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郎紧紧的捏着手中的剑,手上青筋暴起,滴血的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江玉郎开始心生绝望,看着身后将至的人影,是天要亡他。
苏樱一步落下,随后而来的江无缺领着一百来人将江玉郎所剩无几的几十个人团团围住,刀剑光影晃动。
苏樱缓缓的吸了一口气,压住脑中的一丝倦意,朝着江玉郎走出,冷声道:“江玉郎,我看你往哪里跑!”
闻言,江玉郎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沉默半晌,那依旧温润儒雅脸上缓缓的浮出一丝笑意,那轻松的样子,好像并不是很担心自己的处境,倒像是在这里欣赏风景的。
“看来,江小鱼是没事了,他的命还真大。”看她冷静的样子,江小鱼应该没死,想不到,他还真是命大。
江玉郎淡淡的话语没有什么起伏,听不出他到底想干什么。
苏樱眉头一蹙,果然是母子连心,连第一句话都说的一样,苏樱冷哼一声,道:“现在,有事的是你。”
“呵呵……”江玉郎低声一笑,悬崖边上,他一袭白衣,即使染上了血渍还有尘埃,看上去依然是优雅温润。
也许,一个人,演戏演得太久,入戏太深,也就分不出,到底谁才是真的自己了。
苏樱凉眸一寒,他笑什么,这江玉郎浑身都透着诡异,他是疯了吧。
江玉郎轻轻的摇头,抬头看着对面一脸凌然的女子,月光下,一身黑衣,清冷绝丽的面容,出尘淡然的身姿,恣意冷傲的气质……这是一个让人见一眼,就难以挪目的女子。
爱?哼,他从来都不屑,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他对眼前的这个女子,动心了。
是皇宫盛宴,她对江小鱼坚定的宣誓,让他莫名的心生不满,还是,她对自己斩钉截铁的决绝话语,让他从没有波动的心闪过动容,还是,那日婚礼上,一眼的惊艳。
他不知不觉中,的确是动心了……
可是,为什么这样的女子,她是属于江小鱼的!
他还记得,初见时,在相府后院,那个见到他就害怕的低头颤抖的女子,和现在的她,简直是天壤之别,她本来是自己的太子妃,为什么么要骗他?为什么要骗他退婚。
想到这儿,江玉郎也问出口,“为什么,你本该是我的太子妃,为什么你要骗我,为什么要骗我退婚?”
如果他没有退婚,如果眼前的女子是嫁给了他,这结局,肯定又会不一样。
“皇位,还有你,本来都该是我的,是江小鱼,是他抢了我的一切!还有你,江无缺,你为什么要回来……”
说到最后,江玉郎眼中终于有了愤恨和不甘,眼前的这个女子,本该是他的,是被江小鱼算计过去的,要不是他要父皇赐婚,自己怎么会那么轻易的就退了婚。
这个时候,江玉郎将一切,都归错于江小鱼。
“真是可笑——”她从来都与江玉郎无关,苏樱柳眉一蹙,他还真是病的不轻。
只是,他的话,却让苏樱有些出神,瑰红的唇角也不禁染上一丝笑意,在月色下,一张清冷的脸,美得惊心动魄。
即使是被牵扯入皇室的纷争,即使是经历刚刚痛彻心扉的害怕,她都没有后悔遇到小鱼儿,是小鱼儿教会了她什么是爱,给了她如何都斩断不了的牵挂,她甘之如饴。
“江小鱼到底哪里好,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帮他,无论是父皇,还是你,所有的人都帮他,那我算什么,我才是天傲的太子!”
听到这儿,苏樱猛地回过神来,该死的,这江玉郎是在拖延时间!她竟然让小鱼儿给扰去了心神。
“哼,江玉郎,想不通,就下地 狱去想吧。你伤害了那么多人,也是时候该付出代价了!”不再多做耽搁,江无缺一挥手,偏头朝着身侧的人,寒声道:“拿下!”
