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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徒然
第二章 正文（若曦视角）
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突然，我心生一计，问道：“八爷，如果今晚我没有推门出来，你明天一早还会像往年那样，托方合来给我送信吗？”
他怔了怔，随即莞尔一笑，说道：“会的。”没有其他的话，简洁而坚定，却如同平地一声惊雷，敲得我的心酸酸的。
“那可否让方合也帮我转交一些东西给八爷？”我问道。
他的脸上浮现出困惑的表情，“若曦，我现在就在这里，你有什么东西不能直接给我吗？”
“八爷，我还没理清楚头绪，也还没开始准备，先给我一些时间好吗？我要转交的可能是一些书信，而且只有你能保管它们。”我只能先这样回答他。
他定定看了我片刻，随即轻叹一声，说道：“若曦，我知道你心里有我，这就够了。如果你还不能接受我，我愿意一直等下去。只要你别再那样伤我，别再逼我做那种抉择，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多谢八爷。八爷放心，明天一事绝对和之前那件事无关。”我说道，随即，又补了一句：“真的不早了，八爷该回府了。”
“嗯，我该走了。明天我等着你的消息。”说罢，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缓缓转身，在漫天飞雪中越走越远。
我凝视着他的背影和他身后雪地上那一串脚印，想着这些年来这个男人为我做过的点点滴滴，细数那沉淀在平凡岁月中的惊喜与心动，我忽然觉得，他才是我来到这个世界收获的最好。“既来之，则安之”，为什么我不能至少尝试一把呢？就算扭转不了大局，也或许有希望保他无虞。
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突然，我心生一计，问道：“八爷，如果今晚我没有推门出来，你明天一早还会像往年那样，托方合来给我送信吗？”
他怔了怔，随即莞尔一笑，说道：“会的。”没有其他的话，简洁而坚定，却如同平地一声惊雷，敲得我的心酸酸的。
“那可否让方合也帮我转交一些东西给八爷？”我问道。
他的脸上浮现出困惑的表情，“若曦，我现在就在这里，你有什么东西不能直接给我吗？”
“八爷，我还没理清楚头绪，也还没开始准备，先给我一些时间好吗？我要转交的可能是一些书信，而且只有你能保管它们。”我只能先这样回答他。
他定定看了我片刻，随即轻叹一声，说道：“若曦，我知道你心里有我，这就够了。如果你还不能接受我，我愿意一直等下去。只要你别再那样伤我，别再逼我做那种抉择，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多谢八爷。八爷放心，明天一事绝对和之前那件事无关。”我说道，随即，又补了一句：“真的不早了，八爷该回府了。”
“嗯，我该走了。明天我等着你的消息。”说罢，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缓缓转身，在漫天飞雪中越走越远。
我凝视着他的背影和他身后雪地上那一串脚印，想着这些年来这个男人为我做过的点点滴滴，细数那沉淀在平凡岁月中的惊喜与心动，我忽然觉得，他才是我来到这个世界收获的最好。“既来之，则安之”，为什么我不能至少尝试一把呢？就算扭转不了大局，也或许有希望保他无虞。
第三章 正文（若曦视角）
紫府东风放夜时，步莲秾李伴人归
回到房中，我睡意全无，脑子里只想着接下来要做的事，于是立马走到桌前铺纸研墨。
第一封信：八爷亲启。
我凝视着空白的信纸，思忖片刻，提笔写道：“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想着这样应该就足够了，八爷如此精明，不会不知道自己的意思。
第二封信：四爷亲启。
我提笔就写：“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拟同生死。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想了想，好像不大合适，又撕了重写，干脆简单粗暴一点：“四王爷，奴婢只是一名普通的宫女，因额娘去世早，未能尽孝，这辈子打算伴着青灯古佛，不打算嫁人了，跪求四王爷原谅。”
将两封信分别封好，外边的天已经蒙蒙亮了。我将四爷以往送来的礼物打好包后，拨了拨炉子里的炭火，斜倚着软枕，拉上被子，打算闭目养神。
