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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first，the end】
『楔子』
我面前挤满了话筒，相机的快门不断按下，闪光灯闪得我眼前发花，但我还是要将嘴角弯到一个合适的弧度，尽量减少眨眼的频率，让媒体拍到更多能用的照片。
我是个演员，或者，也可以说是明星？
今天采访的时间不会很长，后面还有另一个场地的活动安排，记者提出的问题也是中规中矩，我心里大概都有个答案。
我以为采访该结束了，但是看媒体的势头似乎还没到时间，果然，做不喜欢的事情时，时间就变得格外漫长。
有记者问：“刘烨老师，你合作过的演员当中有印象比较深的吗？”
我心里顿了一下，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个身形，他的名字我早在心上摩挲过千百遍——但我无法说出口——
“印象深，林嘉欣吧，香港的林嘉欣，她特别，特别平和，她会化解所有的，这个，可能跟你产生碰撞的东西，像佛一样，对，就特别平和。”
“还有吗，刘烨老师？您再说说。”
“是啊，您和胡军老师在多年前也合作过，您对他印象怎么样？”
那个刚在我心上转过一番后又被我强压下去的名字突然出现在耳边，我想我愣住了。
我想当作没听见，但记者似乎不打算放过我。
“当年您和胡军老师戏外同行被拍到过很多次，您对他印象不深吗？”
“讲讲吧，刘烨老师！”
我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不远处的经纪人——不是提前打点好记者了吗？怎么会问起他？
常姐看我一眼，似是安抚的意思，我看不大清楚，但她又低下头去摆弄手机，我便知道她不会过来帮忙，这个问题我要自己解决。
记者还在就胡军的事追问着，他们一向最喜欢能够占据头条的八卦新闻，没关系的两人尚且能捕风捉影，传得有鼻子有眼，更何况我们。
我一向不擅长拒绝媒体的追问，而这个问题的答案本就是他，只是我没有勇气自己主动说出口而已。
“嗯，我，我师哥，”我开口，面前安静下来，“特，特别好，我和他合作得，特好，嗯……”
“还有其他的吗？您再说说吧！”
“您考虑过与胡军老师再合作吗？”
我不知道表情崩没崩住，但我清晰感觉到心里发苦——我还能说什么？说我爱上他了？说我甚至没有勇气见他一面还怎么合作？
眼前的嘈杂仍在不遗余力地攻击着我的耳膜，我的思绪不受控制地飞回那个午后。
『楔子』
我面前挤满了话筒，相机的快门不断按下，闪光灯闪得我眼前发花，但我还是要将嘴角弯到一个合适的弧度，尽量减少眨眼的频率，让媒体拍到更多能用的照片。
我是个演员，或者，也可以说是明星？
今天采访的时间不会很长，后面还有另一个场地的活动安排，记者提出的问题也是中规中矩，我心里大概都有个答案。
我以为采访该结束了，但是看媒体的势头似乎还没到时间，果然，做不喜欢的事情时，时间就变得格外漫长。
有记者问：“刘烨老师，你合作过的演员当中有印象比较深的吗？”
我心里顿了一下，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个身形，他的名字我早在心上摩挲过千百遍——但我无法说出口——
“印象深，林嘉欣吧，香港的林嘉欣，她特别，特别平和，她会化解所有的，这个，可能跟你产生碰撞的东西，像佛一样，对，就特别平和。”
“还有吗，刘烨老师？您再说说。”
“是啊，您和胡军老师在多年前也合作过，您对他印象怎么样？”
那个刚在我心上转过一番后又被我强压下去的名字突然出现在耳边，我想我愣住了。
我想当作没听见，但记者似乎不打算放过我。
“当年您和胡军老师戏外同行被拍到过很多次，您对他印象不深吗？”
“讲讲吧，刘烨老师！”
我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不远处的经纪人——不是提前打点好记者了吗？怎么会问起他？
