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灼 . 贵人 . 郑湫泓
水神、水神,我将这二字在唇齿间细细品味了一番,印象中的却尽是话本子中常描绘的粗鲁大汉之形象,坊间有她出生即倾盆大雨、入宫即天降甘霖的传闻,却无甚关于她相貌及施法的记载,真想去瞧一瞧啊。玉蟾方出不久,日幕也暂且告终,院落里的灯笼还发着幽幽的灯亮,我是个耐不住的性子的人,当下便决定了今日之事今日毕,从榻上一跃而起,硬是拉着立春陪我去了。若今日看不了她的真面目,我怕是连觉也会睡不妥当。
嘘——小点声儿!挤眉弄眼地朝着立春比划,嫌她一举一动发出的声响,殊不知自己才是那最明显的人儿。猫着身子一步一步地靠近了窗下,经验十足地发出几声猫叫,想来内里的人便不会瞧出外头有人听墙角了,只会认为是野猫。笑眯眯地将耳朵贴近窗扉之处,还没看到想见的人儿,耳畔却传来了呼喊的女声,心中大惊——有人来了!
忙不迭整理好衣衫,清清嗓子,只装做一副不慎入内的模样,要这媵侍带我去她家娘娘处稍作歇息,语句中前言不搭后语,头顶上也有些来时掉落的草叶,未料那媵侍竟真信了,心中之喜流于颜表,三五步就掀帘子入内,方瞧见了佳人真模样。微有些怔愣,只觉得自己被那话本子所欺骗了,烛火照在她芙蓉面上,朱唇榴齿,的砾灿练,占尽人间风流,而后就是憋了不久的一连串问题。
: 你是、你就是那位传闻中会施法的水神么?做法是什么样子的啊?我可以试试么?你会像话本子里说的一样,在我们都睡着的时候,悄悄去天庭么?会吗会吗?不过啊,那话本子也有假的!有些话本子写了水神是个邋遢汉子,今日一见,才不是呢!
: 啊,我是因为太好奇了,所以才问了这么多……没有、没有恶意的!
一口气儿说完了这些,觉察到了自己的失礼,又启唇为自己解释着,一双美目也是顺着话语,灵动地眨着,手掌亦作出摆动之势,生怕来人不信。语毕,顿觉娇羞,玉面浮霞光,贝齿轻咬下唇,留下浅白的印子,纤指在脑后的发髻停留片刻,又瞧瞧看了看她的神色,也没有生气之态,心中大石放下了七八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