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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团同人】亚历山大·巴夏的前日谈《Cold Harve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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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团同人】亚历山大·巴夏的前日谈
《Cold Harvest》中巴夏的前日谈,背景时间跨度挺长就不说了。


IP属地:山东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20-04-23 16:03回复
    【钢铁直女挑战新风格预警】
    -以下正文-


    IP属地:山东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20-04-23 1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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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他们可以尽情地这样享乐,不需要有什么约束;他们还没有到承担家业的年纪,也有足够殷实的财产作底。他们家是这片地方最大的农场主,尼古拉一世还在行使他的权力的时候,巴夏家就已经拥有这块土地了。他们是这块土地上的世袭君主,把行使自己的权力视作理所当然。亚历山大应该享受美好的童年,然后在二十岁的时候长成一个绅士,度过他的祖父与叔祖们曾度过的那样平静美好的一生,如果他没有恰巧生在这个时代的话。
      1917年的俄罗斯,迎来了她命运的拐点。


      IP属地:山东来自iPhone客户端4楼2020-04-23 16: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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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处张贴的宣传画闯进了巴夏们的生活。画上是一个秃顶了的、向前伸手的男人。他的背后是一面红旗。父亲的眉头皱得很深。
        “布尔什维克来了。”
        布尔什维克?这个人叫布尔什维克?他的面相还挺和善的,亚历山大想。他来了?他在哪里,会到我们家来吗?他看起来虽然严肃了些,总不像个坏人。
        然而政治是断不以貌取人的。即使是面容再慈善的君王,身后也一定站着一位手执利剑的侍卫。
        列宁的身后站着他的老朋友,全俄肃反委员会主席,费列克斯·捷尔任斯基。
        烟雾逐渐浓了起来。没错,那是父亲在抽烟,他抽得越来越多了,拜日益焦躁的情绪所赐。以前他不是这样的。
        “倒卖粮食一律枪毙,你不懂他们的意思吗?”父亲说,看起来十分焦虑,“这批粮食不卖了,他们想要就拿走吧。”
        “可是……”
        “等他们走了就好了。我已经听到了消息:他们的人在投降,已经快坚持不下去了。”
        母亲没有再说话。
        亚历山大不懂政治。他只好奇他们为什么不再去城里听歌剧了。去年这个时候,他们还全家坐在一起,听了新上的《索罗钦斯克集市》。难道歌剧院不再演穆索尔斯基了吗?那也不至于连里姆斯基-科萨科夫也放弃了啊。再不进城,可就要错过一年中最好的时候了。
        然而这一年他们终究是没有进城。红军没有走,反而在这里站稳了脚跟。下诺夫哥罗德市里,越来越多的人家挂起了列宁的画像,而乡村的许多贫农,也开始对地主和富农的基业虎视眈眈。
        也就是在这一年,农场里来了一些生面孔。
        “打倒地主!”
        “滚出这儿!这是我们的土地!”
        父亲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工人们把农民煽动了起来,就像他们在红色俄国的其他地方所做的那样。农民们沉积已久的愤怒爆发了,而列宁就是那个点亮火柴的人。列宁喊出了口号,派出了工人,送出了武器,点燃了怒火,引发了大规模的农民暴动。这些世世代代任劳任怨地在田庄里工作的农民,突然变得杀气腾腾;他们从一个极端滑向了另一个极端,从只会唯唯诺诺地退让,变得眼里只有斗争,已经容不得半点妥协。为了性命,巴夏一家只得退让,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祖业被农民们抢走,连一间房子也没有给他们留下。
        但是他们并没有落魄很久。父亲在远离农场的地方买了一块新地,虽然远不如原先的农场,倒也能维持一家的生活。剧院不再去了,度假更是不可能,甚至连那条河他们都不敢再回去看一眼。生活变得很平淡,没有任何大事发生。
        除了娜佳的婚事。
        “娜佳该结婚啦。”父亲突然这么说,像是告知又像是喃喃自语,“她已经到结婚的年纪了。不管怎么样,都得让她好好出嫁。”
        家里置办了一套相当出彩的行装。娜佳在婚服的包裹下美得出奇。亚历山大和哥哥们都很为她高兴;只有小妹妹玛丽亚哭个不停,好像知道了什么隐情似的。事实上,当这些男孩子等了几年,也不见娜佳回一次娘家的时候,他们也隐隐地明白了。
        那时候亚历山大才知道,当初为了重整家业以作为不至在饥荒中饿死的保障,父亲将娜佳嫁给了一个从萨马拉来的商人。
        亚历山大偶尔还是会梦见老家的灰雀,只是不能分辨它是阿廖沙还是冬妮娅。


