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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7号异闻录——天命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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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类:人工智能
归属地:日本
二~异闻录
1鬼武士
1944年,中国,东北三省
墨绿色的恶魔们饱食着鲜血,刺刀上满是罪恶的污黑,我的同胞们,有的在啜泣,有的经历了失去家人的痛苦后,已经麻木了,只是用无神的双眼目视着被冻伤的双手,无法帮到他们的我只能无奈地踱步向前,在我左边的桌子上摆着父亲的皮囊,我亲眼看着他因为反抗血日语被剖下了皮,他比起我而言是幸运的,起码可以尽快离开这个令人绝望的世界,什么都做不到,同时要承受来自未来的恐惧,妻离子散,父母双亡的压力的我,才是真正悲哀的。
“不要,像这样一个器械,如果真的坐进去,人一定会被挤成肉泥的,干脆一枪崩了我算了!”
“绝对不行,你们怎么可以对孩子做这种事!你们还是人吗?”
“咔!咔!咔!”
军靴踏在地板上的声音传来,持着指挥刀,戴着眼镜的恶魔,身上挂着的工作牌写着“东乡大尉”四个字,他是这个魔窟的头领,我至今记得他在我们第一次被抓进来时,说的那句话:“俘虏,没有选择死亡方式的权力,只有接受悲惨的命运,不过你们不算俘虏,应该是平民……”
“不过,都一样啦。”
“咔嚓!”血流如注,他当场把反抗的大汉削成了人棍,没有说一句话,但是他的眼神也不冰冷,反观那是一种炙热,一种杀戮成瘾的炙热,同时那个保护母亲的孩子亲眼看着孩子被注射了这家伙新研究的细菌,在地上痛苦地扑腾了好几下,去世了,母亲看着自己的孩子成为了牺牲品,挣脱了旁边的士兵,巴掌却没有扇到他的脸上,腹部已经被刺穿了,两个无辜者,只能做到令他愉悦吗?
“怎么能这样!”妻离子散,父母双亡,现在与我共为受害者的他们,是唯一的亲人,我攥紧拳头,倾注了这几天积蓄的一丝力量,向那个家伙的眼镜上打去,却被他用刀柄击开了右臂,反之锐利的刀锋劈开了我的左肩,虽然痛苦,但是我却没有停下手中的拳,周围的士兵没有攻击选择看戏,是因为他们知道自己长官的变态嗜好,同时也小瞧我和同胞们的力量,那就让我以这个作为致命弱点,来获得这次……复仇的机会。
这一次的刀锋,没有像之前那样缓慢,剑路变的刁钻古怪,速度也快了一分,我的摆拳还没有接近他的眉毛,就被他从手臂到手腕,手心那面整个被划开,血溅到了他身后的东西上,那个要处刑我们的东西。
他的眼神还是依然锐利,但是就在某个瞬间,我们都没有反应过来,他的眼神慌张和迷离了起来,在我注意到,那把指挥刀再也威胁不到我的时候,周围的士兵颈脖以上已经没了首级。
东乡大尉先是被掐住脖子,然后被极致的黑暗吞噬到再也无法看见了。
布满泥土与铁锈的红铜盔甲上,猩红的血液慢慢从缝隙中渗了出来,一滴滴地掉落在地上,这副质地绝佳的盔甲十分机械地扭了扭脑袋,像被牵着线的傀儡一般,一步步走在地下要塞内,他背后的毒气室窗户如今已经是血迹斑斑。
“啊,啊!”
丝丝悲鸣在武士的盔甲中嘶声力竭地被喊了出来,可是他此时就像被雄狮扼住咽喉的角马,无论如何痛苦的叫喊,在密封的盔甲中只会转化为一声声长吁短叹,白色的蒸汽,从盔甲头盔上冒出,这个明显不是人类哈出来的白气,因为盔甲的头盔并不在原本应该让人类戴上的位置,而是在被一根金属的脊椎连接着在接近肩膀平宽处的位置上,它的手臂细长而坚韧,手臂的顶端一双精密而又灵巧的金属爪,它的一部分虽然已经生锈了,但是关节并没有受到影响,依然可以用手臂上那把亘古不灭,寒光四溢的钢刃,切下敌人的脑袋。
那双手臂上不断有血液往四周的墙壁上飙去,绘成了一朵朵充满无情的血花,也有一些血液顺着手背流下,一边走,生命一边在流逝,毕竟如此纤细的手臂如果真有人穿上这副盔甲,想把手伸进去,他的手估计要变成一节节的白骨了,同时盔甲腰间那白色的布巾也被鲜血彻底染红,盔甲步伐也越来越流畅,头盔三百六十度旋转了一周确认关节没有什么巨大损伤后,用利爪拍了拍肩甲上的尘土,层层叠叠的肩甲是来自战国战场的危机感。
终于,再也无法听到惨叫声了,最后的几滴鲜血在盔甲的背部汇聚成了日语中的“忠臣藏”,同时它右胸部天命二字也辉辉生光,肩膀之上本该放置头盔的位置,一轮血红的太阳如瞳孔一样瞪着四周,它享用着(蒸发)地上的鲜血,那不是滋养众生的恩光,而是燃起咒火的魔日。
此时,在我的旁边,站着苏联人,美国人,还有我的同胞们,我这辈子都没有见过如此景象,他脑后的那轮咒火神日彻底燃烧着,他手里的刀刃沾满了关东军的鲜红,东乡大尉,那个曾经威胁我们的存在,在生前喜欢自比黑色的太阳,如今变成了燃料,某种意义上也是如愿以偿了吧。
“它”虽然长着一副人样对待同为人类的我们,摆出一种几近病态的优越感,一种恶魔对于灵魂的欲望,反观“他”,在燃烧的咒火神日中涅槃,我感觉他曾经就像我们中国的侠客一样,遇到不公义的事,便会舞动手中的白刃,犹晴日临于阴空。
美国人祈祷着感谢着上帝派来的天使,苏联人此时跃跃欲试,已经打破了通往外面的通道,毒气室那个曾经夺取我母亲生命的存在,我已经不在惧怕他了,那位侠客的背影离我们远去,不知我是否有机会再遇见他,但是那轮红日已经映在了我的精神之中。
如同天命的武士啊,你会一直伴着我们同行吧。
本文来自于抗战时期36师师长张人天的回忆录《太阳在夜晚依旧闪耀》的手写稿,关于天命武士的部分在出版后就删除了 原稿一直保存在不自然博物馆中国部的资料库中,这篇回忆录与《恶魔的饱食》一样都是控述黑太阳工厂的有力证明,但是今天来拿不自然博物馆中国部图书馆借资料的却不是为受害者家属或者受害者也不是不自然博物馆的成员,而是日本大使馆的工作人员,同样也是光照神社的无刀武士,著名反战组织的会员,他向我们解释了此行的目的……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0-03-18 13:09回复