上午，方合先敲响了我的门。“若曦姑娘吉祥，八爷让送来的。”
“有劳公公了。请公公在这里稍等一下，我有东西想让公公帮忙转交一下。”
“好的。”他面色淡然，想必八爷已经吩咐过了。
我转身回屋，将手里那封“若曦亲启”的信轻轻放在桌上，将那封“八爷亲启”郑重其事地拿起，不紧不慢地走到门口，将信交给方合。
“麻烦公公了。”我赔笑道。
“不麻烦不麻烦。”他打了个千就转身走了。
关上门，回到桌边，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展开信纸。依旧是那熟悉的字迹，写着：“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读着读着，我的眼眶逐渐湿润了。五年了，他不知道过了多少个独自思念的日夜。在他忙完公务，庭前闲步时，会不会想起当年看我和丫鬟们踢毽子的情景？会不会偶尔去马场，骑着玲珑策马扬鞭时，想我初次骑马的笨拙？………
“笃笃笃”的敲门声把我的思绪拉回到现实。
“谁啊？”我问。
“奴才小顺子，给若曦姑娘送东西来了。”
果然。我翻了个白眼。不过也好，顺便一起送走，省的自己跑一趟。
打开门，我满面堆笑地接过礼物，说：“请公公稍等一下，我有东西想请公公转交。”
小顺子的眼里闪过一丝讶异，随即陪笑道：“好的好的。”
我看都没看一眼，便将那盒子连同那封信都塞进包裹里，深吸一口气，走到门边，若无其事地说道：“麻烦公公了。”
小顺子应了一声，便打了个千走了。
我望着小顺子离去的背影，心想：“能不能真的改变历史，就从此看起了。”
紫府东风放夜时，步莲秾李伴人归
回到房中，我睡意全无，脑子里只想着接下来要做的事，于是立马走到桌前铺纸研墨。
第一封信：八爷亲启。
我凝视着空白的信纸，思忖片刻，提笔写道：“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想着这样应该就足够了，八爷如此精明，不会不知道自己的意思。
第二封信：四爷亲启。
我提笔就写：“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拟同生死。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想了想，好像不大合适，又撕了重写，干脆简单粗暴一点：“四王爷，奴婢只是一名普通的宫女，因额娘去世早，未能尽孝，这辈子打算伴着青灯古佛，不打算嫁人了，跪求四王爷原谅。”
将两封信分别封好，外边的天已经蒙蒙亮了。我将四爷以往送来的礼物打好包后，拨了拨炉子里的炭火，斜倚着软枕，拉上被子，打算闭目养神。
上午，方合先敲响了我的门。“若曦姑娘吉祥，八爷让送来的。”
“有劳公公了。请公公在这里稍等一下，我有东西想让公公帮忙转交一下。”
“好的。”他面色淡然，想必八爷已经吩咐过了。
我转身回屋，将手里那封“若曦亲启”的信轻轻放在桌上，将那封“八爷亲启”郑重其事地拿起，不紧不慢地走到门口，将信交给方合。
“麻烦公公了。”我赔笑道。
“不麻烦不麻烦。”他打了个千就转身走了。
关上门，回到桌边，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展开信纸。依旧是那熟悉的字迹，写着：“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读着读着，我的眼眶逐渐湿润了。五年了，他不知道过了多少个独自思念的日夜。在他忙完公务，庭前闲步时，会不会想起当年看我和丫鬟们踢毽子的情景？会不会偶尔去马场，骑着玲珑策马扬鞭时，想我初次骑马的笨拙？………
“笃笃笃”的敲门声把我的思绪拉回到现实。
“谁啊？”我问。
“奴才小顺子，给若曦姑娘送东西来了。”
果然。我翻了个白眼。不过也好，顺便一起送走，省的自己跑一趟。
打开门，我满面堆笑地接过礼物，说：“请公公稍等一下，我有东西想请公公转交。”
小顺子的眼里闪过一丝讶异，随即陪笑道：“好的好的。”
我看都没看一眼，便将那盒子连同那封信都塞进包裹里，深吸一口气，走到门边，若无其事地说道：“麻烦公公了。”
小顺子应了一声，便打了个千走了。
我望着小顺子离去的背影，心想：“能不能真的改变历史，就从此看起了。”
第三章 正文（八爷视角1）
紫府东风放夜时，步莲秾李伴人归
坐在李福早已备好的、等候已久的马车，听着哒哒的马蹄声在这寂静的深夜回响，才觉得身上好像还真的挺冷的。
紧了紧披风领口，双手缩紧在手笼里，神思清明依旧，睡意全无。
刚才一直不觉得自己身上冷，或许是因为握着她的手的时候，她的手要更冷吧……
