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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录:古风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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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上海1楼2020-04-23 13:15回复
    【 萨尔图元唐 】
    拳套入怀,喜之又喜,忙拆了盒取来,入手试试。正欲出拳,三日入耳,登时泄了气。他不提三日便罢,一提则内疚顿生,眉头一紧,远远扫他三四遭,迟疑了些。
    :“知道了。多谢哥哥。”
    于二位兄长,多少是尊敬的。前日踢了他,实非我愿,故而我不复于家中习武打拳。忆起那日纳兰小子道可唤人教我,一扬眉道。
    :“我想和人学剑,行吗?”


    IP属地:上海2楼2020-04-24 2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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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18 07:1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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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萨尔图元唐 】
      见他身后剑柄,愣是脑袋一空。走神一瞬,已被逼近肩胛,斜身一躲,顺势正正神。
      心下直赞他身手好,是个灵敏的家伙。平素兄长温书,不曾与我过招一二,现今棋逢敌手,来了兴致。收手至章门穴侧,握拳直出,捣其下腹。
      拳为他挡下,并不意外,转瞬间觉察膝边劲风,眼风一扫,当即缩身后跳躲去。
      身形不高,就此拉了距离,插步稳当,旋身凌空一腿。称不上当真相搏,只是有人练手,聊胜于无。
      又被拆招,转作跨步抬手化拳,正欲接上一击,见他倏忽止战,赶忙停住。
      甩手松了拳,双手十指相握,一壁活络筋骨,一壁打量地上的人。择手拂去腿上灰尘,这才定定回话。
      :“萨尔图老五,萨元唐。(顿了顿,续道。)你是哪个?”


      IP属地:上海3楼2020-04-24 2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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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白潼泽 】
        颔首如小鸡啄米,本有不知何起的恼怒,因着她神色,一瞬殆消。经她一提,自有考量。
        骊山避暑一行,自父皇仍在时,历年有之。为先皇幺子,不甚受宠,阿母早亡,骊山避暑时多留长安。宫墙幽深,为我之囹圄,世界万千,我不能瞧。而自幼脾性纯烈,好张弓使剑,与诸兄不相熟,唯受梅先生照料,幸而无忧无虑至今,如今孑然立府,她这么一道,往事种种,难以言表。
        眼神一暗。再看她,仍是天真,满目期盼,哪知我心绪如此。沉沉瞧她,相对无话。
        她一双眼很晶亮,像星子,是天河里采撷的。我喜欢她眼里的灵动,能容我饱尝温暖,不至于如离巢小兽,携一腔孤勇,独自拼杀,只得在暗处舔血。动动嘴角,挑眉弯眼,作常态般,嬉道。
        :“怎么,想我带你去?想就求我,我就带你去。”
        皇兄才于殿上夸我成长,若准我去,请他准我多带一人,也未尝不可。


        IP属地:上海4楼2020-04-24 2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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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范无救 】
          挂在树上的雪未融,如缀银花,却因晚风吹雪,簌簌抖落。
          有一片雪吹到范无救肩上,静静停着,给他隐于夜中的黑衣,压上一抹明晃晃的白,硬生生将他周身沉寂的颜色撕开,像往他怀中强塞了一缕不属于他的明亮。
          它也只能停着:范无救没有体温,与毫无生机的枯枝无异,融不了落雪。
          :“是吗。”
          他像在问,像在寻求一种确认,是在问赵乐意,又是在问他自己。
          落在他肩上的那朵雪花,是这个冬日里的第一朵。范无救扬臂,将它拂落。
          他小心、克制、隐忍,甚至不敢用指,只用衣袖,将那细碎的雪沫轻轻掸去。它是落雪中的独一片明艳,可它不能停留在他肩头,它不属于这,他没法给它一个交代。
          范无救历经了多少个冬日,已在奈何桥边等待了多年。
          他用下一世的命去换一份等待,试图用这份等待了却自己的遗憾,却又发觉曾经的不甘都在风里消磨,事到如今,已经弄不懂当初那般悔恨的初心了。
          范无救原谅那人吗。他想自己是原谅的。纵是要用他的命来换,谁又能不犯错。
          可那人能原谅自己吗。他想是不能的。
          他这份等待,如今更像是在偿债,偿这两人的债,只为亲眼目睹亲人的解脱——那时,他会把他引到奈何桥边,把他按到孟婆汤里。
          喝吧,傻X。他将说。喝吧,都过去了,恭贺你野道人,终于放过了自己。
          放过自己,不必在生时受到名为范无救的亡魂的纠缠;放过自己,走上这条通往下一世的路,将这一世的恩怨纠葛都抛却脑后;放过自己,你不必再挣扎、不必再赎罪了。
          他将看着那人走过忘川,然后,他也将拍拍屁股,真真正正地魂飞魄散。
          这是他和阎王的约定:用他的未来,换他亲眼去见证那个人的未来。
          所以,赵乐意,我一定会推开你的。在我看来,你就是很笨。
          笨到会同鬼使叫板,会与已死之人并肩,会期盼没有未来的鬼魂的未来。
          重阳时送你的那菊,若没做成干花——
          如今也该凋谢了。
          :“等杀了我的人。等他来了,我就会走的。”
          范无救别过头去,不欲与之目光相接。索性闭眼,沉湎于黑暗,连视线都不愿再躲藏。
          :“所以,”
          所以,别再靠近了,别再往前一步,别迈过这条线。
          可他说不出口。未尽的话藏在舌尖,在他喉中碾碎。他只能意味不明地吸吸鼻子。
          可笑吗?为行走阴阳两界方便,鬼使被阎王赐了人般的形,受了伤没有血,呼吸时没有气。可这等超脱生死的魂灵明知自己已死,却仍留着人性。
          ——受伤了,也怕疼;没气了,也总爱呼吸啊。