常姐看我一眼，似是安抚的意思，我看不大清楚，但她又低下头去摆弄手机，我便知道她不会过来帮忙，这个问题我要自己解决。
记者还在就胡军的事追问着，他们一向最喜欢能够占据头条的八卦新闻，没关系的两人尚且能捕风捉影，传得有鼻子有眼，更何况我们。
我一向不擅长拒绝媒体的追问，而这个问题的答案本就是他，只是我没有勇气自己主动说出口而已。
“嗯，我，我师哥，”我开口，面前安静下来，“特，特别好，我和他合作得，特好，嗯……”
“还有其他的吗？您再说说吧！”
“您考虑过与胡军老师再合作吗？”
我不知道表情崩没崩住，但我清晰感觉到心里发苦——我还能说什么？说我爱上他了？说我甚至没有勇气见他一面还怎么合作？
眼前的嘈杂仍在不遗余力地攻击着我的耳膜，我的思绪不受控制地飞回那个午后。
【The first，the end】
『第一章』 “明天见，师哥”
今天是我去试戏的日子，演一个同性恋。
我不敢再像第一次与导演见面时那样故意迟到很久，更何况我相信关锦鹏的能力，这个角色我是想拿下的。
我早早下楼打了车过去，到地方时比约定的时间还早5分钟。
上楼时，我心里始终揣着几分忐忑，就要见到和我扮演一对同性恋人的男演员了。胡军，我知道他，是比我大了好几级的大师哥，我看过他的话剧《保尔柯察金》，他很帅，身材特别好。他实际上是怎样一个人呢？我不知道。我能接上他的戏吗？我心里打着鼓。
给我开门的是编剧魏绍恩，我点头致谢后走进去，发现导演和胡军都已经到了。
关锦鹏冲我一笑，“来了，刘烨。”
我点头回应着，“关导演，又见面了。”
关锦鹏拍着胡军的背对我道，“来，你们认识一下。”
他脸上挂着浅浅的笑，主动递出右手，“你好，我是胡军。”
我忙用双手握住他的手，展开笑容，“你好，我叫刘烨。”
关锦鹏继续看着我，“你休息一下，我们试戏。”
我点头应下。
我和胡军并排坐在沙发上，他先开口，“你怎么过来的？路上堵不堵？”
我应着，“打的，还行，不太堵。”
“你渴不渴？喝点水吧。”
“不用了，谢谢啊。”
我突然感觉到有点没来由地紧张，这是我之前面对男性从未有过的，不是不熟悉导致的，是我自己也无法形容的奇妙感觉。
胡军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等会试戏别紧张，正常发挥，好吧？”
“嗯，好，谢谢……军哥。”
我感觉他白说了，我更紧张了。
关锦鹏夹着一根烟走过来，“你们聊得怎么样？试戏吧？”
胡军看着我，我看着他。
我道，“行，试戏吧。”
胡军一下站起来，“来吧！”
竟有种大义凛然的气势。
关锦鹏摁灭手里烟头，“试这场戏，你结了婚，现在离婚了，遇见他，”关锦鹏看向胡军，然后目光转向我，“你也是，分开很久，重新相遇。这有几句词，来看一下，OK？”
关锦鹏是众所周知的好导演，但他港中英夹在一起的普通话让我听得有点头疼。
我知道他挺看好我，所以想表现得更好一些，愈这样想便愈紧张，越紧张就更难入戏，我心里鼓着劲儿让自己放松。
“怎样？你们要先聊一下，细节吗？”关锦鹏贴心地加上一句。
“不用了，关导演，直接来吧，”我看着台词，脑海里想着情境，随口接道，突然意识到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有点尴尬地看向他，“额…可以吗，军哥？”
“行啊，来吧。”
他还是那副浅笑着的样子。
关锦鹏走到摄影机后，扬起手臂，“3——2——1——action！”
胡军，不，我日思夜想的爱人，躺在沙发上，呼吸平稳，我轻唤他，“诶，醒一醒”
他睁开眼，我接道，“得睡觉了，我给你叫计程车？”
他坐起来，眼底由迷离变得明亮，直直地看向我的眼睛，“真想抱抱你。”
我伸出手去环住他，他的肩很宽。
他的下巴触着我的肩，手在我背上揉搓着，这样一个拥抱我有多久没有感受过了？无论是戏里还是戏外。
我突然很享受这一刻。
他松了手，我看着他的眼睛，一片清明，这里没有词，但我觉得我该说点什么，“你胖了。”