思及此，心中不由的一酸。这傻丫头，又不好好照顾自己。
下了马车，李福通报说，嫡福晋那边还一直等着。
“让她不用再等了，我今晚在书房休息。”毫无感情地说出这句后，我便迈步走向书房。
消息传报很快，书房那边已经开始打点了。想来其实也不太麻烦，因为这些年来我经常歇息在书房。
当我走到离书房还有百来米之处时，不禁停下了脚步。风雪已经小了很多，但还是有星星点点的雪花悠扬飘落。不远处的书房透出融融的暖光，照亮了一小片雪地。
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那天，紫禁城下了冬天的第一场雪。那天，是我第一次和她独处，第一次牵了她的手……也是在这样的雪天，走的也是这条路……
手笼里的双手握紧了，又无力地松开。本以为早就能够得佳人伴左右，可谁曾想，终究还是一场错过。
幸好，老天爷待我不薄。方才和她见的这一面，是我新年最好的礼物。只是不知道，这一次，我还能不能有机会，许她余生风雪相伴……
皇阿玛已经对我有所忌惮，而她又深得皇阿玛信任疼爱。每一次联姻，都是帝王棋盘上的一步棋，承载着帝王厚重的荣宠，也背负着数不尽权衡利弊。或许，我这颗棋子已经不再受垂青了，我的希望也越来越渺茫了……
想到这里，我顿住脚步，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书房门口，身边跪着一群请安的下人。
“都下去吧。”我淡淡的说道，跨步迈进书房。
把李福也支走，独自一人在书房踱步，思绪又开始翻飞：那次她和明玉打架，为了给郭络罗家一个过得去的交代，我罚她在书房站了一个下午。她当时那带着几分苦闷幽怨的神情，如今想来仿佛还在眼前；从赛马场回来的那天晚上，我在书房里捧着那只凤血玉镯静默许久，细细抚摸那丝丝如血殷红的纹路，终于坚定了自己的心意；也是在这里，我亲手将玉镯戴上她的左腕。从此，她便夺走了我此生的真心……
一个声音在我心中激荡回响：爱新觉罗胤禩，你承诺过的，你要皇位，你也要她。无论如何，你都不能放弃！
望向窗外，天即将破晓。
紫府东风放夜时，步莲秾李伴人归
坐在李福早已备好的、等候已久的马车，听着哒哒的马蹄声在这寂静的深夜回响，才觉得身上好像还真的挺冷的。
紧了紧披风领口，双手缩紧在手笼里，神思清明依旧，睡意全无。
刚才一直不觉得自己身上冷，或许是因为握着她的手的时候，她的手要更冷吧……
思及此，心中不由的一酸。这傻丫头，又不好好照顾自己。
下了马车，李福通报说，嫡福晋那边还一直等着。
“让她不用再等了，我今晚在书房休息。”毫无感情地说出这句后，我便迈步走向书房。
消息传报很快，书房那边已经开始打点了。想来其实也不太麻烦，因为这些年来我经常歇息在书房。
当我走到离书房还有百来米之处时，不禁停下了脚步。风雪已经小了很多，但还是有星星点点的雪花悠扬飘落。不远处的书房透出融融的暖光，照亮了一小片雪地。
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那天，紫禁城下了冬天的第一场雪。那天，是我第一次和她独处，第一次牵了她的手……也是在这样的雪天，走的也是这条路……
手笼里的双手握紧了，又无力地松开。本以为早就能够得佳人伴左右，可谁曾想，终究还是一场错过。
幸好，老天爷待我不薄。方才和她见的这一面，是我新年最好的礼物。只是不知道，这一次，我还能不能有机会，许她余生风雪相伴……
皇阿玛已经对我有所忌惮，而她又深得皇阿玛信任疼爱。每一次联姻，都是帝王棋盘上的一步棋，承载着帝王厚重的荣宠，也背负着数不尽权衡利弊。或许，我这颗棋子已经不再受垂青了，我的希望也越来越渺茫了……
想到这里，我顿住脚步，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书房门口，身边跪着一群请安的下人。
“都下去吧。”我淡淡的说道，跨步迈进书房。
把李福也支走，独自一人在书房踱步，思绪又开始翻飞：那次她和明玉打架，为了给郭络罗家一个过得去的交代，我罚她在书房站了一个下午。她当时那带着几分苦闷幽怨的神情，如今想来仿佛还在眼前；从赛马场回来的那天晚上，我在书房里捧着那只凤血玉镯静默许久，细细抚摸那丝丝如血殷红的纹路，终于坚定了自己的心意；也是在这里，我亲手将玉镯戴上她的左腕。从此，她便夺走了我此生的真心……
一个声音在我心中激荡回响：爱新觉罗胤禩，你承诺过的，你要皇位，你也要她。无论如何，你都不能放弃！
望向窗外，天即将破晓。
第三章 正文（八爷视角2）
紫府东风放夜时，步莲秾李伴人归
在书房的床铺上躺下，阖眸，却很清楚自己没有睡着过。