          IP属地:上海6楼2020-04-24 2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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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宿继书 】
            见她扭回脸儿来,他展眉,眼风抵她眸底,清凉凉扫过。
            好端端一双眼,连弧都柔软,却有他的倒影在里头沉,如坠一汪盈满了月的潭。
            她是昏得糊涂,酒劲返上来,又像存着几丝伶仃的清醒。
            宿继书喟叹一声,没有遮掩,顺着她答道。
            :“已好多了。算得很对。”
            院里有竹,影正疏落。他旋身,已蹲下来,作一副欲背她的势。
            宿继书俯首,望地上一块不大的卵石。他说得寡淡,如叙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上来罢。”


            IP属地:上海7楼2020-04-24 2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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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宿继书 】
              他跟着她走,寻了无关紧要的托辞,到院儿里去,远远地旁观。
              月牙早已攀至檐上,清辉正盛,却瞧不到她面庞,只见领上窜出羊脂玉般的颈子,是这月下惨亮亮的白。宿继书很快别开眼去,听她浑浑噩噩数着,一个个说出名来。
              不奇怪的。王室之胄,也不过肉体凡胎,十数杯酒下肚,哪里受得了。
              待这敬酒的数人俱于她口中滚过一遭,他方靠近了些。
              这才瞧见,她袖面一并洇过琼浆。她的香夹在酒气里,被释得极淡,几闻不到了。
              宿继书倾身,仍隔了少许距离,没带笑,沉声。
              :“可好些了?”


              IP属地:上海8楼2020-04-24 2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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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宿继书 】
                他矮着身,未回首,独见云走月追,折下一扭捏的小影,与他衣袖怯怯相连。
                宿继书眉峰微动,却未答话。不及尝出滋味,这小影已变作片羽,施施坠到身上。
                她又哪里重呢——轻得很,与猫儿一般轻,没重量的。
                恐她下肚的十数杯酒,是从另一人的胸膛里穿过,将一颗波澜不兴的心,浸得极其柔软。
                宿继书忽地有些悔,不动声色的悔。
                月夜冷彻,而他却未给她披一件氅,便有了刹那的忧惧:怕遭遇返寒的夏夜,有薄而冷的露作席被,压到他脊背,和他脊背上轻轻盈的小姑娘。
                可她已沉沉睡去了,连一丝一毫的轻微响动,都像是惊扰。
                他起身,稳稳背着她,轻轻地走。自院落里疏朗的竹影下穿过,寻懂事的小厮引了后门。
                他的眉目是惯常履了冰的,宿继书噤声,小厮也噤声,月儿也沉默。
                宿继书顾忌天家颜面,在道上刻意避了人。
                城西他来得少,不算熟路,只得依着稍有模糊的记忆,朝最近的医馆走。


                IP属地:上海9楼2020-04-24 2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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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18 07:07: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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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宿继书 】
                  这路很长,没抵半道,宿继书尚不觉背后动静,先听一句话施施飘来。
                  话儿倒不长,堪堪十余来字,往他耳道里滚上一遭,叫他捉住她的怯,和她字句里浮出的清明。他竟暗暗松了口气,心中担立时少了一半。
                  幸好,不是这道径太远、他行路太颠簸,才吵醒了她。
                  宿继书没应答,仍负着她,慢慢前行。
                  她醒了,他便从仔细稳重的步子里,抽回几缕神来,这才发现:他与她的影已被拉得很细,像古怪奇形的皮影,又如在梦里一般,有几分不真切。
                  也对。似梦,才真实。不然这路为何这样长,两颗心又何故滚烫?
                  嘴角勾得很低,连声都没有,只在话尾弥留了笑。
                  :“清醒些了?”
                  他又展眉,将笑弧镌得更深,擒在字句里,容她能听见。
                  :“那便说说,我叫什么名字。”