    2“无辜的怪物”
    傍晚,平木县的海岸上,潮起潮落,小雨在沙滩上打出点点坑洞,雨声不算好听,但是比隔壁奶奶的哭声还是好听多了,我隔壁的老奶奶每到下雨的天气,就会痛哭一遍,不过,阴天的时候望着海面,海风吹拂,不经让人黯然神伤,我的爷爷曾经就是这样葬身海底的,在一九四六年的时候,他去美国出差,然后死于一场海难,当时战争刚刚结束,整个国家元气大伤,他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做出了踏上敌国领土的决定。
    当时,也许就像这个雨天,在阴霾之中,他的目光,消逝在了海的尽头,当然我没有亲眼看到,也是听闻我父亲说的,暴风雨来临时的大海就像一头饥肠辘辘的野兽,忍不住要接受更多鲜活的血液,而海里的鱼们就是海洋的饕餮之肠,我爸至今都没有放弃这个想法,因为还在儿时的他亲眼看着几个叔公和太爷爷,穿着黄绿色的军装,与海洋格格不入,据说那天隔壁奶奶还年轻,她当时是笑着的,心潮澎湃,每天都在期待着些什么,就和那个时代的每一个人一样。
    直到最后,他们没有一个回来,唯一死里逃生的爷爷,也是黯然神伤,一言不发,眼里蒙着一层看不到的灰尘,并且染上了注射吗啡的习惯,同时隔壁的老奶奶变得开始喜欢碎碎念起来,把美国的国旗撕的七零八落的,不过据说她的心态和爷爷的情况都算好的了,平木县当时一个小小的县城,人基本都快死光了,杀人案天天都在上演,剖腹所溅出的血液满大街都是,但是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平息阻止这些事,整个县都疯了,听奶奶说,我父亲与爷爷彻夜长谈,她只是听着隔壁都是谩骂声,第二天早上,父亲的脖子上就多了一条伤疤。
    我爷爷也以万分颓废的状态一直支持到了四六年的某天,他的眼睛却突然异常澄澈,用着一股极其成熟的口吻说着一段稚嫩的话:“我要变成萤火虫了。”
    他的眼神如一汪清水,而这句话在当时父亲的耳朵中却如汪洋一般深邃,故作镇静的语气里充满杂质,自那以后,我的爷爷不见了,虽然我当时还没有出生,但却感受到了一缕跨越时空的执念,不断环绕着,闭上眼睛还能听到军号与军官的辱骂声,隔壁老奶奶的哀嚎声。
    我很好奇我明明对军事毫无兴趣,甚至十分抵触,可是却义无反顾地选择了警察,今天也正是因为要处理镇上的失踪案,才来到海边调查的。
    “也许,大海,真的会吃人,也说不定……”就在我自言自语的话音还未落下,一声更加深刻,沉重的声音,覆盖了我的低语,我清楚辨别出这是一声惨叫,同时身体也行动了起来。
    “老师,救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对讲机中已经没有了靴子踩在沙滩上的声音,只剩下了无尽的惨叫,我的后辈小山君正在巡逻的那一边,我相信这是他的声音,就在我拉着这幅不惑之年躯壳奔跑的时候,只是深恨自己的身体已经生锈了,不过,虽然天暗但是我还没有迟钝到感受不到障碍物的地步。
    “噗!”
    一个条件反射,我按着那东西的背部越了过去,却不经嗅到一股浓浓的腥臭味,并且这股味道开始在整个沙滩上蔓延起来,小山君还在等着我,我一想到这点脚步就停不下来,也顾不得腥臭和手上的刺痛感继续奔向东岸。
    终于东岸附近的森林到了,我眺望过去,森林的附近有两个人影,一个正朝前面坐着,手向后面攀缘移动,而另外一个则步步紧逼,那个身影魁梧壮硕,头上冒着光,我初步辨认应该是某种照明设备,那个男人十有八九就是失踪案的犯罪者,没想到这年头居然有胆大到敢袭警的。
    “不许动!”我拔出腰间的警棍,指着那个大汉的脑袋,他始终背对着我。
    我再次重声了一遍警告,并且左手已经准备好了手铐,只要我……
    “咔嚓!”
    明明还没有看清,手铐却断成了两截,同时那个脑袋也转了过来,咧着牙齿笑着,我曾经听说过猿猴的笑容不是为了说明愉悦而是某种龇牙咧嘴的威胁,但是这张脸不属于猿猴……
    “小山君!你怎么?”随着脑袋转过来,下面的身体也是一番三百六十度的旋转,这一切在之前我误以为是照明工具的光晕下,被看的清清楚楚,一张从上至下撕开的口子一张一合,而拿把刀上还残留了手铐的铁屑,我从警多年,从未看到过这样的场面我也一时慌了神,嘴里开始嘀咕起来:“不是这样的,这是,这是?这是什么怪物?”
    “这不是怪物,这是罪有应得!”强烈的腥臭,再次弥漫起来,与这剧烈而又规模巨大的腥臭严重不符合的是低沉的,如同死人一样的声音。
    “前辈,小心!”突然一个瘸腿的身影闪到了我的身前,一把把我推了出去,那是之前被逼入绝境的池前君!
    他的奋力一推,让我死里逃生,我奔跑之余,不经意看向后背,那是一个庞然大物,我想起了今天早上鲸鱼搁浅的新闻,咽了一口唾沫,但是同样庆幸那个怪物在我恐惧的时候动作迟钝了几秒,不然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0-03-18 1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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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止池前君,我也会被它鱼腹中的那把利刃刺穿胸膛。
      我依然三步一回头地忍不住看向后背,不止是在哀悼池前君,而是又一次感受到了……执念。
      “噗呲!噗呲!噗呲!”
