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雀恭弥感到泽田纲吉的气势明显的更萎缩了,再然后听见很细微的液体喷涌声和滴答声,还有什么让人作呕的味道,胃突然很不舒服。
感到奇怪,他听见泽田纲吉嗫嚅的声音像只兔子一样。
“是里包恩,让我找云雀学长去。”
云雀恭弥抬起头,睁着眼总算肯看着他。
什么?
云雀恭弥摇晃着脑袋,定睛试图看清眼前的人。
还不如看不清。泽田纲吉快要与身体分离的脖颈撕开一道明晃晃的血口子,啪嗒啪嗒掉下来红黄相间的组织。
“云雀学长?”
只是一个劲的胃疼,是真的胃在疼,热呼呼的膨胀似乎有一罐子煮开的豆,咕嘟咕嘟。
他看着行尸一样的泽田纲吉沾满血的手搭上他的肩膀轻轻的摇晃,被压力覆盖的皮肤隔着衣料赶到湿滑和冰冷,从脚底泛起一阵恶寒。
对于面前血淋淋的泽田纲吉,云雀实在想不出他该做出什么反应。
条件反射挥开,触碰到泽田的手的瞬间,那条脆弱的胳膊干脆直接断了下来。
感觉喷薄而出的液体溅在身上脸上,云雀有些困惑的摸上去抹了一下,摊开手,流动的液体脸咸腥发臭的味道都如假包换。
这他妈的开什么玩笑。
他只是觉得什么失控了,就像他的胃疼导致着头疼然后视觉系统开始说谎一样。
“学长,你,没事吧,脸色很糟糕。”
“不需要你管,嗯……”
所有属于他能掌控的部分都开始不真实的失控。
隐忍在腹部的疼痛开始爬到全身上下,但是还不至于让他就这样倒下去。
无视了身后泽田纲吉唯唯诺诺的闻讯他转身迈着浮软的步伐,推开门之前他回头淡淡的瞥了一眼泽田纲吉,余光的视线中彭格列简直就是一只来自梦魇的蠕动喘息的血肉怪物。
云雀恭弥倒吸一口气,依旧冷静的随手碰的关上门,就如同他通常那样做的,从不把食草动物看在眼里那般。
但是事实确实不是如此简单,这件事从云雀恭弥看到同样血肉模糊的草壁哲夫之后就更加肯定。
接待室里,草壁哲夫递给他的温水,他苍白了脸色接过来,却一点也没有要喝的意思。
玻璃杯沿上沾满了组织碎末和粘稠的血,握着杯子的手绷紧到极限,几乎要把杯子捏碎。
云雀恭弥无法理解的看着从眉心往下的身体几乎就从中间裂成两半的手下机能正常的做着善后工作,这种场面实在是让人呼吸困难。
一切的疯狂在巡视的时候达到了顶点。
成群结队的食草动物们在看见他的一瞬间,脸上写满了一贯的惊恐和敬畏。几乎是紧接着,抽搐着四散着肢体碎成狰狞的肉块,拖着几乎散架的身躯摇摇晃晃的给云雀恭弥闪开一条道,不然就跌跌撞撞的逃开,掉落一地萎缩的内脏和肠子。
所视之处无一不是割开的皮肤,雪白色的骨,外裸的筋肉,沉闷的呼吸,以及粘稠的,铺天盖地的红。
一步步踏进蔓延满地的血水,云雀开始笑食草动物真的是爱群聚无处不在烂都要烂在一起。
可笑的是他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反应。令人抓狂的一切以及,无法愚蠢的进攻,也无处可退的处境。
或许他应该尖叫,但是云雀恭弥一定更乐于让犯恶的始作俑者尖叫。短暂的混乱冷静之后,云雀很容易的心中有数。
六 道 骸。
然而六道骸也没让他等太久,在云雀咬着牙在所谓的尸堆中完成例行的巡视,不出所料的在接待室看见了坐在窗台讪笑的看着自己的蓝发少年。
“怎么样,害怕么?是不是有种玩生化危机的感觉。”
“你又搞了什么花样。”
“只是让你看见别人的心情而已,光是看着自己的不可一世不是太狡猾了么。”
六道骸耸耸肩,一脸轻快的表情立即染上了狡黠的得意。他瞥了一眼黑着一张脸站在门口沉默不语的云雀恭弥。
“简单的说,把你施加于别人的感情给具体化出来。”六道骸心满意足的望了望窗外,“看看你,无意识的刺伤了多少人。”
“你这是说教么?”
“并不是。”六道骸抱起肩,轻薄的唇勾起灿烂的笑。“赌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