                  IP属地:上海10楼2020-04-24 2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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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宿继书 】
                    她一遭醒,是夜的温也俱凉下来。
                    宿继书行过拐角,月色便折半,将他与她影子揉碎,搓成一张扁平的黑纸,往他脚下贴。
                    是要他亲自踏上去,碾着他二人相贴的身形走,才能将她送抵医馆。
                    这条路栖了蝉,知了叫唤,听出些暑夏的味道,夹着她话语里轻而细的三分推拒。
                    宿继书知道她不会答的。她的心事,早在那来者不拒的穿肠酒里浮沉。
                    却正是这一杯杯酒将她涤荡,洗去一律千篇的笑与周全。在他眼里,是濯过的青莲。
                    :“无妨。”
                    于她推辞,他应得极淡,恍若未闻,反将表字托出。
                    :“宿竹友。”
                    宿继书又轻轻笑,有意打趣她。
                    :“公主睡着了,算酒数时倒很清醒。”
                    他偏要将这片刻的温存镌下,令独予她的温柔藏进眉峰,让凉薄都不再凉薄。
                    又有何不可呢——他本就不求回应。


                    IP属地:上海11楼2020-04-24 2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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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宿继书 】
                      铺在足下的影已踏得残碎,又逢月舒张,经此反复,他道不出当下一步是第几回。
                      医馆的形从夜里冒出来,是笋尖般的小点。宿继书已故意放慢脚步,这段路却仍快到头了。
                      道中无人,明烛亮火迢遥而不可及。他慢慢停下,没再向前走。
                      ——不是因医馆将近,是因那濡进衫里的一滴泪。
                      这一珠坠得静极,连抽噎也没有。他没即刻应答,只抬掌,将她托得稳些。
                      她在怕的,无声息地怕,是要将这梦似的相贴拆碎,晒在他眼前。
                      宿继书在心里叹,也无声息地叹。末了,只放低声音,轻轻道。
                      :“倦便阖眼,睡上一会。改日再说予公主听。”
                      彼时,因不知她切实处境,他对她这滴泪,懂得模棱两可。
                      他只觉她有万绪千愁,都化入一滴不过豆大的泪珠里,又像从火里过,很灼人。
                      就不急着寻,也不必急着寻,他已记住了她,那便来日方长。
                      他信这是桩好事,不过好事总多磨。


                      IP属地:上海12楼2020-04-24 2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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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尧 】
                        发中夹了一片叶,他伸指摘下,是鲜叶的碧与翠。
                        他好奇,将这狭长的叶片擒在掌中搓揉,大抵欲借此以纾无聊。
                        尧等司战,从晨到昏,从天明到霞光——司战仍没有来。
                        失了主人的犬势必躁动不安,只是司战言出必行,从来不会骗他,便强压了眼底阴鸷,独留一份愿献给司战的澄澈与平和。
                        这股狼般的翳影始终藏着,仿佛从未存在,直到尧嗅到司战的血味。
                        司战是被雪际送来的。司战面庞几无生息。再与雪际眼神交汇,已对司战与雪际前路通晓无二。尧仍是没犹豫的,这自仙洲往神州的一程,他定要同路的。
                        她曾说,从中洲归后,要带他去捉黄金台的月。
                        可此时他看她的手,软绵绵的,没力气了。
                        他与雪际一路行,一路无话。
                        尧的话本就不多,司战有恙,他更是封了嘴,只言片语都不愿吐露。
                        至仙洲与神洲边际,便要与雪际司战分别。他没多说,只先同雪际颔首,再伸手,轻轻摸了摸司战的头发,便转身离去,再无回首。
                        ——便将司战的誓言更改,易为康复之后,再捉黄金台的月亮罢。
                        无非是多等些时日,已等上许久,再多等一些,似乎也不难熬。
                        其实在那茫而不可及的边界,他还闻到了魔的味道。
                        只是那惊鸿般乍现的影,早在尧能看清之前失去了踪迹。他只向那个方向,皱了皱鼻子。


                        IP属地:上海13楼2020-04-24 2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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