      刚刚逃入密林之中,我便开始后悔之前所做出的决定,不知道随时会从哪里梭出来的白色铁刃穿刺过来,我靠着厚重的外套裹住身体,不过,这是我是三分钟前的做法,之后的几秒钟便都是真真切切地疼痛,大概下意识逃跑了几十米之后,我大概知道那些是什么东西,没有猜错的话,这些怪物的本体应该是一件件盔甲,也就是包裹(吃掉)小山君的东西,但是他们遇到比自己更大的生物就会采取进入体内的方式,从内部在巨大生物的腹部划出一道口,接着寄生巨型生物,那只巨大的鲸鱼应该是依靠很多副盔甲的刀插出体外两侧,像脚一样支撑着走上岸。
      意识因为痛楚,从之前的恍惚也清晰了起来,冷汗密布的后背,说明了威胁的到来,他再次拔出腰间的警棍,向后挥打,击出的警棍与钢刀碰撞,使刀的刺客发现力量不敌借着这一棍的力量弹了出去,重新站在了树枝上,之前袭击我的怪物,逐渐露出了真面目,血肉模糊,盔甲箍得他们几乎从内部已经勒碎了大多数骨头,不过从盔甲缝隙处露出的皮毛来看,这些不是小孩子,而是一群猿猴……
      看着这些猕猴我不经想起了上一次也是在这附近的保护基地接触它们,原本平木县是没有猕猴的,后来动物保护者平野烟台带了一批过来在这里建立了一座保护基地,保护基地的猴子都异常亲人,见到人来了,好像是在生命紧要关头求救似的,谜一样的热情……
      保护基地离密林还有一段距离,既然猿猴在密林里出现,说明两个可能,平野先生在附近也许有营地,还有一个可能,盔甲吃掉猿猴后,受到猿猴的意识所影响喜欢待在森林中,这个猜测并非无稽之谈,不过也说不上什么很重要的根据,我在盔甲头部看到了漂浮的红色圆球,晃荡的圆球就像调皮的猴子……
      为了解救可能还活着的平野君,我决定深入这片虎穴,盔甲有大有小,之前脚上还被也许是老鼠亦或者蜥蜴大小的刀划了一下,如果进去,必然凶多吉少,但是我不会胆怯,谁让我是个警察呢!
      在战后,很多人担忧美国人会攻上本土,不想活在恐惧之中,在睡梦中,他们杀害了自己的家人,也有士兵过于自责没有赢得战争,让国家内忧外患,做了同样的事情,仅仅为了逃避现实而已,安定与和平是只有在自食恶果之中,跌了跟头才能得到的产物,而我们则是这份和平的润滑者,爷爷的执念或许是翻盘战争的结果,而我的执念是脱离无用的幻想,守护眼前的现实。
      “噗呲!”
      一个大概三十出头的男人拖着一副锈迹斑斑的红铜盔甲,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他的眼神从之前的迷茫,变成被浸湿后才会露出的摇晃与红润……
      这是,我意识迷离之前最后看到的,他即将被刀劈到的时候,我扑了过去,用身体挡了这刀,但是脑子可能当时撞到了什么,我的遗憾是还是没有找到平野君。
      以上来自平木县警官木井郎平在重伤昏迷之后醒来,所做的笔记,木井君救回的男人名叫平野成,是平野烟台的侄子,他刚刚被救回来,精神状态很不稳定,靠一针镇定剂,才暂时入睡,在无刀武士和光照神社驻守避难所的这段时间内,大量的盔甲攻上了日本本土,它们经过平木县后速度不知道为什么加快了很多,各式各样的哺乳动物,鱼类,人什么都有,而且盔甲具有繁殖能力,繁殖下来的小型盔甲也能寄生啮齿类动物和小型的鸟类。
      根据数位二战老兵的说法,他们还看到过匪夷所思的狂战士,穿着盔甲的干尸……因为他们其中几位已经自杀或者精神崩溃,这个说法暂且不被采纳,与此同时,木井君的执法记录仪被未知人士捡到后,录像公布在网上,没有美国21区的记忆销毁技术,这件事很快就被传开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0-03-18 1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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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证物日记
        三月五日,小雨,这是我搬进平木县的第一天,今天我找了一整天的锁匠,好不容易找到一家愿意接活的锁铺,自从那个事故以来我就在思考这件事,最终还是决定了下来,锁匠刚开始一脸狐疑,我并没有和他多交代,在他准备发问的时候就给了他几倍的价钱,堵住了他的嘴,同时……也堵上了我的门。
        三月六日,阴天,今天和父母通了电话,尽量隐藏了哭腔,我没有为此感到伤心,我没有不舍得父母,真的,我为哭泣感到耻辱,这是我本来就活该承担的苦难,为了洗刷罪孽,我必须怎么做,我不想自首。
        不过同样有个疑问?我和父母还能在见面吗?我爸他老人家身体不好。
        三月七日,将耳朵贴在电话上,鼻尖似乎再次嗅到了紫阳花的清香,不过我再也回不去水户了,我也不想再回去了,自然也就一语不发地挂断了电话去,今天主要是测试了一下房子的隔音性能,顺带按照计划的那样,用铁水封住了窗户的缝隙。
        三月八日,电话一通又一通地打来,能在我手上多停留几秒的,只有父母打来的那通,他们问我为什么接到了银行的大量转账,我以自己做生意成功为理由搪塞过去了,下午坐在浴缸内泡热水澡,心里却沉静不下来,我的身体好像置身于公司第一次郊游所去的温泉,温泉的水虽然温暖,但是我还是喜欢没有那么多矿物质的自来水,纯粹,不会给身体带来多余的湿滑感。
        作为公司的销售部经理,我最初的风格也是如此,尽量做一个老好人,一味和所有人搞好关系,没有目的,既不为带动关系,也不为自己快乐,只是不想惹来太多麻烦而已,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不得不说,我是个心理很脆弱的人,每当我做错了一点事,第一反应就是感觉受到了巨大的威胁,我害怕被指责,不过话说回来冰箱里的食物已经快吃光了,比我预料的快一点,虽然早已下定了几次决心,不过没想到时间会这么快,看来不需要一个星期了。
        三月九日,水户的天气不知道是不是和今天一样阳光明媚,不过对于董事长而言,现在的天气如何估计都一样,那家伙是真正的老好人,在东窗事发之前,预料到事情无法挽回的时候,他就把公司可以换取利润的各种事物,换成了金钱,将我们一波又一波的遣散,还记得他准备解雇我的时候,问我的第一句话……
        “你的父亲,身体还好吗?如果还好的话,我希望他以后都是健康的。”
        这个设问句,我当时不以为然,因为董事长是一个孤儿,他年轻创业,在水户的食品产业内有一定市场,我们这些员工,对于他而言就和家人差不多,所以他也会时常嘘寒问暖,不过,现在想来他应该已经知道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是我了,直到他走上法庭前,最后也是这么和我说的:“只是回到社会底层而已,我来的地方和监狱没有什么区别。”
        我对他的做法没有丝毫感谢,有的只有对他的叹息而已,这家伙连婚都没结,又是何苦呢?当时我希望被警察抓去的是我,这样的话,我也许不至于此。
        三月十日,冰箱,已经弹尽粮绝了,剩下的日子估计不多了,我也不可能再撑过一周,这本日记终究也会被人看到的,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我的死和任何人没有关系,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而已,还记得几个月前那场该死的饭局,我的老同学对我灌酒,让我说出了公司的机密,公司配方泄露,自然蒙受了巨大的损失,老板和研发部力挽狂澜,制作了新的配方,配方泄露这件事我没有和任何人说,但是那场饭局却被我同部门的阳子拍摄到了。
        原本我想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但是最终我同部门的朋友们还是知道了这件事,我第一次感受到了众叛亲离的感觉,那也是我第一次下跪,虽说对公司的愧疚是存在的,但是更深入的,更恐惧的是,这件事传到了每个同事耳朵里,传到了董事长耳朵里,传到了我父母的耳朵里,那样我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我为了让这件事继续烂下去,故意销售失误后把位置找个托辞让给了阳子,当时董事长也对我说了一句话……
        “你看过《菊与刀》吗?”
