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伟前传【李海真的秘密】
2008年月1月13号
我已经2天没吃东西了,脑袋好重走路没劲,早上到河边想打些水可只有泥巴,回的路上看到民浩要去集市,民浩大我1岁但矮我半个头,他家的人多吃的少,他家有3个姐姐2个弟弟,我有2个妹妹,但我不想在家,因为她们不会说话,天天只知道哭。
之前我们去集市捡过玉米棒,那次抢了还被打得很惨,我的胳膊现在都不是很利索,看着自己没穿鞋的脚裂了很多口子,出门脚趾又给戳破流了很多血,走路黏黏的,实在太饿了我忍不住又跟着去了。
路上有几个人被打卷在地上像是死了,我们只敢绕道走,到了集市站在上回的玉米摊边,卖玉米的大叔鼓着眼睛喊 <滚远点,小鬼。>我们怕他撵上来,吓得跑到一边远远看着,上次这里卖玉米的不是他,那次我们等了一下午那个大婶给了2个玉米棒,今天我们决定等着,那个大叔肯定会给。
坐在地上又冰又硬,强打精神盯着对面摊子后面的土墙,墙上是伟大领袖金主席(注1)的画像,可能是盯久了,他竟然对我笑,他笑我也笑,我想饿肚子的日子马上就要结束了!
直到玉米摊乱成一团才回过神,那个大叔和两个人扭打起来,玉米散落一地,民浩提议拿一个就跑,连逃跑路线都想好了,我心里像打鼓跟了上去。
我跑出人多的集市,跑过枯黄的田埂,穿过扒了皮丑陋的树林,呼出的白气模糊了眼睛,几次摔倒都爬起来再望望怀里的玉米,金黄的玉米粒透过衣服的破洞好像在说“快藏好我。”我头不重了脚不痛胳膊也好了,我在拼命跑。
终于到了村口我听见后面在喊,<李海真李海真,等等我,等我....>
回头看着昏暗中小点,民浩你总是这么慢,我转身往家走去。
2008年月1月14号
昨天吃了玉米熬的粥,2个妹妹明明也吃了还哭得厉害,本来那2份应该是我的,我不耐烦捂住哭声大的一个,她呜呜的脸通红,看她眼珠又圆又黑,泪珠覆在上面就像从前河里清澈的水花,我松开了手。
这时隐隐有哭声,有近有远,像是一群人在哭,村里天天有埋人,今天要埋很多吗?好奇地出去看,看母亲趴在院子的地上哭,他不是去拿父亲寄回的工钱吗?看她哭得像要咽过气我也没有过去,我讨厌碰她,包括那2个还不会说话的妹妹。
听着听着,我还是不争气的红了眼睛。
<小鬼,你长大了......>
<海真,你是男人了,要照顾好妈妈和妹妹>
<太可怜了,矿山塌了有3天,全埋进去了>
恍惚中都是类似的声音,还有肩上大人的手时不时拍上来。
你们真的太吵了,抬头看着漫天的星星,我竟有种解脱感。
被埋在矿山中的男人,有我的父亲。
深夜来到杂房,摸摸他曾用过的锄头,那是他唯一留下的东西,记事时他就很少在家,而埋藏在心底的秘密翻山越岭而来。
那天雨很大,我把干柴从稻场都抱回家,经过房门不禁往门缝看,有一个男人跨在我父亲腿上,他们面对面抱在一起,就在脸和脸要贴上时,我使出浑身力气推开了门。
坐在父亲腿上的男人慌忙跑了出去,父亲很平静对我说 <刚才的事,你不要告诉任何人,不然我和他都活不了命,知道吗?>
他在要求我吗?一个从来没抱过我,没正眼看过我的男人,你凭什么?
