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吧用户_58UC9Ga

（本只想吓高绥故一吓，没想到她这么不经吓，轻轻推一下就小产了。并无意杀害一条人命，心中有点慌乱，昨夜做了个噩梦，晨起便去探望。她仍在将养，坐到她的床榻边，按了按她的肩膀。）
你不必起来，我只是来看看你。

【 我沉堕在梦魇中不得脱身。】
【 于深暗的海底，我听见孩童的呼喊被裹在厚重的水流声中——我应该去救他，可海岸离我只有一步之遥，一直追逐我的巨兽逼近了。咬牙冲进更深处，抱起孩童时回首，那只可怖的兽到了，裂开巨口像吞噬天地一样再猛然闭合。豁然睁眼，急促的喘息，知知匆忙的跑来跪在榻边，双眼红肿哽咽的问我感觉如何。】
【 我盯着帐顶的纹络，沉默着。名为痛苦的手在将什么粗鲁与我剥离，像自高巅坠落的果子，无法挽留。】
【 洛逢君来时，我欲起身，她将我按住，是以也便躺着同她讲话。】
：劳你来瞧我了，只是如今身子不大好，等日后好了，在同你一道顽。

（整个房间都充斥着浓重的药味，和令人窒息的沉沉暮气。我想起睡梦中孩子无助的脸。抬手替她掖了掖被角。安抚她，也安抚自己。）
绥娘好好休息便是。绥娘这样受宠，日后总还会有孩子的。
（此刻自己也觉得自己可恶。坐在她的身侧叹了口气，既而试探道。）
可惜查不出是谁。做出这等勾当。
（只要她无所察觉，就这么罢手了吧。她付出的代价已经足够。）

【 我知她是宽慰我，可如今任何宽慰都如同刮着凛冽寒风的冬夜里，那扇茅草堆造的窗，摇摇欲坠，又能抵挡多少化作尖刀的寒风，叫它们不要再来剜心割肉。在庞大的无法喘息的悲痛下，人是无法承受他人略带一丁点善意的安抚——那会成为打开锁的钥匙，会让眼泪决堤。】
【 无止境的啼哭，多么惹人腻烦。可我说不出话，我只能哽咽。】
【 泪会盈满眶再隐没进鬓边，像被黑夜吞噬的哀恸，也像人心口难愈的疤。我还是起身了，第一颗泪在锦衾上浸出渍时，指尖颤抖着、慌张的揩泪。深深地呼吸，才发现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有多么艰难。】
：可——再也不是他了。
【 此时揽镜大抵是一副旧时高绥故会嘲笑的狼狈模样，我苍白着脸，情绪渐平，缓慢却难见的坚定。】
：我自问，我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
【 我看向她，红肿的眼，却灼灼有光。】
：我不会就此算了，即便有一丁点蛛丝马迹，我也要将那人找出来。

【 我知她是宽慰我，可如今任何宽慰都如同刮着凛冽寒风的冬夜里，那扇茅草堆造的窗，摇摇欲坠，又能抵挡多少化作尖刀的寒风，叫它们不要再来剜心割肉。在庞大的无法喘息的悲痛下，人是无法承受他人略带一丁点善意的安抚——那会成为打开锁的钥匙，会让眼泪决堤。】
【 无止境的啼哭，多么惹人腻烦。可我说不出话，我只能哽咽。】
【 泪会盈满眶再隐没进鬓边，像被黑夜吞噬的哀恸，也像人心口难愈的疤。我还是起身了，第一颗泪在锦衾上浸出渍时，指尖颤抖着、慌张的揩泪。深深地呼吸，才发现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有多么艰难。】
：可——再也不是他了。
【 此时揽镜大抵是一副旧时高绥故会嘲笑的狼狈模样，我苍白着脸，情绪渐平，缓慢却难见的坚定。】
：我自问，我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
【 我看向她，红肿的眼，却灼灼有光。】
：我不会就此算了，即便有一丁点蛛丝马迹，我也要将那人找出来。
【 名为失子的涩苦难咽的果我不会悄无声息的独自吞下，小恩小怨从来是一笑了之，可忍气吞声和以直报怨，从来不是高家的作风，是以也不会是我自幼沾染的作风。】