        再之后,我被调到了研发部,当时我的脑子很混乱,再加上我的老同事们,依然对我冷眼相待,我终究被冲昏了头脑,其实仔细想想,当初我应该干的是辞职,而不是让贤。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0-03-18 1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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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我不知道是出于愧疚,还是为了赢回原属下对我的尊重,居然说服研发部和我一起往食品里加入过量的添加剂……
          “老板,烧烤加点罂粟,平野君就好这口!”
          “平野君啊,你赶紧找份新工作吧,狱警们就等着,你给他们刷业绩了。”
          董事长入狱后,我没有一天是安静的,研发部明明都默许了这件事,可是他们再次见到我,与我打招呼吃饭的时候,总是带着一份嘲讽,销售部的属下们,依然对我冷眼相待,我终究还是离开了公司的社交圈,我想去找我的老同学们拜访,为了获得最后的尊重和认可,我没有拆穿老同学出卖我的事情,他们也很盛情地邀请我喝酒,直到我上厕所去了,刚刚走到门外。
          “你们知道吗,我当初就是这么灌着他的,不得不说啊,我们的平野君,还是适合喝清酒啊!”
          当时我没有怒不可遏,只是无奈地自己一个人打车回去了,我试着找一份新工作,但是没有一个公司愿意接纳我,毕竟,纸包不住火,但是,我的老板进了监狱也好,有人被坑害的食品中毒也好,与他们也没有很大干系,他们也自然不会起诉我,只是继续冷眼看着。
          我最后一个念头打消后,开始足不出户,我想过要自首,可是事已至此,如果再去自首的话,也挽回不了什么,而且如果我去自首以后,他们会怎么说呢?
          “平野君,这家伙还是良心发现了吧。”
          “我看未必呢,也许是怕董事长出狱后报复他吧。”
          “他父亲没被这个不孝子气死……”
          梦中醒来的我,惊出一身冷汗,最终,我做出了这个决定,瞒着所有人,来履行这个计划。
          三月十一日
          我的精神尚且还算稳定,但我相信从明天开始,我的意识就会开始迷离,因为没有食物也没有水,我就会开始本能性地求救,寻找可以吃的一切东西,最后的几天,我会在痛苦中度过,《菊与刀》曾说过,我们日本人天生就是负债者,而自杀正是还债的一种方式,武士之所以剖腹,是因为,这种痛苦的死法,可以让他们腹中的灵魂暴露无遗,将一颗赤子之心表露给世人,以此抵消孽果,而我也深知,我再也回不去之前了,我也将在痛苦中偿还自己的债务,这本日记如果被人看到的话,我相信,我不会死后被人戳脊梁骨了。
          我就像前几天新闻里报道的搁浅鲸鱼和粉色海豚一样,即使还活着,却已经死了。
          (一竖划痕,日记的书写被打断了。)
          本段资料来自我们从平野成身上找到的日记,经过几天的沉睡,他总算醒来了,我们开始对他进行询问。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0-03-18 1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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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的梦魇,美国的沉睡者,天命武士只是为了研究出意识转移到开始,我们在这里饲养了大量猿猴作为实验品,冠以保护区的名义,不过说来很讽刺,我一边饲养着它们,一边却将它们折磨到拼命向路人呼救,我的家人也好,还有我的侄子平野成,他在很小的时候就喜欢动物,如果他知道平野烟台叔叔是这样的人,他又会作何想法呢?
            写到这个地方,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但是这也是我的命运,我小时候我也曾喜欢过动物,却因为不敢解剖,而去攻考古和古代失传技术的专业,没想到最后还是逃离不了命运,我对天命武士疑团的向往,上面的命令,都是将我推上这条路的契机。
            就和《菊与刀》所述,日本人天生就是负债者,所以我也必须抛弃部分道德底线去偿还欠故土的债务,就和二战时期那些开着飞机装向美国人的孩子们一样……
            义、勇、仁、礼、诚,说白了加起来也不及主公的利,这么一想,我倒是和武士们比肩了,亦或者从小坚持的道德底线,原本就脆弱不堪。
            这段时间接连有上面的捕鲸船被鲸鱼突袭了,根据幸存者的口述,袭击他们的鲸鱼就像僵尸一样,散发着腐烂的味道,带到了一片海域的血腥,并且冷兵器,热武器均无法使其停下步伐,据说它的行动方式是将腹部一面翻过来,用好几把刀刃……
            说不定,那批沉入海底的天命武士,求生性地食用大量鱼类的灵魂,因为前文所述的灵魂补充系统并不完善,它们食用这些鱼类灵魂的同时,将鱼的灵魂与自身的灵魂结合了,久而久之,吸收的人格越来越多,它们逐渐可以感同身受到猎物的苦恼,习性,痛楚,记忆,彻底进化成了一种生物,而不是单纯的武器。
            本段资料来自于救出平野位置的地下研究所,里面有大量培养皿,根据资料上说这些是二战时期实验品的遗体,但是我们来的时候只剩下培养皿了。
            根据线报,在几个月前有一头即将被端上餐桌的鲸鱼,原本会先被杀死,接着再被分尸,可是因为工作人员的疏忽,解剖鲸鱼的时候那头鲸鱼还活着,一边活着一边被解剖,并且看着自己的同类也一一被解剖,自己的孩子被抓出体内,它最终挣脱束缚坠入海中……也许就是那个时候……在此之后,随着越来越多捕鲸船,捕鱼船被攻击,两种型号的天命武士纷纷入侵寄生,同样也继承了它们的怨念。
            根据光照神社的调查,有诸多抗战活下来的日本老兵陆续剖腹自尽,自从平木县彻底攻破以来,短短几天内,大量武士怪物向本土进军,并且数量在不断增加,由此可知,天命武士军团已经进化成了某种生物,甚至可以进行繁殖,并且意识间互相影响,寄生了培养皿中的干尸之后,矛头便指向了整个日本。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0-03-18 1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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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调查完毕
              1醒来的平野
              “快点逃,别在这碍事,你这样,会死掉的!”一个年轻稚嫩的身影挡在已经三十岁以上的平野身旁,一道鲜红的热血顿时溅了平野一脸,他凝视着这个满头大汗的年轻人,他不过二十出头,却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勇气,让整个左手被刀刺入期间,再借此为机会用右手戳入那个腹部裂开的人,将他的内脏搅得七荤八素……
              “这个男人,为什么要救我,他不是应该嘲讽我吗?我这样一个丝毫不关心食客死活的人,除了父母与我绑定实在无法割舍我以外,为什么还有人救我。”
              “噗!”
