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花门深闺里,我尝以为世间女子大多是敦蕙蔼婉、忠贞不贰;迨至新元大挑、筹选试诸事时,才得授百般心计,千法机谋,万相智略;又至留牌赐香袋,兰闱两载,始见人心蛊怪,宸巅惑引着脂粉妩媚,或无可奈何、或前赴后拥地葬身於此,纵如嘉瞻氏般自恃清高者,亦行偷梁换柱、攀附媚上之计,欲壑怎填?)
(乾清坤宁檐上的兽啊,是女子们的血锻造的。)
(令贵嫔却不大同,初於娴嫔处见她时,便觉她的眸子清亮得不像话,懵懂、纯挚,於此檐牙互啄、梁栋相讦的宫廷之中,很是唐突的。教我竟不敢常直视她的眼睛,止在她对望过来时,状似不经意的一偏,转而以挽臂来令她悉知我的昵爱。)
“好看罢?”(我是侍庄妃不衷诚、待令嫔亦不恳切,微酡红的两颊,匪是因薰风太过醉人、拂热了双面,而是心漪荡开的羞惭……)
(葱指上的红玉扳指也明亮,直仿佛是她那双噙着春雪、却不寒冷的眼。)
“你肤色白皙,配红最是好看,我瞧着第一眼便觉衬你,才特意挑了来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