上午，方合照例到我这里来取信，我将早已封好的“若曦亲启”交到他手中，嘱托道：“和往年一样，要送到若曦手里。另外，她可能要你帮忙转交一些东西给我，你要及时送回来。”
“嗻。”方合恭恭敬敬接过信，打了个千便匆匆往宫里赶了。
抬首望向画檐外的天空，心中升起一丝紧张，又有几分期待。大概，这次她不会再提出什么分开之类的要求了，可是万一会呢？如果真是那样，我又该怎么办？可若不是，她又会说些什么呢？
思来想去，全无头绪。不禁微微叹气，这丫头的心思，最叫人难以捉摸。
为了转移注意力，我开始看堆积的折子。但是没看几本，我便感觉力不从心起来。于是拿起案头还没读完的书，可是没扫几面又开始心不在焉。
“主子，该用早膳了。”李福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我在书房用就可以了，你让人准备一下吧。”我想都没仔细想便说道。毕竟，我现在不想见除她以外的任何人。
本能地拿起筷子，把食物往嘴里送。但其实，我并不饿。按规定时间用膳就寝，见必须见的人，说必须说的话，这样程式化的日子，我不知孤独地过了多少年。纵使已经娶妻生子，身边也有九弟十弟十四弟他们跟着，我也还是经常感到很孤独。或许，身为一个出身卑微的皇子，我这一生注定有许多的身不由己。虽然这种生活我已经算是习惯了，但总还是希望能为自己的余生争得几分亮色，比如她……
一想到那个在心中眷恋许久的名字，嘴角就不由牵动。总感觉遇见她之前，我的生活从没有那么多快乐，也从没有那么多患得患失。或许，只有真正在乎，才会如此吧。
皇位与她，孰轻孰重？我不知道。生在帝王家，争夺皇位几乎成了每个皇子的宿命。更何况，皇位于我，是洗净过往屈辱的最好机会。所以我对她说，要我放弃，绝对不可能。
但是，我现在更深刻地体会了，如果真的没有她，那我往后的人生，不过是一场漫长的活埋。纵使荣华富贵，也不过是金缕为笼。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大概就是造化弄人吧。
“主子，方合求见。”李福突然通报。
我霍然起身，“让他进来。”所以，这一切终于要来了吗。
“八爷吉祥，这是若曦姑娘的信。”
看着跪地的方合手中捧着的那封“八爷亲启”，我居然有些不知所措，手也开始有些颤抖。
“好，你先下去吧。”我尽力镇定自己，平静依旧地说道。
接过信，撕开封印，将信纸取出，这一系列再寻常不过的动作，我却觉得仿佛过去了百年时光。
当我终于鼓起勇气正视展开的信纸时，只见白纸黑字赫然写着：“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仿佛脑袋被瞬间抽空，好一会我都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待我细细读过每一个字，一遍遍确认过这熟悉无比的字迹，原本就颤动不已的双手几乎都要拿不稳信纸了。
一阵酸涩涌上眼眶。真的吗，若曦？这是你亲手写给我的信，完完全全是你的意思？
将信纸紧紧贴在心口，泪水不禁滑落。上一次如此动情，还是在草原上，她第一次主动吻了我，又羞怯地逃开。当时，我呆呆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自己都没意识到脸颊上的两行清泪。
目光投向书房外的院子，但仿佛能够穿透时空一般，我眼前赫然是那皇宫僻静之处的小院。若曦，这辈子我是要定你了。此生，我都不会再让你从我身边逃离。
紫府东风放夜时，步莲秾李伴人归
在书房的床铺上躺下，阖眸，却很清楚自己没有睡着过。
上午，方合照例到我这里来取信，我将早已封好的“若曦亲启”交到他手中，嘱托道：“和往年一样，要送到若曦手里。另外，她可能要你帮忙转交一些东西给我，你要及时送回来。”
“嗻。”方合恭恭敬敬接过信，打了个千便匆匆往宫里赶了。
抬首望向画檐外的天空，心中升起一丝紧张，又有几分期待。大概，这次她不会再提出什么分开之类的要求了，可是万一会呢？如果真是那样，我又该怎么办？可若不是，她又会说些什么呢？
思来想去，全无头绪。不禁微微叹气，这丫头的心思，最叫人难以捉摸。
为了转移注意力，我开始看堆积的折子。但是没看几本，我便感觉力不从心起来。于是拿起案头还没读完的书，可是没扫几面又开始心不在焉。
“主子，该用早膳了。”李福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我在书房用就可以了，你让人准备一下吧。”我想都没仔细想便说道。毕竟，我现在不想见除她以外的任何人。