还是没脱住时间,看来他是等不到了,江玉郎手一捏,看着四周的人纷纷倒下,眼中一狠。
“你休想!”就算是死,他都不会落到他们的手中,任人鱼肉。
说完,江玉郎一个纵身跳起,白袍被山崖的冷风吹开,他整个人都朝着悬崖的方向跃去,跳下去,还有一线生机。
这也是他为何会上断崖的原因,拼死搏一线生机。
“少主!”酋奇猛地出手,哗的一声,却只抓住了一个衣角,再坚持一会就好了,援兵马上就到了,公主已经出事了,少主不能再出事。
“哼——”只是,还没待酋奇反应过来,一道皮鞭恍如闪电般,从他眼前掠过,以势不可挡之力,袭向江玉郎,江玉郎还没有跃下,腰间骤然一收,被凌空提起,猛地摔在崖边上。
喉咙一甜,江玉郎猛地吐出一口鲜血,闪眼间,眼前多出一双黑色长靴。
“你以为,这样就逃得了!”苏樱眼中一冷,即使是一线生机,她都不会留给江玉郎,还有,她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放过他。
想到这儿,苏樱勾唇一笑,“对了,差点把你的母妃给忘了,不如让你们先见上一面吧……”
母妃?江玉郎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他叫了这么多年的母后,他都快忘了,他还有一个母妃……
手一挥,身后的月隐阁的暗影再次把秋水仙像破布一样,扔在了江玉郎面前,满身是血的秋水仙身上几乎都是伤痕,一张脸煞白煞白的,呼吸微弱的几乎闻不见,江玉郎双眼猛的瞪大,她好狠。
“你到底想怎么样?”江玉郎转过头,愤愤的瞪着眼前的苏樱。
“你说呢,”苏樱不怒反笑的瞥了一眼倒在地上如同跳梁小丑的两个人,冷声道:“敢打小鱼儿的主意,就应该要做好被折磨至死的准备!”不够,就这点怎么抵得上小鱼儿受的苦!
苏樱正准备要再次向两人挥动长鞭时,秋水仙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冷笑,眼神恨恨地看着江无缺,开口道:“江无缺,难道你就不好奇当年你母妃是怎么死的吗?”
“你说什么?”江无缺一手拦下了正要出手的苏樱,一手持长剑指着秋水仙问道。
秋水仙笑的一脸诡异,仿佛已经不在乎眼前的生死一般,透过江无缺的脸,好像看到了当年的花月奴,自顾自地陷入了回忆,有些咬牙切齿的开口,“当年皇兄刚刚登上帝位不久,带着我微服出巡,途中遇上了江湖恩怨,不料却遭遇暗算,受了重伤。碰巧遇上花月奴那个***跟移花宫的其他师姐妹下山救下了我们,却不料被在移花宫养伤的我们知道了不该知道的大秘密……你们还不知道吧?移花宫的门徒花月奴,就是齐华的长公主,沐长歌!那日,花月奴生辰,当时还是皇子的武帝秘密上山给自己的亲妹妹庆生,送给她的生辰礼就是蕴藏了藏宝图秘密的一枚温火玉,皇兄为了得到那批宝藏稳固帝位,不惜出动月支的江湖势力对付花月奴,只是没想到这个女人掉下山崖失去了失忆,流落民间却还成了江枫心爱的妃子,凭什么?江枫是我先看上的男人……”
说到这里,秋水仙一脸狰狞的笑了笑,继续道:“不过没关系,最后她还是死了,蛊毒--嗜血,毒发只需半个时辰,就会被吸尽精血而亡,本来想把你们也一起斩草除根,没想到移花宫那两个多管闲事的宫主居然来了,哼……为了拿到玉佩,皇兄把我送到了江枫身边,我甚至为了爱他不惜忤逆皇兄,可到头来,我只是一个替身,一枚棋子,哈哈哈何其悲凉……既然我得不到,那我就毁了属于那个女人的一切,呵,江小鱼,从小就中了我的冷月寒冰居然还能活到现在,他的命可真多大啊,既然毒不si他,那我就让他在皇家围场有去无回,引来猛兽再加暗杀,可是什么还是失败了……我恨,为什么?那个女人凭什么……”陷入回忆的秋水仙已经逐渐到了崩溃的边缘,几近疯癫的状态。
江无缺听完了秋水仙的话,持剑的手竟忍不住颤抖,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现在只恨不得一剑劈了这个该死的秋水仙,还有月支……
一袭紫衣坐在树上的端木冥钰,衣袍迎风飘扬,听完秋水仙的话,也不禁湿了眼角,那是他最最温柔的姑姑啊,虽然他那时还很小对姑姑的印象不深,可是见到她的时候,就宛如一个月光仙子一般,温柔恬静,没想到一枚玉佩竟带来了这么多灾难,还有他那两个可怜的表弟……该死的月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