              警察服装的男人,用右手将整个小型的武士盔甲给拉了出来,再迅速将利刃拔出左手,整个过程只是咬紧了一下牙尖,为了不把怪物引来他没有哼叫一声,平野此时依然惊慌失措地坐在地上,他的那本日记所有的纸张,在天命武士钢刀的斩击下已经四散飞扬,毫无疑问,平野日记的部分内容这位年轻人早就留意了……
              “那你为什么还是要救我?”
              “因为,你是民众啊,这是警察的职责,保护民众,遵守法律,你过去做过什么不重要,再怎么样也要法庭来审判你,放任着你被怪物吃掉,不在我的职权范围内。”穿着警服的男人迅速将左手包扎好了,之后用匕首戳入了那副盔甲头部的咒火神日,之后迅速抓着平野的身体向后退去。
              那轮火日在硝烟中轰然炸裂,在平野与警察的眼中,他们好像注视到了无数鱼类飞梭在空中的场景,体会到甲壳类动物一步步走向天梯的意境,最后的三道灵魂,一个男人抱着他的儿子,儿那个小男孩怀中则抱着一条小狗,看上去就是那条被寄生的小狗将父子两人逼入绝境,它先寄生进了孩子体内,之后因为孩子不忍心伤害儿子,在绝望中自愿被儿子杀掉了。
              一阵灵魂的震撼和恍惚过后,二人都恢复了状态,警察先开始自我介绍:“我是小山五郎,与我的前辈木井一起来调查失踪案件。”
              “我,没什么好说的,本来就是将死之人。”
              “没关系,不如你和我一起去救助更多这座楼里被困住的人吧,你会爱上这种感觉的。”小山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就这样他们二人搭上了话。
              小山教了平野匕首的用法,他们一起救助大厦中的人,一句句感谢,一次次携手,在这期间,有为了保护孩子遍体鳞伤的母亲,有一对至死不离不弃的兄弟,他们第一个救下的男人,更是险些给平野跪下了。
              这些,都让平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感觉——成就感。
              “就以这块砖头为例,你把它从窗口扔下去,它会碎掉,但是你将它放入大楼的一部分,它就能起坚定的作用,现在的危险面前,我们活着的人就是一个整体,这个整体中也包括监狱里的犯人,你的罪过自有法律评判,毫无建树中就这样逃避生命,可是要下地狱的。”小山就这样说道,
              幸存下来的人们此时正待在一楼的一间平方内,其乐融融分享着食物,不得不说小山的砖块理论确实打动了平野的心,如果犯人都要绞刑就好了的话,还要监狱何用呢,绞架只是一个威慑,如果一个绞刑可以让受害者原谅犯人,那监狱中也不需要对犯人进行劳动改造和再教育了。
              如果可以活下来,如果可以救更多的人,我要和小山君一样,我不能上了当,如果就这样死了,我也一样不会被当成武士的,不如用我这条烂命继续……
              “啊哈,啊哈,啊哈!”
              突然四周的墙壁塌陷,所有的美好如同玻璃一般,裂痕逐渐浮现,随后便是一声碎裂,刚刚还其乐融融的场景,转瞬间变成了修罗之道,这条道路上,平野踏着那位母亲的尸体,而小山就在刚刚戳破了小孩头上的咒火神日,之前所救出来的,相依为命的两兄弟,已经被这位极端的母亲塞入了自己孩子的腹中,原来这个孩子早就被天命武士寄生了,所以母亲才一直把她放在最内部的房间里。
              这么多天来,她一直认为自己的儿子依然活着,只要他能用仅剩的理智叫一声妈妈,只要他能挣扎一下,只为这一刻扭曲的重逢,她不惜将两兄弟骗了进来……
              在两兄弟的哀嚎中,小山和平野看见一位母亲就和喂着自己的孩子吃饭一样,一面说着:“乖宝宝,只有吃得好,才可以长得更大哦!”
              一面将哥哥的头塞进孩子的腹部,她好像没有看见平野和小山一般,足以证明,此刻的她已经疯掉了。
              两兄弟刚进来就被砸晕,弟弟在之前就被吃了,哥哥在刚刚的疼痛中惨叫连连,头骨已经被小孩腹部的利刃给戳烂了,小山举着匕首决定为两兄弟报仇,母亲却如恶鬼扑食般穿梭过去,平野尚未阻止到母亲,他们所救的第一个男人却早就听到动静闯了进来,他没等平野出手就抱住了女人,然后咬断了她的大动脉,贪婪地舔舐着鲜血。
              “我们的食物用完了,外面还有一头鲸鱼和几个没有寄生人,长得像机械一样的吃人鬼,这个女人残忍异常活着也是个祸害……”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0-03-28 0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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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帝国叛徒的弟弟,现在居然成了官员,这也正好说明裕仁天皇之后,这个国度本就该灭亡了!”那一排身影中的其中一人,以无法用眼睛判断的速度,与平野擦肩而过,掐住了无刀武士的脖子。
                “平野,你想跑到哪里去呢?”之前那具活尸已经凑到了平野的面前,甚至连腥臭味都被呼吸在了平野的鼻息中,绝望的他只能靠向后摔倒减少与他们的距离。
                “没用的!”几十只手臂,几十把刀刃,仅一个照面平野就会被切成肉丁……
                “哐当!”