        IP属地:山东来自iPhone客户端5楼2020-04-23 16: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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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唱片旋转,音乐的基调转向哀伤。
          哀伤的音乐……哀伤的音乐。是在为谁而哀伤呢?
          啊对了,他想起来了。那一天,整个下诺夫哥罗德都被哀伤笼罩着。城里响起了钟声,街上能听到电台里放送的挽歌,一遍又一遍。显然,这是一位大人物的讣告。
          列宁走了。
          街上很冷清,广场上有人在哭。亚历山大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在悲伤,仿佛只有他被隔绝在人类的情感之外,成了一个异类。他没有理由停下来为列宁伤感或是祈祷;自从被赶出农场的那一天起,他对列宁就只有憎恨,况且玛丽亚还得了伤寒。他得去找医生。
          他预感到医生也将是满面泪痕的。想到这里,他的心里一阵绞痛。
          他无法与任何人共情,就像他扭转不了任何人的命运一样。
          音乐啊,哀伤的音乐……
          玛丽亚最终还是死了。以往风光无限的巴夏家陷入死寂。小姑娘被装进木棺,草草埋葬在郊外,甚至没能请到一位神甫。钟声是敲给列宁的,挽歌是唱给列宁的,人们的泪水是流给列宁的,玛丽亚什么也没有。亚历山大不会再有另外一个妹妹,列宁的位置却很快就会有人来取代。
          街上出现了新的宣传画,宣传画上的那个人他从未见过。梳着一眼就能看出尽管经常打理也很难驯服的大背头,偏瘦的方正的脸,还有修理得很好的胡须。他是列宁,他骗不了我的,亚历山大想。他是列宁的替身,不过换了一张脸而已。无论谁来都一样——只要是布尔什维克,无论谁来都一样。不会有什么变化。哥哥是这么说的,父亲也这么说。他只希望这位新来的列宁不要过多地打扰他的生活。
          可是他错了。他不知道此时的苏联面对的是什么,也没能注意到这位新列宁的脸上不再有儒雅,取而代之的是果决和坚毅。
          苏联即将迎来一个钢铁的时代。
          而此时,那副巨大的宣传画刚刚挂在街上、那位新领导人的眼睛刚刚开始俯视众生的时候,没有人知道自己是否会成为时代的牺牲品。


          IP属地:山东来自iPhone客户端6楼2020-04-23 1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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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恍惚间他听见噼里啪啦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烧裂开。
            噼啪……噼啪……
            “绝对不可能!”
            “红军一来,我们把家底都掏给他们,给他们吃,给他们穿,农民抢了我们的地,我们也没敢说什么。好啦,现在他们打赢了,连我们最后一点积蓄都要拿走!这是绝对不行的,绝对不可能……斯大林?他算是个什么东西!”
            自从母亲也因病去世以后,父亲的脾气愈发暴躁。他已经远不是当年的那位老绅士了。几乎失去了所有的他对一切都感到不满。当斯大林决定推行农业集体化的时候,他彻底动了怒。父亲在愤怒和绝望中丧失了曾经有过的理智,加夫留沙也一样,就连温和的科里亚也受了影响。他们确实有一些底气,因为反对这项政策的人有很多,况且斯大林的位置现在也并不牢靠,这不算什么新闻。所有对这项政策不满的人都采取了一些措施……
            火光。是火光。他们开始焚烧粮食了。成捆的作物在烈火的焚烧下噼喇作响,刺耳的声音和窜腾的火舌使他感到害怕,仿佛一个魔鬼要从地狱里钻出来似的。但是亚历山大没有承认;他替父亲和哥哥搬着粮食,试图用愤怒压抑恐惧,证明自己是个勇士而非懦夫。他用母亲、娜佳和玛丽亚劝说自己,激起自己对布尔什维克的恨。对,这就对了,他恨不得把街上的宣传画撕下来扔进火里,化为灰烬才好呢。这样,他的心里就会好受一些了。这样,他的心里就会好受一些了……
            噼啪……噼啪……
            家里的拖拉机也给拆掉了。这家人似乎铁了心,要与毁掉他们生活的人同归于尽。
            然而所有的反抗都是徒劳的。克里姆林宫里的男人有他的手段。
            烟雾弥漫的房间里,皮靴在地板上哐锵作响;稍稍踱了几圈后,那个拿烟斗的人回到桌边,拨通了政治保卫局的电话。
            捷尔任斯基已经辞世,国家政治保卫总局有了新的掌控者。与他的前任不同,他会为斯大林签署每一张逮捕令,该枪决什么人的时候,他也不会在签下自己名字之前犹豫片刻。这或许是因为他的立场,或许是因为他的身体和精力,不过从结果上来看并没有什么差别。那条命令经由他的手从克里姆林传到了苏联各地;下诺夫哥罗德分局的负责人放下电话,拿起了铅笔和名单。
            巴夏家的门在夜里被敲开。那是亚历山大所经历过的最心惊肉跳的一个夜晚:家里冲进许多陌生人,所有人都拿着枪,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们用冷酷的眼神和无情的呵斥将全家人赶出了门外。冰冷的枪管抵着亚历山大的后背;那是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离死亡那么近。
            判决书被递到格别乌的掌门人面前,一只疲惫的沾了鲜血的手随意地写下“维·缅因斯基”。
            判决书上写了什么,亚历山大全然不知。经历了许多天的审讯,他终于因尚未成年而被释放,但没有人告诉他任何关于他父兄的消息。他在家待了好些天,除了照常来征收粮食的官员,什么也没有等到。他决定向南去,逃到萨马拉,去找他的姐姐。