本能地拿起筷子，把食物往嘴里送。但其实，我并不饿。按规定时间用膳就寝，见必须见的人，说必须说的话，这样程式化的日子，我不知孤独地过了多少年。纵使已经娶妻生子，身边也有九弟十弟十四弟他们跟着，我也还是经常感到很孤独。或许，身为一个出身卑微的皇子，我这一生注定有许多的身不由己。虽然这种生活我已经算是习惯了，但总还是希望能为自己的余生争得几分亮色，比如她……
一想到那个在心中眷恋许久的名字，嘴角就不由牵动。总感觉遇见她之前，我的生活从没有那么多快乐，也从没有那么多患得患失。或许，只有真正在乎，才会如此吧。
皇位与她，孰轻孰重？我不知道。生在帝王家，争夺皇位几乎成了每个皇子的宿命。更何况，皇位于我，是洗净过往屈辱的最好机会。所以我对她说，要我放弃，绝对不可能。
但是，我现在更深刻地体会了，如果真的没有她，那我往后的人生，不过是一场漫长的活埋。纵使荣华富贵，也不过是金缕为笼。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大概就是造化弄人吧。
“主子，方合求见。”李福突然通报。
我霍然起身，“让他进来。”所以，这一切终于要来了吗。
“八爷吉祥，这是若曦姑娘的信。”
看着跪地的方合手中捧着的那封“八爷亲启”，我居然有些不知所措，手也开始有些颤抖。
“好，你先下去吧。”我尽力镇定自己，平静依旧地说道。
接过信，撕开封印，将信纸取出，这一系列再寻常不过的动作，我却觉得仿佛过去了百年时光。
当我终于鼓起勇气正视展开的信纸时，只见白纸黑字赫然写着：“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仿佛脑袋被瞬间抽空，好一会我都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待我细细读过每一个字，一遍遍确认过这熟悉无比的字迹，原本就颤动不已的双手几乎都要拿不稳信纸了。
一阵酸涩涌上眼眶。真的吗，若曦？这是你亲手写给我的信，完完全全是你的意思？
将信纸紧紧贴在心口，泪水不禁滑落。上一次如此动情，还是在草原上，她第一次主动吻了我，又羞怯地逃开。当时，我呆呆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自己都没意识到脸颊上的两行清泪。
目光投向书房外的院子，但仿佛能够穿透时空一般，我眼前赫然是那皇宫僻静之处的小院。若曦，这辈子我是要定你了。此生，我都不会再让你从我身边逃离。
第三章 正文（八爷视角）
紫府东风放夜时，步莲秾李伴人归
翌日，养心殿。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行礼，跪地，我期待着一会儿命运的安排。
“起来吧。”皇阿玛手里还拿着折子，瞥了一眼，说道。
“谢皇阿玛。”垂首站定，我开始思量接下来的问答。
“今日求见，所为何事啊？”低沉厚重的嗓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我理了理思绪，打算直接切入正题，答道：“回皇阿玛，儿臣此番求见，是有事向皇阿玛请准。”
“哦？什么事啊？”
“儿臣求皇阿玛赐婚。”我尽力控制着自己紧张而激动的情绪，用尽可能冷静的语气说出了心底埋藏已久的请求。
“八阿哥，难得啊。在所有的阿哥中，也就属你妻妾最少了。说吧，是谁家的格格啊？”
我稳了稳心绪，道：“回皇阿玛，儿臣请求将马尔泰若曦赐给儿臣做侧福晋，儿臣誓不亏待若曦。”
养心殿里，下人们都被屏退了，诺大的空间里只有我和皇阿玛两人。我忽然觉得，这沉默显得过于漫长了。但我并不敢抬头看皇阿玛 | 的 | 脸色，只能默默等待着。
等待的时间总是最难熬的，我心中早已忐忑不安，但面上还得维持着平静的表情，随时准备着接受皇阿玛目光的审视。
真的感觉过了好久，皇阿玛终于开口了：“若曦在朕身边多年，一直深得朕心。朕早已决定，日后赏赐给她一笔丰厚的嫁妆，让她风风光光地出嫁。”
“你是若曦的姐夫，也应该很了解她，理应会对她很好。只是你那嫡福晋性格过于……且今日事出突然，朕还需再三考量。朕知道你的意思了，先退下吧。”
没有直接拒绝，但也没有立即答应。这样的结果，我早就料到了，但还是感觉心沉到了谷底。
帝王的犹豫，意味着左右权衡。当皇阿玛把所有利益因素考虑进来后，那一点感情在他眼中就会变得微不足道。
早已准备好的说辞都变成了毫无意义的腹稿，我用颤抖的手伏地磕头，跪安告退了。
木然地出了养心殿，看着宫人们来去匆匆的身影，我的心开始茫然无措起来。
从小我便坚信，我命由我不由天，总是想为自己争取更多。但或许这一次，将是我此生第一次听天由命。
紫府东风放夜时，步莲秾李伴人归
翌日，养心殿。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行礼，跪地，我期待着一会儿命运的安排。