                但是平野并没有就此死掉,两个天命武士,它们头顶的红日并不是撕裂万物的炙热,相反却十分的温柔,这股恩光的照耀下,平野逐渐睁开了眼睛,泪水充盈了他的眼眶,这两副盔甲虽然没有说一句话,但是平野相信它们是压制着无数个充满怨念的灵魂冲过来保护他的!
                “爸……”还有一个字没有说完,这两具盔甲就被几十把刀劈的片甲不留,咒火神日在盔甲毁灭后居然没有消散则是无端爆裂开来,这股爆炸将活尸的身体燃烧起来,但是却没有伤到平野,反而产生了一股温和的推力,把平野推出了几十米,落地的时候,也没有一点摔伤。
                此时在平野旁边的正是那副最早的天命武士,战国工艺所铸造的……盔甲!
                “叔叔的笔记上说,天命武士的灵魂吞噬系统并不稳定,最终会产生这种情况,不过,它是可以控制遏制住的!”
                平野的身躯在烈日之下溃散开来,这是一个属于武士的死法,剖腹会将腹部最忠诚的灵魂剖出来,将赤子丹心展示在世人面前,为了平息生前的一切罪孽,用生命偿还欠世界,天皇的债务,这就是武士的命运!
                每个日本人都是负债者,家族的债务,早晚有一天需要偿还利息。
                但是有的时候,即使身躯千疮百孔,也无法偿还欠下这个世界的一切,但是失去一些东西,总能换取一些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机会!
                这一切都在光照神社,水户地区的避难所被监控给录制了下来,根据最新的观察发现,某个天命武士一旦食用了大量灵魂之后,它就会趴在地上,任由其他弱小的同类食用身躯和头顶的咒火神日,以作为培养下一代的能源,与此同时它所携带的所有感情,人格也会四散被分进整个族群,这就是天命武士感情会互相感染的原因……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0-03-28 0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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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战国武士
                  清风自东面吹拂而来,拂去了战国将士面庞上熏黑的尘土,却无法抚平这场战争给刑国正浩心灵间带来的伤痕,更加无法让失败的结果得以挽回,后面的追兵依然再围追堵截,正浩却迟迟没有拿起那把自刎的小刀……
                  “我不想死在敌人手上,我不希望我的灵魂被他们的血腥气玷污到,但是我需要再掩护一下我弱小的下属们逃走,才能剖腹谢罪!”说罢,正浩的刀光已经梭到了追兵近三十米的方向,可是却无法再前进了,原来他的下属们,为了掩护正浩离开,已经用血肉化成了一堵围墙,他们鲜血四溅,就像盛开的樱花一般大红大紫,但是也迅速凋零下去。
                  正浩没有阻止他们,他不想侮辱自己的下属,倘若他们都逃跑而去,说明他们主动放弃了武士的荣耀,违反了武士道中的克己原则,自己自然要负起保护“弱小平民”的职责,但是他们没有一个人辜负自己从小受到的教育——在生命如樱花一般达到最顶峰的时候,便又像樱花一样毫无留恋的死去。
                  他最后饮了一口清酒,手中赫然多了一把自裁的小刀,这是最后的时刻,当这把利刃戳入胸膛 剖出灵魂的那一刻,他也可以和那些高洁的武士一样释然成佛!
                  “不要!正浩君,别想不开啊!”
                  这个,是主公的声音,主公是这一带的大名,而自己则是倾尽全力为他尽忠的武士之一,按照武士的规则,若是在重大战役中失误,那便是以死来谢罪,武士的一生悬于武士道,是看破生死的人,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人,可是主公却过分的仁慈……
                  “我的父亲,在我十岁那年剖腹而亡,我就这样当大名当到了二十三岁,我不希望有人再折损了!”
                  “主公,你想说什么?”
                  之后的每一个字戳穿了正浩的心灵,他的精神支柱仿佛断了一般,这比让他剖腹还难受,这句话仿佛如同要把一朵樱花摘回自家然后用防腐剂让它强行保持一般,而不是随它自由飘散凋零。
                  “你是自由身了,你不再是武士了,我们家族与你在无关系,自然你也不用自尽了,剖腹自尽是高贵的死法,你不配!”
                  “我是一个平民了……”这句话不是疑问句,虽然一字一句带着颤抖,但在长久的沉默之后,正浩接受了主公的安排,但是他离开主公府邸的一刻黯然失神,战国时代,战乱四起,如果不是武士,那还能是什么?那还能做什么?
                  既然不是武士了,那就说明自己的灵魂也从原本的高洁,坠落了一个层次,所以自己也不能再剖腹了,因为灵魂已经被玷污了,他不配与那些战场上死去的部下为伍了,同时失去了舞刀弄枪的权力,他以无任何特长,那么……既然不是武士,就抛弃武士的精神,做个强盗好了!
                  要么饿死,要么做强盗?
                  一个疑问句,成为了困死他的千古难题,自己从小学习着义,勇,仁,礼,诚,名誉,忠义,克己,但是当自己真的离开了主人,成为了浪客之后,这些字眼,在自己的心目中已经比不上利益了……
                  武士道精神,在不是武士之后,真的都比不上一个利字了吗?
                  正浩发出了第二个疑问句,他在离开王府的一路上,看见了跪地乞求的乞丐,看见冻死饿死的人,即使是这样一个仁慈的主公也改变不了战国的现状,他嗅着尸臭味,心中又浮现了第三个疑问句……
                  这股味道和战场上的血腥味不一样,这是由衷的腐烂,这股来自市井的酸臭比战场的猩红更令人痛苦,虽然众生皆苦这种事我早就知道,但是,为何我现在却如此恐惧,怯懦?
