,清时羞得满脸通红,她颤巍巍的接过风筝,却止不住一直发抖的手。
                          玄烨看着她颤抖的手笑道:“朕又不是洪水猛兽,还能吃了你不成?”
                          哪里有这般好看的洪水猛兽呢,清时心里嘀咕着,目送他远去的背影低头一笑,直至那抹身影被眼前杏花盖住。
                          原来天家是这般模样,难怪都想着入宫呢。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39楼2020-06-09 1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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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d


                          月老
                          每对新人结婚成功的那一刻,送礼最多的吧友可以获得本次求婚的“月老”称号和成就,去领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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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40楼2020-06-09 1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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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衣香鬓影
                              清时已经在宫中小住半月有余,自那日在延晖阁偶然遇见玄烨,清时便对他生出极大的兴趣,曾以为君王是如戏文里般眼凝秋水、眉蕴春山,却不知是剑眉星目、胸藏丘壑。终究白净后生扮不出帝王的睥睨天下。
                              待清瑜病好些,便常引清时一同入宫宴,指教这是那宫妃嫔,秉性如何,诸般做派亦只是为清时铺陈入宫之路,人生如戏,只愿这一出戏不是大周后与小周后,而是娥皇与女英。
                              且是年春花甚盛,桃杏与贴梗海棠相次开发。朝阳始出,夕春初下,绛雪轩海棠与桃杏争妍,海棠并媚。远处衣香鬓影,莺声燕啭。清时探首原是几位宫妃在调笑嬉闹。
                              穿过盛放的海棠林,清时隐约闻得前方伊人细语,不由止步。
                              “舒窈姐姐,承乾宫那处有何消息?”
                              清时不觉一惊,旋身正欲离去,衣角窸窣引得那人惊觉。继而闻声道:“谁在哪!?”
                              “奴才佟清时,奉旨于承乾宫给贵妃侍疾。途径此处,未知娘娘在此,冲撞了娘娘,请娘娘恕罪。”
                              浅青色撒花缎面交领比甲,端丽冠绝,旗髻高挽,赤金凤尾流苏缀下,荧荧生光,淡扫蛾眉薄粉,明艳不可方物。执着扇水墨团扇轻摇。清时识得,她是在那次宴会上大出风头的温妃。身后跟着一位淡衣女子,看装束大底也应是宫嫔。
                              “原是贵妃娘娘亲姊。”温妃故作惊状,又俯身捏住清时下颚,嘴角扯出一抹笑意:“只可惜了你阿姊费尽心思送你入宫,相貌竟如此平庸。”
                              清时并未挣脱,笑得愈发灿烂:“自古后宫皆是以德才者居之,以色事人又能得几时好?”
                              温妃松开手,冷冷道:“格格胆子倒是不小,佟家家教极好,教养出这样的女儿。”
                              温妃身后的女子续道:“许是佟家格格未曾见过世面,还不懂如何说话。”说罢,她与温妃相视一笑。
                              清时强扯一丝笑意道:“奴才奉旨入宫,感念圣恩得紧。”
                              清时刻意咬重奉旨二字,温妃极为不悦道:“还在本宫跟前摆起谱来了,就是你姐姐也不敢顶撞本宫。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温妃冷哼一声,身后宫人便是要上前擒住清时,轻微脚步入耳,温妃不免踟躇顾盼,见人入眼,不由笑道:“原来荣嫔姐姐也在此。”
                              荣嫔衣袂清拂,俯仰之间,淄尘销尽,纵清时青娥红袖,亦动心旌。只见她道:“我原想温妃贤淑,怎得与一个小姑娘置气?”
                              远处的那几位应是瞧见了温妃荣嫔,个个殷勤的朝这边来请安。温妃略皱了皱眉,不减笑意的唤那些个宫妃同她去赏花,她们笑随温妃离去。离去之前温妃则笑望清时一眼道:“荣嫔姐姐说的是,反正来日方长,本宫今日便不与你计较。”
                              清时见荣嫔留了下来,壮了胆子朝她拜了一拜:“刚才多谢荣嫔娘娘。”
                              “今日你我相逢也算有缘。不妨陪本宫走上一遭。”
                              清时虽默不作声但随她步子而行,一路穿过海棠林,一路花溪委地,幽香迎面。终是她的嗓音打碎了这片刻的静谧。
                              “娘娘……,为什么要帮奴才?”
                              荣嫔微蹙的眉头此时缓解,笑道:“是温妃娘娘不与你计较,与本宫何干?你若要谢,不妨去谢温妃娘娘。”
                              清时微怔,须臾方又含笑,随她后话将眸光微抬,眼底流波:“奴才粗鄙无知,恐再惹温妃娘娘不悦。”
                              她笑靥如初,淡扫清时一眼:“瞧这绛雪轩的海棠桃杏争艳,孟夏一过,新一拨花出开便是它们凋谢之时。”
                              这番话旁人听着只觉是叹花谢,言外之意不外是今年的大选。华清惯浴,春盎风露,皆非清时所求。可皇恩与家恩又如何能负?一声哀叹,似是怜花,更在怜己。清时缓缓答道:“花委残落,零落成泥,仍有芳香如故,陈后主词说得好,花开花落不长久,落红满地归寂中。”
                              远处刮来一阵凉风,丝丝冷意之间刮得枝上海棠摇曳不止,荣嫔素手攀上一朵海棠,指尖静静收蜷,那朵花已尽收手中。眸底闪烁的情绪已是明显。
                              “苏子瞻亦有诗云:东风袅袅泛崇光,香雾空蒙月转廊。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便是如此,我竟是连爱都不敢的,唯图个喜欢罢了。”她眸中情绪尽压在底,手里的海棠落在地上,散成瓣状。低头又看了一眼,再过须臾,方侧过头问道,“贵妃娘娘宣格格入宫想必不单单只是侍疾罢?”
                              弦外之音清时哪里不知,面上顿添清霜新雪,仍不动声色。
                              “奴才哪敢妄自揣度贵妃娘娘之意。”
                              荣嫔观清时矜然一笑间有些凄然,随后道:“橘生淮南为橘,淮北为枳。本宫思忖格格,必是有玲珑心之人。日后参加大选定能步康庄之衢。”
                              富贵荣华,一生无忧,再步康庄之衢,不过是空想罢了,身为庶出,清时自小便不曾有过奢求,这些,总归不是她的。清时抚去衣肩沾染的花瓣,答道:“多谢娘娘佳语,然而康庄之衢,奴才不敢奢求太多,唯求毕生康泰宁平,长乐无虞。”
                              “我瞧格格聪颖得紧,不妨劝你一言。深宫之事,讳莫如深,切莫枪打出头。”
                              清时心下凛然一惊,抬眸见她说得是那么淡然,方觉宫苑之险。清时似懂非懂点头道:“奴才何其有幸,能得娘娘提点,奴才感激不尽。”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41楼2020-06-10 0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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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晷微斜,拂照宫闱,九尺红墙,数得清的是黄瓦,看不见的却是人心。清时侧身望去,一眼海棠望不到头,正欲回头与荣嫔告别,未料她先说道:“时辰也不早了,格格便先回吧,不然贵妃娘娘该是担心了。今日能与格格相识,是本宫一大幸事。”
                                于是清时问道:“奴才斗胆一问,不知娘娘居在何处?奴才日后定登门拜谢娘娘。”
                                “延禧宫。”
                                末了,之见荣嫔悠悠道:“若能再逢,愿格格依旧仍能如今日,不改初衷。”
                                罢了她朝御花园深处去,清时尚朝她拜了一拜才从绛雪轩里蹿出。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42楼2020-06-10 0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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