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只是闲暇时、聊以慰藉罢了。”
(软音愈发细腻温润,直至尾音时已有些若有似无的飘忽,除却如此我又可为秦桓与隋姜付诸甚么呢?所谓慈母之心,大多啻是——无能为力罢了,我亦偶尔因此,恼着滇西盛氏并不显赫的门第。一时两厢静默用膳,寥寥叙着几声赞许双亲的诗赋,当然、偶尔想起时亦会搭上三两永寿的琐碎事,譬如去岁舒妃赠与同宫姊妹的九九岁寒图我并未描完,又譬如今岁的春海棠比往年谢的均早些。)
(日间疲惫混着蝉声袭来,竟使我于聒噪声中蕴出些许困意。自幼我则不喜群蝉嘶鸣、不知是厌其于清夜聒噪的不合时宜,还是厌其身后常随酷暑,总归甚是不喜。然盛见却不同,她爱极了蝉声婉转,有无数个夜里,她甚至曾于我塌侧,强使我闻蝉声入眠,这大抵亦是我厌恶蝉声的其中一则吧。)
(如此秉烛闲叙、疲乏渐露,直至娇客适时辞行,我方遣侍女取提灯来,起身相送。)
“天色渐深,总不好误你归去。路虽不远却也需小心,便使青娥将绢灯提去引一引路吧。”
(蝉鸣跃过窗纱径直飞入凉室,似连烛光亦随其声曳动,我在声声高歌里殷殷叮嘱,将己心的细致柔软尽呈于身前。如此叮嘱既是恰春待客之礼,亦是思及慈宁宫敏妃美言之情。)
“那——明日再会。”
(远山舒展,樱唇吐露温言,她之明日得闲、我之明日再会,业只是丹楹中人人皆道的寒暄之语,不必真希冀明日。少顷送人至阶上则拂帘归室,阿拙亦自隋姜处归来,禀是公主睡的极安稳,至此我方舒下心怀,于洗漱后捧一卷棋谱卧塌而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