（她的话雨珠一样打在我心上，心一颤，我几乎要真正地难过起来。我挪了挪身子，想让自己好受一些，便取出帕子想要代她揩一揩眼泪。听她说要将那个人找出来，手轻轻一顿。）
你这么说，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即使这样憔悴了，她的眸子依然很亮，好似要看透我的灵魂，下意识地避过她的视线。）

【 侧头看向屋中悬起的银香囊，白雾在涌出逸散，记忆如同香雾一一呈现。我是极爱阴雨天的人，可那日的雨如今回想起来，竟叫人寒彻心骨，暮色四合夜色接管时，视线模糊起来，四五级台阶显得那样长，尽头仿佛连接着恶蛇大张的口。】
【 我向前跌去时，慌忙的想捉住什么，只是捉住的那只手激烈的挣脱我——以划伤自己为代价。她的袖子拂过我手面的触感都那样清晰，随后而来的是一轮接一轮的剧痛，痛苦使我昏沉，呻//吟都梗在喉却发不出声。我只能任由她们喊叫，再感受自身体内涌出的热流。】
【 我虚软的睁眼又闭合，只觉得，天可真沉。】
：那日是有人推我下去，我捉住她的臂，知知同我说，我双手干净，只右手指甲中沾了血渍。
【 我一字一句的，缓缓向她道来。不过这两日的事，查出一个手臂划伤的宫奴，真是再简单不过了。将视线自不停溢出又消弭的雾上移开，看向洛娘。】
：沿着这根线去查，那宫奴，必然无所遁形。
【 杀//人//凶//手的潜逃，让我日日梗着一口气，无法安睡。我亦不想安睡，我应当铭记这样的苦痛，使它敦促我，找出天良泯灭之人，该偿债便偿债，该抵命便抵命。】
：不日，我便去寻孟昭媛，央她主持公道。

（她一字一句，似在滴血。我又想起昨夜的梦来，那个未出生的孩子在丛中笑，一见到我，便突然面目狰狞，要同我讨个说法。如芒在背，生出一声冷汗。慌急中只想握住些什么——唯有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是冰冷的，我的也是。顿了好久，话才没有颤动。）
当然，你会查出来的。
（血渍两个字让我惶恐，倘若她真的查明白了，便是我的死期。我不会让这件事发生。将她的碎发别到耳后。）
不过现在先好好睡一觉吧。你瞧你，都憔悴了。

【 她对我报以肯定的答复，使我更加坚定我之所想。】
：洛娘，谢谢你。
【 病来是山倾地陷，病去是细水冲沙。只同她讲一会儿话，疲乏之感便分散至身躯各处，熏香与苦药味交缠，熏得人愈发头脑昏胀。略靠一靠，方自昏沉中缓过神来。】
：这一回遭得是大难，如今只憔悴些，倒是不幸之幸了。
【 前两胎怀得极为顺畅，如今一遭逢难，落得如此下场。躯体仍留存的痛意掩盖不了心底稠密的哀恸，我脱力的靠着，眼眶盈泪，勉强撑起苦涩的笑，面对洛娘。】
：我大约是个不称职的阿娘。
【 我好像，亏欠着我的每一个孩子。】

（听到她的感谢身子有一丝颤动。其实同她相处的这些时日，也确实似一对好友。我并非全然无情的人。见她似要落泪，何处不可怜。将她揽到怀里，拍一拍她的背，柔声道。）
怎么会。这不是你的错。
（但那又如何呢。本想不再计较同她的恩怨。但如今看来，我与她，恐怕只能是敌人了。在她瞧不见的地方，眸色多了一点儿狠厉。别怪我啊，绥娘。怪你信错了人。）

【 疲倦与欲//望一样可吞噬人的骨肉。我有些累了，她温和的拍抚和柔润的声音，是清闲午后并不炽烈的日光，哄得人昏昏欲睡。我一时有些感恩老天予我这样的际会同她相识相交，如一场骤雨后满脸狼狈时，她递过来一方手帕。】
【 她大约也瞧出我不大支撑的住，扶我躺回榻上。握住她的手，再一次同她道谢时，眼睑已很疲于张开了，勉强吩咐了知知送她出殿，目送她背影离去，又是坠入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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