                  踏在市井的土地上和踏着战争的焦土上是两种感觉,比起战场的单刀直入,人与人之间无尽的快意恩仇而言,资本对人的压榨,官家马车的铁蹄,确实更显得庶民如同蝼蚁,在战场上起码还能挥刀,但是庶民们,连刀都没有……
                  不知不觉,他已经走到了城里的乱葬岗,最初本来打算做一个巨大的神社,后来因为敌军刺客的突袭,负责神社建设的工人都死了,因为觉得不吉利所以就放弃了计划。
                  这个地方几乎都是战争死去的平民,或者疾病死去的,少有几个不要命的,会在这里瞎晃悠,尤其是自己作为武士,对逝者的尊敬……
                  “你在做什么?”刚刚那些疑问句烟消云散,正浩挑起周围一根木棍,便如武士刀一样用的顺手,他的挥棍吓了一个老太太一跳,而这个老太太正在乱葬岗的一个坟头上,剪着死人的头发,摸着死人的衣服,自己此刻再无疑问,无论在哪,武士道都是本能性的。
                  “把你窃取的东西放下,你这是盗窃,你这是不敬。”
                  “不,他们没有谁值得尊敬。”老太太显得异常平静,银丝随风飘舞,脸色变得煞白,足以证明他良心没有丝毫不安,只是因为正浩的举动令他有些惊慌,她用微颤的声音继续说道:“您是官家的家臣吧,为什么有心思来我们这穷辟地方,您不应该在最繁华的闹市或者守在主公的身旁吗?”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0-03-31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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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我已经被主公逐出家门,但是我不能对你玷污逝者的行为置之不理。”正浩定了定神,并没有允许她将话题转移,继续理直气壮地发出质疑。
                    “果然是官家来的,不懂平民百姓的苦闷,我正在剃头的这个女人当年把腐烂不新鲜的肉,卖给屠夫。”
                    “之后那个屠夫明知道是腐烂的肉,却将其又转手给了餐馆,餐馆当然也就将这些肉交进了客人们的胃。”
                    “但是客人们的口感真有那么差?连烂肉都品不出来?不是的,因为客人都是穷人,他们明知道这点钱也没什么好东西,况且他们认为如果揭发了这件事,岂不是只有自己吃了烂肉,岂不是要被世人耻笑,与其出力不讨好,还不如带着大家一起倒霉算了。”
                    “这个故事很好笑对吧,但是这里面的人看起来自私,不过他们并没有错,但是毫无疑问,他们并不佩获得尊重,我只是赚点死人的钱,实则并没有这么恶劣吧。”老太太强行挤出了一张笑脸,原来这就是封地里,底层社会的实貌吗?
                    难道武士的本质,就是只记住这个世界虚假的美好,然后一心一意,一板一眼地为大名卖命?而自己脱下戎装,贬为庶民的时候,正是认识到了这些真理?
                    难道自己也必须变成强盗,才能讨一条生路?
                    不是的,一定是疏漏了什么?战乱,贫穷,瘟疫,一定是……这些客观原因摧垮了人心,只是自己长期沉浸于侯府的声色之中,没有发觉这点,如果恶人从小环境优越,也不会满心谋财害命,人们也一定可以变成像主公一样善良的人。
                    “此刻,我的疑问句,这些答案,在我的心中有了答复,一切都是环境的原因。”就这样老太太看着沉思并且自言自语的他,纳闷了一阵,随后就决定起身逃跑,突然她被正浩使劲一拉,拉到了身旁,正浩抬手将自己从大名府邸拿出来的盘缠,全都交给了老太太。
                    “大人,您没事吧,老妪只是想赚点死人的钱而已,您别这样捉弄我好嘛?”虽然口中这么说,她还是接下了钱,不过接下来的要求令他意外吃惊。
                    “老太太,用你手上的小刀,把我的眼睛戳瞎,把我的耳朵弄聋,把我的舌头割下来……”
                    “痛快一点!”
                    在那之后,正浩就不在用眼睛看世界,因为看到的有可能参假,他也不在用耳朵听世界,因为这世上,实在有太多令人无法入耳的悲剧,同时他也把舌头割了下来,因为祸从口出,不及实干……
                    可他的刀法却没有削弱一分,驱除了声色和诱惑,他的嗅觉,触觉,感应痛的能力更加发达,头脑也如一汪仅剩水的湖泊一样清明透彻,他平日四方流浪,见识世间疾苦,但是在大多数时间,他则是选择从附近的大名或者同心一类的人家里窃取钱财,接济穷人,他觉得自己没有错误,因为……
                    “天之道,补不足而损有余,人之道,损无缺而奉有余!”
                    既然天降灾祸,战乱,这些无法改变,那就通过尽可能的均衡,来保障人之道不会崩损。
                    对于走投无路,落草为寇之人,倘若是已经杀了不少人,搜刮了不少宝物的,他会杀了他们,因为他们的思维与生活模式基本定型,如果是入行没多久,甚至没有搜刮到多少东西了,他会狠狠揍他们一顿,然后送他们一袋做生意的钱,即使他们已经杀过人了。
                    面对当地的大名官吏,他大多数则是采取仅仅盗窃财物的模式,因为现在的社会环境,每个地区依然脱离不了统治者,即使是残暴的统治者他也不好下手,他只是借助富人,官家的钱接济平民罢了,为此人之道的平稳。
                    他在旅行其中遇到过讲当地治理的还不错的统治者,便会什么都不盗窃,而是在他的桌上刻上一句“辛苦了”。
                    就这样,战国浪人正浩,从战场到一个个城市,盲侠的都市传说逐渐传开了,据说他目不能视,耳不能听,舌不能尝,但是却有一颗明镜不动的善心。
                    他离开了主公之后,在老太太的话语中找到了自己的价值“背负天下的武士,对于降者,平民,以善心相待,围绕义字的儒学武士道,看遍山高海阔。”
                    可惜他的“义”字,最终什么都没有挽救到……
                    “没想到,盲侠搜刮了我们的财宝,既然这样,我们就加重赋税吧。”
                    “有了这笔钱,我就可以不需要再当山贼了,倒不如在城市里找一批混混,给我做手下好了,这样还混得安生。”
                    “我回归的这一路上,为什么,该贫穷的地方反而变本加厉,为什么一座山死了一群强盗,又多了一群新的?”他心里如是想到,最终他回到了家乡,这里的附近已经变成了焦土,四处都能感受到鲜血的余温,原来自己最尊敬的主公,那个放过自己的人,最终在战争的压力下,也可以加重赋税和徭役,这附近的建筑越来越低,而主公的宅邸,却比以前高了很多……
                    “难道?那么高洁的人,也会堕落吗?他不是从小养尊处优吗?他不是贵族吗?他明明很有钱?”
                    “主公,他已经没救了,我的家乡再这么折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20-03-31 2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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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公,他已经没救了,我的家乡再这么折腾下去,百姓非得苦死,如果我仅仅是去主公那里拿一些财物接济百姓,对于赋税也是杯水车薪,甚至会连累百姓……”
                      “这么说?只有一条路了,这是一条天谴之路!”
