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仿佛置身于潭中,手脚并不如往常一样,像是被什么掠去,只能看见眼前的灰白盘旋,层层叠叠,聚拢又离散。
“不出所料的话,这里又是某个新的世界吧,醒来后就会遗忘的世界”站在长街上的人自言自语着,似乎判定了这里是梦境,因而也认定了自己只不过是个潜在意识而已。
脚下是年代有些久远的石板路,一直延伸到远方,躲藏进雾的怀中。因为时间流逝而略显斑驳倒是和景色相衬。左右望去一切也亦然,长街被两排房屋夹着,一切尽皆罩在雾中,只有些许轮廓映照出来。视线所及之处,大概就只能看见栏杆和简单的花草。
“我该做什么?”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平日里像记忆倒带一样的梦境,如今却在梦境中思考着,不知所措。“手脚不能动么?”他试着对自己的手脚下达了行动的指令。然后身体毫无变化。他确实感觉到了四肢的存在,但却像有什么东西扼住了大脑,将指令束在了笼中。
“等待,并心存希望吧。”他如此呢喃道。在努力无果后吐出了《基督山伯爵》里面的句子。
但所谓等待的涵义,如果是等待自己睡醒的话,就显得有点无力了。
抬起头来,天空像是被搅拌过的色块粗鲁的拼接在一起,云像是在熔岩中膨胀的气泡倒挂在天上。“是吗,为什么我的天空会是这个模样,甚至说得上是惹人嫌恶了。明明我记忆里的天空都是悠远而洁净的”一时间他不禁陷入了沉思中
“这绝不会在现实里出现的天空,为什么会在我的梦境中出现呢?不,这个问题很奇怪。更准确地说,应该是它象征着什么”
“倒不如说从一开始就很奇怪,我的感知和记忆都是完整的,也符合我的思维模式。我应该就是我才对,而不是强加给自己精神暗示的潜在意识。”
“虽说如此,但也不能确定现在的情况。究竟是我的意识进入到了某个地方,还是确确实实地在我的梦境里,但话说回来,留存着自身的主观意识的梦境存在吗?这应该是矛盾的吧”
“但从已经发生的一切来看,很显然的特征就是:违背事实。此时此刻我的存在、如同被岩浆蔓延后满目疮痍的天空、以及这未知的街道。一切都和我的认知相违背,在这样的一个世界里,只有我做出同样违背认知的行动,才是符合规律的。”
他愣了愣,显然还没从自己一系列的思索中反应过来。不,应该说是胡思乱想。
“违背......认知吗?要不试试”
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在心里默念
“我的左手不能动!”
“怎么样......啊?喂!!”还没来得及思考,大腿的肌肉状况就发生了变化,右脚忽然抬了起来,然后停在了半空中,保持着向前跨步的趋势。
“原来违背认知是这个意思.....左手对应右脚吗。”
他深吸了一口气
“我的左手不能往后走一步!”
下一刻,右脚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前面的石板上
一时间算是卸下了重担
毕竟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下动弹不得,真的是不寒而栗
只要能活动,就有发挥自身能力的境地
遵照着奇怪的法则,他艰难地开始行动起来。
像是年久失修的机器人或者尚未适应重力的外来奇行种,他以四肢极度不协调的方式在长街上行走着。
约莫十分钟光景,他逐渐认清了一个现实。周遭的景物只是在不断重复着,像是以一间房屋为单位,循环往复。
“1 2 3 4 5 6 7 、1 2 3 4 5 6 7........”“啊,连距离都是完全一样的,只是将这一空间无限复制重叠了吧。”他有些沮丧地停了下来。
“出不去了吧....”他已经瘫在了地上,有气无力
话音刚落,石板路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光圈
旋转着蔓延。
最后将他吞了进去
“我是真蠢” 这是他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