我流着泪 <您是生病了吗?要去看医生?>
父亲上前擦擦我的泪没有说话。
那年我10岁,自那以后父亲会多关注我几分,他在讨好我,可我不会上当。
那个男人和父亲一直在矿山工作,现在他们死在一起,和折磨我的秘密一起消失,我当然有种轻松感,你如愿了。
2008年月1月13号
我已经2天没吃东西了,脑袋好重走路没劲,早上到河边想打些水可只有泥巴,回的路上看到民浩要去集市,民浩大我1岁但矮我半个头,他家的人多吃的少,他家有3个姐姐2个弟弟,我有2个妹妹,但我不想在家,因为她们不会说话,天天只知道哭。
之前我们去集市捡过玉米棒,那次抢了还被打得很惨,我的胳膊现在都不是很利索,看着自己没穿鞋的脚裂了很多口子,出门脚趾又给戳破流了很多血,走路黏黏的,实在太饿了我忍不住又跟着去了。
路上有几个人被打卷在地上像是死了,我们只敢绕道走,到了集市站在上回的玉米摊边,卖玉米的大叔鼓着眼睛喊 <滚远点,小鬼。>我们怕他撵上来,吓得跑到一边远远看着,上次这里卖玉米的不是他,那次我们等了一下午那个大婶给了2个玉米棒,今天我们决定等着,那个大叔肯定会给。
坐在地上又冰又硬,强打精神盯着对面摊子后面的土墙,墙上是伟大领袖金主席(注1)的画像,可能是盯久了,他竟然对我笑,他笑我也笑,我想饿肚子的日子马上就要结束了!
直到玉米摊乱成一团才回过神,那个大叔和两个人扭打起来,玉米散落一地,民浩提议拿一个就跑,连逃跑路线都想好了,我心里像打鼓跟了上去。
我跑出人多的集市,跑过枯黄的田埂,穿过扒了皮丑陋的树林,呼出的白气模糊了眼睛,几次摔倒都爬起来再望望怀里的玉米,金黄的玉米粒透过衣服的破洞好像在说“快藏好我。”我头不重了脚不痛胳膊也好了,我在拼命跑。
终于到了村口我听见后面在喊,<李海真李海真,等等我,等我....>
回头看着昏暗中小点,民浩你总是这么慢,我转身往家走去。
2008年月1月14号
昨天吃了玉米熬的粥,2个妹妹明明也吃了还哭得厉害,本来那2份应该是我的,我不耐烦捂住哭声大的一个,她呜呜的脸通红,看她眼珠又圆又黑,泪珠覆在上面就像从前河里清澈的水花,我松开了手。
这时隐隐有哭声,有近有远,像是一群人在哭,村里天天有埋人,今天要埋很多吗?好奇地出去看,看母亲趴在院子的地上哭,他不是去拿父亲寄回的工钱吗?看她哭得像要咽过气我也没有过去,我讨厌碰她,包括那2个还不会说话的妹妹。
听着听着,我还是不争气的红了眼睛。
<小鬼,你长大了......>
<海真,你是男人了,要照顾好妈妈和妹妹>
<太可怜了,矿山塌了有3天,全埋进去了>
恍惚中都是类似的声音,还有肩上大人的手时不时拍上来。
你们真的太吵了,抬头看着漫天的星星,我竟有种解脱感。
被埋在矿山中的男人,有我的父亲。
深夜来到杂房,摸摸他曾用过的锄头,那是他唯一留下的东西,记事时他就很少在家,而埋藏在心底的秘密翻山越岭而来。
那天雨很大,我把干柴从稻场都抱回家,经过房门不禁往门缝看,有一个男人跨在我父亲腿上,他们面对面抱在一起,就在脸和脸要贴上时,我使出浑身力气推开了门。
坐在父亲腿上的男人慌忙跑了出去,父亲很平静对我说 <刚才的事,你不要告诉任何人,不然我和他都活不了命,知道吗?>
他在要求我吗?一个从来没抱过我,没正眼看过我的男人,你凭什么?
我流着泪 <您是生病了吗?要去看医生?>
父亲上前擦擦我的泪没有说话。
那年我10岁,自那以后父亲会多关注我几分,他在讨好我,可我不会上当。
那个男人和父亲一直在矿山工作,现在他们死在一起,和折磨我的秘密一起消失,我当然有种轻松感,你如愿了。