他突然一把将我搂进怀里，使力将我箍得很紧，我不觉得被勒得不舒服，我有一种奇妙的，久别重逢的，安全感。
他说，“那时候，我怎么舍得放你走的？”
“————咔————”
不远处传来声音，我的身上一松，他放了手，我的思绪蓦然惊醒般回到现实中。
我们站起来，一起看向摄影机后的导演。
关锦鹏盯着摄影机屏幕沉默着，然后抬头看向我们——他鼓了两下掌，“很好，你们的感觉，很不错，是对的，是我想要的。刘烨，就是你了，你演蓝宇，可以吗？”
“我……真的吗？关导演？”我知道胡军的角色已经定下来，但没想到自己也会这么幸运通过试戏。
关锦鹏轻笑着点了头。
胡
军再一次拍了我的肩膀，“当然是真的，不然你以为阿关为什么今天只叫你来试戏？已经定你了！”
我是开心的，“谢谢关导演，我当然没问题。”
关锦鹏看向魏绍恩，“你觉得，怎么样？”
魏绍恩道，“当然，你定咯。”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关锦鹏笑着朝我走过来，“那就合作愉快了，刘烨，叫我阿关吧。”
我握住他递过来的手，点头微笑，“阿关。”
转身，胡军也再次向我伸出手，“刘烨，合作愉快。”
“谢谢军哥，合作愉快。”
阿关一边叫人收拾东西，一边看向我和胡军，“我们去吃点东西，聊一聊？”
我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餐桌上，我想着等一下可能要聊戏，得清醒一点，于是婉拒了胡军推过来的白酒。
阿关看向我们这边，指点江山一般，“你放心喝，刘烨，醉了要他送你回去。行吗，胡军？”
他竟毫无疑义地点了头，“没问题，我送你，”说着将他面前的酒杯推了过来，“喝这杯。”
『第一章』 “明天见，师哥”
今天是我去试戏的日子，演一个同性恋。
我不敢再像第一次与导演见面时那样故意迟到很久，更何况我相信关锦鹏的能力，这个角色我是想拿下的。
我早早下楼打了车过去，到地方时比约定的时间还早5分钟。
上楼时，我心里始终揣着几分忐忑，就要见到和我扮演一对同性恋人的男演员了。胡军，我知道他，是比我大了好几级的大师哥，我看过他的话剧《保尔柯察金》，他很帅，身材特别好。他实际上是怎样一个人呢？我不知道。我能接上他的戏吗？我心里打着鼓。
给我开门的是编剧魏绍恩，我点头致谢后走进去，发现导演和胡军都已经到了。
关锦鹏冲我一笑，“来了，刘烨。”
我点头回应着，“关导演，又见面了。”
关锦鹏拍着胡军的背对我道，“来，你们认识一下。”
他脸上挂着浅浅的笑，主动递出右手，“你好，我是胡军。”
我忙用双手握住他的手，展开笑容，“你好，我叫刘烨。”
关锦鹏继续看着我，“你休息一下，我们试戏。”
我点头应下。
我和胡军并排坐在沙发上，他先开口，“你怎么过来的？路上堵不堵？”
我应着，“打的，还行，不太堵。”
“你渴不渴？喝点水吧。”
“不用了，谢谢啊。”
我突然感觉到有点没来由地紧张，这是我之前面对男性从未有过的，不是不熟悉导致的，是我自己也无法形容的奇妙感觉。
胡军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等会试戏别紧张，正常发挥，好吧？”
“嗯，好，谢谢……军哥。”
我感觉他白说了，我更紧张了。
关锦鹏夹着一根烟走过来，“你们聊得怎么样？试戏吧？”
胡军看着我，我看着他。
我道，“行，试戏吧。”
胡军一下站起来，“来吧！”
竟有种大义凛然的气势。
关锦鹏摁灭手里烟头，“试这场戏，你结了婚，现在离婚了，遇见他，”关锦鹏看向胡军，然后目光转向我，“你也是，分开很久，重新相遇。这有几句词，来看一下，OK？”
关锦鹏是众所周知的好导演，但他港中英夹在一起的普通话让我听得有点头疼。
我知道他挺看好我，所以想表现得更好一些，愈这样想便愈紧张，越紧张就更难入戏，我心里鼓着劲儿让自己放松。
“怎样？你们要先聊一下，细节吗？”关锦鹏贴心地加上一句。
