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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相公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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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了


1楼2020-04-19 21:50回复
    我前排。


    2楼2020-04-19 2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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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府外来的急促脚步声,赶进院里时,突然消失了。】
      【佩玉叩带的声音,青年跑动的喘息声,鹿皮靴踩过积水的声音,通通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轻手轻脚。呼吸被刻意压低,门扉也推得很慢。可迈步时,带起的风声泄露了秘密:来者心急,却不能吵醒房间的主人。】
      【借窗外残留的、一丁点儿昏光,将沾着烟灰的外袍解开,搭在椅上。今日是寒食,嵇家祖辈都等着扫祭,往年此刻,嵇问云拜扫后,总要将王愿留在国公府家宴上——他与月亮说好了,往后每年诸节,都不独自过。】
      【人走到帐外,将手捂暖了,才朝被子里探。】
      【大夫交代过,如果韬玉再发汗,就得把他叫醒,重新换一身。】
      【我的月亮病了。】


      3楼2020-04-20 0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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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内蒙古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0-04-20 0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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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看看公公和公公的神仙爱情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0-04-20 0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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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名而来


            IP属地:美国来自iPhone客户端6楼2020-04-20 0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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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只手搭在男孩脸上试了试温度,乱蓬蓬头发后露出佛头林皲裂的笑:说有贵人来,就能站起来了,小兔崽子。孩子嘴巴无声开合,说着听不见的讨喜话,一边拉紧裹脖子的肮脏布巾,挡住烧得发烫的颈根。这样子,我俯视看得一清二楚,手蠢蠢欲动,想把那小兔崽子的画皮扯下来。
              脚步声近了,在坑洼间迟疑着,为难挑剔落脚地点,是王缈——
              而后那抹转过街角的裙袂坠落下去,从千尺望月台,风只来得及捉住猎猎衣响。我看着自己跟她跳下去,两张面孔都在笑。盛善十五年后,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清晰的脸,生动极了,血也显得清清亮亮。
              梦境坠落在地,碎成齑粉。
              眼皮说它要睁开,而意识还停留在虚浮世界。那里有两个王愿,一个因沸腾的、不受控制的肢体而恼怒,另一个冷眼旁观,甚至感到新鲜。被子掀起的口溜进冷风,汗黏着皮肉与布料,有些发凉。缓慢抬起眼,四周和梦里一样,吞噬了所有人声一样,悄无声息。
              又是一个梦。
              在梦境中看着他,看着背后窗户透进的黯光,乃至整个人间。视线模糊疏离,像隔着层冷雾。
              “你也在啊。”
              轻轻地,旁观的那个自己问他:“王愿死了吗?”
              草场街没有病人,苦痛总会不药而愈,或是死亡。
              宣平坊的每一个死人都病着,活人在熬药,药汁顺着骸骨往下流。渗进骨头缝里,疼,很疼——
              疼是什么?


              7楼2020-04-20 0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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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在夜里捞月亮,只摸到满手的冷汗。他后背又湿透了。月亮不成型,淅淅沥沥地漏,青年只能一次次地捞,最后整个人都浸到湖里去——是个笨办法。整个人卧进去,从湿热的复杂巢穴中,徒手把王韬玉挖出来,收到怀里。压着他后背的手是火把,贴在他颊侧的脖颈是袖炉,下巴也寻了个好去处,搁在他发顶。很古怪,哪怕是发热的王韬玉,也比我冷。】
                嗯,一直在。
                【幸好,我焐了他十载,早已经习惯。妥妥帖帖收好他,又应病人的胡话。】
                王愿很好,在我怀里抱着了。
                【王愿意识不到,他的梦是冷的。空出一只手,在他逐渐展开的掌心,摸到了轻微的握痕。蜷紧手脚的人是他,脸上却空得要命——他是自己的看客。寒食禁火,家仆们也要过节,如今的王宅,只剩嵇问云这一把火,哔哔剥剥地,低声问他,叫人安宁欲睡。】
                马上就不痛了,小愿,要梦一梦我吗?
                【我在盛善五年时,认识了王愿。期间的故事很多,也很简单——烧起来的热忱,被融化的坚冰。我几乎错觉,我将他医好了。可他一病,骨头里与生俱来的缝隙,每夜又被风吹得呼呼作响。是他父亲不好,不该给他取字为玉,他不是一个无知无觉的物件。】
                【世间好像忘了,他是活人,活人总是会痛的。】


