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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第多少次了呢……?
白色围巾细腻的触感,柔软的纹理。氤氲的晨雾,模糊不清的面容,以及……那一捧,红的像血一样,在胸前肆意盛开的玫瑰。
离满不在乎笑了笑,从一旁的抽屉里翻出两片药片压在嘴里。
“离……博士,最新的体检报告已经出来了。”有人走到他近前,大致只是普通的科研人员。
“好。”他点点头,站起身来,“麻烦带我去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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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正常。”看着这个参数,离有些苦恼地抓了抓头发。
“物理上真的正常吗?”他偏过头来问负责的分析人员。
“是的,博士。包括大脑功能也都是正常的。您可能需要去体检一下有没有心理疾病,比如妄想症或者精神分裂症什么的。”
“好,多谢您的意见。”他笑了笑,抱着体检报告刚想走,然后回过头来问了一个问题。
“您知道……我是在哪里,被发现的吗?”
“抱歉,博士,我不知道。”分析人员歉意笑笑,推了推眼镜,“是卡列金……上将找到您的。但您也知道,现在……”
离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多谢。”
葳斯基·卡列金,人们熟知的A国三位上将之一,继承了卡列金家族的魔鬼纹章,在战争结束前就因为滥用恶魔之力反噬而死。而他的女友叶冰瑶最终也回到了原属的所属时空。
战争结束了,从火星cour组织首领K·亚历山大的死讯传来的时候,败局就已落定。重建的海王星恢复了其气态行星的体征,从此不能住人。B国上将季风之隐和公主翡夜媞·桀月的婚礼已经是数个月之前的事情了。艾森城重新恢复平静,战争开始前和结束后,世界都是一副千疮百孔的样子。
而对于战争开始前莫名失踪又在战争的后半段重新回到A军基地并且恢复了博士职的离来说,他失踪的中间的记忆则是完全空白一片。
在各种测试之后确认他并不是在撒谎之后,出于他出现的时间——正好在K·亚历山大的死讯之后,以及两位相像的样貌,最终他虽然恢复了博士的称号,但还是被处以严密监控。
甚至连基地里都出现了一些的反对声,但鉴于离博士仍然作风与以前无二,大家仍然默许了他的存在。只是这样一来离博士原有的背景便变得有待商榷。
重度怀疑,来路不明,却仍然能够被信任第二次。
……
拿起实验报告,看着参数和结论,离有些心不在焉。倒不是说不愿意看,更像是说,没有心力去干一件事情,于是就觉得力不从心,或是疲惫,或是麻木,或是倦怠。
总之是无滋无味,做着就觉得不想做。或者说心脏太沉,太懈怠。
强打着精神看完报告,提出一些改进意见。然后把报告发回给科研项目组,离揉了揉太阳穴,和隐痛的脑门。
幻觉越来越严重了,他已经快要分不清楚这是被动的幻觉还是自主的臆想。但吃太多的药除了给人体造成损伤以外并没有太大用处——因为幻觉总会一再出现,治标不治本的药物只会逐渐恶化身体与心灵。
即使科学证明大脑和心灵有间接关系,但心结仍然没有办法通过改变大脑来修复。人不是机器,没有办法坏了一个零件就换一个。
幻觉越来越逼真了。他想。他甚至能够看到幻想中那人眼角像霞光一样的红色印记,与他的如出一辙。
尽管那个幻影无数次地指向他,可他知道,那么清楚地知道,拿到人影绝对不是他——仰慕,害怕,排斥,乃至心底微弱的一丝渴望与爱恋,令人无法造假:那不是他。
或许他只是“那人”的替代品罢了。在潜意识里,微光顺着那人精致的面容划过的时候,冷漠严肃中带着一丝愉悦的嘴角,白色如蚕丝如细雪的长发,以及一席白红相间的衣袍;姿态近乎神明。
那到底是谁呢……?他不知道,但他觉得一切能够看清的东西,都是虚假的:无论是那人脖颈上的柔软围巾,还是胸前的一捧红色,带着薄雾凝成的晨露的玫瑰。
从抽屉里拿出雪滴花的易拉罐花园:自从他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就莫名地喜欢上了这种如秋水的纯白花朵。
许是像那人,许是自己喜欢,许是为了满足什么遗憾……他不知道。
他也无从得知。
-----其实后面有一段很温柔缱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