“不用了，关导演，直接来吧，”我看着台词，脑海里想着情境，随口接道，突然意识到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有点尴尬地看向他，“额…可以吗，军哥？”
“行啊，来吧。”
他还是那副浅笑着的样子。
关锦鹏走到摄影机后，扬起手臂，“3——2——1——action！”
胡军，不，我日思夜想的爱人，躺在沙发上，呼吸平稳，我轻唤他，“诶，醒一醒”
他睁开眼，我接道，“得睡觉了，我给你叫计程车？”
他坐起来，眼底由迷离变得明亮，直直地看向我的眼睛，“真想抱抱你。”
我伸出手去环住他，他的肩很宽。
他的下巴触着我的肩，手在我背上揉搓着，这样一个拥抱我有多久没有感受过了？无论是戏里还是戏外。
我突然很享受这一刻。
他松了手，我看着他的眼睛，一片清明，这里没有词，但我觉得我该说点什么，“你胖了。”
他突然一把将我搂进怀里，使力将我箍得很紧，我不觉得被勒得不舒服，我有一种奇妙的，久别重逢的，安全感。
他说，“那时候，我怎么舍得放你走的？”
“————咔————”
不远处传来声音，我的身上一松，他放了手，我的思绪蓦然惊醒般回到现实中。
我们站起来，一起看向摄影机后的导演。
关锦鹏盯着摄影机屏幕沉默着，然后抬头看向我们——他鼓了两下掌，“很好，你们的感觉，很不错，是对的，是我想要的。刘烨，就是你了，你演蓝宇，可以吗？”
“我……真的吗？关导演？”我知道胡军的角色已经定下来，但没想到自己也会这么幸运通过试戏。
关锦鹏轻笑着点了头。
胡
军再一次拍了我的肩膀，“当然是真的，不然你以为阿关为什么今天只叫你来试戏？已经定你了！”
我是开心的，“谢谢关导演，我当然没问题。”
关锦鹏看向魏绍恩，“你觉得，怎么样？”
魏绍恩道，“当然，你定咯。”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关锦鹏笑着朝我走过来，“那就合作愉快了，刘烨，叫我阿关吧。”
我握住他递过来的手，点头微笑，“阿关。”
转身，胡军也再次向我伸出手，“刘烨，合作愉快。”
“谢谢军哥，合作愉快。”
阿关一边叫人收拾东西，一边看向我和胡军，“我们去吃点东西，聊一聊？”
我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餐桌上，我想着等一下可能要聊戏，得清醒一点，于是婉拒了胡军推过来的白酒。
阿关看向我们这边，指点江山一般，“你放心喝，刘烨，醉了要他送你回去。行吗，胡军？”
他竟毫无疑义地点了头，“没问题，我送你，”说着将他面前的酒杯推了过来，“喝这杯。”
“额……不，不用了，”我极力推辞着。
胡军笑了，“我没喝过，”于是作势要帮我再倒一杯。
我更着急，“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军哥。我是怕等一下聊戏，我喝多了，不太好……而且，怎么好麻烦你，我自己叫车回去就行。”
他们竟然都笑了起来。
阿关道，“今天不聊戏，我们就认识一下，你放心，”说着，他还向我作出一个“请”的手势。
我不好再推辞，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下一口。
关锦鹏继续道，“诶，刘烨，我跟你讲，胡军可不轻易给人做司机喔。”
胡军也应和着，半开玩笑般指着我，“是啊，你小子，可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被他们说得窘迫，除了点头也做不出其他的回应了。
这一餐的气氛还是挺融洽的，看起来胡军和他们很相熟的样子，多数时候我插不上嘴，也没有太大加入聊天的愿望，听他们侃着聊着也挺有意思。
胡军偶尔给我夹一筷子菜或者聊两句，阿关也不时问我个问题，剩下的时间我只管闷头吃饭喝酒。
我刚给嘴里塞进去一块肉，胡军突然转头看我，“诶刘烨，你中戏的是吧？”
我不好让他等着，只能嚼着肉点了头。