“起来吧。”皇阿玛手里还拿着折子，瞥了一眼，说道。
“谢皇阿玛。”垂首站定，我开始思量接下来的问答。
“今日求见，所为何事啊？”低沉厚重的嗓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我理了理思绪，打算直接切入正题，答道：“回皇阿玛，儿臣此番求见，是有事向皇阿玛请准。”
“哦？什么事啊？”
“儿臣求皇阿玛赐婚。”我尽力控制着自己紧张而激动的情绪，用尽可能冷静的语气说出了心底埋藏已久的请求。
“八阿哥，难得啊。在所有的阿哥中，也就属你妻妾最少了。说吧，是谁家的格格啊？”
我稳了稳心绪，道：“回皇阿玛，儿臣请求将马尔泰若曦赐给儿臣做侧福晋，儿臣誓不亏待若曦。”
养心殿里，下人们都被屏退了，诺大的空间里只有我和皇阿玛两人。我忽然觉得，这沉默显得过于漫长了。但我并不敢抬头看皇阿玛 | 的 | 脸色，只能默默等待着。
等待的时间总是最难熬的，我心中早已忐忑不安，但面上还得维持着平静的表情，随时准备着接受皇阿玛目光的审视。
真的感觉过了好久，皇阿玛终于开口了：“若曦在朕身边多年，一直深得朕心。朕早已决定，日后赏赐给她一笔丰厚的嫁妆，让她风风光光地出嫁。”
“你是若曦的姐夫，也应该很了解她，理应会对她很好。只是你那嫡福晋性格过于……且今日事出突然，朕还需再三考量。朕知道你的意思了，先退下吧。”
没有直接拒绝，但也没有立即答应。这样的结果，我早就料到了，但还是感觉心沉到了谷底。
帝王的犹豫，意味着左右权衡。当皇阿玛把所有利益因素考虑进来后，那一点感情在他眼中就会变得微不足道。
早已准备好的说辞都变成了毫无意义的腹稿，我用颤抖的手伏地磕头，跪安告退了。
木然地出了养心殿，看着宫人们来去匆匆的身影，我的心开始茫然无措起来。
从小我便坚信，我命由我不由天，总是想为自己争取更多。但或许这一次，将是我此生第一次听天由命。
第三章 正文（良妃视角）
紫府东风放夜时，步莲秾李伴人归
又是新的一年。若不细究，和过往的几十年也没有任何差别。
这么多年来，我已看淡了这宫中的是是非非，恩怨宠辱。帝王之爱，对我而言已似身外之物。只想着，余生一人看尽庭前花开花落。
我想，上天对我还是眷顾的。起码我还有禩儿，他从来都是我的骄傲：从那个平淡无奇的小阿哥，一步步成为了如今群臣赞颂的八贤王，额娘真的很欣慰。
方才他来给我请安的时候，我一眼便看出他神色黯然，却又一言不发。旁敲侧击后，他终于肯开口了。他说，他方才去向皇上求娶若曦，皇上没有直接答应。或许，希望渺茫……
“禩儿，只要你们是真心相爱，额娘一定想方设法让你如愿。”其实，这句话说出口，安慰的意义远大于实际用处。我和禩儿都明白，凭我们母子在宫中的地位，即使禩儿如今权倾一时，有许多事还是无能为力。
看着他依旧愁眉不展地离开，我忍不住叹气。禩儿，如果不是额娘家里不够显赫，不能给你足够强大的支撑，你也不会受这么多的苦。都是额娘拖累了你。想到这里，我忍不住落下泪来。
“皇上驾到。”太监突然通报，惊得我慌忙擦干眼泪，起身整理仪容。下人们也是一阵忙乱。毕竟，一年到头皇上都不见得会踏进这个门。
“皇上吉祥。”仆人跪了一屋子，我也低头俯身行礼。
“都起来吧，朕有话想单独和良妃谈谈。”下人们均应声屏退了。
我心里早已猜到了七八分。皇上在这个节骨眼过来，想必是来商议赐婚一事。这或许是我能为禩儿说话的唯一机会了。
“你坐吧，朕想跟你聊聊老八的事。”
“谢皇上。”坐定后，我稳了稳心绪，脑海里铺垫了接下来要说的话。
“说不定老八已经告诉你了，方才他向朕求了马尔泰若曦。”
“是。刚才八阿哥来请安，顺便提了一句。”我边应着，边思量着，帝王之心果然缜密。
皇上若有所思地望着不远处的青瓷花瓶摆件，问道：“依你看，若曦和老八如何呢？”
“八阿哥勤于政事，至今膝下单薄，他平日里在这方面也不怎么上心。若曦是若兰的亲妹子，往年曾来臣妾宫中画过花样子，臣妾也很是喜欢。”
说着这些相对无关紧要的事，我观察着皇上的神色，看不出任何心绪，但至少很平静。于是，我接着说下去：“不过，关于八阿哥和若曦，臣妾曾注意到一事，想说与皇上听。”
“哦？有什么特别的吗？”
“就是若曦来臣妾这里画花样子那回，臣妾注意到，若曦左腕上戴着的那只镯子，似乎有些眼熟。后来臣妾仔细思量，那镯子确是八阿哥之物。”
“有这等事？”
“臣妾不敢欺骗皇上。”我站起福身。
良久，皇上开口道：“朕知道了。你放心，朕定会仔细思量，认真考虑此事的。”
紫府东风放夜时，步莲秾李伴人归
又是新的一年。若不细究，和过往的几十年也没有任何差别。
这么多年来，我已看淡了这宫中的是是非非，恩怨宠辱。帝王之爱，对我而言已似身外之物。只想着，余生一人看尽庭前花开花落。
