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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西门孝不知是转了什么性子,近来不打天晶兽的主意倒打起他妹妹问雅的主意来了。这天他们路过集市,西门孝就跑到摊子上买了一大堆东西过来,黑黢黢的脸上堆满了笑,献宝似的捧到问雅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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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好一副憨厚老实的模样,敢情前面打天晶兽主意那家伙不是他?
南宫问天白了他一眼,出手将问雅拉到身后,又掏出钱袋子温声好语地哄着:“想要什么,哥哥给你买?”
他这妹妹模样娇俏,生得那叫一个雪玉可爱,可不能让那黑胖子哄骗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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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跋涉了几日,南宫问天几人总算到了炎山脚下。从山脚往上看,黄石陡峭的峰顶屹立着一座石头砌成的城堡。
和南宫城蓊蓊郁郁的山林不同,这炎山上入目皆是黄沙石壁。热浪扑面,地气烘足,就连长于西门城的西门少城主也有些受不住这样的暑热。
即便自己已经热得不行了,但西门孝还是不忘逞威风地把脸凑到南宫问雅面前:“问雅累不累,要不要阿孝哥哥背你?”
见状南宫问天一掌拍在他满是汗水的脸上,没好气的道:“谁的妹妹谁背。”复又背对着问雅蹲下:“来问雅,哥哥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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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人敢来闯山?”随着一声惊呵,一支穿着西门城铠甲队伍横在路前。
南宫问天上前一步,将手搭上西门孝的肩,眸光一利,夹杂了内力的声音浑厚且有力:“西门少城主在此,我看谁敢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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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孝神色毅然地抬起脸,背上沁出凉汗,垂落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
虽说原甜水镇的驻军还未降于天地盟麾下,但如今玉龙国沦陷,父亲身陷囹圄,西门城也成了天地盟的囊中之物。说实话西门孝自己也不确定他这西门少城主的身份还能有几分威慑,几分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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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队伍领头那人眼睛亮了亮,他上下打量了西门孝一番,旋即恭恭敬敬地躬身作揖:“属下恭迎少城主,请少城主随我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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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此西门孝可算是松了口气。
苍天诚不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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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南宫问天对视一眼,便随着领头那人往山顶去。
山顶的石堡从外看着是古朴啊简陋了些,里头却是另一番景象,那金碧辉煌的样子比南宫城还要奢靡几分,而且,这石堡之中竟清凉的异常。
能把这暑热之地打造的这样清亮,真是好大的手比,看来这王将军从前也没少收受贿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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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南宫问天将目光挪向西门孝,只见那人眉头紧紧锁着,眸里隐隐透着些怒意。
南宫问天右手搭在西门孝肩上,微微施力以示安抚。
如今他们是来求人的,现在决计不是发作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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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某不知少城主来访,有失远迎还望恕罪。”盏中的茶水凉了半分,那王将军才姗姗来迟地走到主位上坐下,面上笑意敷衍,全然不把西门孝这少城主放在眼里。目光自西门孝身上移开,又径自落在了南宫问天和南宫问雅人身上:“敢问这两位是?”
“在下南宫问天,”南宫问天道,复又指了指身旁的问雅,“舍妹南宫问雅。”
那王将军口吻急切,语气中透着几丝欣喜:“原来是南宫少城主和南宫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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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问天点点头,他与西门孝对视一眼又道:“我就有话直说了。我与西门少城主此次前来是与王将军做交易来的。”
“哦,什么交易?”王将军挑了挑眉,故作不懂。
“我们想请将军您助我们赶走麻辣将军,若事成将来收复西门城后您就是大功一件,没准倒时还能升个一官半职。”
“听起来是挺诱人的,不过嘛...”言至此处王将军顿了顿,在南宫问天和西门孝之间来回的目光停在了南宫问天身上,“比起西门城,王某更想在南宫城谋个出路,不知南宫少城主愿不愿意给王某一个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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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情这王将军打得竟是他南宫问天的主意,他这样背主弃信弃城而逃又爱收受贿赂的人,他南宫城是万万收不得的。不过左右南宫城现在也还没轮到他南宫问天当家,王将军这种人他爹反正是看不上的,他现下答应了到时候让他爹驳了这王将军就是,如此一来最多也不过是说他这少城主说话不管用。
这般想着,南宫问天心下一喜,开口正要答允,就被厅堂外传来的一阵女声截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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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时务者为俊杰,王将军还是先听听我天地盟的条件才好。”来人一袭橙衣,眉若远黛,面似桃花,眉间一点菱形朱砂。锐利如刀,美得先声夺人。
见此人来那王将军两眼放光,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态度诚恳至极,和面对西门孝时那随意应付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不知公主莅临,小的有失远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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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王将军这恭敬的态度,想来眼前这来自天地盟的女子身份并不简单。
每每牵涉到与天地盟相关的事他总会想起至今生死不明的父亲和那日南宫城里的销烟,以及城郊外三叔淌流的鲜血。
他暗暗捻紧了拳头,微愠的目光对上来人的视线,出言相讥:“不知姑娘是谁,竟连先来后到这样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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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王将军朝南宫问天大喝一声,态度与之前大相径庭:“南宫问天你竟敢对天地盟的公主大人无理!”
南宫问天嗤笑一声,这王将军倒是变得一副好脸。他原以为这王将军是出于几分骨气才至今没有归顺天地盟,如今一见才知并不如此,他带兵逃至这炎山为的就是等这天地盟的人上山来请,看来倒是他南宫问天想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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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南宫问天不甚友善的态度那女子并不在意,她径直走到主位上落座,美目微睨,眉峰轻挑,整个人散发出几分迫人的气势:“王将军若是入了我天地盟,别说是在南宫城某个官职了,就是做南宫城主也不是什么难事。”
她看着南宫问天几人有些难看的表情颇为得意地笑笑:“良禽择木而栖,我看王将军还是早做决断的好。”
“公主所言甚是。”王将军听得连连点头,又想着也不能把南宫问天几人彻底得罪了去,“不过刚才南宫少城主的话也并不是没有道理,您们这一人一句的,小人都不知道该听谁的了。”说完他又朝南宫问天几人施了个礼,这下倒也不厚此薄彼了。
“这还不简单,谁厉害听谁的。”西门孝拍案而起。
“看来两位是不肯相让了。”那女子眼露厉光,动作利落地抽剑出鞘,“那就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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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问天颇为豪爽地拍了拍西门孝的背:“胖子,你上,让她瞧瞧你的厉害!”
“为什么是我去?你不是有神兵吗?”西门孝不解。
“哎呀我不打女人。”南宫问天挠挠头,表情有些无奈,“好啦别说这么多了,你上就是了。”说着一把将西门孝推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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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确不是一般的厉害,她身形蹁跹剑法凌厉,不过两个来回的交手西门孝已被她狠狠打倒在地。眼看她的剑就要划破西门孝的喉咙,南宫问天快步上前以绿珠护腕的刚硬击退了她手中长剑。
“二打一?”那女子眉一挑,不怒反笑。
“不是,我就是让他见见世面。”南宫问天面露窘色,他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将西门孝扔出几米远。心里愤恨道:连个女人都打不过,西门伯伯是怎么教人的。
“打就打,多说无益,你来便是。”那女子面露恼色,狠厉的剑光直指南宫问天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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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急忙退了两步才堪堪躲过,额前的碎发被削下两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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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南宫问天第一次在女生手上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