                8楼2020-04-20 1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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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0楼2020-04-20 2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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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像潮水般涌来,浸没头顶,灌进口鼻,冲刷着四肢百骸。今晚的月又湿又冷,一直以来滋生于黑暗的情绪罕见感到厌倦,重新沉甸甸闭上眼。闭着眼,依然能清晰看见嵇问云的样子——在梦里,这没什么奇怪。
                    湖水幽沉,一点一点,有光透进来,暖融融在水底氲开。捉住缓缓游来的浮木,也捉住正早摸索的那只手。习惯性摩挲他的手掌,指头在掌心跳舞,只是今天的舞步有些缓慢,不像往日顽皮,让他红着脸说痒。
                    “王愿很好。”他颈侧皮肤碰着鼻尖,那里时常被吮出一小块红。这次却没有动作,安歇在肩窝,顺着怀抱模模糊糊低语,“月楼也很好。”
                    “我梦到了……”沉在逐渐温暖的水中,春日的风来拜访,经过身上黏黏答答的汗,丝毫不觉冷。“你在下面……”
                    在望月高台,在万仞悬崖,在白茫茫雪地,追在王缈身后嗒嗒跑来。少年那么急切,污沼溅上了鹿皮靴也恍若不见。他伸出手,身后是盛满星的海,月光摇荡的小舟,仿佛就是咫尺的距离。我可以恣意坠下了,脚下看不见底的黑暗和望不到尽头的惨白,都不再令人踌躇。只要安心闭上眼,就能落到太阳的怀抱。
                    “你在下面……接着我。”


                    11楼2020-04-21 0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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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浙江12楼2020-04-21 0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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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的最后一点光,消失在窗纸后,星却没来——是天光有意助我。没有乱搅的光色,床榻慢慢恢复原状,怀里的月亮也重新凝成一小团,不再乱动。】
                        【姿势有点儿别扭。虚握他指尖的那只手,上缘小臂压得发麻,可青年顾不上,满心都在犹豫:要不要叫醒他、要不要抱他换间房,换套被褥、要不要换个大夫来看看。我心知肚明,这是一场寻常的风寒,不出几天就痊愈了。但它仍轻易地,把我变成心神不宁的懦夫,在官署持笔时犹豫,策马回程时犹豫,推开门时犹豫,抱着他的时候,还犹豫。】
                        【石曜失去赵昙的那个立春,我跟他喝了半个月的酒。那时我就想,死的是王愿,我能活吗?】
                        【我要痛死了。】
                        【在寒食这一天,唐国公府的小公爷干了件蠢事:把汴京所有的大夫,连夜抓到宣平坊,满满当当塞在前厅,逼他们立刻就把王相公治好——这桩荒唐趣闻,之所以没发生,全因王相公在此刻,在半梦半醒间,说了一句话。】
                        【“月楼也很好。”】
                        【让旁人来看,这句话平平无奇,谁都说得,谁都说过。】
                        【却是王愿十几年来的头一遭。】
                        【愣了愣,又将下巴颌朝他贴近,抱得更紧。】
                        好,我接住了。再梦会儿,天亮就叫醒你。
                        【他与这座宅邸如出一辙。稳坐右军第一厢,连门口的石狮都在昭示权柄,唯有我这个不告登门的客人,看见了未经粉饰的内里,和来不及收起的冷酷。烈火烹油的背后,王愿狼藉透顶,做的噩梦又脏又乱,没有一块地方是干净的——这就是他能给的所有了。】
                        【我原以为,我一辈子也不会听到他这么说。】
                        睡吧,小愿。
                        【片刻前还团团乱转的懦夫,又一下子,变成观灯的孩童、晒日光的狸奴、伏案给心上人回信的少年、喝上冰梅汁的旅人——】
                        【总之,没人看见,抵在王愿发顶的那双眼睛,笑得傻兮兮的。】


                        15楼2020-04-21 1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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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剧本唯唯诺诺50字,谈恋爱重拳出击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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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死了,怎么这么甜


                            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20-04-21 1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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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做了很长很长的梦,跋涉过比梦更长的路。不知多久走到尽头,有什么东西滚落脚下,小小一粒撞在鞋尖,拾起原来是红豆,圆滚滚还带着温度。这时候,天上下起雨来,噼里啪啦,是红豆雨。有人从雨幕尽头奔来,急匆匆喘着气,身后明亮的天光长长拉开,给傻笑的脸镀上金色朝阳。
                              他张开双臂,拥抱整个梦境。
                              我走出梦境,拥有他。
                              眼皮撑开条缝,模模糊糊逡巡窗外透进的微光,安静的屋子,桌上的空药碗,最后挪到身边的大号抱枕和他微动的睫毛上。晚上发过汗又晾干,后颈衣领都是凉的,只有嵇问云热乎乎,一如既往好抱。
                              抽出硌在背后的胳膊,摆弄着把手捂在他自己眼上。脸贴脸,隔着遮挡的手呼气,许久没开声有些哑:
                              “这是哪里的美人?不好,我夫人十分凶悍,你快快藏起来,别叫他发现。”
                              说着把被窝拉高,整个人缩在里面,只露出头来,换了惊慌失措的美人口气,眼睛转悠着嵇问云笑。腿不老实,在被子里勾他玩:
                              “郎君,快来,藏这里。”


                              18楼2020-04-22 1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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