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丹佐手持黑色记录本眉头紧锁站在天边眺望着远方,表情一片漠然。不一会儿加百列与朴有天出现在梅丹佐身后的那一大片浮在阳光之间的云彩之上,收拢了翅膀,缓缓的踏上柔软的云层。
加百列和朴有天对视了一眼,率先走向了梅丹佐身后,顿了顿开口,“梅丹佐,你怎么……”
梅丹佐眼神望着脚下的那一片洁白,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抬头看了加百列一眼,随后将视线移到正前方,抿了抿嘴抬起脚步走到朴有天面前。
“米迦勒,天使条约第二条,忘了么?”
加百列闻此一惊,刚要开口却听见朴有天的声音,“没忘。”
“大天使的阶位,忘了么?”
“没忘。”
“右翼天使|军|首|领的神职,忘了么?”
“没忘。”
梅丹佐沉默的盯着朴有天的双眸。朴有天直视着梅丹佐,却在他的瞳孔之中看到似乎有不断翻滚着的海浪,自己倒映在其中,仿佛摇摇欲坠随时会被那些海浪吞没。
半晌,梅丹佐开了口,“路西法犯下的原罪,忘了吗?”
朴有天微微皱起了眉头,抿了抿嘴,“……没忘。”
梅丹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手边出现了一卷羊皮纸,展开的一瞬间散发出刺眼的金色光芒,朴有天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等光芒渐渐淡下去,朴有天睁开眼睛疑惑的看着梅丹佐,梅丹佐只是示意朴有天自己看羊皮纸上的内容。
朴有天犹豫着伸出手抓住浮在半空中的羊皮纸,又看了站在旁边的加百列一眼,皱着眉低下头阅读羊皮纸上用金色丝线勾勒出的文字。
过了一会儿,朴有天松开羊皮纸,那张纸自动的消失在空中,抬起了头,“梅丹佐,我丝毫不怀疑你作为‘天之书记’的准确性,可是为什么只把金俊秀记录上去?”
“只有这样,你才可以免于责罚。当年路西法的堕天是六翼天使最大的损失,你是六翼天使里最高阶位的大天使,我们谁都不希望看到这样的事情再现。”
朴有天轻笑了一声,“梅丹佐,你别忘了,如果不是路西法的爱人被囚禁在地狱之中他们的爱情得不到祝福,他怎么会选择圣战然后再堕天。你也不会希望这样的事情再演吧。”
“米迦勒!”
朴有天看着梅丹佐的眼睛,“你知道路西法一直以来是怎么背诵哥林多前书第十三章第一节的么?Though I speak with the tongues of men and of angels, but have not love, I have become a sounding brass or a clanging cymbal.”
梅丹佐一震,朴有天看着梅丹佐的反应只是笑笑,“我以前也以为他只是无心将charity记成了love。曾经以为有了charity遵从神的旨意就足够,现在才明白路西法的选择。六翼天使最大的痛苦,是不能说爱情。”
梅丹佐不解的看着朴有天,刚要开口的时候加百列却走到他身边,“梅丹佐,你的那张羊皮纸有没有正式放进记录里?”
梅丹佐摇头,“我以为,米迦勒不会和路西法犯同一个错的。为什么偏偏要去触碰原罪呢,你们明明都是最高阶位的大天使啊。”
加百列叹了一口气,“如果,路西法不曾因为好奇而去人间的话,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吧。”
“没有如果。”朴有天看着远处的霞光,微微勾起嘴角,身边浮现出了一张空白的羊皮纸。朴有天的手指在空中划过不规则的曲线,像是在弹奏一曲离歌,流畅而又决绝。金色的丝线若隐若现的在阳光的照射上依附上了羊皮纸,不一会儿便在羊皮纸上密密麻麻连成一片。随着光芒慢慢的淡下去,羊皮纸自动卷起来落在朴有天的手上。
朴有天转过身走到梅丹佐面前,将羊皮纸交到梅丹佐手上。梅丹佐疑惑的展开,却看见上面的金线连成那些让梅丹佐无法置信的句子。“米迦勒, 你……”
“不是还没有将那份羊皮纸记录进去吗,就用这份吧。”
“你疯了,这上面只有你米迦勒的原罪,你知不知道这一旦被记录进去,你……就从此毁灭了?!米迦勒你最好清醒一点,你不是路西法,不会受到神的过分宠爱的。不要那么天真好不好!”
“他那么善良,不应该被天堂拒绝。”朴有天不理会梅丹佐要发怒的表情,淡淡一笑,拍了拍梅丹佐的肩膀,“梅丹佐,我知道你那时候也替路西法求过情。我也想……自私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