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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敕星驰封宝剑,辞君一夜取楼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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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20-04-06 18:55回复
    架空一个医馆啥的?
    【医女将药包递给麻食,两手抱拳,一丝不苟地同和缓致以大谢。】
    这几年腰伤已好了泰半,多亏您照料。
    【言罢折身,一手仍旧抱拳方于背后,往外走去。麻食才把靛青的门帘掀开,定睛一看,张口却哑声。】
    【我仍旧不知如何对他,从不躲闪的目光此时慌张地乱窜。咬牙温声道。】
    借过。


    2楼2020-04-06 1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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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明时节逢着落雨,肩胛处的旧伤无不出来耀武扬威。
      往常这时候,家人不知内详,道只道郎君肃面,各陪着小心,今儿罕见,最不耐药性的人例旬看诊,门帘掀起见一青衣公子,竟牵动了嘴角,露一不明所以的笑,家人不敢再看,忙将头颈儿低下了。
      “哥哥看我。”
      冤家路窄,缘是如此,与他恩怨三天三夜也说不尽,哪是一句借过可打发的?身似围墙,拦去了他半路,将将卡在门边进出的尴尬地,恩荣宴后打探了,长孙无非么,唤句哥哥,也不吃亏。我又笑瞧他,呲牙道。
      “哥哥身体不好?不知是哪使不上劲儿呢?”


      3楼2020-04-08 09: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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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旧日大将攻城略地,一鼓作气拿下边疆不少侵扰重镇的游牧群,我不过是在侧翼救伤的一个小小军医,被他翻旧账翻到现在,当真恼人。】
        【这里不是十里无人烟的沙漠,一个喷嚏打出去,都能沾上十个贵族的衣襟,他说话实在是太不小心了。】
        【腮帮一颤,仍旧撑着一副好商量的面孔,慢慢道。】
        你究竟要怎样!
        【上前一步,左右顾盼一番,才低声吼道。】
        才能原谅我!


        来自iPhone客户端4楼2020-04-08 2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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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iPhone客户端5楼2020-04-09 1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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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清楚他的本性,狡猾与赖皮——久前便与他交过手。
            卫氏少将军,不知父辈是如何从血与厮杀中,用人头换取家业。他敦从慕武家教,天真以为英雄磨剑,奉诏劈天地战场,即可夜取楼兰。一路长成,许天授罹难,只恨不似项羽,头颅可抵“赏万金,邑万户”,便豪气的指点一条王莽富贵路了。我可毫不高傲的说,生死大事,除是我舍,一概不赊。
            揪着长孙无非不放,不单因他昔年见死不救,他与年少时的黑历史挂钩,侥幸一块打包,尘封于最深处的木匣内也罢,他昭显于人前,却犹如揭开肩胛丑恶伤疤,我正在想究竟要怎样才能让他闭嘴。
            “那么,我的哥哥,想必基于这一点,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聊聊从前的过命交情了?”
            我直盯他无能狂怒的模样,分明伤口处螨虫狂奔,仍要逞强,将一臂搭附在他肩上,牵扯出一笑来,说是:“想起来今日的药不曾上过,真是头疼呢。”


            IP属地:浙江6楼2020-04-12 1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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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肩头一重,只觉得一只手死死掐着我的七寸,稍作挣扎,便被他的后话压到了凳子上。】
              【如今楚囚相对,巴不得有一个人永远留在那里好了。】
              当日皆是死里逃生…
              【面面厮觑,口舌发燥,兀得起身把竹门阖紧,折身回来,站在桌前俯视他。】
              如今不更该肝胆相照吗?官场沉浮你不是不知道…
              【舔舔嘴,上前一步,打商量道。】
              我可以帮你,我可以…补偿你。
              【铁衣相擦,总是能发出“铮”的一声,耳边起鸣镝,让我重新站在那座久违的大孤山前,他浑浊的眼睛在一片血污之中咬着我。】
              【拿起药瓶,摆在他桌前正中。】
              如果你觉得是我的错,我可以补偿你,只要我能做到。


              来自iPhone客户端9楼2020-04-13 1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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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皆是?”
                我揪住这一词,恕难对这悲悯回以共情,反复琢磨,眼角愈有嘲弄。
                当**里逃生只我一人,像似渴水的鱼,被扑卷上陆岸,鱼眼瞪大,直盯毫无目的的终点,两腮疯狂煽动,对抗命运的,只余扑腾的尾巴——我就是这样渴切的望着他,求他渡我。是因我过度美化战场,卫氏一族皆是拳脚傍身,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我可放心的将后背交予卫昭,也是基于此,将自己的生命交付在无非手中。
                说什么肝胆相照,仓促逃离的背影,彻底打破了我的善心。
                清明时多阵雨,天阴凝作结,身后的光透过窗扉折出一柄利刃。我亦在打量他,经久年习得了什么。
                “补偿,”我将衣肩退下,等他上药,故作一太。“如今这身份,怎敢劳烦哥哥补偿。”
                见他不动,神经又绷起,刀伤可敷药,身体却将每一次故人离去的背影恨的咬牙切齿。一时不知,令他为我上药,是在折磨他,还是折磨我自己了。冷峻的音色,因受惊失静。
                “与其补偿,不如给个承诺吧,非是我不信你,官场沉浮么,不得不防。”
                稍一颔首,抢白道:“若你长孙无非,背心于我卫一,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怎么你敢吗?”