            IP属地:山东来自iPhone客户端7楼2020-04-23 1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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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周渐渐热起来了。不错,这正是那辆火车,那辆送他南下的火车。他挤在火车的锅炉旁边,暖着自己快要冻僵的身体。那时候已经是十月,车厢外面下着冷雨,车厢里穿大衣的旅客们吃着糖果和板栗,说着他听不懂的闲话。


              IP属地:山东来自iPhone客户端8楼2020-04-23 1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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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陌生的萨马拉闯荡了许多天,却没有找到娜佳和她的丈夫。他按照打听来的地址一处处寻找,最后发现他们早已搬走。他只好沿着新的地址继续向南。
                离开萨马拉的那天晚上他借宿在乡下的一位女拆解工家里,这位女工看起来还相当年轻。他已经身无分文,只好请求她留他在家里住一段时间。女工答应了。
                “非常感谢。请问您的芳名是……?”
                “丽薇娅。丽薇娅·德米特洛夫娜,先生。”
                噼啪……噼啪……
                丽薇娅家的壁炉烧得很旺,让他恍惚间想起了童年时候的老房子。丽薇娅家有一台破旧的留声机;也就是在那台留声机里,亚历山大再一次听到了穆索尔斯基的旋律。他的泪水夺眶而出。
                “布尔什维克毁了我的一切。”
                那一天留声机响着、两个人坐在火炉边的时候,亚历山大说。
                “他们来之前,一切都还是好好的……从列宁来的那天起,整个世界都改变了。”
                “他们也毁了我的一切。我的生活本来不应该是这样。我恨透了他们。”丽薇娅说。
                “真的?”
                “我为什么要在这种事上说谎?”
                亚历山大看向丽薇娅。那是一张多么可爱的脸庞,炉火映着她,暖融融的……
                “我爱你。丽薇娅,我爱你。”
                “您爱我……您说,先生,您爱我?”
                “我爱你。你越恨他们,我就越爱你。”
                亚历山大终于在这片冰冷的土地上找到了共情。
                噼啪……噼啪……
                他不再想着去找娜佳了,尽管他还是会为她祈祷。他和丽薇娅一到年龄便登记结了婚,在这个小村落的小小的土地上维持自己的生活。生活是很困顿的。这也难怪,两个人都从小娇惯,不长于劳动,因而也就很难种植出什么东西。但是他们捱过了第一年,接着是第二年,再接下来是第三年……
                1935年,萨马拉改名古比雪夫。3月,两个人的名字一起被写进了卡西维依阿克塔伯-3号农场的名单。
                站在卡西维依阿克塔伯-3号的小广场,亚历山大仰起头,看向广场中央矗立着的斯大林雕像。他想起第一次在街边看到他的画像,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这个人的名字……想到这里,他苦笑了一下。他曾经错看了列宁,而后又错看了斯大林。他恨他们,以前恨,现在也恨,可是现在不如以前恨得多了。他的内心已经在不断失去的痛苦和生活的重压下变得麻木。他无法摆脱布尔什维克,无法摆脱列宁和斯大林,也无法摆脱这无情的不停堕落着的可怕命运。事情一开始还没有那么糟糕,直到他们手里的粮食越来越少,直到他们意识到自己失去了自由却又不能离开,直到他们在每日高强度的劳动中损耗了身体和意志,在贫穷的折磨中泯灭了最初的浪漫。经历了短暂美好的亚历山大感到愈发看不清前面的方向。他的生活中不再有丽薇娅的吻,不再有轻松美好的笑颜,只有斯大林的命令,生产指标,无边的亚麻,平淡而枯燥的谈话,被禁止的艺术,日复一日的疲惫,以及贫穷与饥饿。留声机还在响着,穆索尔斯基的曲子还是那么动人,但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轰!
                燃着的房梁塌下,四周陷入一片火海。
                他想起了彼得格勒的那声炮响。那个故事是每个苏联人都熟悉的;可是当年幼的他听说这件事的时候,心里却只有不安与恐惧。
                如今看来,自己倒有先见之明。就是那声炮响打破了所有的美好,将自己一步步推向了深渊。一直以来的不幸,都是从它开始的。如果能从开始就把它摧毁,一切就会好了吧?
                现在他听到炮响了。那座炮台一定就在附近。他四处张望,却什么都没有看到;只看到一束白光,烟雾般地出现在他面前。
                司晨女神阿芙乐尔伸出了她的命运之手,脸上却露出嘲讽的笑容。
                亚历山大突然产生了一种冲动,想要把利刃插进她的前胸,看到玫瑰般的血露从那里涌出,洗涤这在坎坷尘世间早已污浊了的灵魂。
                他站了起来,将烟枪指向了那位美丽的阿芙乐尔。阿芙乐尔笑着,什么话也没有说。她的表情那样妩媚,又是那样邪恶。
                他向她一步步艰难地走去,却离她越来越远。她的身影逐渐化为虚无。最终,他向前摔倒,跌进了永恒的黑暗。
                在化为沉寂的一瞬间,他仿佛又看到了家乡的那条小河,听到了灰雀的啁啾、兄弟姐妹的欢声笑语。
                他笑了。
                -END-