我想，上天对我还是眷顾的。起码我还有禩儿，他从来都是我的骄傲：从那个平淡无奇的小阿哥，一步步成为了如今群臣赞颂的八贤王，额娘真的很欣慰。
方才他来给我请安的时候，我一眼便看出他神色黯然，却又一言不发。旁敲侧击后，他终于肯开口了。他说，他方才去向皇上求娶若曦，皇上没有直接答应。或许，希望渺茫……
“禩儿，只要你们是真心相爱，额娘一定想方设法让你如愿。”其实，这句话说出口，安慰的意义远大于实际用处。我和禩儿都明白，凭我们母子在宫中的地位，即使禩儿如今权倾一时，有许多事还是无能为力。
看着他依旧愁眉不展地离开，我忍不住叹气。禩儿，如果不是额娘家里不够显赫，不能给你足够强大的支撑，你也不会受这么多的苦。都是额娘拖累了你。想到这里，我忍不住落下泪来。
“皇上驾到。”太监突然通报，惊得我慌忙擦干眼泪，起身整理仪容。下人们也是一阵忙乱。毕竟，一年到头皇上都不见得会踏进这个门。
“皇上吉祥。”仆人跪了一屋子，我也低头俯身行礼。
“都起来吧，朕有话想单独和良妃谈谈。”下人们均应声屏退了。
我心里早已猜到了七八分。皇上在这个节骨眼过来，想必是来商议赐婚一事。这或许是我能为禩儿说话的唯一机会了。
“你坐吧，朕想跟你聊聊老八的事。”
“谢皇上。”坐定后，我稳了稳心绪，脑海里铺垫了接下来要说的话。
“说不定老八已经告诉你了，方才他向朕求了马尔泰若曦。”
“是。刚才八阿哥来请安，顺便提了一句。”我边应着，边思量着，帝王之心果然缜密。
皇上若有所思地望着不远处的青瓷花瓶摆件，问道：“依你看，若曦和老八如何呢？”
“八阿哥勤于政事，至今膝下单薄，他平日里在这方面也不怎么上心。若曦是若兰的亲妹子，往年曾来臣妾宫中画过花样子，臣妾也很是喜欢。”
说着这些相对无关紧要的事，我观察着皇上的神色，看不出任何心绪，但至少很平静。于是，我接着说下去：“不过，关于八阿哥和若曦，臣妾曾注意到一事，想说与皇上听。”
“哦？有什么特别的吗？”
“就是若曦来臣妾这里画花样子那回，臣妾注意到，若曦左腕上戴着的那只镯子，似乎有些眼熟。后来臣妾仔细思量，那镯子确是八阿哥之物。”
“有这等事？”
“臣妾不敢欺骗皇上。”我站起福身。
良久，皇上开口道：“朕知道了。你放心，朕定会仔细思量，认真考虑此事的。”
第三章 正文（若曦视角）
紫府东风放夜时，步莲秾李伴人归
换上宫装，对镜梳妆打扮一番，便前往乾清宫当值去了。
按部就班地准备各色茶点，泡制皇上喜爱的茶水，在规定的时间换新的一盏茶……就这样，几个时辰悄然度过。
就在一天的工作即将结束之时，一直埋头看折子的皇上在喝了茶后，突然开口问道：“若曦啊，你是几时进宫的来着？”
“回皇上，奴才是四十四年进宫的。”我边回应着，边暗自忖度，为什么皇上突然问起这个。
“嗯。应该十八九岁了吧？不小了。朕也该给你许一门好的亲事了。”
我一听，下意识地跪地，回道：“奴才甘愿一直伺候万岁爷。”
“诶，女大当嫁。更何况像你这样条件好的姑娘，怎么可以一辈子当宫女呢？”
我默然不语，静候皇上的下文。
“若曦啊，你觉得八阿哥如何啊？”
像是心中的秘密一下子被人揭穿一般，我一时哑口无言。想必皇上已经知道了些事情，现在正准备“审问”我。须臾，我伏地磕头，回道：“皇上有话尽管问，奴才定知无不言。”
“你左腕上的镯子，是什么来头啊？”
我一惊，不明白为何皇上会知道这个，也不敢含糊，道：“回皇上，这只镯子乃奴才进宫前，八阿哥所赠。”
“朕印象里，你自进宫起就一直戴着它。这么说，它对你而言很重要了？”
我再次叩首，回道：“奴才深知此镯宝贵，加上是八阿哥所赠，奴才不敢怠慢，便一直戴着。”
良久，只听皇上徐徐开口：“若朕将你赐给老八做侧福晋，何如？”
我猛然抬头：“皇上……”
“朕只问你，”皇上截住我的话头，“你自己愿意还是不愿意。”
愿不愿意？此言一出，过往种种瞬间在脑海里翻页，庭前初见、风雪同行、马背相救……我都没感觉自己眼眶已经微微湿润。
片刻后，我郑重答道：“皇上，奴才愿意。”
“嗯。你的心意朕知道了。先下去吧。”
“是。”皇上话中不带任何感情，叫人无法琢磨，我也只能先行退下了。
从乾清宫出来，没走多远，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来回踱步。我微微一笑，上前请安道：“十四爷吉祥。”
“你和八哥的事到底怎么样了？皇阿玛说了什么没有？”他劈头就问，弄得我一愣。
“怎么了吗？八爷那边有事啊？”我只能先如此探问道。
“今天一早八哥去养心殿求皇阿玛赐婚，想让皇阿玛把你赐给他做侧福晋。但是皇阿玛没直接答应，八哥因为这个都闷闷不乐一整天了，我看着都着急。玉檀说你今天下午当值，我想皇阿玛大概会问问你的意思，就跑来找你了。”