                IP属地:浙江10楼2020-04-15 1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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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官几载,下意识的警惕就像习武之人的手茧,不知不觉中缚在皮肤之上,是多年的钻营经累,脱去了,我就又成了一个逃兵。】
                  【又不是什么胯下之辱,我如何使不得,拔下药盖,舀出粉来,轻轻洒在他肩胛之上,只见过皮肉尽翻的新伤,却不想如此沉黯错杂的旧痕更触目惊心,指尖一抖,药粉撒在了衣上。】
                  卫一…
                  【电闪雷鸣裹挟着倾盆大雨,先把人吓实了,浇透一遍,一时街上嘈杂一片,好不狼狈,屋内却一灯如豆,风止摇曳。】
                  【垂眸一边上药,一边平静道。】
                  我不光是那个军医无非,我也是长孙无非,如何能轻易起誓?


                  来自iPhone客户端11楼2020-04-15 2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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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为私心仓促逃离,留下我残病身躯,仍要抱剑沙场。
                    连这伤药,不知用去了哪里,无谓的拂去。伤痕销不去,其实无妨,本就是荣耀的勋章。浪费些许药,也不是挽回不了的损失。我实在觉得,我对此人,不可谓不大度了。他叫着我卫一,心里又想着是哪个卫一呢,长安的宁远将军?战场濒死的前兵?还是陈留的少爷呢。
                    正如我不懂,军医无非留下来的人情债,长孙无非便偿还不得吗。他这话实令我失望,他仍不懂我要的补偿,金银玉器何曾有缺,便塞迟了些补药,也瞧不太上眼。
                    我要的是一个,再也不会背叛我,逃离我,可放心将后背袒露的兄弟!
                    无尽的沉默,被雷雨交加夺取了声音。我不阻他上药动作,却默然将头甩去一侧,听着惊天闷雷,又裹挟瀑布大雨,我实则很想问他,有一日我终将,持柄剑与诏,再辞君奔赴楼兰。那时候,他还有与我并肩的勇气么?如此浩问,却凝成胸中一股结,咽不下去。
                    “瞧如今天雷滚滚,你确实不敢起誓。谁不惜命呢?”
                    一手再将他推开,将肩上衣裳裹上,一切似乎重归于位,今日种种,不曾有过任何改变。


                    IP属地:浙江12楼2020-04-18 16: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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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及冠三载,仍不肯轻易娶妻,只因不懂为夫之道,为父之伦八个大字罢了。
                      【手心里燃起药粉的味道,鼻息沉缓,字字斟酌道。】
                      何况誓言二字,你又看得这般重,我如今的话,你当真会信吗?
                      【楼兰,雁门,是儿女倾洒颅血之处,与之相关的微末都该是慎之又慎的尊崇。我正是秉持着这样的礼法,在无法保全他又无法保全自己的情况下,离开了那里。】
                      【这便是我大义凛然之下的谨小慎微,朝堂上为主破柱而亡我做不到,沙场上为君不顾安危我更做不到,我是御史台,我死了,百官的纲纪谁来洞察?我心里没有王与君,只有钢律铁法。】
                      卫一,我的心里和你一样难过,你当真也会信吗?


                      来自iPhone客户端13楼2020-04-20 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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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明前后,起闷雷,未知是否冤死的亡灵,在发震耳欲聋的声,或者浇一头,不甘心流的泪。我还是很难过,因我终于接受了,他传递予我的答案:宝剑与楼兰,终究是我做的一场大梦。一言一句官场沉浮,一字一眼礼法责任,他会成为翌日庙堂上的中流砥柱,而无非的少年魂,已随军旗镇黄土。
                        五年,能使曾经并肩的我们背向,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努力。
                        “我不信你,”我坦诚道,卫一,不会什么漂亮官话。旧伤纹在肩,说什么放下了,都是空口的。但,我又琢磨:“两日后,一起为兄弟们插柱香吧。”
                        抛下此言,再不管他,踏步而离。


                        IP属地:浙江14楼2020-04-20 14: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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