                IP属地:山东来自iPhone客户端9楼2020-04-23 1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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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创作感想】
                  精苏狂喜·精苏震怒·精苏再狂喜·精苏再震怒·精苏裂开
                  作为一个苏粉,写这种题材还是第一次。于是,显而易见,我又开始反复横跳了,跳到我自己都感觉精神分裂。
                  是个短篇,不算长。由于本人过于钢铁,导致写出来的东西可能少点那味,关于这件事我表示抱歉
                  在同一个农场里同时生活着长大后会喊着“За Сталина(为了斯大林)”冲锋的卫国三子,和列宁上台脱富入贫斯大林上台直接家破人亡最后给整自闭了的太宰夏,想想就觉得非常魔幻。【没错,我又发明了卫国三子(指参加卫国战争的德列奥),加上前农场四子(德莱奥柏)、后农场四子(德莱奥列)就是三个名词了,它们的共同点是:没有安东(划)】虽然理由也显而易见:他们不属于同一个阶级,年龄也有错位,自然也就不是同一个世界里的人。只是可怜了我太宰夏,****(不过莫名有种悲剧美)(没错宁就是我审美工具人)(不是)
                  不知道大家注意到没有开头那段关于河的描写是有隐喻的啊(我给自己做阅读理解) 另外这篇刚开始的时候确实没思路 想了半天想到句 大林十四年十月十六日夜解衣欲睡… 咳咳 我的脑洞果然还是要在群里瞎胡扯几句才能打开
                  另外阿芙乐尔名誉受害我表示抱歉(为了对应阿芙乐尔号巡洋舰只能把她搬出来了,毕竟幻觉的出现也是需要现实中某种关联性的)
                  最后我再吐槽一下自己,贴吧总共发三篇同人,三篇都是毛子 那么下次我有希望将自己的写作范围拽出老毛子的领地吗


                  IP属地:山东来自iPhone客户端10楼2020-04-23 1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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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没有那个,就是那个(撤回)
                    毛子文学 不错
                    以及为什么又很像我的论文内容,我微微窒息


                    IP属地:江苏11楼2020-04-23 16: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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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围观以及稍稍愧疚下me家的更新速度
                      还有写的好,me家现在压力很大


                      IP属地:江苏12楼2020-04-23 1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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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三楼呢?河的开头半天找不到,发现三楼没了?还有那个啥?阿芙乐尔是那个和他xxxxx的女人吗?


                        IP属地:山东来自iPhone客户端13楼2020-04-23 1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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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偶尔点入精华区,发现加精啦


                          IP属地:山东来自iPhone客户端14楼2020-04-30 06: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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