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译文由
@MOR-MAU 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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⑦但是,那句话背里仍有他意。
——在这间部室看到的樱花,这就是最后了吧。
望着窗外的同时,我在口中默念出这句话。
四月已至后半,熏风送香的初夏也临近了。
盛开得那般夺目华美的朵朵花儿如暴风雪般散落,取而代之的是青葱的嫩叶从枝杈上生出。虽然还剩下几朵残留在枝头,不过已经可以称之为叶樱了。
淡桃色的白色花瓣宛若在昭示满开过的事实与时间的更迭似的,被扫聚在中庭的一隅,动也不能动地盘踞在那里。
就像是残雪一样。(注:残雪,なごり雪,二十世纪感动全日本一百首歌之一,本文第一句改自歌词「在东京看到的雪,这就是最后了吧」)
一想到来年便再也看不到这份光景,心中便生出些许寂寥,在这间部室里待着待着,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就已经习以为常了。
尽管刚开始的时候对新的侍奉部体制感到过困惑和违和,然而随着一天天地经过,感觉已经相当习惯了。
身穿总武高中制服的我的妹妹,比企谷小町哼着小曲整理桌面的景象也让我有种看惯了的感觉。然而,到底是没有看够。我家的妹妹是不是可爱过头了啊?我甚至能目不转睛地看上一辈子。
不过,就没有看够这一点来说,其他的部员也是一样。
以清秀端庄的手法冲泡红茶的雪之下雪乃,那更为娴熟的姿势为其增添了几分优雅。
「请用」
雪之下的脸上浮现出微笑,递出了马克杯。由于伴随着比以往还要柔和的印象,那抹笑容的破坏力也更甚往昔。嘛,偶尔也会有比以前还要恐怖的瞬间,所以某种意义上来说反而算是扯平了。
「谢,谢谢!」
接过红茶的由比滨结衣的声音听起来也比以前更加有活力,为她朝气蓬勃的明快笑脸增添了不少光彩。
「……我也,拿来了一点东西」
她从提包旁边的纸袋里悄悄拿出某件东西并把它递给雪之下。然而那动作却透漏出些许优雅,稍早感觉不到的神秘感也沁润其中。
还有坐在两人对面,单手托腮看着手机,不是部员却莫名其妙地待在部室里的一色彩羽。
尽管和以前一样,不过还是有稍许不同。
因为每天的变化过于细微,因此看漏、忽略或是没发现都是常有的事。想要把一切都收进眼底的愿望不过是痴人说梦,可即便如此,至少我还是想守望着这所剩无几的时间。
……说起来,乐活,你倒是完全和之前一模一样呢!一字一句都没变呐。一丁点变化都没有反而能让我放心了。话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感觉你最近总是待在这儿啊?不,虽说待在这儿也没什么问题啦,不过学生会和足球部那边没关系吗……
我带着半分担心半分疑惑的目光看着一色,她注意到我的视线,向这边瞥了回来。
和我视线交汇,一色嫣然一笑,歪起了脑袋。蜷曲着的蓬松亚麻色头发瞬间滑落,挂在了她的嘴角。一色用手指缓缓撩开发丝,顺便做出像是在说「怎么了吗?」的口型。
微微倾斜的白皙喉头,自下而上传来的视线,以及无声的私语。
这幅简直像是在说悄悄话的模样,让我觉得自己正做着见不得人的事情。搞不清是罪恶感还是背德感,不寒而栗的感觉在我的后背上游走。
为了甩掉这种感觉,我轻轻摇了摇头向她示意「没什么」。
我默默地回复后,只见一色噗嗤一笑,轻轻地点点头。
都怪这段无声的交流,冷嗖嗖的感触似乎再一次传到我的脊梁上,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比企谷君」
突然间,雪之下叫到了我的名字,我吓得挺直腰板。
「欸,啊,是」
我的回应像是在说「有,有什么吩咐吗!」似的异常恭敬。
看到我这副模样,雪之下疑惑地歪起了头。尽管她诧异地眯起了眼睛,不过很快就放松下来。像是在说「真奇怪……啊,他本来就挺奇怪的吧」地点了点头,不知为何自行接受了之后,雪之下迅速将茶杯递给我。
「红茶,泡好了哦」
「啊,是么……谢谢」
我一边恭敬地接过红茶,一边暗自轻轻松了口气。视界的边缘,一色露出了讨人厌的微笑。
为什么……我明明什么坏事都没做,可为什么会这么疲惫呢……
总之先歇口气吧,这么想着,我把嘴抵在了茶杯上。
红茶的温度恰到好处,犹如渗透了一般迅速通过喉咙,馥郁的芳香从鼻中穿过。嗯,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