胡军大拇指朝着我，面向关锦鹏道，“这我师弟诶，阿关，亲师弟，”说完笑着看我。
我从善如流，举起酒杯向他示意，“师哥好。”
“诶，”他应了，“你是，9…96级是吗？”
“对，今年毕业。”
“哦，我87级的。”
“我知道。”
“看过我资料？”
“不是，我早，早就知道你。我大二时候看过你话剧，《保尔柯察金》。”这样说完，我有点不好意思的感觉，怎么被我说得好像暗恋似的。
胡军接道，“那时候就被我迷住了？”
我感觉心跳几乎漏了一拍，下意识道，“什么？”
他笑了起来，手又搭在了我的肩上，他好像真的很喜欢这个动作，“哈哈哈哈，我开玩笑的，你看你，不识逗。”
阿关在桌子另一侧也跟着笑起来，我突然有种自己作为良民被骗进贼窝的感觉。
那时我从没想过自己有逗他的一天，正如我没想过会和除了父亲、儿子之外的其他男性产生一辈子的感情。
时间会改变很多东西，也更能让人看清自己的心。
但这道理不是当时的我能够明白的。
这一餐吃得时间不短，我们走出饭馆时天色已经暗下来。
胡军对我道，“走吧，我车停那边了。”
我没再推辞，既然他愿意，我又何必摆出一副扭扭捏捏放不开的样子讨人嫌呢。
我礼貌地和一同吃饭的其他几人一一道别，他们可能是我往后几个月要朝夕相处的人了。
临了，阿关又嘱咐一句，“回去再好好看看，我相信你，明天过来就开工，”然后，冲着胡军，“你也是。”
胡军有点不耐烦似的已经转身往前走，“知道了！走了走了。”
我站在原地，突然有点想笑。
我当然不能笑，也没等我笑出来，胡军回头，声音浑厚的一嗓子，“刘烨！”
我小跑几步追上去，更想笑了。
我坐在副驾驶上，起初还没觉出什么，车子驶出去一段路后，我就后悔了答应他送我这件事。
我觉得车里太过安静，应该说点什么，可我不知道能说什么，我们好像还没有太熟。
这样想着，我嘴里冒出一句话，“你，结婚了是吧？”
话音没落我就后悔了，嘴比脑子动得快的毛病是得改改了。
空气中沉默了几秒，“嗯，结婚了。”
“嫂子，一定漂亮又贤惠吧？呵呵……”我先开的口，只能硬着头皮接下去。
胡军，“嗯，是啊。”
车内又安静下来，我心里默默警告自己闭嘴。
过了几分钟，没想到胡军打破了沉默，“你有女朋友吧？”
“啊…嗯，有。”
胡军道，“那就好。”
“呵呵，是啊。”
怎么就好了，好在哪了，当时我并不明白。
胡军开车风格与他稳重的外表不太一样，速度很快，超车时我简直怀疑他要来个漂移。
到了后半段路程时，车子又稳了很多，不知是不是因为他注意到了我忍不住握住了车门把手。
车子停在楼下，他沉默着将手搭在方向盘上。
我解开安全带，“那，谢谢……师哥了。”
既已叫过师哥，总不好再改口回去。
“嗯，回吧。”
在甩上车门前，我鬼使神差般又补上一句，“明天见，师哥。”
他的手已经扶在档杆上准备发动车子，转头看了我一眼。
我一边懊悔今天出门没带脑子，一边火速向楼口跑去。
一只脚刚踏上台阶时，我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声音，“诶！你慢点跑！”
我回头看，他摇下了车窗也正看我。
然后，他笑了一下，“明天见。”
后来回想时，我觉得不可思议——当时天已经黑透了，我们隔了那么远，我怎么可能看得清他的表情？
即使如此，我仍坚信，他当时笑了。
胡军笑了，“我没喝过，”于是作势要帮我再倒一杯。
我更着急，“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军哥。我是怕等一下聊戏，我喝多了，不太好……而且，怎么好麻烦你，我自己叫车回去就行。”
他们竟然都笑了起来。
阿关道，“今天不聊戏，我们就认识一下，你放心，”说着，他还向我作出一个“请”的手势。
我不好再推辞，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下一口。
关锦鹏继续道，“诶，刘烨，我跟你讲，胡军可不轻易给人做司机喔。”