原来是这样。没想到八爷动作如此快，昨日才收到我的信，今日便去求皇上了。顿时，我心里半是惊喜半是感动。
“皇上刚才问我，愿不愿意嫁给八爷。”
“然后呢？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我愿意，万岁爷就说知道了，便让我先退下。”
“没了？”
我摇了摇头。十四爷见状，也一脸的无可奈何。
“你呀，早知今日，当初何必伤八哥的心。若非你坚持要分手，现在说不定已经轮到我给你请安了。”
“十四爷，当初或许是我不好，但请你相信，我自有我的道理。我和八爷的事，能做决定的还是皇上，我们在这里纠缠再多也无济于事。若没有什么吩咐，奴才就告退了。”
“嗯，你去忙吧。”
我应声退下。刚转过头，便听身后十四的声音传来：“你这么得理不饶人的样子，也不知道八哥是怎么受得了你的。”
我顿住脚步，回眸，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如果我手头有一块砖的话，我肯定下意识就扔过去了。
紫府东风放夜时，步莲秾李伴人归
换上宫装，对镜梳妆打扮一番，便前往乾清宫当值去了。
按部就班地准备各色茶点，泡制皇上喜爱的茶水，在规定的时间换新的一盏茶……就这样，几个时辰悄然度过。
就在一天的工作即将结束之时，一直埋头看折子的皇上在喝了茶后，突然开口问道：“若曦啊，你是几时进宫的来着？”
“回皇上，奴才是四十四年进宫的。”我边回应着，边暗自忖度，为什么皇上突然问起这个。
“嗯。应该十八九岁了吧？不小了。朕也该给你许一门好的亲事了。”
我一听，下意识地跪地，回道：“奴才甘愿一直伺候万岁爷。”
“诶，女大当嫁。更何况像你这样条件好的姑娘，怎么可以一辈子当宫女呢？”
我默然不语，静候皇上的下文。
“若曦啊，你觉得八阿哥如何啊？”
像是心中的秘密一下子被人揭穿一般，我一时哑口无言。想必皇上已经知道了些事情，现在正准备“审问”我。须臾，我伏地磕头，回道：“皇上有话尽管问，奴才定知无不言。”
“你左腕上的镯子，是什么来头啊？”
我一惊，不明白为何皇上会知道这个，也不敢含糊，道：“回皇上，这只镯子乃奴才进宫前，八阿哥所赠。”
“朕印象里，你自进宫起就一直戴着它。这么说，它对你而言很重要了？”
我再次叩首，回道：“奴才深知此镯宝贵，加上是八阿哥所赠，奴才不敢怠慢，便一直戴着。”
良久，只听皇上徐徐开口：“若朕将你赐给老八做侧福晋，何如？”
我猛然抬头：“皇上……”
“朕只问你，”皇上截住我的话头，“你自己愿意还是不愿意。”
愿不愿意？此言一出，过往种种瞬间在脑海里翻页，庭前初见、风雪同行、马背相救……我都没感觉自己眼眶已经微微湿润。
片刻后，我郑重答道：“皇上，奴才愿意。”
“嗯。你的心意朕知道了。先下去吧。”
“是。”皇上话中不带任何感情，叫人无法琢磨，我也只能先行退下了。
从乾清宫出来，没走多远，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来回踱步。我微微一笑，上前请安道：“十四爷吉祥。”
“你和八哥的事到底怎么样了？皇阿玛说了什么没有？”他劈头就问，弄得我一愣。
“怎么了吗？八爷那边有事啊？”我只能先如此探问道。
“今天一早八哥去养心殿求皇阿玛赐婚，想让皇阿玛把你赐给他做侧福晋。但是皇阿玛没直接答应，八哥因为这个都闷闷不乐一整天了，我看着都着急。玉檀说你今天下午当值，我想皇阿玛大概会问问你的意思，就跑来找你了。”
原来是这样。没想到八爷动作如此快，昨日才收到我的信，今日便去求皇上了。顿时，我心里半是惊喜半是感动。
“皇上刚才问我，愿不愿意嫁给八爷。”
“然后呢？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我愿意，万岁爷就说知道了，便让我先退下。”
“没了？”
我摇了摇头。十四爷见状，也一脸的无可奈何。
“你呀，早知今日，当初何必伤八哥的心。若非你坚持要分手，现在说不定已经轮到我给你请安了。”
“十四爷，当初或许是我不好，但请你相信，我自有我的道理。我和八爷的事，能做决定的还是皇上，我们在这里纠缠再多也无济于事。若没有什么吩咐，奴才就告退了。”
“嗯，你去忙吧。”
我应声退下。刚转过头，便听身后十四的声音传来：“你这么得理不饶人的样子，也不知道八哥是怎么受得了你的。”
我顿住脚步，回眸，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如果我手头有一块砖的话，我肯定下意识就扔过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