                      为了实行自己的计划,他在当地找到了著名的盔甲制作师,据说这个盔甲制作师,他的父亲曾经打造过有名的妖刀,他父亲将妖刀递交给一个僧侣后,这个僧侣仅仅是在手上割了一个小口子,居然在云游途中流血不止身亡了。
                      既然要对抗主公的军队,要行大逆不道之事,那就必须制作相应的工具,他为自己铸造了两把妖刀,同时身后背负着的是自己的“命运”,凭借自己的武艺,以一敌百,应该不是问题!
                      “正浩!好久不见,你云游这么些年,终于又回来了,你不知道遭受了什么样的危机,居然变成了这幅模样。”
                      (“稳住心理,正浩,他已经不是原来的主公了,你必须赐予你的主公最后的祷告。”)
                      “你看看这亭台楼阁,看看这朱楼碧瓦,你不在的这些年,我的王府,又扩建了,军队也扩张了。”
                      (“百姓,也更苦了对吧,主公,你已经被声色迷住了双眼,再不停止你的罪行,你会下地狱的……”)
                      “正浩,你再看看这些宝物……”
                      (“主公,在你继续最大的罪孽,死后万劫不复之前,我来给你的躯壳,最后一击吧!”)
                      “噗呲!”
                      妖刀戳入大名的胸膛,即使这么多年,他依然恋恋不忘自己的旧部,甚至不需要对抗千军万马,仅仅因为侍卫长是自己当初的徒弟,就能进到他的旁边,但是正浩知道,这已经是未泯的一丝人性了,主公再也回不来了,他在死前一言不发,因为妖刀戳入的时候,血液的高速流失,让他连惨叫都叫不出来,自然也不会引起周围士兵的注意。
                      “主公的父亲,在我们年仅十几岁的时候就培养我们,我们都是被亲生父母丢下的孤儿,我们要为了家族尽忠,至死不渝!”想罢,他就将自己背后包住的东西,那份命运拿了出来,上面刻着的正是“忠臣藏”。
                      这副盔甲十分精巧,在它的内部有一把刀刃,它完全张开后就像一个铁处女,人可以蜷缩进去,以腹部在前,它就可以进行剖腹,在人死后,诅咒的力量就会将人的四肢放入盔甲容纳四肢的部位,胸甲和腰部的盔甲迅速关闭,血液会迅速流逝的干干净净,而落地的血液会点燃盔甲的能源——咒火神日。
                      这就是武士的命运,他既没有背叛百姓,也作为忠臣而死,拐弯抹角走了一大圈,剖腹而亡,仍然是他的天命。
                      事后这副盔甲与主公一起随葬,但是当匠人再次清点数量的时候,却没有看见这副盔甲,原来为了以表忠肠,它成为了家族世代的守护灵,武士之魂在无尽的光辉里侍奉着每一代家族,一旦有人行为不端正,它便会再次提刀出现,直到家族最终覆灭,他也跟着进入了墓葬,永远地沉睡。
                      本段资料来自于刚泽家的家书,刚泽家正是平野那位董事长的家族,他们家族的古姓是刑国……
                      初代天命武士盔甲与量产盔甲的区别:初代盔甲永远保持着代表义的武士道精神,无论吸收了多少恶念邪灵,依然雷打不动,他所秉承的是对百姓与主公同时效忠的武士道,而量产盔甲则是会被吸收的灵魂所影响,人格会逐渐扭曲。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20-03-31 2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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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德我来捧场了!!!


                        14楼2020-03-31 2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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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尾声
                          不自然博物馆对于此次的情况依然在调查中,根据在场的干部无刀武士所口述,他看到的身影快如闪电,势如破竹似的削向了自己周边的所有天命武士,那个绯红的残阳,大概会成为他一辈子难以忘怀的情景吧,当时所有人看见救星都在拼力呐喊着,因为那个东西速度太快,也没有人看清楚是什么,只记得那个东西的背部好像刻着几个字“为己活”!
                          之后在那个东西扫荡的轨迹中,我们继续寻找线索,发现了地上有一片写着“忠臣藏”的铁片,之后的灵媒动物就目睹了那个东西最终寡不敌众,被大量天命武士撕成碎片的场景,那个场景好像樱花飘散一般,它被分而食之。
                          正当所有人认为希望破灭的时候,天命武士团居然停了下来,然后大量的天命武士开始召集成整齐划一的军队,陆陆续续走进了海中。
                          这其中的缘由谁也不知道,也许唯一可以洞悉真相的,只有那个失踪的男人——平野成。
                          “这副盔甲,是我灵魂的寄宿地,云游走遍了世间冷暖,人心这回事,我已经不会再惦记了,无论是什么环境,总会有坏人存在,你是这么多年,第一个进来这里的年轻人。”
                          “您的经历我知道了,我满身罪孽与您这种勇士不能相提并论,不过,对于人性的想法,我经历了这些有了更深刻的见解,战犯的后代为了守护和平奋斗到最后一刻,平民的孩子努力成为警察后献上了最后的血花,环境对人至关重要,但是心底的善良,用牺牲生命的方式也好,用金钱也好,都是无法唤醒的。”
                          “你和我说教啊,这么说,也对,老朽还是太古板了,只知道给人民更加优越的生活,却忘记了我的时代本身的劣根性,有的时候打破秩序,才能重塑新秩序啊,善良总是在改朝换代时露出他的面目。”
                          “如果可以回到在公司上班的那个时候……”
                          “如果可以回到,我当年剖腹的那个刹那!”
                          “这副钢铁之躯,送给你,也是如愿以偿了……”
                          武士落樱般的灵魂,在空中飘散,咒火神日,重新充盈了新的火花。
                          五~世人眼中的异闻录
                          这一次欠了21区一个人情,向美国借了大范围的记忆改造装置,这件事以化工厂爆炸,死伤无数,需要封锁城市搪塞过去了,大家都在哀悼逝者其中也包括平野的父母。
                          平野烟台的笔记,我们会永远保存在档案里,我们擦拭血液的一角,上面的内容是:需要一个坚强的灵魂作为领袖,才能制衡整个武士军团。
                          据说在海的另一边,在全世界的各地,都出现斩杀恶***之武士团这一传闻,至于是真是假已经无从得知。
                          灵魂是可以修炼的!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20-03-31 2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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