胡军也应和着，半开玩笑般指着我，“是啊，你小子，可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被他们说得窘迫，除了点头也做不出其他的回应了。
这一餐的气氛还是挺融洽的，看起来胡军和他们很相熟的样子，多数时候我插不上嘴，也没有太大加入聊天的愿望，听他们侃着聊着也挺有意思。
胡军偶尔给我夹一筷子菜或者聊两句，阿关也不时问我个问题，剩下的时间我只管闷头吃饭喝酒。
我刚给嘴里塞进去一块肉，胡军突然转头看我，“诶刘烨，你中戏的是吧？”
我不好让他等着，只能嚼着肉点了头。
胡军大拇指朝着我，面向关锦鹏道，“这我师弟诶，阿关，亲师弟，”说完笑着看我。
我从善如流，举起酒杯向他示意，“师哥好。”
“诶，”他应了，“你是，9…96级是吗？”
“对，今年毕业。”
“哦，我87级的。”
“我知道。”
“看过我资料？”
“不是，我早，早就知道你。我大二时候看过你话剧，《保尔柯察金》。”这样说完，我有点不好意思的感觉，怎么被我说得好像暗恋似的。
胡军接道，“那时候就被我迷住了？”
我感觉心跳几乎漏了一拍，下意识道，“什么？”
他笑了起来，手又搭在了我的肩上，他好像真的很喜欢这个动作，“哈哈哈哈，我开玩笑的，你看你，不识逗。”
阿关在桌子另一侧也跟着笑起来，我突然有种自己作为良民被骗进贼窝的感觉。
那时我从没想过自己有逗他的一天，正如我没想过会和除了父亲、儿子之外的其他男性产生一辈子的感情。
时间会改变很多东西，也更能让人看清自己的心。
但这道理不是当时的我能够明白的。
这一餐吃得时间不短，我们走出饭馆时天色已经暗下来。
胡军对我道，“走吧，我车停那边了。”
我没再推辞，既然他愿意，我又何必摆出一副扭扭捏捏放不开的样子讨人嫌呢。
我礼貌地和一同吃饭的其他几人一一道别，他们可能是我往后几个月要朝夕相处的人了。
临了，阿关又嘱咐一句，“回去再好好看看，我相信你，明天过来就开工，”然后，冲着胡军，“你也是。”
胡军有点不耐烦似的已经转身往前走，“知道了！走了走了。”
我站在原地，突然有点想笑。
我当然不能笑，也没等我笑出来，胡军回头，声音浑厚的一嗓子，“刘烨！”
我小跑几步追上去，更想笑了。
我坐在副驾驶上，起初还没觉出什么，车子驶出去一段路后，我就后悔了答应他送我这件事。
我觉得车里太过安静，应该说点什么，可我不知道能说什么，我们好像还没有太熟。
这样想着，我嘴里冒出一句话，“你，结婚了是吧？”
话音没落我就后悔了，嘴比脑子动得快的毛病是得改改了。
空气中沉默了几秒，“嗯，结婚了。”
“嫂子，一定漂亮又贤惠吧？呵呵……”我先开的口，只能硬着头皮接下去。
胡军，“嗯，是啊。”
车内又安静下来，我心里默默警告自己闭嘴。
过了几分钟，没想到胡军打破了沉默，“你有女朋友吧？”
“啊…嗯，有。”
胡军道，“那就好。”
“呵呵，是啊。”
怎么就好了，好在哪了，当时我并不明白。
胡军开车风格与他稳重的外表不太一样，速度很快，超车时我简直怀疑他要来个漂移。
到了后半段路程时，车子又稳了很多，不知是不是因为他注意到了我忍不住握住了车门把手。
车子停在楼下，他沉默着将手搭在方向盘上。
我解开安全带，“那，谢谢……师哥了。”
既已叫过师哥，总不好再改口回去。
“嗯，回吧。”
在甩上车门前，我鬼使神差般又补上一句，“明天见，师哥。”
他的手已经扶在档杆上准备发动车子，转头看了我一眼。
我一边懊悔今天出门没带脑子，一边火速向楼口跑去。
一只脚刚踏上台阶时，我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声音，“诶！你慢点跑！”
我回头看，他摇下了车窗也正看我。
然后，他笑了一下，“明天见。”
后来回想时，我觉得不可思议——当时天已经黑透了，我们隔了那么远，我怎么可能看得清他的表情？
即使如此，我仍坚信，他当时笑了。
等着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